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24 字 2021-02-11

了第二遍的人,從某些方面來說應該和鬼差不多了。復仇道路上她一個人踽踽獨行,一直都是。

「那你這樣安慰我,會讓我有錯覺。」謝景行微微一笑:「你是和我一道的。」

風卷起地上的碎葉,從湖面吹過。湖面結了冰,堅硬如磐石不可動搖。

可似乎也能恍惚透過面前的湖面,瞧見春日里微風拂過,水花漾開,一池春水泛起粼粼波光,花紅柳綠的好景象。

冬日都會過去,春日總會來臨。

沈妙的聲音輕輕的,比夜里的風還要輕,滿滿的散在空中。

她說:「誰說不是呢?」

那你這樣安慰我,會讓我有一種錯覺,你是和我一道的。

誰說不是呢?

面前的樹影一閃,有人從樹上掠下。青年的背影挺拔而英俊,遠處的白虎見主人下來,立刻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親昵的蹭對方的袍角。

「你覺得,我是大涼的睿王,還是臨安侯府的侯爺。」他問。

沈妙靠著樹,雙手背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道:「這很重要么?」

「我也以為不重要。」謝景行站在池塘邊,他的聲音平靜的,似乎一點兒起伏也沒有,平淡的述說:「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開始,就有人不斷提醒我,這很重要。」

「臨安侯懦弱無能,優柔寡斷,不配為人父。真正的謝小侯爺就算當初沒有夭折,也一樣會死在方氏手中。」

「容姨待我很好。」

「我以為對別人重要,對她,我的身份並不重要。」

「但是現在看來,我犯了一個很大的錯。」

他淡淡道:「對天下人來說,這個問題,自始自終都很重要。沒有僥幸。」

以為有的感情可以沖破身份的桎梏,親情可以高於一切,最後不亞於狠狠的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重要的,應當是那種深深的失望感。

沈妙盯著他的背影,良久後才道:「對我來說不重要。」

謝景行輕聲笑起來。

他轉身朝沈妙走過來,在沈妙面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俯視沈妙,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只是謝景行而已。」她不服輸的昂頭,似乎要把對方的氣勢壓下去。

「只是?」他微微不滿。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沈妙看著他的面具:「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從我認識你開始,到結盟結束,你就只是謝景行,而已。」

謝景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他又上前一步,沈妙下意識的後退,她本就靠著樹,這會子背抵在樹上退無可退,卻被謝景行挑起下巴來。

謝景行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不覺得,我也一樣。」沈妙答。

「那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好人。」他的聲音低沉動聽,在夜里和著冷冷的風灌進耳朵,教人渾身發燙。

沈妙再往後縮,卻不願被低看,只道:「知道,我也一樣。」

謝景行扶住她的腰,將沈妙拉向自己。面具擋著他的臉,讓他的英俊都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神秘。他道:「那我現在能回答你的問題了。」

「什么問題?」沈妙不解。

「你問我是不是要滅了明齊。」

沈妙盯著他,那雙漂亮的眸子里,盡是璀璨流光,深邃的幾乎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她問。

「如果我說是,你要告發我嗎?」謝景行笑的邪氣。

沈妙慢慢道:「不會。」

「因為我也一樣。」

只一句話,三個「我也一樣」,卻讓謝景行的目光有些變化。

像是從冷漠冰原里盛開了簇簇火花,他看不出來喜怒,只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沈妙沉默。

他咬牙切齒,仿佛要將沈妙生吞抹凈,他說:「沈妙,你不要後悔,上了我這艘船,這輩子就不要下去了。」

他突然俯身朝沈妙吻下去。

沈妙下意識的要躲開,卻被謝景行抓著腰摟進懷里。他冰涼的面具碰到了沈妙的臉,禁錮著沈妙的手,粗暴的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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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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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炙熱,銀質的面具卻冰涼,仿佛攜帶著某些無法言明的情緒,鋪天蓋地而來。沈妙越是掙扎,他禁錮的越是牢固,就將她鎖在懷中,以一種宣誓般的姿態占有她的唇。

冬日里盛開的花,秋日里翩飛的蝶,夏日里的冰泉和春日里的雪花都無法描述這瞬間的奇異。耳邊有呼呼的風聲,然而那美貌青年的懷抱強勢,親吻灼熱,仿佛窮盡一生也無法逃開。

謝景行松開沈妙的時候,沈妙險些癱軟過去,也差點喘不過氣來。前生她愛慕傅修宜,可從頭到尾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傅修宜大婚之日洞房都不過是敷衍姿態,她未曾和男子如此親密纏綿過。

覺得自己表現的有些失態,沈妙惱羞成怒,被謝景行扶著不讓她掉下去,就怒視著謝景行。

可她卻不知道自己方才被吻過,一雙眼睛潤澤的幾乎要漾出水光。水靈靈,俏生生,臉兒通紅,紅唇如花瓣,卻教人更想好好愛憐。

謝景行掩飾般的移開目光。

沈妙除了尷尬和憤怒外,卻有一絲不知所措。平心而論,弄成眼前這副模樣,她心里或多或少都預料到了一

至於為什么沒有阻攔或是任其發展,只是她跟著自己的心作出的下意識反應,這其中的原因,沈妙不想深究。

「說說你的親事。」謝景行恢復了那幅玩世不恭的語氣,道:「現在你有什么打算?」

沈妙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什么打算?」

謝景行眯眼瞧她,語氣有些危險:「太子、羅凌、馮子賢、蘇明楓、裴琅,你想嫁的是誰?」

沈妙皺起眉,作勢要認真思考nad1(

謝景行目光一凝,語氣不善道:「你還真想嫁給別人?」

「我為什么不能想嫁給別人?」

「親了我,摸了我,還敢給我戴綠帽子。沈妙,你膽子不小。」

沈妙微微笑起來:「你該不會想讓我嫁給你吧?」

「你總算聰明了一回。」謝景行悠悠道。

沈妙一愣,她不是沒想過和謝景行之間的關系。他們二人說是盟友,可到底比盟友做得更曖昧了些。男女之間的情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那些夜里一樣的心跳,讓沈妙也覺察出一些東西。

但這並不代表謝景行就能娶她了。謝景行是大涼的睿王,她是明齊的將軍嫡女。且不說明齊這頭能不能同意,永樂帝那邊只怕也是不好交代的。

尤其是看眼前,謝景行似乎在大涼有很高的地位,他所掌握的權力越大,就說明永樂帝對謝景行越看重。一個被帝王看重的臣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身不由己的。

包括自己的親事。

沈妙還在走神的時候,只聽謝景行又道:「你什么都不用擔心,乖乖在屋里綉嫁妝等我。」

「我什么時候答應嫁給你了?」沈妙反問。

「哦?」謝景行稍稍思索一下,就挑唇笑了,他說:「我也不介意在今晚就生米煮成熟飯。」

沈妙目光警惕地看著他,謝景行卻笑了,他說:「你看樣子很是期待。」

沈妙決定不能和謝景行再這樣說下去了,這人骨子里蔫兒壞,三句不離調戲,都不能好好說話。她就道:「太子的事情,我有一個辦法nad2(」

謝景行挑眉:「你早就有了對策?」

「突然想到的。」沈妙強調:「要你幫忙。」

「要我幫忙?」謝景行微微一笑,看著她低聲道:「夫君幫你。」

沈妙:「……」

等沈妙從睿王府再回到沈宅的時候,天色都快要到凌晨了。回去的時候自然是謝景行「帶」她回去的,得知沈妙來的時候是翻牆過來時,謝景行笑的讓沈妙差點發火。不過這一夜過去,很多事情都悄悄改變了。

和謝景行在睿王府商量著對付太子親事的對策,讓沈妙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一直以來,在復仇的道路上她都是一個人。如今身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足夠強大的依靠,讓她也生出一種安心的感覺。尤其是這個依靠還相當聰明,對她所提出來的對策能夠一眼看到漏洞並且提出改進的辦法。沈妙覺得,他們的搭檔倒是十分合拍的。

不知不覺中,沈妙的腦中又浮起謝景行夜里說過的話來。讓她乖乖綉嫁妝。

謝景行這個人在某些事情上看著漫不經心,但容信公主有句話說得沒錯,他一開始就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要的是什么,沈妙也不清楚謝景行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的。但在沈妙親事這一件事上,謝景行所展露出來的卻是絕對的強勢與霸道,讓人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

沈妙嘆了口氣,前路漫漫,明齊這點子渾水還沒趟干凈,提到感情一事未免也太過奢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倘若謝景行真的有那個本事,他敢娶個別國的將軍之女,她就沒有什么不敢嫁的。

因為,沈妙伸手撫上心口,能讓心再次跳動的人,世上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了。

而唇瓣微微刺痛,仿佛還殘存著輾轉的炙熱,讓她低下頭。

無法否認的口是心非,無法壓抑的心跳nad3(

那年輕男人英俊美貌,殺伐果斷而睿智從容。

讓人不動心也難。

……

定王府中,這一夜燈火通明。

傅修宜在得知沈妙和太子的親事被壓了下來之後,是因為睿王「無意」間的一句話。當夜里就讓所有的幕僚都到定王府,談論著這件事情的始末。

「我之前就猜測沈妙和睿王之間的關系不那么簡單。如今拿太子一試,果然露出馬腳。」傅修宜冷笑一聲:「沈妙一有動靜,睿王就坐不住。」

裴琅垂首站在下面,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些日子傅修宜一改從前對他的器重,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再過問他的意見。前後反差太大,自然落在別的幕僚眼中,他們以為裴琅得罪了傅修宜俱是幸災樂禍,裴琅卻知道,以傅修宜這樣聰明的人,莫名其妙的冷落他,一定是發現了一些端倪,或許他和沈妙的關系也已經被傅修宜察覺到。雖然心急如焚,裴琅卻半分也不能表現出來。傅修宜現在還沒撕破臉,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也許現在只是懷疑還未確認■戲要做全套,不能半途而廢,裴琅深知這個道理,表現的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被冷落的幕僚該有的反應。

「裴先生怎么看?」今日破天荒的,傅修宜卻問起了他的意見。

裴琅心中一跳,垂首道:「屬下以為,應當立刻去查探沈家同睿王或是大涼之間有什么關系。沈妙身份特殊,代表著明齊最重要的兵權,若是沈家和睿王私下里達成了什么協議,只怕……」

幕僚們紛紛議論起來,雖然對裴琅多有不滿,可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裴琅話說得沒錯。沈妙到底只是個小姑娘,又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與其說睿王沖冠一怒為紅顏,倒不如說睿王看重的是沈妙背後的沈家,這樣才合乎情理。

傅修宜道:「先生說的不錯,不過我今日打聽到一件事情。」

眾人都等著他說出後面的話。

「沈妙今日在容信公主府上呆了一日。公主自來身體不好,卻獨獨留了她到夜晚,而且似乎沈妙離開後,公主看起來也心情不對。」傅修宜笑笑:「會不會公主也知道什么。」

一名幕僚沉默片刻後,道:「也許容信公主知道什么內情,殿下不妨從容信公主那頭入手,也許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我也是這樣想的。」傅修宜看向裴琅,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說給他聽,只道:「沈妙雖然背後有沈家這座大靠山,可是本人也十分古怪。睿王獨獨對她的每件事出手相助,其中一定有什么隱情。如果容信公主也摻合進來,那事情就變得有趣了。」

「紙包不住火,他們之間的秘密,我一定要揭開。」傅修宜笑得意味深長:「還得仰仗諸位了。」

眾人連稱不敢,裴琅低著頭,心中卻是劃過一絲不安來。

……

這一夜,公主府上亦是不得安生。容信公主在行止院坐了整整一夜。

謝景行未死,反而成了大涼的睿王,這是容信公主萬萬沒有想到的。過去的兩年間,容信公主無數次的希望有一日發現謝景行的死不過是一場夢,希望一覺醒來,那個傲氣俊美的少年還會站在她面前,懶洋洋的喚一聲容姨。然而當真正的這一刻來臨之時,容信公主第一個涌起來的念頭,並不是欣慰。

他穿著尊貴的紫金長袍,袍角可以用金線堂而皇之的綉上飛龍,他帶著冷冰冰的面具,熟絡的與她打招呼,卻是頂著一個睿王的頭銜。

那卻是來自明齊的最大威脅。

容信公主最初不過是因為被隱瞞而生出的憤怒,但當她意識到謝景行的身份時,容信公主最本能的反應就是警惕了。這並不是代表她不愛謝景行或者是那么多年的陪伴都是假的。而是因為在其位謀其政,她是大涼的公主,皇室獨有的驕矜和多疑總會在這些時候生出來。

她在桌前寫信,是給文惠帝隱晦的提醒,寫了一半又猛的停筆,將面前的紙一把扯過來揉吧揉吧撕得粉碎。心中的糾結和復雜難以溢於言表,而她卻不願意再見到謝景行,因為怕不敢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