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10 字 2021-02-11

,不過她還是跟著蹲下去,細細一瞧,見那花苞之上密密麻麻的蠕動著一些黑點,心中一動,就道:「大約是生了蟲子。」

「貧道也是這樣想的。」赤焰一臉苦惱:「可是這紅袖草最是嬌貴,不能以葯物驅蟲,卻最是招蟲,要想除掉這些蟲子,只得自己用手一點點將它捻出來,動作還得輕柔,否則就會傷了花瓣。」

羅潭道:「原是如此,可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赤焰道長站起身來,看著沈妙也站起身,才笑道:「可是貧道是男子,動作粗魯,平日也不甚細心,自己挑只怕怎么也挑不清楚,而且不小心就會損傷花瓣。這些都是很難得的靈葯,珍貴的很,所以想請夫人替我挑干凈上頭的蟲子。」

羅潭瞪大眼睛,合著這道士讓沈妙過來,卻是將沈妙當做是花農葯童了?

沈妙問:「將這些蟲子都挑干凈之後,道長就會將那株解百毒的葯草給我么?」

赤焰點了點頭。

「好,我做。」沈妙就打算立刻去埋頭動作。

羅潭也不說話了,就當一會兒花農能賺一株葯材,似乎也不虧

可是赤焰卻搖了搖頭,領著沈妙和羅潭往前走了幾步,道:「是這里的紅袖草。」

兩人一看,卻是有些呆住了。

那是一大片葯材的原地,幾乎有大戶人家的所有農田加起來那么多,而且整個田地里的葯材不是整整齊齊的長著,一些紅袖草,一些別的草,胡亂著長養在一起,茂密無比,便是要找出那些紅袖草也要廢上許多的功夫,更何況這么多紅袖草,要挑干凈其中的蟲子,不知要挑到何年何月去了。

「你是在故意耍弄我們不成?」羅潭一下子就跳起來,怒道:「這些東西,一個人如何挑的完整?」

赤焰只是笑眯眯的看向沈妙:「夫人也覺得,一個人挑不完整,一個人做不到么?」

沈妙只是深深的看著他,道:「做完了這些,道長真的會將草葯給我?」

「小表妹!」羅潭急了:「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捉弄你,若是有心救人,怎么會提出這樣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又哪里像個慈悲為懷的方外之人?」

赤焰道:「小姑娘這話可就說錯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世上,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想要什么,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位夫人想要我的葯材,就要為我除去其他葯草上的蟲子,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況且能不能完成,不是這位夫人說了算么?」

他道:「將這些紅袖草花苞花徑上的蟲子挑干凈,再替我這漫山的葯材施一遍肥料,我就將葯材送還與你。」他又一揚拂塵:「可不能糊弄了事,貧道最後可是要檢查的,若是有半分敷衍,那葯材也就不會給你了。還有,」又看向羅潭:「這位姑娘卻是不能來幫忙的。夫人,你能做到嗎?」

「我能做到,也希望道長遵守諾言。」說完這句話,沈妙就跳到了那片葯叢里,彎下腰,開始認真的挑起蟲子來。

堂堂的一個親王妃,從小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官家女子,卻在這里給一個山野村夫當花童葯農,便是那些葯農也不會一個人干這么多的活兒,挑蟲子,還……施肥……羅潭實在無法想象沈妙羸弱的身子蹬肥料的模樣,只覺得若是定京里的沈信和沈丘曉得了,定然是要勃然大怒的。

可是沈妙決定的事情又何時反悔過,羅潭咬牙想要過去幫忙,卻被沈妙厲聲喝住,道:「站住!如果不希望我恨你,就不要下來。」

她疾言厲色,羅潭的眼圈卻紅了,只是心里堵得慌,想著早知道如此,沈妙會被人橋鼻子玩兒,就不告訴沈妙奔月的事情了。現在連累沈妙受苦被人騙,實在罪過。她大喊:「可是這怪道士分明就是在唬你玩兒呢,值得嗎?」

「我沒為他做過什么,」沈妙頭也不抬的認真打理著花草:「有一絲可能,就做吧。」又道:「你若真心為我著想,就替我尋個或是自己做個燈籠,晚些天黑了瞧不見,我也好有個亮光。」

羅潭深深吸了口氣,一轉眼卻見赤焰道長微笑著揚著拂塵往另一頭走了,便趕緊跟上,道:「怪道士,你先聽我說……」

沈妙蹲在花叢中,許久沒做這樣的事情了,尚且有些不習慣。她並未覺得挑蟲施肥給人做葯農有什么不堪,這世上,自尊什么的,不是在這種時候用的。該彎腰低頭的時候就彎腰低頭,計謀用不上的時候就乖乖用苦力,不要做徒勞的事情

。這個道理,是前生的她用了一輩子,在冷宮中最後才明白過來的。

如果她早些放棄和楣夫人爭,伏低做小,或許楣夫人就不會那么針對傅明和婉瑜了。為什么要為了自己的要強而讓自己吃虧?報復?不甘?這些事後再想,眼前最重要。

如果赤焰最後能夠謹守諾言,那么她吃苦也是值得的。在這個荒郊野嶺里如村婦一般的施肥做些苦力,總比前生她坐在皇後之位上,卻迎來眾人的嘲笑要光明正大得多。

只是這滿滿的一片山谷的紅袖草,真的不知道要弄到幾時,騙她還沒有多余的時間浪費,沈妙不由得苦笑。

等羅潭送來燈籠,天色已經全黑了。山谷里夜里有清涼的風,有璀璨的星,有月亮,有蟬鳴,沈妙卻無心欣賞。她在夜里打著燈籠一株一株的葯草摸過去,提著沉重的滌踉蹌的行走,有蚊蠅在身邊,嬌嫩的皮膚被叮出紅腫的包,手也被刺扎傷,整整一夜卻是沒有休息過的。

羅潭看的直掉眼淚,偏偏又不能幫忙,只得在心里把赤焰罵了個狗血臨頭。

到底是到了第二日午後。

沈妙抹了把額上的汗,將空了的滌放好,讓赤焰道長去看。

赤焰道長卻笑了:「不必看了,你做的很好。」又從自己貼身行囊里摸出一個匣子,遞給沈妙。沈妙打開一看,果然見里頭躺了一株葯草。

「這就那株葯草。」赤焰道長笑笑:「你替我將滿山的紅袖草治好,我也用這個治好你夫君的傷情。謹守諾言。」

羅潭怒道:「你這是賺了!」

「夫人的堅持讓貧道刮目相看,希望日後無論遇到什么事情,夫人都能想想今日的真心,倘若夫人有半點僥幸,這蟲子都不會被驅逐干凈,這葯草,也不會在夫人手中。」

「多謝道長相贈。」沈妙急著要趕回去,接到葯草的一瞬間,渾身上下竟然是深深的乏力。她一夜未睡,這些日子本就休息不好,幾乎是綳滿了弦的弓,這會兒松懈下來,只覺得頭重腳也輕。

「多謝道長相贈。」羅潭十分不滿這道士提出的稀奇古怪的要求,看著沈妙狼狽的模樣心里不舒服極了,沈妙是他們羅家和沈家里最是沉著冷靜,處變不驚的一人,如今卻被人這樣捉弄都沒有反手余地,讓她好不甘心,就道:「也希望道長日後的紅袖草也不要在生蟲子了,今後可沒有人如我小表妹這么好心,一人當了葯農給你干了滿山的活兒,便是那些葯農,也不會盡心盡力一夜就做好的。」

赤焰道長哈哈大笑:「那可說不准,我和夫人有三面之緣,這才兩面,終還是有一面的。」

羅潭撇嘴:「誰想見。」拉著沈妙道:「我扶著你,咱們下山吧。」又對赤焰道長道:「道長也快些,還等著東西救命哪。」

赤焰道長跟在後面,瞧著二人背影,目光落在沈妙略顯蹣跚的腳步上,嬉笑的神情收起,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半晌之後,他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

「徒勞。」

------題外話------

神棍作為憤怒的單身狗高舉大旗虐情侶\(^o^)/~

第二百零六章 楣夫人

沈妙和羅潭二人回到了那最初的茅草屋前,茴香和八角站在一顆槐樹下眺望,從陽和莫擎卻是坐在樹下抱著劍,眉頭皺的極緊

茴香突然道:「來了!」八角也趕緊迎上去,便見怪道士身後跟著羅潭和沈妙二人,往這頭走來,羅潭還好些,沈妙卻是在哪里摔倒了一般,蹭的渾身上下皆是泥土,頭發也有些蓬亂,而且還有些異味。

茴香和八角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條,八角問:「夫人,您這是……」

羅潭正要說話,卻被沈妙扯了一下袖子,抬眼看去,沈妙幾不可見的對她搖了搖頭,便又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沈妙道:「走吧。」

赤焰道長卻道:「你們既是趕著時間走,倒是不必走來時的那條路。與你指一條近路吧。」他帶著幾人兜兜轉轉,到了一方,赫然出現一望無際的田園,在這些縱橫交錯的田園中,卻有一條清晰可見的小路。

奔月曾說,那對姐弟走的路有田地,有小路,眼下倒是與眼前的不謀而合,想來當初那對姐弟走的並非是沈妙他們來時的那一處路,而是這一條。

赤焰道:「你們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到出口去。」又看向沈妙,笑道:「貧道曾與夫人說過,夫人會有一劫數。」

沈妙平靜的看著他:「道長是想說,現在那劫數要出現了嗎?」

「劫數乃應天命而生,天機不可泄露。」道士神秘兮兮的一笑:「不過,過不了多久,貧道與夫人還會再見面的。到時候,希望夫人也能如昨夜一般,拔干凈紅袖草上的蟲,到那時,劫數才有解還的生機。」

他這話說的不陰不陽,不清不楚,其他人都聽得一頭霧水,沈妙也不甚清楚明白nad1(只是眼下卻沒有太多的事情在這里逗留,如果沒出錯的話,加上離開的時候,和在這里呆了的一夜,今日已經是第六日了。那歸元丸最好也不過撐十日,況且老太醫所言,謝景行的毒已經開始蔓延,左不過七日左右就會有危險。眼下實在是沒有逗留的時間。

同赤焰道過別,沈妙幾人就走上了田間的那一處小路。這小路果真是如赤焰道長所說,比前日里他們走的樹林要輕松多了。

等要上馬車的時候,茴香還是忍不住道:「夫人,那道士究竟讓您做了什么,昨日夜里又發生了什么事?」她瞧著沈妙一身狼狽的模樣,怎么也不相信什么事都沒發生。

沈妙道:「沒什么事,先回去要緊。」率先上了馬車,見沈妙不願多談,茴香幾個雖然心中狐疑,卻也無奈的緊,加之謝景行的傷勢確實不能拖延,便也快馬加鞭的回去了。

馬車上,羅潭問沈妙:「小表妹,你為什么什么都不說呢?」在羅潭看來,為了謝景行沈妙吃了這么大的苦頭,無論如何都是令人感動的,便是尋常人家的夫妻,能為對方做到這一步,一個千金小姐屈尊下跪的做葯農,一做就是一整夜,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沈妙吃了苦卻不告訴別人,反倒是藏著掖著,這又有什么好處?

「做這些又不是拿出去給人炫耀的。」沈妙道:「況且傳了出去,反倒折損睿親王府的臉面。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也不要告訴旁人。」

羅潭問:「睿親王也不能知道么?」

沈妙點頭。

羅潭道:「我知道了

。」又對沈妙道:「你先休息會兒吧,來來去去,等到了隴鄴也就是明日的事了。你昨兒個晚上忙了一夜,都未曾休息,眼下看著憔悴的緊。就算我要幫你瞞著,你這模樣卻是瞞不了人的。」

沈妙點點頭,就靠著馬車背後閉了眼睛◎日忙了一整夜,她眼下的確是又困又乏,幾乎是瀕臨邊緣了,倒也沒有必要支撐,幾乎合上眼立刻就睡了過去,便是馬車顛簸也不顧了nad2(

這一夜睡得卻是很短暫了,似乎根本沒睡多久,沈妙便被人搖醒,睜眼一看,卻是八角看著她道:「夫人,羅小姐,回府了。」

羅潭也方醒過來,二人跳下馬車,竟然已經是第二日清晨,太陽都已經高懸了。沈妙揉了揉額心,待看到睿親王府的大門竟然無人把手,心中就是一涼。

親王府一向戒備森然,而把手的護衛更是從墨羽軍里調出來的人,平日里嚴苛的很,這會兒連人都不在,莫非是……出事了?

羅潭也瞧見了,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卻又怕惹得沈妙傷心,一句話都不敢說。還是莫擎道:「夫人,先進吧。」

從陽幾個都是謝景行的手下,自然也是面露擔憂。等走到親王府里時,卻見里頭人空落落的,心中越發狐疑,也越發不安,沈妙步子走的急,沒提防差點撞到一人身上,那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沈妙卻是愣住:「夫人,您回來了!」

這人卻是唐叔。

唐叔衣裳看著狼狽的很,倒不復往日精明的模樣,沈妙急忙問:「發生什么事了?府里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夫人,您怎么現在才回來,主子命懸一線的消息不知怎么的被傳了出去,這些日子好些人都在明里暗里試探,府里要幫著隱瞞,朝廷那頭的人又來打轉,真是亂成一團。季夫人來打聽了幾次您的行蹤,還有皇上那頭……」

羅潭道:「小表妹也是在忙著幫妹夫找那救命的高人了,說起來我們已經拿到……」

「對了!」唐叔一拍腦袋:「忘記告訴您個好消息,主子醒了!」

沈妙和羅潭一同愣住,沈妙問:「醒了?」

「是啊!」唐叔道:「夫人有所不知,夫人走了的當晚,主子的傷口突然裂開,毒性怎么也收不住,宮里頭的太醫都說,那歸元丸都保不住主子的命了nad3(將高公子也找過來,高公子也沒有辦法,都說過不了兩日,主子眼看著就不好了。」唐叔這一波三折的,直說的人心都掉了起來。羅潭是個急性子,忍不住問:「然後呢?」

「然後主子快要不行了的消息傳了出去,不知怎么的,街頭巷尾都傳開了。季夫人心里著急,眼看著都已經全隴鄴都知道了,索性在外頭貼了一張榜,請求路過醫者誰能治好主子的病,必會重金酬謝。恰好就有人揭了這張榜,請進來,給了主子一顆葯草,高公子將葯草煉成葯丸給主子用了,主子傷口便漸漸的好了起來,今兒凌晨的時候還醒了一回。高公子和宮里的太醫都看過,主子的傷勢已經在漸漸復原,毒也解了。」

唐叔一口氣說完,頓了一頓,又感嘆道:「都說主子命不該絕,當初兩年前旁人也說主子不行,主子偏挺了過來。如今又是如此,實在是上天厚德,也是先皇後娘娘在天上保佑著主子。」

沈妙聽聞謝景行毒已經解了,這回才是真的松了口氣。八角幾個也拍著胸口,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

羅潭瞧著沈妙,心想沈妙好不容易才從那苛刻的怪道士手里求得了這棵葯材,如今那葯材卻是派不上用場,誰讓那個路過的人沒什么事偏去揭這張榜

。可是轉念一想,到底那人還是治好了謝景行,便又覺得人家也沒什么不對。只是看著沈妙有些暗暗不值,覺得沈妙白做了這么多了。

唐叔又道:「主子剛醒來的時候還問起過夫人,問夫人去哪兒了?夫人不許老奴隨意將此事說出去,這些日子夫人又遲遲不歸,老奴怕出事,也怕主子心里胡思亂想反倒讓傷勢加重,便隱瞞了下來。」

沈妙道:「你做的很好。」她並不想讓旁人知道她去找赤焰一事,一來是怕被別人鑽了空子,二來,人若是對某件事情做的太過傷心,這件事就會成為這個人明顯的弱如果有一日別人想要對付沈妙,那只需要在謝景行身上下手就行了。沈妙並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的弱

而且謝景行會如何看待她這樣有些莽撞的行為,沈妙也並不敢肯定。只想著等過些日子謝景行的傷勢好些,再去同他一一說明。

「我先他吧。」沈妙道。

「夫人。」唐叔阻止她,道:「主子才服了高公子煎下的葯,這會兒已經休息了。夫人去反倒是不好。」

沈妙沉吟,又看向唐叔:「府門口為何連把手的人都沒有,這樣亂?看著也沒多少人,這是怎么回事?」

唐叔慚愧的笑道:「這些日子出事太多了,老奴竟然忘了將此事告知夫人。雖然主子得救了的事情如今全隴鄴都知道了,也知道主子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最後還是安然無恙,可是季夫人和季少爺卻怎么也放心不下,這幾日一直都在府里住著。老奴也瞞著他們夫人的去處,只說夫人去尋大夫幫忙了。倒是那救了主子一命的人,也算是主子的恩然,老奴就將他們安置在府中,今日主子醒了,季夫人他們也去看了。那恩人如今就在府里大廳里坐在,季夫人和季少爺他們都在大廳里,說是要好好酬謝人家。不過恩人卻不是貪慕權勢之人,之前想送他們萬貫金銀都不要。」

「那他要什么?」羅潭問:「不是揭了榜么?若不是為了求得東西,為何又要揭榜?」

唐叔看向羅潭,笑道:「老奴心里也疑惑著,季夫人問過恩人,恩人說當日偶然路過,恰好見著這張榜,想起恩人自祖上傳下來一株靈草,是可以解百毒的。想著這葯草能救人一條性命,也沒多想,就揭了榜來到咱們府上。」

羅潭聳聳肩:「那倒是高風亮節,我可做不到這般,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到底要好好掂量掂量,去救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實在需要氣魄。」

唐叔也笑:「的確如此。」然後看著沈妙道:「季夫人也正因此事頭疼,老奴也拿不定主意,不過既然夫人回來了就好了,夫人來瞧瞧,究竟要贈他們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