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節(2 / 2)

我就是這般女子 未知 6548 字 2021-02-11

「郡主,您怎么了,受傷了?」

「不,我害怕,我腿軟。」

死屍都躺了一地,人都殺了,才想著害怕?

容瑕沒有看那些護衛,他走到班嫿面前,忽然打橫抱起她,轉身就往屋子里走。

班嫿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把手里的劍扔給護衛,「你干嘛?」

他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人,沒有說話。

「侯爺……」杜九叫住了容瑕。

容瑕停下腳步,看了眼地上幾具成安侯府護衛的遺體,對趕過來的護衛道:「厚葬這幾個護衛。」

這些護衛都是無父無母無牽無掛的人,今日為了他而亡,若是連墓碑都沒有一塊,那實在太讓人寒心了。

「是。」杜九應下了。

「這事叫其他人去辦,你跟其他幾位受傷的人一起去看大夫,」容瑕吩咐了這句話,轉頭大步走進屋內。

進了屋,他把班嫿放在鋪著軟墊的椅子上,又拿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裹在她身上。然而他蹲下/身,把她腳上臟污的綉鞋脫下,露出一雙白嫩的腳。

他手心有些發燙,直到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腳上,這股灼熱感才稍稍降下一些。

班嫿眨了眨眼,抬頭看著容瑕,容瑕靜靜地看著她,一語不發。

「你怎么啦?」班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嚇到了?」

容瑕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涼,但是那跳動有力的脈搏,卻讓他無比的安心:「剛才太危險了。」

「若是不危險,我就不用幫你了,」班嫿吸了吸鼻子,頭發還在滴著水,「你可是我的人,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負你。」

他手心一顫,忽然把班嫿摟緊了懷中。

緊緊地,就像是環抱住了一件曠世奇珍,若是松開手,就會後悔終身。

屋里的氣氛安靜又美好,昏黃的燭火,給屋子里增添了幾分溫馨。

班嫿伸出食指輕輕戳了一下容瑕的後背,容瑕沒有反應,她又戳了一下。

「怎么了?」容瑕輕輕地摸了摸她濕潤的頭發。

「棉被浸濕了,你還有沒有多余的衣服?」

「……」

什么溫馨寧靜通通化為烏有,容瑕輕笑一聲,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我這就讓下人備熱水。」

班嫿摸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耳朵,手指有些發癢,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容瑕的唇角。

比想象中更軟,與想象中一樣的溫暖。

這不怪她,都是情不自禁的錯。

容瑕捏住她的手指,聲音略有些沙啞:「嫿嫿,我是個男人。」

班嫿:男人了不起?我還是個女人呢。

看著她一臉無辜地模樣,容瑕終於忍無可忍的,低頭在她唇角輕輕一吻,深吸一口氣後往後退了一步,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

真是一個勾人攝魄的妖精!

勾人攝魄的妖精表示,原來男人穿著衣服濕了身以後,別有一番風味,真是讓人看了還要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忽然有種撕開容瑕衣襟,把他欺負哭的沖動。

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實在太過污穢,班嫿拍了拍臉,真是禍國男妖,這種妖孽,還是讓她收下吧。

京城步兵司、大理寺、京都衙門,這一天晚上都被一個驚天大消息刺激得差點從床上滾落下來。

剛晉封為侯爺的容君珀府里進了大批的刺客,成安侯府死了好幾名護衛,就連成安侯身邊最得用的護衛都受了重傷,現在正在讓大夫救治呢。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各個相關的部門都有責任,尤其是遇刺的還是成安侯,這更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各個部門的官員頂著大雨,連夜趕到成安侯府。禁衛軍統領最先到,他剛走到主院,就聞到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陳統領,請往這邊走。」容家一個護衛領著他進了院子,院子里的屍體雖然都已經搬走,但是院子里彌漫著的血氣告訴他,這里不久之前肯定經歷了一場惡戰。不然這么大的雨,都還不能沖走這股味道。

「刺客總共有多少人?」

「回陳統領,刺客總共二十二人,死二十人,還有兩名活口。」

陳統領連夜領了聖旨來處理這件案子,看陛下的態度,似乎對有人敢刺殺成安侯十分憤怒。事實上,在聽到成安侯被人刺殺的時候,他差點以為是陛下讓人下的手。

他在院子里觀察了一遍,打斗痕跡很嚴重,院牆上還有鐵爪的痕跡,看來是刺客是翻牆進來的。但是成安侯府這么大,就算今天風大雨大,也不會沒有看門的人,這些刺客能無聲無息混到這里,說明府中可能有內應。

最讓他驚訝的是,這些刺客是突然而來,成安侯毫無防備。以今天晚上這種情形,打斗聲應該很難傳出去,那么就算容瑕身邊的護衛都死光,也攔不住這些殺手的攻擊。他是怎么把這些殺手攔下,還把他們通通攔下的?

這中間肯定有貓膩。

他看了眼身後的容府管事,沉聲道:「可還有什么情況沒有說?」

管事躬身答:「不知陳統領還想知道什么?」

「下官是奉陛下之命來查這件案子,貴府若是有所隱瞞,只怕到了陛下那里不太好交代,」陳統領沒有把話說得太過,「還請貴府能夠體諒。」

管事聞言笑道:「請陳統領放心,您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統領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不如請這位管事告訴我,這么多刺客,你們的護衛又沒有及時趕到,成安侯是如何把這些刺客攔下的。」

「陳統領看了這些刺客的屍首就知道了。」

容家的下人把刺客的屍首都擺放在一塊,為了便於查案,他們沒有動刺客身上任何東西。

陳統領看到,這些刺客里面,有四個死於箭羽,其他人身上皆是刀劍所造成的傷痕。即便是劍傷,也各有不同。一種是常用的重劍,一種是對工藝要求很高的輕劍。

一般護衛都不用輕劍,所以這劍傷是容瑕造成的?

可是他只聽說過容瑕箭術卓絕,什么時候劍法也這么好了?

「容侯爺劍法好得讓本官出乎意料。」

「陳統領,這些劍傷可不是侯爺造成的,」管事仍舊笑著,「今日剛巧下大雨,福樂郡主到鄙府做客,不好離開,便在鄙府暫住了一宿。」

陳統領頓時反映了過來:「這些傷都是福樂郡主造成的?」

「非也,還有福樂郡主的兩名護衛。」

陳統領先是感慨福樂郡主這身武藝,隨後背後一涼。這些刺客明顯有備而來,他們唯一沒有料到的恐怕就是福樂郡主會在成安侯府借住,若是福樂郡主不在,成安侯這條命,可還保得住?

以前常聽別人說福樂郡主克夫,他向來嗤之以鼻。以容侯爺與福樂郡主定親以後發生的事情來看,福樂郡主這哪是克夫,分明就是旺夫才對。

「不知下官能否見容伯爺一面?」

「陳統領請隨小的往這邊走,」管事道,「想必侯爺一會兒就能出來了。」

陳統領想,容侯爺不過是個文臣,遇到這種事情,受到驚嚇需要收拾一番也算正常。

他在暖閣里等了沒一會兒,就見衣衫整齊的容瑕走了進來。他臉色略有些蒼白,頭發披散在身後,還冒著熱騰騰地濕氣。

容瑕上前跟陳統領互相見了禮,「以這幅面容來見客,在下失禮了。」

「侯爺太過客氣,事情從權,在下非迂腐之人。」陳統領已經可以確定,容瑕是去洗了澡還換了衣服,才會以這種模樣來見客。沒見過血的人,第一次見到這種可怕場面,忍不住想要去沐浴,也算正常。

「多謝陳統領諒解。」容瑕落座,告罪道,「因我之事,害得陛下擔憂,實在是罪過。」

「侯爺可不要這么說,陛下對你的看重之心滿朝皆知,陛下待您如子如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讓他老人家難過,才是真正的罪過。」陳統領自己都覺得這話有些諷刺,仔細算下來,容侯爺還真是陛下的表侄。這是滿朝皆知的事情,但是因為當年那一筆爛賬,誰也不敢把這事說出來。

就算陛下常常說著把容侯爺當親子侄這種話,那也是「當做」,不是真的。

子不言父過,陛下已經用這種方式,在表達他對先帝一些決策的不滿。但是不滿歸不滿,他可以給容瑕加官進爵,卻不能把容瑕的外祖母重新認回皇室。

陳統領又問了一遍容瑕事情經過,容瑕沒有隱瞞,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只是有關班嫿的內容,盡量一兩句便帶過了。

「不知福樂郡主可還在貴府上?」

容瑕歉然道:「福樂郡主一夜沒睡好,只怕這會兒她已經就寢。」

「唉,」陳統領嘆息一聲,起身給容瑕行了一個大禮,「只怕還要勞煩侯爺請郡主走一趟。」

容瑕皺了皺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垂下眼瞼緩緩道:「左右郡主就在鄙府,夜里去叫一名女子也不妥當,不如等天亮以後,再提此事吧。」

陳統領見容瑕是鐵了心不願意叫班嫿起床,就知道自己如果再堅持下去,就要得罪這么看似溫和的侯爺,遂不在提此事。

「侯爺說的是,是下官想得不夠妥當。」

容瑕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仿佛剛才冷淡的人不是他一般。

沒過一會兒,京城步兵師、衙門、大理寺的官員都來了,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班嫿睡醒的時候,覺得自己頭有些發暈,鼻子還有些塞。暈暈乎乎地在一堆美婢的伺候下穿衣漱口,她整個人仍舊有些懨懨地提不起神。

這個模樣落在侯府婢女眼中,那就是福樂郡主為救侯爺,以弱女子之身勇斗殺手,現在緩過神來,才感到害怕。

想到郡主明明害怕,還要堅持救他們侯爺,婢女們更加敬佩了,她們看班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踏著七彩祥雲的女戰神,從頭到腳都散發著耀眼地、讓人忍不住膜拜的光芒。

喝著美味的粥,班嫿發現桌上的小菜全都避開了肉色、紅色,任何有可能讓她產生不適的顏色,都沒有在她眼前出現。

不過今天的東西再美味,她的胃口也不見得有多好,只吃了小半碗粥便放下了。

「郡主。」兩個女護衛擔心的看著她。

「我沒事。」班嫿擺了擺手,正欲說別的,侯府的下人來報,說大理寺與禁衛軍統領求見。

班嫿料想他們是為了昨晚的事情來問她話,便隨侯府的下人去了會客廳。婢女們擔心班嫿身子不舒服,前呼後擁地跟了上去,捧瓶拿香撐傘,無一不細致。

陳統領沒有想過,福樂郡主即便在成安侯府,也會這般張揚。跟在她身後一水兒的美婢,那姿態真是殷勤極了,若不是這些婢女穿著成安侯府的婢女綠腰裙,他差點以為這些婢女都是福樂郡主從班府自帶來的。

班嫿一進門,這些婢女便鋪墊子,倒茶,打扇子,就連班嫿抬個手都有人去扶著。這哪是伺候客人,分明是伺候著一尊大佛。偏偏這些婢女仿佛還樂在其中,看班嫿的眼睛都在發光。

成安侯府的婢女,他真是……看不明白。

「陳統領,」班嫿單手托腮,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懶散,「不知陳統領見我,有何要事。」

大理寺的官員她很眼熟,所以只跟對方點了點頭。

「打擾到郡主休息,下官萬分愧疚,但是為了查清昨夜的大案,下官唯有冒犯了。」

「你說。」班嫿點了點頭,並沒有覺得這事有多冒犯。

「請問郡主,你既然與成安侯沒有住在同一個院子,為什么能聽到這邊院子的動靜。」

「昨夜子時過後,我就沒睡踏實,隱隱約約聽到有聲響傳出來,但是又好像沒有,我想著反正睡不著,不如出去瞧一瞧,」班嫿聽著窗外的雨聲,笑道,「這種雷雨天氣,若是出了什么事,別人也不一定能夠聽見,小心些總沒有大錯。」

「郡主劍術超群,下官佩服。」

「佩服倒是不必了,」班嫿揉了揉額頭,她頭有些暈,說話的嗓音也十分懶散,「陳統領是陛下跟前的護衛統領,我這點劍術在你面前,不過是場笑話罷了。」

陳統領心想,能攔下這么多殺手的劍術,又怎么可能是笑話?

「郡主,你怎么了?」容瑕注意到班嫿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探她額頭,頓時臉色大變,「你發熱了。」

「來人,去宮里請太醫!」

肯定是昨夜淋太多的緣故。

他不耐地看向在座幾人:「諸位,有什么事稍後再問。」

班嫿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她發熱了?

容瑕忙按住她的腦袋:「別晃。」

作者有話要說:腦袋別晃,萬一聽見了大海的聲音怎么辦?

晚安~

第101章

被人捧著腦袋,班嫿本來又頭暈,干脆把腦袋往對方身上一擱,懶得像是沒有骨頭的美人蛇。本文由首發

在場有人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幾眼。

容瑕轉身把班嫿擋在身後,「小心胃里難受。」

班嫿長得雖然嬌嬌嫩嫩,但是從小很少生病,這會兒天旋地轉眼昏花,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容瑕說什么她都懶得動彈。

作為大理寺少卿的劉半山干咳一聲,轉頭看向陳統領:「陳統領,郡主身體不適,我們再打擾怕有些不合適了。」

「這……」陳統領知道這位福樂郡主在陛下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所以他也不敢真的讓郡主帶病回答他的問題。昨晚雨大風大,這位郡主手上又沾了血,受驚嚇過度患病,倒是……對成安侯痴心一片了,「劉少卿說得有理。」

他站起身,對班嫿道:「請郡主好好休息,下官定會早日抓住殺手。」

容瑕輕輕拍著班嫿的背,對陳統領道:「有勞陳統領了。」

「侯爺言重,這是下官應盡之責,」陳統領見容瑕護著班嫿的模樣,對容瑕倒是有了新的感官。他雖然是武將,但因為職責問題,與很多文官打過交道,這些文官大多喜歡善解人意,溫柔如水的賢良女子,像福樂郡主上馬能射箭,下馬能打拳,看到刺客還能提劍的彪悍女子,文官們向來避之不及。

就像昨夜發生的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說不定有人不少人說嘴,而且不見得全是好話。一個女人再美,但是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接受她殺人,盡管她也是無可奈何,事情從權。

至於可憐的京兆尹,從頭到尾都不敢開口說話,別人說什么他都跟著點頭,反正這里隨便哪個都比他權力大,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聽到陳統領說不問福樂郡主的話了,他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恨不得立時從椅子上站起身,向成安侯與福樂郡主請辭告退。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紗綢衣的年輕少年郎快步走了進來。

哎喲,這不是京城有名的紈絝郎君靜亭公府世子嗎?

「姐!」班恆聽到成安侯府被殺手闖入後,當下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甚至連通報都等不及,直接闖進了容家大門。容家的下人也不敢真的去攔他,怎么也是侯爺未來的小舅子,未來侯夫人的兄弟,誰敢得罪?

見自家姐姐有氣無力地靠在容瑕身上,班恆急得差點原地蹦起三尺高:「姐,你怎么了,受傷了?傷到哪兒了?有沒有請太醫?」

班嫿就覺得耳朵里嗡嗡作響,轉頭見班恆急得團團轉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可是頭一晃,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班弟,郡主昨日受了寒,沒有受傷,我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容瑕知道班家姐弟兩人感情好,也沒有因為班恆急躁的行為感到冒犯,「你先請坐。」

「我姐這個樣子,我哪兒坐得下去,」容瑕圍著班嫿走來走去,「她從小壯得跟牛似的,很少生病。可只要一生病,就要遭老大的罪。」

「你才是牛……」

雖然已經病得昏天暗地,但是對自己美麗的形象,還是要堅持維護的。班嫿額頭在容瑕的腰腹部蹭了蹭,哼哼道,「你別晃,我頭暈。」

班恆立刻站住,伸手摸了摸班嫿的額頭,確實燙得厲害。他瞪了容瑕一眼,想怪他沒有照顧好班嫿,可是想到還有外人在場,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自家事,自家解決,絕不讓外人看熱鬧,這也是班家人的原則之一。

見班世子這副擔憂的模樣,幾位大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萬一被人誤會他們不關心郡主身體就不美了。可若是留下,郡主乃是女子,他們留在這里也不合適。

好在容侯爺是個善解人意的,見他們為難,便開口道:「我差點忘了,諸位大人若是想要多了解一些關於殺手的問題,可以去問我的幾名護衛。他們受了傷,正在屋子里養傷,幾位大人若是不介意,可以去問問他們。」

「那就有勞貴府的下人帶路了。」陳統領當即便答應下來。

出了主院,京兆伊忍不住感慨道:「福樂郡主,真是女中豪傑。」

劉半山笑道:「很是。」

陳統領與這兩個文官沒有多少交道,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劉半山看了眼沉默寡言的陳統領,臉上表情不變,眼神一轉,落到了院牆上。牆磚上沾著一串血跡,幾個時辰過去,又經由雨水的沖刷,這串血跡顏色不太鮮艷,看著就像是一串臟污的泥水印在了上面。

沒多久,太醫就趕到了,他給班嫿請了脈,「請侯爺與世子放心,郡主只是受了風寒,按時吃葯,多休養幾日,便能痊愈了。不過……」他小心看了眼班恆的臉色,「郡主受了寒,還遭受了一些驚嚇,在痊愈前,不宜挪動也不宜吹風。」

班恆雖然不太願意讓班嫿住在容家,但他分得清事情輕重緩急,綳著臉點了點頭,沒有說反對的話。

「吃食上可有忌諱?」容瑕知道班嫿挑食的毛病,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她,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仍舊燙得嚇人。

「大油大膩的東西暫時不能用,」太醫摸了摸花白的胡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