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17 字 2021-02-11

潭有些不滿:「真是沒有醫德的大夫!」

沈妙有些無語,且不說高陽的真實身份是大涼的朝臣,便是在明齊,好歹也是個御醫,成日來給人看個頭疼腦熱的,也就只有羅潭做得出來了。

……

卻說另一頭,沈冬菱正在府里梳妝打扮。今日她打扮的格外素淡,幾乎是有些不施脂粉的意味了。穿著一件松香色的百棠長裙,那衣料自然是極好的。不過首飾也都以簡單的玉飾為主。

杏花左瞧右瞧,就道:「夫人為何今日打扮的這般簡單,雖說夫人天生麗質,可出門在外,不正是越嬌艷越好?」

「你懂什么。」沈冬菱端詳著鏡子里的佳人,她模樣生得好,極有萬姨娘年輕時候的楚楚風致,即便是這樣簡單的衣裳,都被她穿的很有幾分嬌俏。大約是因為成了親變成婦人的原因,又添了幾分莫名的風韻。

府里的下人有時候會背著說悄悄話,說沈冬菱看著就是妾面。大戶人家的主母大多都是五官端正大氣,圓潤有福,看著就忠厚的。沈冬菱卻生的眼睛大,下巴尖,俏麗的如同一只狐狸,就是典型的妾面。王夫人和王老爺對此也頗有微詞,不過王弼喜歡,所以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提了。

沈冬菱端詳了片刻,又將頭上的那只玉簪子拔了下來,換上了一支素銀的簪子。

杏花見狀,欲言又止。

沈冬菱道:「不必想這么多,近日我不是唱主角兒的,打扮的花哨了反倒奪人風頭,我可不干這等糊塗事。要爭艷有的是機會,也不差這一回。」

杏花聞言,又道:「夫人麗質天成,不必比也是頭等的美貌。」

沈冬菱被說的神情愉悅,不過更令她愉悅的卻不是杏花的吹捧。今兒個是要讓秦太子對沈妙「一見鍾情」的日子,她不過是個陪襯,她越是顯得灰頭土臉,越是襯托的沈妙風姿出塵,這樁「姻緣」才越是順其自然。

不過既然要許多人見證的「良緣」,自然人越多越好,王弼也是會到的。這樣一來,才能時時提醒著太子,這樁美事,王弼的功勞最大。

沈冬菱站起身,又瞧了一眼那帖子,帖子的時間是巳時,還早得很,她道:「先去外頭和夫君一起吃過飯,吃過飯後去易鳳閣,恰恰合適了。」

她不知道,她這頭還在去和王弼吃早飯的時候,皇甫灝卻已經出門了。

品香的地方設在易鳳閣,易鳳閣是定京城一處郊外山城的亭台,那里曾是先皇帝為先皇後修繕的取景佳處▲落在易鳳閣,下可觀幽深峽谷,上可臨近青天。富貴人家又頗講究風雅的人往往喜歡在易鳳閣品香,一炷香燃起來,微風吹過,直搗青天,讓人心生遼闊之感。

雖然如今已是冬日,不過恰好下面峽谷銀裝素裹,煮雪論香,更是別有意趣。

皇甫灝瞧著那做的頗為精美的帖子,哂然一笑,在這樣美麗的地方而對臣子的女兒「一見鍾情」,聽著倒是不錯。不過只是白白便宜了旁人,他綁著做戲而已。

皇甫灝的侍衛趕來,說馬車已經准備好,可以出發了,皇甫灝這才皺了皺眉,抬腳往府門口走去。不管怎么說,這帖子送來,上頭非要在辰時到底易鳳閣,實在是有些太早了。還非得要他請了個大早。

只是做戲要做全套,皇甫灝心中再如何不滿,也只得這樣應了。

易鳳閣本就在郊外,里定京城的城里有些距離,幾乎是天剛剛亮就要出發,而到了郊外後,還有好一段山路,幸虧有富貴人家特意修繕了一條專供馬車行駛的的車道,否則還要難走得多,盡管如此,等到了易鳳閣後,也需要好一陣子。

皇甫灝讓自己的侍衛留在半山腰,自己獨子往前走去,倒不是旁的,只是那帖子里特意吩咐過,讓他不要帶侍衛過去。侍衛越多,這樁「姻緣」反倒越是不自然。況且太子會早些到,和皇甫灝有要事相商,人多了未免不方便。

皇甫灝一點兒也不怕出什么意外,一來嘛,這地方肯定會被太子安插的有別的侍衛,刺客是不必擔心的。二來,太子總不至於對他動手,這么多人瞧著,他今日出門的時候秦王府的人也都知道他是來赴太子的約,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太子也脫不了干系。

因此,皇甫灝很坦然的將侍衛留下,自個兒上去了。

然而世上沒有後悔葯,皇甫灝很快就為自己這個自負的決定復出了悔恨終生的代價。

而在皇甫灝從山腰往上走的時候,太子也正帶著侍衛從另一條路往易鳳閣走去。他們二人恰好維持在一前一後的距離,差距並不大,卻因為不是一條路也不是一個方向,所以剛剛錯開了。

兩柱香後,皇甫灝到了易鳳閣。

易鳳閣的長亭中,此刻已經坐了一人。那人見到皇甫灝,立刻站起身來,正是太子。

皇甫灝有些驚訝,沒料到太子竟然會比他先到。這樣一來,那帖子上要求的辰時似乎也沒那么不可接受了,畢竟對方自己來的更早。

他左右看了看,道:「其他人怎么沒來?」

既然是要開始一場「一見鍾情」的戲碼,旁的人都沒來,這戲要如何開始?

太子笑了一笑,道:「不急不急,今日叫你來的這般早,是因為本宮有些話要單獨與你說。」

皇甫灝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他的護衛就在山腰處,要趕也趕得過來,再看太子的侍衛都在身邊,不會出什么差錯,就問:「請說。」

太子走到皇甫灝身邊站住,道:「皇甫兄難道不奇怪,今日本宮為什么要這樣早就叫你過來,又為何要皇甫兄的侍衛呆在山腰?」

「大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皇甫灝有些不耐煩與太子打機鋒,兩人都到了這個地步,要說什么也不必遮掩。

「皇甫兄就不覺得,這很像要殺人滅口么?」太子問。

皇甫灝哈哈大笑起來,道:「開玩笑可不是你的作風。」

太子沒有回答,皇甫灝轉頭看他,不由得心中一跳。

太子神情平靜,沒有別的動作,但就是這種平靜,讓皇甫灝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深深的不安來。他突然覺得脊背冒出了絲絲寒氣。可是……太子為什么要殺人滅口?除非太子能將整個秦王府的下人殺完,否則太子就脫不了干系。而且,皇甫灝始終沒想出來太子要殺他的理由。

可是他還沒有聽到答案,就瞧見太子目光微微一閃,皇甫灝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側身避開,堪堪避開了從後面當雄刺來的一道銀色劍光。

那是太子的貼身侍衛!

皇甫灝又驚又怕,此刻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太子帶著侍衛,他的侍衛卻留在了半山腰,皇甫灝想不通太子下殺手的原因,所以他才會輕而易舉的著了道。他怒道:「你要干什么?」

太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抱歉了。」

幾個侍衛同時朝皇甫灝飛撲過來,皇甫灝絕望之下大呼:「傅修延!你害本宮,秦國不會善罷甘休!傅修延!」

傅修延是太子的名字。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當胸而過的劍光仿佛一條銀色的蛇,冒著森然白光,而慢慢溢出來的血跡,卻是和地上的薄冰黏成了一塊兒。

易鳳閣背靠大峽谷,皇甫灝最後的一聲怒吼,卻是用了整個生命聲嘶力竭的吼著,也因此余聲不絕,晃晃悠悠的傳了下去。

一層又一層,就像水底盪起的漣漪。

另一頭,正在往易鳳閣趕去的太子一行人動作忽而停下,他們在下山的背陰路,回音聽得不甚真切的模樣,太子皺眉道:「方才是不是有人在喊本宮的名字?」

侍衛們個個面面相覷,俱是稱聽不大清楚。

太子想了想,又道:「大概是本宮聽錯了。」

這普天之下,除了帝後,還沒有人敢連名帶姓的稱呼他的名字。況且此刻易鳳閣應當沒什么人才對,給各位的帖子上約定的時辰是巳時,不過太子自來就有早到的習慣,所以辰時就上山。他應當是第一個到的。

這樣想著,便覺得方才不過是自己耳朵出現的幻覺。可又不知道為什么,太子的心中隱隱冒出些不安來,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等到了易鳳閣的時候,老遠就瞧見亭子里背對著他坐著一個人,瞧著背影就是皇甫灝了。太子有些意外,萬萬沒想到皇甫灝竟然來的這樣早,他笑著上前打招呼:「沒想到皇甫兄也來得這樣……。」

一個「早」字還沒說出口,太子的手才剛剛拍上皇甫灝的肩膀,皇甫灝卻「咚」的一聲直直倒了下去。太子嚇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拉皇甫灝,這一拉之下,皇甫灝正臉對著他,太子「啊」的驚叫一聲,一下子松了手。

皇甫灝眼睛瞪得渾圓,大張著嘴,似乎極為憤怒驚愕的模樣,然而他的衣裳卻是濕冷的,只因為當胸處,銀色的袍子上已經被大塊大塊的鮮血染紅了。

「這是怎么回事?」太子心中一慌,腦子瞬間懵然,皇甫灝死了?

這怎么可能!

他還沒來得及對這一事情做出反應,就見自外頭突然沖進來一大群人,皆是侍衛打扮,瞧見皇甫灝橫躺於地死活不明,就沖著太子怒道:「大膽,竟然謀害太子殿下!納命來!」二話不說就朝太子撲過來。

太子自己也帶著侍衛,侍衛們自然不能讓太子被人傷害,和那些個侍衛打做一團。太子這時候也才明白過來,這些對他拔刀的卻是皇甫灝的侍衛。可是皇甫灝的侍衛方才又去了哪里?怎么現在才沖出來?

太子還記得解釋,高喊道:「本宮才剛剛到達此處,到達此處皇甫兄已經遇害了!並非本宮所為!」

那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侍衛聞言卻是恨聲道:「滿口胡言!方才我等在山腰處等候太子殿下命令,聽見太子殿下親口喊出是你加害於他!我等苦於一時不能立刻到達,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又如何抵賴!」說罷又舉著劍沖過來。

太子一邊被自己的侍衛護著,一邊瞠目結舌,皇甫灝喊出自己加害於他?

這根本就是個笑話!

他才剛剛來到此處,皇甫灝已經死了,皇甫灝為什么要污蔑他?等等……太子心中突然一動,之前還未到易鳳閣的時候,似乎聽見有什么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只是他走的是背陰山,聽得不甚真切,莫非不是幻覺,而是真的?

可是皇甫灝怎么會叫出他的名字?

太子心中一團糟,卻還是道:「本宮剛來這里,本宮怎么會加害於他!」

「明齊狗賊,你將我們太子哄騙出來,又在帖子里讓太子殿下將我等留在半山腰,以此為名方便你下此毒手!此仇不報,秦國枉為人一遭!」

太子如遭雷擊。

給皇甫灝的帖子是他親自寫的,為的就是讓這「一見鍾情」的戲碼更加自然真實一些。太子約皇甫灝出來品香,這香恰好是王弼無意間尋得的一炷香,誰知道王弼的新進夫人「不懂事」,將自己的妹妹也邀出來看個新奇,四個人無意中湊到了一起,後面的事情自然就順其自然了。

可是那帖子里,可從沒提到過什么「要將自己的侍衛留在半山腰」!

一個侍衛護在太子面前,道:「殿下,頂不住了,這頭的人不要命,殿下還是先行離開。」

太子抬眼看向對方,皇甫灝顯然已經氣絕,人死不能復生,那些侍衛大約知道自己主子死了,就算是回到秦國也會以一個保護太子不利的罪名被秦國皇帝遷怒,到最後不過也是死路一條。干脆將所有的罪過全都歸結於太子身上,眼下是要和太子同歸於盡了。

他們招招狠辣,太子的侍衛卻還要護著太子,卻是難以抗敵。太子有些猶豫,他這一走,沒有將所有的事情解決好,幾乎是默認了這個污名,可若是不走……瞧著對方來勢洶洶,太子不曉得自己還能不能安全活著回去。

他咬了咬牙,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皇甫灝,一狠心道:「走!」

易鳳閣發生的這些事情,外頭的人還是不知道的。

沈冬菱和王弼坐在馬車中,馬車還在往山上去的路上,到山腳還有些距離。他們今日不過是來做個「見證」,去的太早反而不妙。況且沈宅到易鳳閣要遠些,若是沈妙沒去,他們去的早了不方便太子和皇甫灝說話,所以王弼就吩咐馬車故意慢些。

沈冬菱依偎在王弼懷中,笑道:「夫君今日心情瞧著不錯。」

王弼摟著她:「娶了佳人,心情自然好。」一想到過了今日,他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又會上去,王弼心里就不由得得意萬分。

員外郎府上雖然因為私鹽的生意富得流油,可都是暗富,還要隨時提防著被有心之人發現而檢舉,連累了一整府。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從前王弼走的路子都是穩打穩扎,可當不缺銀子的時候,權勢就變得有些重要了。

他也想要能一舉沖天。

王弼是太子的人,太子原先在幾個皇子中,雖然占著正統的名號,可反而不出彩。可是如今,其他皇子爭權奪利,文惠帝反而會更看重太子一些,覺得太子更好把握。文惠帝有心扶持太子,太子也漸漸一改往日的作風,連帶著他們跟著太子的人也漸漸生出了勃勃野心。

再加上……王弼瞅了一眼懷中的佳人,娶了沈冬菱後,他越發覺得從前那樣穩打穩扎雖然穩,卻到底不容易出人頭地。熬上幾十年人都老了,又有什么意思?

沈冬菱卻是頗合他意味,似乎總能鼓動他做一些從前不敢想的事情。王弼心中很是慶幸,如今只要沈妙的事成,太子繼承帝位更有把握,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也就熬出頭了。

正想著,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王弼掀開車簾,問:「怎么回事?」

一個侍衛跑了過來,王弼認識,是太子身邊的人。太子曾經派此人與王弼傳過幾次話,王弼對他還算熟悉。

不過此刻,那人的臉色卻著實不好看,不僅如此,衣裳還有些蓬亂。他對王弼揮了揮手,道:「王大人,出事了。」

沈冬菱在車里聽的一頓。

------題外話------

電!腦!回!來!了!

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殺特殺(o゜▽゜)o☆[bingo!]

第一百七十九章 都歸你

事情似乎一夜間就變得面目全非,原先設想的春風得意無限榮光,不過片刻就成了數不清的麻煩。

王弼和沈冬菱怎么也沒想到,皇甫灝竟然會被太子所殺。對於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們二人並不清楚,雖然太子的侍衛一直在盡力強調,太子並沒有對皇甫灝動手,太子到達易鳳閣的時候,皇甫灝已經死了。可皇甫灝的侍衛們似乎對此深信不疑。

誤會已經造成了,何況是帶血的誤會,於是接踵而至的,就是驚天罪名。

沈冬菱面上還是竭力保持著安穩,一邊安慰著王弼:「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只要解開誤會就好了。」心中卻一邊沉沉墜入深淵。

在外人看來,是王弼尋得的好香送給太子,太子借花獻佛邀請皇甫灝來一起品香,出了這樁血案,王弼都是造成禍事的源頭。即便此事與王弼根本就沒有關系,可是皇室雷霆之怒,牽連眾廣,王弼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根本就不可能。

再者,就算是太子僥幸最後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品香一事是王弼獻策在前,因為王弼獻出的這一策,皇甫灝死了,秦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太子的盟友也就此身亡,太子怎么會不遷怒於王弼?

所以左看右看,王弼這個替罪羔羊,是跑不了的。

王弼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面色難看極了。他到底比沈冬菱要沉著一些,只道:「先回府去,登門太子府,問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

皇甫灝怎么會好端端的死了?是誰殺的?為何皇甫灝喊的又是太子的名字?這其中錯綜復雜,實在令人費解。不管怎樣,都要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能尋得對策。

車夫調轉馬頭往城里的方向跑去,沈冬菱卻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怎么都沒見著五妹妹?」

王弼就是一愣nad1(

要知道這一出計策到之所以被太子所用,為的就是沈妙。因著沈冬菱是盤算著時間,差不多和沈妙同時到達易鳳閣,這樣才好閑談著表現出「姐妹情深」。他們在這里又停了一陣子,按理說沈妙她們也應該到了這里才對。可郊外山路一眼就能看得清前面,前前後後再無別的馬車。

沈妙怎么會沒來?

王弼只曉得沈妙是沈冬菱三房的堂妹,因為沈信手握重權而吃香,私底下卻對沈妙的性子一無所知。沈冬菱卻見識過沈妙對付二房三房的手段,一顆心就直直的沉了下去。

若是沈妙沒有來,為何會這樣巧,莫非沈妙一早就知道了今日會出事?世上沒有人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難道……此事和沈妙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