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瓶子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就連逃竄的詹台耳朵里都傳來了這個聲響。
瞬間,整片海面,方圓幾十里內忽然起了一股極其詭異的芬芳香味,就像百花開了之後,頃刻間有百種香味混在了一起那般。
然後,忽然間,從蔡堂這里開始再到詹台和林文赫兩人間的海面上,飄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死魚。
看不見海了,因為海水里全都是死魚。
黃河谷向來都以醫道卓絕著稱,醫者救人善用百草為引煉制成葯,這葯能救人的同時,自然也能夠毒人。
在洞天福地很少有人知道的是,黃河谷在醫術方面也許沒有獨步天下,但若是論用毒,幾乎都要天下無雙了。
而蔡堂手里剛剛扔出去的那個瓷瓶,據稱可以讓一位渡劫期的強者都破解不了。
聞到了那股奇異香氣的詹台忽然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胳膊,他深深的擰起了眉頭,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詹台的胳膊上就像忽然起了一層蜘蛛網,然後緩緩的遍布到了全身,那些網上開始有血跡流出,詹台又忽然發覺自己的嘴角有點發甜。
於是,詹台伸出舌頭舔了舔。
他看不到的是,自己的臉上詭異的浮現出了一層蛛網,鮮血從那些網中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海中的那些魚也是如此死的。
「唰」詹台手腕一松,懷中的林文赫先是掉了下去,再然後就是他也隨之掉了下去。
蔡堂的身子立在半空之中,伸手輕輕一抓,將要落向海面的兩人給招了過來。
詹台此時已經成為了一個血人,渾身都是血的人,他的身上猙獰恐怖的是縱橫交錯的蛛網。
「他們兩人若是死了,黃河谷里連一根雜草,都生還不了……」
詹台說話的時候,聲音顯得特別平靜,但卻充滿了滄桑的味道,這沒有絲毫感情的一句話,讓蔡堂眯了眯眼睛,沒有收緊已經掐上了林文赫脖子的那只手。
詹台,一道身影從他的身上飄了出來,那是個看不出多大年歲的老者,一身青衣飄飄,須發皆白,他很鄭重的看了蔡堂一眼,身形漸漸的就淡了,好像飄散在了這一片死海的區域。
蔡堂看著身前只剩下了一口氣吊著的詹台和林文赫,深深的擰起了眉頭,原本他沒打算留下這兩人要直接滅口了的,但在詹台身上升起那條虛影之後,滅口的念頭被他暫時給壓了下去。
海面上飄著的死魚,仍舊在朝外擴散著。
死了整整一片海域的魚,讓南海忽然間就仿佛蕭條了起來。
南海再往南,有一座島,上面有一棟閣樓,下方亭台樓閣顯得特別雅致。
這里是南海的觀音閣,和苦寒地末路山一樣,此處的人也是不世出的。
除非有人在南海生了事端。
幾道身影從中飄了出來,看著遠處死氣騰騰的海面,有人輕聲說道:「好好的一片海,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