第 74 節(2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18 字 2021-02-11

高陽臉上也顯出些憂心忡忡的神色,道:「蘇夫人在定京城很會做人,與許多夫人都交好。蘇家名聲也不錯,如果沈信覺得蘇明楓也不錯,說不定就答應了這樁親事。」

謝景行掃了一眼那信,信上內容了如指掌,只覺頭疼。

蘇明楓做事還是比較穩妥的,奈何有一雙太過跳脫的父母,現在都上門提親了,指不定還會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

何況季羽書還在一邊煽風點火,一臉憤概道:「好個蘇明楓,當初和三哥在一起的時候稱兄道弟,還這么多年的交情,三哥換了個身份,就悄悄出馬挖牆腳了。實在心機深沉,原先人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蘇明楓原來是這種人,三哥,你跟他絕交得了。」

高陽實在聽不下去季羽書在一邊胡掰,就道:「眼下還是找個別的方法吧。蘇家這頭事小,沈家已經開始給沈五小姐物色夫君事大。我們在明齊時間不多,你要做,就早些解決。」

此話一出,謝景行神色冷了冷。

季羽書未曾察覺,反而靈機一動,道:「我有辦法了!」

幾人一同看向他,季羽書道:「三哥現在反正在他們眼里已經是個死人了,不如夜里扮作鬼假裝給蘇明楓托夢,就說沈小姐是三哥看中的人,是要冥婚的,蘇明楓嚇著了,自然不敢打沈五小姐的主意……哎三哥,你別走啊,聽我說完嘛!」

高陽搖頭嘆氣,吐出一個字:「傻。」

謝景行回到書房,在桌前坐下來。眉頭緊鎖,也不知在思索什么事。身邊的鐵衣遲疑問道:「主子,今日在普陀寺,觀真大師所言……」

觀真大師是個雲游的和尚,有人說他是大涼人,有人說他是秦國人,還有人說他是明齊人。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但凡寺廟里來了觀真大師,眾人都是將他奉為座上賓的。觀真大師是得了佛祖親傳的弟子,據說可以觀人過去知人未來。這自然是有誇張的地方,不過觀真大師預言預的極准,曾在大涼里預言過一場水災。

永樂帝曾以國師之位挽留,可惜被觀真大師拒絕了。兩年前謝景行回到大涼,永樂帝就很想找到觀真大師替謝景行看看面相,可惜那時候觀真大師已經雲游離開大涼,無人知道蹤跡。

卻沒想到如今在這里遇著了。

白日里到了普陀寺,謝景行還沒說什么,觀真大師卻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也不知是怎么猜出的。而為謝景行的預言之語是:破軍紫薇,凶龍伏天。以一身之生命關全局。

這解釋的意思就是謝景行是個十分重要的人,一人可以關乎全局變幻。破軍紫微指先破後立,恩威並濟。謝景行在明齊的時候以臨安侯府世子自稱,後戰死沙場,為破。後來以大涼睿王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則為立。凶龍伏天,龍是萬物之首,可惜是條凶龍。凶殘狠厲。

謝景行問的是劫。

而觀真大師卻搖頭,只說凶龍無劫,卻是幫人渡劫的。

謝景行再問的時候,觀真大師就說天機不可泄露,怎么也不肯多說一句了。

鐵衣有些氣餒,這觀真大師好容易給人看一次面相,卻說的模模糊糊。又想著自家主子是個對外物漠不關心的性子,凶龍無劫,幫人渡劫,聽著主子倒成了個菩薩了。誰有這么大臉面,能讓主子給他做靠山。那人就算敢,主子肯嗎?

謝景行道:「別管這個,先把這封信送回大涼。」

他的神色有些凜然。

……

沈妙在床上睡不著。

從陽下午的話到現在還縈繞在她耳邊,她自己也萬萬沒想到,蘇夫人來沈宅的目的竟然是為蘇明楓攀親。

想著從陽木著一張臉一字不落的把屋中二人的話全部復述給自己聽,尤其是個大男人說著女人的話語,一口一個「都是當娘的」,沈妙就覺得有些想笑。謝景行委實是個人才,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找來的這么個寶貝暗衛。

不過想著想著又笑不出來了,蘇夫人為何要為蘇明楓來攀親?從陽的話里,蘇明楓自個兒對沈妙情根深種,這話沈妙是決計不會相信的。且不說蘇明楓就與她見過沒幾面,更何況那一日在街道上,蘇明楓看她的眼神可是沒有一點兒特別。

莫非這是蘇明楓的陰謀?沈妙想著,因為蘇明楓想弄清虎頭環的秘密,所以決定娶了她,整日朝夕相處不怕查不出真相?或者以為自己成了他的妻子之後就會對他和盤托出?可是蘇明楓這樣也實在太虧了,為了查出真相連自己的一輩子都搭了進去,大理寺的那些人都該愧疚的無顏面對父老鄉親。

谷雨從外頭走進來,手里還抱著一疊衣裳,笑道:「姑娘,明兒個要去普陀寺,夫人說得穿些素淡的顏色,奴婢拿了些顏色深些的衣裳,姑娘明兒早上起來挑著穿。」說著又替沈妙剪了剪油燈里的燈芯,道:「姑娘今兒個也得早些休息,明日起早,怕是有的路要走。」

一提起這事沈妙就覺得無奈。晚上的時候羅雪雁的丫鬟過來和羅潭與沈妙說,明日帶她們三人一起去普陀寺上香,羅潭沒去過普陀寺,自然高興得很,沈妙卻有些興致缺缺。

普陀寺算是定京城的一座名寺,坐落在城北的一處半山腰中。據說那里的菩薩和佛祖很靈,最靈的還是有一顆「結緣樹」。年輕的女子在廟里僧人那處拿銅板換一些紅繩,將紅繩系在荷包上往樹上拋灑。若是紅繩帶著荷包掛在樹上沒有被扔下來,就說明月老聽到了女子的禱告,會為女子帶來一樁好姻緣。

那棵「結緣樹」沈妙前生也去過的,為了與傅修儀能結成連理,她還一口氣買了百十個紅繩往上拋,後來這事兒被沈清和沈玥「無意中」說了出去,還惹了定京城好一通笑話。

因此,沈妙並不怎么喜歡這棵「結緣樹」。

若是今日沒有從從陽那里聽得蘇夫人和羅雪雁的一番話,沈妙也不為想到為什么,只會覺得臨到年關了,羅雪雁是真的想要去上柱香。可是曉得了他們在正堂里說的那番話後,沈妙就明愛了,羅雪雁哪里是想要去上香,分明就是想要她去「結緣樹」上扔紅繩了。

沈妙心里一萬個不願意,甚至想著要不要裝病。可是這樣一來就太刻意了,而且羅潭興致高漲,沈妙對羅雪雁又容易心軟,想著也就是去扔扔紅繩子,便也只得應了。

只是心中終究還是有幾分不舒坦。

這一夜沈妙睡得不太好。夜里做了好幾次夢,夢里都是自己站在結緣樹下往上頭扔紅繩,羅雪雁給她買了整整一木桶的紅繩,沈妙扔的手臂都酸了,可是那做著自己記號的紅繩卻全都不見了。地上沒有,樹上也沒有,正在她詫異的時候,卻見樹上坐著一個紫袍青年,懷里揣著一大把她的紅繩,沖她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問:「你要嫁給誰?」

劍眉挺鼻,薄唇紅潤,一雙桃花眼艷麗卻銳如刀鋒,正是謝景行的臉。

沈妙倏爾從夢里驚醒,就怎么也睡不著了。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驚蟄進來的時候還吃了一驚,問:「姑娘昨夜里怎么沒睡好?眼底都青了。」

沈妙擺了擺手,只覺得這個夢稀奇古怪,又帶了幾分不為人知的羞憤,干脆不說什么。待用過飯梳洗好後,出了門,廳里羅雪雁他們都等著,令沈妙詫異的是,除了羅潭,沈丘和羅凌也在。

羅雪雁道:「既然是上香,小輩們都一起去,也求個佛祖保佑。」

沈信道:「那我也一道去。」

「你去什么。」羅雪雁恨他不懂眼色,道:「你就別去了。」

沈丘納悶為什么他爹就不能去了,沈妙心中卻了然,羅雪雁看來不止想讓她和羅潭扔一下紅繩,大約還想讓沈丘和羅凌也扔一扔。畢竟沈丘和羅凌也到了能娶親的年紀。不過……結緣樹不是女子才能去扔的么?要真的掛上了,難道沈丘和羅凌日後要成為兩個斷袖嗎?沈妙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沒有耽誤太久,眾人很快就上路了。普陀寺離沈宅的距離還是有些遠,早晨出發,等到了的時候也快近晌午。一路上羅潭倒是興致高漲,一直同羅雪雁問普陀寺是不是真有這么神奇。

而羅雪雁說著說著,果然將話頭引向了那棵「結緣樹」。羅潭聽說了結緣樹的消息後覺得很是有趣,道:「這和我們小春城的一個習俗倒是有些相似,不過既然普陀寺是名寺,應當這棵結緣樹很是靈驗。」她搖著沈妙的胳膊:「小表妹,咱們也去扔紅繩子如何?」

「你不是不急著嫁人?」沈妙斜眼看她。

羅潭輕咳兩聲:「話雖如此,入鄉隨俗嘛。」

羅雪雁也道:「嬌嬌,潭兒,等到了普陀寺,你們二人也一起去扔扔紅繩子,不管嫁不嫁人,總歸能討個好彩頭不是。」

羅潭興奮的應了,沈妙早知道她娘的打算,心里無奈也只得順從。

卻說他們這頭正在路上,這在明齊存在了數百年的古寺,其中一間禪房內,佛香裊裊,此刻卻正坐著一名年過古稀的僧人。

這僧人生的慈眉善目,真的如佛祖座下的弟子一般,披著大紅袈裟,手中一串佛珠,一個一個的捻著。他身邊的年輕僧人問:「師父,咱們等在這里已經好幾日了,那有緣人真的會來么?」

「貧僧在此等候多日,就是為了等她到來。」老和尚淡淡道。

「可是已經等了許久了。」那小僧人大約才十幾歲,正是年輕好奇的時候,快嘴接話道:「什么時候才會來啊?」

老和尚不言,只是默默地轉動手中的佛珠,突然,他轉動佛珠的動作停下,手指間反復撫摸著一顆渾圓的佛珠。

半晌,老和尚微微笑了。

「就來。」他說。

……

等沈妙一行人到了普陀寺的時候,還未到晌午。也許是今日馬兒跑的賣力,或是車夫趕車趕得好,亦或是路上平順了許多,總之往日要兩個半時辰到的路程,今日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

幾人跳下馬車,沈丘和羅凌也翻身下馬,便見郁郁蔥蔥的樹林里,半山腰中,正坐落著一座古寺。因著層雲疊嶂,竟仿若仙境,加上遠處佛音遼遠,不由得讓人生出敬畏之感。

羅潭感嘆道:「真有名寺風范。」

羅雪雁吩咐道:「丘兒,凌兒,你們先去落馬,我帶潭兒和嬌嬌進去。」

沈丘和羅凌走後,沈府的侍衛便跟著沈妙一行人,羅潭老遠就看到了外頭的一顆掛滿紅繩的樹,道:「這就是結緣樹吧?小姑,你快來看,好大啊!」

羅雪雁笑道:「咱們先去買紅繩吧。」

沈妙跟在她們二人身後,心中頗為無奈。羅潭跑的又快,羅雪雁又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沈妙反倒被落在後頭。不過有沈府的護衛,還有暗處的從陽,沈妙也不擔心。

待隨著羅雪雁他們走進一間佛堂的時候,沈妙的裙角突然被人拉住了。她回頭一看,卻見門檻邊上,正蹲著一個穿著道服的人。

佛門重地,如何又會有道門之人?

這道士一身的衣裳卻是破破爛爛,面前擺著一只簽筒,手里一只拂塵,不知為何,卻有幾分滑稽。他大約不惑之年,翹著一撮小胡子,目光炯炯的看著沈妙。

「姑娘,貧道看你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眼底生青,亦有桃花之難。要不要貧道替你算一卦?」

「哪里來的瘋子。滿口胡話!」驚蟄氣憤極了。

沈妙拔出自己的裙角,就要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卻聽那人說:「鳳命雖好,囚困一生,可惜了。」

------題外話------

神棍一般都是助攻題的╮(╯▽╰)╭

親愛的們國慶快樂!

第一百六十六章 算卦

「鳳命雖好,囚困一生,可惜了。」

沈妙的腳步忽而一頓,皺眉看向那道士,問:「你說什么?」

那道士卻得意洋洋的撇過頭去,開始唱小曲兒。

驚蟄道:「姑娘別放在心里去,指不定是哪里來的騙子胡說八道呢。」雖然不知道門中人怎么會來佛家重地,可這道士瞧著不甚正經,更別說尋常道長的仙風道骨了,想來也只是隨口一說,就和街頭上那些江湖騙子沒什么兩樣。

沈妙看了看前面,羅雪雁和羅潭已經進去了,而在她自己的身後,幾個侍衛跟在後面,不曾上前。她略略思索了一下,就在這道士攤前的小木凳上坐了下來,道:「我要算卦。」

「貧道這卦可是很金貴的。」

話音未落,沈妙就從包里拿出一顆金花生,這是之前蘇夫人送她那個荷包里的東西。大約是怕送的太貴重有些唐突,便是滿滿一荷包的金花生,方便買東西。

驚蟄和谷雨看的卻是有些著急,街頭算卦便是最貴的也不過是幾兩銀子,何必拿金花生呢?可是沈妙決定了的事情,便沒有轉圜的余地。兩個丫鬟急歸急,卻也是無可奈何。

沈妙道:「你算得准,這顆金花生就歸你。若是不准,我就讓人掀了你的攤子,以招搖撞騙的名義讓衙門來抓人。」

那道士笑眯眯的收了金花生,從身後摸出個簽筒來,搖了搖就交給沈妙,笑道:「姑娘抽兩支簽。」

「怎么要抽兩支?」谷雨忍不住問:「平日里不都是抽一支就行了,莫不是……」她恍然大悟:「一支算平安,一支算姻緣?」

羅雪雁開始操心沈妙的終身大事,因此也給沈妙身邊的大丫鬟提了個醒。驚蟄谷雨都知道沈妙來普通寺最重要的是在姻緣樹上扔紅繩,這會兒見道士要沈妙抽兩支簽,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這一出nad1(

道士搖了搖頭,道:「算命道。」

「算命道為何要兩支簽?」驚蟄不解。

那道士看著沈妙,捋了捋胡須,神秘的笑道:「姑娘的命道,一支簽算不完整。」

沈妙心里一動,瞧著道士胸有成竹的模樣,默默地接過簽筒,搖了搖,兩支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那道士捻起簽來看,驚蟄和谷雨都有些緊張。道士搖頭晃腦道:「困鳳囚籠,命危情止生禍事。斷頭台前,汲汲營營一場空。」他道:「這是大凶!」

此話一出,驚蟄和谷雨齊齊變了臉色,什么叫大凶,什么叫斷頭台?驚蟄就道:「好你個假道士,滿口胡話這是要去騙誰?我看你就是個騙子,我要報官了!」

「哎哎哎,」那道士卻道:「急什么,小姑娘怎么沉不住氣,這不還有一支簽嘛。」

沈妙的一顆心卻是怦怦跳了起來。

困鳳囚籠,是她被困於九重宮闕中的冷宮之中,掙扎無果。生出禍事來連累人家,沈家滿門覆沒,何嘗不是斷頭台。而她辛苦汲汲營營,為傅修儀坐穩皇位付出心血,到最後還不是一場空,傅修儀還給她的不過是三尺白綾。甚至婉瑜和傅明也沒能活下來,他什么也沒能留下來,怎么就不是一場空?

沈妙道:「道長再替我看看另一支簽。」

驚蟄和谷雨卻有些急了,想不通沈妙為何會對這個道士另眼相看,竟然還肯讓這個道士給她看另外一支簽。

那道士嘿嘿一笑,撿起另一根簽來,看了沈妙一眼,照舊捋了捋胡子,這才慢慢道:「否極泰生,紫氣東來,吉兆nad2(上上簽!」

驚蟄和谷雨本就怕道士又說些什么不吉利的話,這都近年關了,誰都怕不吉利的話引來晦氣,見他這么說,松了口氣。驚蟄卻又不依不饒的嘲諷道:「我就說是個騙子,一支簽凶,一支簽吉,那到底那支簽說的才是真的?」

「兩支簽都是真的。」道士道:「不信問你們家小姐,貧道有沒有說謊?」

沈妙心里一動,道:「驚蟄谷雨,你們先去侍衛那邊,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道長說。」

驚蟄想要勸幾句,怎么都覺得這道士是個江湖騙子。奈何谷雨對她搖了搖頭,拉著她走到了一邊,騰出位置讓沈妙和道士安心說話。

沈妙皺眉看著道士:「道長是不是知道什么。」

道士一邊收拾著簽筒,一邊頭也不回的道:「我觀姑娘面相,是極貴之人。再看姑娘命格,是鳳命所歸。本該一生榮華,玉食錦衣。可惜……卻被換了命格。」

沈妙道:「什么換了命格?」她的聲音有幾分急促。

道士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她,道:「姑娘的命格很是奇特,一生會有一次大劫,過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