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蘭台舊典 其徐如林(1 / 2)

秦宮。

燈火輝煌,大殿空寂。九層陛台之下,那一池碧水瑩潤依昔,為這恢宏肅穆甚至帶著肅殺之意的大殿帶來一絲靜謐。

煌煌皇座,帝尊端坐於上。御案之上,正有一份竹簡,正吸引著這位天下至尊的眼光。

秦滅六國之後,實施了不少的政策,其。

凡帝國上下,改用秦國大篆,後來有李斯主持,簡化省改,使用了更為簡單的小篆。

自從之後,無論公文律法,一應所用,皆廢舊時六國的文字。

而這份竹簡之上,記載所用的文字卻不是帝國的所使用通行的大篆,而是楚文。

秦皇廢六國的文字,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懂六國的文字。這份舊時的文典是滅楚之時,從楚國搬運回咸陽收藏在冊的檔案,上面記載的則是楚國宗室子弟的信息。

「麒麟現世,聖人之才。」秦皇的嘴里喃喃的念叨著這八個字,臉上卻是不見一絲的表情。

一股風從殿外吹來,嬴政抬起了頭,一個銅面黑袍的男子正俯身在碧水池前。

秦皇的目光從竹簡之上轉移到了這個銅面男子的身上。這個男子全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不露一絲肌膚在外,神秘異常。

「回來了么」秦皇嘴角輕啟,似老朋友一般,打著招呼道。

「是的,陛下。一如陛下所料,公子殿下此次東出,不少江湖勢力和六國舊族都借機向殿下靠攏。」銅面人的聲音似籠罩在雲霧之中的悶雷,低沉厚重。

「扶蘇這些年來,也長進了不少。」秦皇輕笑,讓人很難知道此刻這位帝尊是怎么想的

銅面人不敢抬頭,即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陛台之上這位帝尊這些年來最為親近的人也是一樣。銅面人不知道這位天下至尊為何在冊立太子的同時,又對這位長公子殿下手下急劇膨脹的勢力視而不見。

「陛下,這些歸順於長公子殿下的勢力之中,有著不少心懷叵測之輩。」銅面人稟手道。

「朕知道。」秦皇淡然的回道,似乎早已經了然於心。

秦皇的態度讓這位銅面人的話沒有再繼續下去,他只是更加恭敬的拱手於原地。

面對帝國的隱憂,這位天下至尊似乎並未太過關注。「對了,你知道熊心么」

「臣知道,這近年來在江湖之中崛起的很快的後輩,乃是道家人宗的弟子,江湖上號稱為仁義無雙,忘情大師。」那銅面人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關於熊心的資料都說了出來。

秦皇點了點頭,「此刻他正在芒碭山中,手下還有著一股近千人的勢力。」

「臣有所不知。」那銅面人不知道這位帝尊是怎么想的,因此老實回答道。看秦皇的意思,應該不是想要剿滅這股六國舊勢力。對方好歹投靠了公子扶蘇,秦皇既然連其他的勢力都沒有動,那么這股勢力就更不用說了。

「朕在翻閱這個有關楚國王室熊心的記載時,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嬴政說道。

「請陛下示下。」銅面人知道,如果秦皇不打算說的話,那是決計不會有剛才的那一句話的。因此,問道。

「上面記載,熊心這一脈,皆為老父少子。熊心自幼體弱,不能習武。」秦皇緩緩的說道,話里之意卻是讓銅面人心驚不已。

既然不能習武,那么這個江湖上的熊心是怎么回事

「陛下,諸子百家之中,譬如道家y陽家,都有吐納之術,可以改變幼兒的體質。這或許並不能說明什么」銅面人穩定了自己的心神,覺得有必要要提醒一下這位帝尊。

「的確如此。」嬴政肯定道,面對手下委婉的提醒,他並沒有羞惱,「這世上之事,總是讓人難以預料。一個自幼體弱多病的少年,如今成長為一個絕頂的高手。這其中經歷了什么,也許足以讓人驚嘆。」

秦皇說到這里,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是這件事情最為有趣的地方在於,無論是太史署還是宮籍的台閣之中,都沒有這條記錄在冊。而這條記錄,是朕派人從楚國蘭台老吏手中得來。楚國滅後,這位老吏不取金銀,只是將舊時蘭台之中的典籍的鐫刻收藏,秘而不宣。」

「什么」銅面人心中大駭。秦國收藏各國典籍,有疏漏之處也許難免。可是既然刻錄之中都有這條信息的存在,那么從蘭台之中直接運送歸檔的典籍之中為什么反而沒有了

帝國的典籍都有嚴密的保管措施,宮中的台閣之中那就更甚了。什么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中典籍改錄而不為人知重要的是,什么人需要這么做

等等銅面人想著想著,心中有如一道驚雷閃過,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個人是誰暫且不說,但無疑是帝國內部的勢力做的。也就是說,那個熊心是假的話,那無疑是帝國內部的勢力在支持他而那個假的熊心現在又投靠了公子扶蘇......

銅面人想著想著,心中慢慢浮現了一個答案。一個有關於c縱這一切的幕後之人的答案。

只是這個答案太過驚人,讓知道了這個答案的銅面人戰戰兢兢,不敢多話。

「之後,朕搜查了有關這個熊心在江湖上活動的情報。朕發現,這個熊心在江湖上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失,隔著一段時間又會重新出現。而嬴子弋,朕的太子。則會在其出現的時候消失,在其消失的時候出現在朕的視野。這有趣么」秦皇似乎沒有在意到銅面人的異常,拉家常般的繼續說道。

秦皇說到這里,那銅面人卻是匆忙的跪了下來。這位修為精深的高手,跪在地上,以額觸地,聲音驚恐,「請陛下恕罪,臣不敢再聽下去了。」

「起來吧」秦皇微微抬手,這個銅面人卻是死死的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聲。

「起來吧」從來沒有人能夠讓秦皇說第二遍的話,不過這個銅面人似乎是個特例。

「朕有一件事情要你去辦」

芒碭山中。

嬴子弋吃完了早飯,正躺在長廊之上,曬著太陽,過著恰意的日子。

「熊心殿下。」田言從屋中走了出來,來到了嬴子弋的面前,就近坐了下來。

「田言姑娘,山上簡陋,還習慣么」嬴子弋並沒有起身,隨意的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