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誰才是人生贏家?(1 / 2)

秦王宮。

宿夜悠悠,涼風襲襲。殿外宮人往來,輕慢無聲;虎賁宿衛,蕭肅異常。

那恢弘的宮殿之中,一池碧水之上,此刻正供著一個紫木盒子,上面擺放著月氏的國璽。

昭武城淪陷,二十萬秦軍齊發,月氏一戰而國滅。

政哥靠在御案之上,一手支頤,一手手指輕輕敲打著案面,瞥了一眼水面上月氏最高權力的象征,就再也沒有興趣將注意力集中在上面。

列國興衰,數百年來,神州大地上每一天都在發生。三尺竹簡,史不絕書。一國之衰亡,還是遠在西陲的月氏,在這天下之主政哥的心中,其實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政哥只給嬴子弋一年時間,他能夠做到什么程度,就連當初下達命令的政哥心中也不清楚。

然而,一年來,月氏國中,五大歙侯兩死兩降一遁走。昔日由月氏人建立的玉石之路,現在已經掌握在秦國的手中。

秦國的戰略重心從來都是放在東方。與關東六國的繁華相比,那條充滿了風沙與戈壁的商路似乎過於荒涼了一點。

是棄是治若是治理,又該如何的治理

政哥看了一眼御案上的竹簡,嬴子弋的上書。

劃月氏舊土為兩郡,遣官治理,教化禮儀,宣我上邦威儀。

總規之下,有著條條細則。以政哥的眼光來看,這份上書應該不是自己那個兒子寫的。這份上書,條理分明,用詞老辣,應該是一個久侵案牘的屬吏寫的。

政哥一笑,有趣有趣這書簡之中,話語隱約之間,似乎已經將他未來治理天下的措施隱約間表露了出來。

對於西面的沃土,政哥心中還是很向往的。可惜,天下未定。政哥不可能將大量的資源都運往西土,去管理一塊化外之地。更何況,就算六國皆滅,東方的叛亂和治理。也將是秦國接下去十年最為重大的問題之一。

既然如此,與其去做一些虛有其表的事情,還不如做的大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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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城中,月氏王殿,嬴子弋拿起了赤龍卷軸中的回函。左看看右看看,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公子,王上說了什么」

下首處,陳平詢問道。

「給,你自己看看。」嬴子弋將手中的回函給了陳平。陳平看完,又將這份回函傳遞給了殿中眾人。

「王上的意思是.」

「父王將月氏舊土劃為了我的領地,除了每年要上繳一定量的軍馬和稅賦之外,其余皆由我管理。而且,還允許我成立一支八萬人的軍隊,用於鎮守西土。」

殿中之人。無一不是欣喜異常。這意味著他們的主子,大秦十四公子安西君嬴子弋將成為秦王之下最有權力的存在。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嬴子弋卻有一種yu哭無淚的感覺,政哥這是要當甩手掌櫃啊

嬴子弋揮退了其余眾人,殿上只余陳平與李左車。

陳平稟手道:「公子,王上的回復雖然簡單,然而卻是內藏機巧。」

「說說看。」嬴子弋坐在月氏王的王座之上,說道。

「此地離關中千里之遙,物資運轉實屬不易,此其一。此地屬月氏久轄,我軍平復只有一年。人心尚不在我大秦,此其二。五萬大軍鎮守此地,十五萬大軍回返關中,王上對於關東諸國的攻勢就要展開。此其三。綜上,王上yu轄西土,怕也是有心無力。」

「所以父王就將此地j給了我」

「沒錯」接著話題的是嬴子弋的另一位謀士李左車。

「此刻王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關東諸國,無心西顧。以公子為屏藩,既可以防御西面的敵人,又可以在關鍵的時刻讓公子的軍隊作為一支偏師對c原上的胡族展開攻勢。王上何樂而不為」

「但也有另一種意思」

陳平與李左車相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答案,但卻沒有人說出來。他們看向嬴子弋時,嬴子弋忽地說道:「此地離咸y千里之遙,一旦王都有變,我拍馬難及。儲位之爭,君臣之名一旦定下,就很難再改變。父王讓我遠離咸y,也許也就意味著王位與我無緣。」

陳平與李左車低首,對於這個他們已然知道了的答案,默然不言。

「公子,秦王心思難測,或許另有他意也說不准。」

「哈哈哈哈」兩人只見,王座之上的嬴子弋忽地大笑了起來,笑的無比暢快,「我與咸y遠,但咸y離我也遠。」

.......

楚地,蘄縣。

殘破的殿宇中,此刻就余昌平君一人,側躺於王座之上。年老t衰,昌平君在王座上睡了起來。

夕y西下,殿宇周圍,落寞無聲。

「是誰項燕么」昌平君感覺到了地板的響動,忽地作聲。

一身罩甲,項燕年近六旬,t格卻十分健壯,猶如壯年男子。黑白相間的頭發猶以黑se居多,熠熠生輝。

與之相比,王座上的昌平君卻是盡顯老態。

「怎么樣了」

「庸嘗君也背叛了蘄縣西面的門戶洞開,我們怕是擋不住秦軍了。」項燕痛心疾首的說道。

「一個一個世代深受楚國恩惠的卿貴投向秦國,我知道,項燕你的心中不好受。」昌平君安w道。

「攻伐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嬴政深諳兵家之道,只花了一年的時間,就讓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土崩瓦解。只是,臣不甘心啊」

「是啊誰,又甘心呢」昌平君嘆了一口氣,問道:「你的孫兒現在怎么樣了」

「少羽」提起這件事情,項燕心中又添上一了一層y霾。「自從騰龍軍團戰敗之後,少羽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哎不提也罷」

「不管如何,老臣不會放棄,定為王上戰至一兵一卒。」項燕拱手而道。

「去吧不論如何,寡人都不會怪你的。」昌平君渾濁的老眼看著項燕,老態龍鍾的外表下。眸中閃爍著的精光一閃而逝。

「臣告退」項燕頓首而拜,隨後,退出了殿中。

一道身影在殿中閃爍,昌平君抬首。說道:「田光,不是讓你不要在來我這里了么」

「老友相別,我又豈能不送最後一程。」

田光出現在昌平君的視野之中,「我有個消息,一壞一好。」

「這連日來都是壞消息。先說說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