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節(1 / 2)

重生之將門毒後 未知 6532 字 2021-02-11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異常的平靜。

平靜的像是在細水長流的日子中,從來未曾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仿佛在歷經千帆之後的塵埃落定,處處都是安定和祥和。

謝景行和沈妙這些日子都在隴鄴里,白日里就四處逛逛,或是在府里彈琴寫字,偶爾謝景行興致來了,拉高陽比劃,沈妙就和羅潭去研究些別的。夜里的時候,就和謝景行討論著那幾張兵防圖。他們二人一個善於攻擊一個善於防守,算計起來的時候亦是有所長短,非常合拍。謝景行霸道,見不得纏纏綿綿絞死敵人的手段,但直接又難免有風險,每每和沈妙爭執,霸道的自行決定拍案而起,沈妙也懶得管他。到了半夜的時候,他就又自己趁著無人默默溜回床上。

沈妙拿話嗆他的話,謝景行就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用另一種方式好好「懲罰」。

日子就這么細水長流的過去,可是眾人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在趁著還未離開的時候縱情纏綿,一旦戰爭開始,分離是必然,而那些分離的日子,就要靠這些日子的纏綿回憶來填補了。

那一日究竟還是到了。

明齊在一個秋雨颯颯的夜里,越過兩國之間的邊境,對邊境處的守衛兵們發動了襲擊。另一頭,秦國以水路靠岸,自大涼北部的漁村上岸,對岸上村民進行了大肆屠殺。並以此為據點,深入內陸,發動侵略。

戰爭打響了。明齊和秦國暗度陳倉也好,瞞天過海也罷,總歸是「不負眾望」,沒能按捺住性子,徐徐圖之,反而大張旗鼓,倒是說明對此很有信心。

大涼戰還是不戰?

自然是戰!

睿親王呈請帥令,永樂帝親自封將,點兵三十萬,率大軍出征。

這不僅僅是對發動侵略國家的反擊,更是在三國存立的長久歷史以來,決心打破局面,將歷史的車輪往前推動。

英雄逐鹿天下,局勢風起雲涌。豪傑各立,人才輩出≡古亂世出英雄,戰爭也一樣。

大涼百姓士氣不減,起先雖惶惶然,但見皇室穩若泰山,又看親王征戰在前,便也胸中涌起萬千豪情,絲毫無懼也。

出征的日期定在明日。

羅潭看著高陽,她在大涼的這些日子以來,跟隨沈妙也經歷了不少事。和高陽之間之前也有誤會,不過後來也解開了。高陽這人雖然老愛捉弄人,也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謙謙君子如玉,不過……對她倒也不錯,也算是個好人。

羅潭本來是要跟著高陽一同回明齊的,只因為她之前是偷偷跟著沈妙到了大涼。如今也過了這般長久,且傅修宜開始對付沈家,自然也不會放過羅家,羅潭想要跟著自家人一起共進退。

但是羅隋的來信里卻讓她留在明齊。一來是羅潭回來之後並不能幫得上什么忙,或許還會被連累,反倒不好。二來沈妙要留在隴鄴,有羅潭與她在一起,總歸是有個照應。

不能回明齊,也的確是做不到扔下沈妙一個人在隴鄴。羅潭只能留在這里。看著高陽開始整理東西,他把一些醫術和葯物收拾到箱子里,讓人一箱一箱的抬出去。

羅潭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等高陽收拾完了之後,抬頭,見羅潭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有些莫名其妙,就道:「平日不是總吵吵鬧鬧,今天這么安靜,心情不好?」

「你明天就走了。」羅潭道:「在路上,一定要保護好親王啊。」

高陽噎了一噎,道:「我保護他?他保護我差不多。」

「你可是他的手下。」羅潭別別扭扭道:「當然,你自己也多注意一些。」

高陽一怔,待聽清楚她說的是什么的時候,就微微笑起來。

羅潭成日對高陽不是欺負就是欺負,誠然高陽也是極愛欺負她的。這二人湊在一起成天打打鬧鬧,好好說話的功夫都很難。羅潭的性子本就是大大咧咧,也很難去叮囑旁人細節的東西,今日能對高陽說句好話,已經很是難得了。

高陽就走近她,故意問:「多注意一些,多注意些什么?」

他本就生的俊秀,平日里又總是一副斯文溫和之態,靠近的時候,笑

的時候,笑意都有些促狹。羅潭莫名其妙的紅了臉,一把推開他,沒好氣的道:「還能注意什么,當然是注意別死了。」

「我死了你不是覺得很好么?」高陽搖了搖扇子:「這整個高府都能被你霸占了。里面的下人隨你差遣,金銀珠寶隨意用,還有那些商鋪田庄……。」

「等等,」羅潭聽他越說越過分越奇怪,忙打斷他的話,道:「誰稀罕你這些東西了?我們羅家也不缺的好吧?再說了,你當我是傻子啊,這都是你高家的東西,和我有什么關系,你死了,這些東西怎么會歸我?你是瘋了吧。」

高陽道:「和你有什么關系?你自己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羅潭疑惑,隨即試探的問:「莫非……這是我爹送給你的?其實你是我爹的人?」她一把捂住嘴,驚恐道:「我爹派你來監視我的?」

高陽:「……」

半晌之後,他才認命的嘆了口氣,敲了敲羅潭的額頭,道:「平日里看著挺精明的,怎么這會兒就這般傻呢。」

羅潭道:「喂,你先說清楚。」

高陽一根手指突然放到羅潭嘴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羅潭一怔,只覺得被高陽手指碰到的地方慢慢的發起燙來,漸漸的燙到了臉上……

「我和你什么關系,你自己慢慢想吧。等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高陽把一本醫術放到羅潭頭上:「現在,先幫我整理這個。」說罷轉身自己收拾起來。

羅潭看著他的背影,卻是出乎意料的沒有炸毛。撇了撇嘴,竟也乖乖的收拾起來。

……

「到底好了沒?」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嘶,疼。」

「還差最後一別怕,我輕」

門外,從陽莫擎和驚蟄谷雨二人俱是面紅耳赤,驚蟄道:「啊,我想起衣裳還沒晾,我先去晾一晾。」

谷雨連忙道:「我也去幫忙。」

從陽也道:「我也去曬曬被子好了。」

莫擎猛點頭。

四人轉瞬間作鳥獸散。

唯有蹲在樹上的鐵衣身材巍峨,不動如山。

屋里,謝景行無奈扶額,沈妙終於把最後一根繩子串上,滿意的拍了拍他的手:「好了!」

謝景行看著自己手腕上一連串的紅色繩子,真是頗為頭疼。他好端端的,綁這么多女人戴的繩子做什么。偏沈妙還托著腮,笑眯眯道:「這么多,怎么都不會斷光了的。」

他還沒說話,沈妙就已經「咣當」一下站起來,「咚」的一下坐到他的大腿上,倒把謝景行嚇了一跳。

屋里的酒壇子都已經空了,滿屋子熏熏然的酒氣。沈妙喝的面色酡紅,嬌艷如花,難得笑靨甜美,雙手捧著他的臉,「啵」的一下親在他的臉上。

謝景行已經淡定了,從沈妙喝醉了到現在,她可能已經親了他幾十次了。只要沈妙喝醉了酒,呵,基本上,能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女人。怎么說,好像非禮小娘子的登徒子。

堂堂睿親王活了這么大歲數,有意無意撩過的女人無數,但被女人撩就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個醒了就不認賬的狠心女人。

「這個面首生的的確是不錯的。」沈妙道:「可以做花魁。」

謝景行面無表情的盯了她半晌,才道:「謝謝夫人賞識。」

沈妙就又滿意了,說:「賞你些銀子,拿去買衣服吧。」她從袖子里摸啊摸啊,摸出了個東西,丟到謝景行手里。

卻是謝景行在明齊時候給她的那枚玉牌。

謝景行還沒看清楚,沈妙又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拿錯了,這個是我夫君給我的。」趕緊收了回來。

「夫君?」他一挑眉:「你還記得你有個夫君。」

沈妙看著他:「認得,我夫君長得比你好看啊。」

謝景行:「……」

「不過他要出征了。」她又把腦袋埋在謝景行肩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起來,打了個呵欠,似乎是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開口道:「所以我喝醉了,這樣他走的時候我還醉著不醒來,就看不到。」

「為什么不想看到他?」謝景行蹙眉。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因為不要他耽於兒女情長,但是如果我看著他走,我會舍不得的……」說到最後,呼吸均勻綿長,真是沉沉睡去了。

謝景行有些好笑,最後卻又漸漸收起了笑。他低頭看著懷里睡著的女人,頓了頓,才輕聲道:「其實你可以任性一」

沈妙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抱起沈妙,將她放到榻上,替她蓋好被子,卻又伸出手握著她的,坐在床邊,什么都沒做,只是看著她的睡顏,仿佛這樣就滿足了。

下半夜的時候,鐵衣在外頭叩門:「主子,可以出發了。」

他頓了一會兒,俯身在女人額頭上落下一吻。

然後,大步出了門。

門被關上後,床上的沈妙慢慢的睜開眼睛。

舍不得的。

舍不得清醒著看著他離開,卻也舍不得就這么沉醉著錯過。

離別,總歸是一件讓人難過又不舍的事。

讓他毫無負擔的走,然後像個蓋世英雄一般的歸來。

門外響起腳步聲,輕而穩重,還有別的人,可是似乎怎么都能分辨出來自己想聽的那一個。

那腳步聲路過房間的時候微微停了一停,然後才漸漸遠去。

漫長的黑夜將要過去了,天明既曉,新的一日即將來臨。

她也不知自己在床上睡了多久,才坐起身來,等了很久,驚蟄端著水盆進來,見她坐在床上思索,驚道:「夫人醒了?」

「嗯。」她答:「我要進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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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故人歸

謝景行走了不過短短十來天,日子卻過得像是比在他的時候慢多了。分明還是原先的那個睿親王府,卻是怎么的都像是不對味兒來。

墨羽軍的人留了一些護衛在睿親王府,保衛王府的安危。鐵衣是跟著謝景行一道走了的。還有高陽,季夫人是不打算讓季羽書去的,畢竟季家就這么一根獨苗,誰知道季羽書也是個灑脫性子,留書一封,混到出征的軍隊里一並走了。等季夫人發現之後要追,卻被季大人攔住,季大人就說:季羽書成日里莽撞無知,讓他磨礪磨礪心志也好。

於是諾大一個隴鄴,幾乎與沈妙交情好些的人,一夜之間便似乎都走光了。高陽走了,高家派了個他的師弟來給葉鴻光看病。葉鴻光仍舊未醒,就這么一直沉沉睡著。

羅潭似也一日之間長大了許多,不再成天出去招貓逗狗,走街串巷了。偶爾也會停下來,關心著明齊那頭的局勢。一開始,羅潭對大涼和明齊交戰是糾結的,沈妙便將長久以來整個明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包括傅修宜,包括文惠帝,包括對羅家沈家的打壓,聽得越多,羅潭越沉默,到後來,便也什么都不說了。

沈妙也不去勸她,有些事情,慢慢的都會想清楚,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日子就這么平靜的多,隴鄴城的百姓們倒是沒有一點兒慌亂的跡象。或許是對他們出征的將士特別有信心,又或者是習慣了多年的歌舞升平,對於戰爭,並沒有太大印象,因此也不覺得畏懼。

沈妙和隴鄴那些貴家夫人們,如今倒是交情極好。這自然有她刻意籠絡的結果,那些個夫人也很聰明。皇室最大的威脅盧家和葉家已經消失在世間了,如今大涼就是皇室當道,睿親王府也是皇室宗親,沈妙又和顯德皇後交好,自然要上趕著討好才是。

說到顯德皇後,沈妙這些日子時常進宮去看她。沈妙喜歡和顯德皇後說話,顯德皇後是個及有才華的女人,沈妙前生亦是因為做皇後而眼界開闊不少。她們二人談古論今,從奇聞軼事聊到如今天下局勢,意見竟是出人意料的契合nad1(顯德皇後也喜歡她,每每談論起來的時候,時間便像是過的很快似的。

這一日,沈妙又要出門,打算進宮去見顯德皇後。

越到秋日,就越是覺得冷了。唐叔端了一碗羊丨乳丨羹進來,大約是因為謝景行走了,唐叔成日也閑得慌

。除了偶爾被沈妙交代著去處理鋪子上的事情,大部分的時候都無所事事。便想著法兒的做些膳食,美其名曰:「主子回來之後若是看到夫人瘦了憔悴了,一定會責怪老奴。倒不如讓老奴做些膳食,夫人吃了,對身子也好。」

驚蟄就道:「這羊丨乳丨聞起來好香啊。」

「換了一戶人家的羊丨乳丨,做出來的羹也要香甜些。」唐叔道:「夫人吃了這碗再去宮中,心里暖暖的,也不會在路上著了風寒。」又看了一眼外頭,道:「這幾天天氣也轉涼了。」

沈妙笑道:「多謝唐叔了。」端起碗來喝了一口。

才喝了一口,便覺得胃里一陣翻騰,險些想吐。一下子放下碗捂住嘴,蹙起眉頭。

谷雨和驚蟄都嚇了一跳,唐叔忙問:「夫人怎么了?」

沈妙搖了搖頭:「大約是昨夜里受了些風寒,聞著羊丨乳丨覺得腥氣。這下子我是吃不下,還是不喝了。」

「這樣的話,」唐叔沉吟:「回頭讓下人抓點葯回來。那羊羹夫人就先別喝了,省的不舒服。晚些讓廚房做點清淡的湯水來。」

沈妙點了點頭,抓起披風對驚蟄谷雨道:「走吧。」

莫擎和從陽在外頭已經備好馬車了。他們二人並沒有跟著謝景行去明齊,隴鄴這頭也並非從此以後就高枕無憂,他們二人武功高強,沈妙又用的很順手,便留在隴鄴,聽著沈妙的吩咐辦事nad2(

待進了宮,顯德皇後正在未央宮等她,就笑道:「今日你可是來的晚了些。」

「出來前出了點亂子。」沈妙笑道,又問:「陛下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還不錯,昨日里還與本宮在花園里逛了逛。不過……」顯德皇後苦笑一聲:「或許是騙本宮的也說不定,反正他老是愛騙本宮,有什么事也不說。」

沈妙頓了頓,就勸她:「陛下也是怕你擔心,希望娘娘不要為此擔憂,是心里念著您。」

「或許吧。」顯德皇後笑了笑:「不說這些了,本宮昨日新得了茶葉,廚房里還做了桂花餅。古籍有記載,前朝文人雅士在桂花餅中放茶葉,方得茶葉清香,配合茶水,叫做茶食。覺得不錯,今日想著你要來,就要御廚房里做了。皇上知道了只怕要笑本宮,本宮便只得腆著臉來找你了。」

「娘娘可真是抬舉臣婦了。」沈妙微笑:「臣婦是武將之家,自來粗糲,這些個風雅之事,可是什么都不會。」

「你少來,」顯德皇後嗔怪:「隴鄴里便是那些自認學富五車的文人臣子,都沒你這般有見識的。你若是粗糲,豈不是將整個隴鄴的文臣們都譏嘲了?」她將茶盞遞給沈妙:「快先嘗嘗,如何?」

顯德皇後喜歡煮茶,她喜歡看茶葉在水里沸騰,水溫要恰到好處,多一點不行,少一點也不行。時間也要恰到好處,至於什么茶葉,什么泉水,什么蜂蜜,便更是學問。這些瑣碎的事情,她身為皇後,卻似乎一點兒也沒有不耐煩。似乎正是因為如此,性子才會被磨礪的如此平和。沈妙喜歡跟顯德皇後呆在一起,就是因為她身上那種平和的氣質,讓人覺得,歲月靜好,時光悠長。

沈妙道:「恭敬不如從命。」端起茶來啜飲一口。那茶水很香,香氣馥郁又微苦,回味卻干甜,沈妙剛要說話,突然覺得一陣反胃,手一抖,半杯茶便傾倒,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干嘔一下。

顯德皇後一愣,連忙接過她手里的茶,見她臉色不好,就問:「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妙覺得自己胃中那股翻騰稍稍平息了一點,才搖搖頭道:「沒事nad3(抱歉娘娘,真是對不住,最近大約是著涼,總是覺得胃里不舒服,今日出門的時候還……」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面上升起一股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顯德皇後先是也有些不明白,待看到沈妙的神情之後,似乎想到什么,震驚道:「你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