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佛的神情怔怔的呆滯住了。

吉祥天女的臉上閃過一抹掙扎的情緒，向缺卻仿佛預見到她要作何想法，就轉頭說道：「你做的誓，不能破，別忘了當初的賭誓是到哪一步的，如果你想自絕來贖這個罪孽那也不行，你說到沒做到……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是什么。」

這時候的吉祥天女心中肯定是悔恨無比的，當初她算是一時沖動之下跟向缺做了賭，可說出去的話，答應的賭誓你是收不回來的，那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哪怕就算是吉祥天女想以死來謝罪也不行，她的神魂還是會永墜地獄，無法超生的。

於此同時，燃燈佛的情緒波動已經非常大了，證道的節奏也在這時出現了停滯。

「南無阿彌陀佛！」

如來雙手合十，神情庄重的，看著燃燈佛說道：「你修行十萬八千道分身，歷經百萬年，無數劫難，終將要修成正果，且不可被外事所纏，你且記住，四大皆空，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空……」

燃燈佛深吸了口氣，似乎要摒除心中的雜念。

忽然間，向缺嗤笑一聲說道：「這修的是什么佛？四大皆空，什么都成空？呵呵，這佛也太自私了，連自己身旁的人都護不了，未免有些太尷尬了吧？道家講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佛家卻講究除己之外全都空空空，佛祖的慈悲呢，講到哪去了？要我說，這佛不如道啊！」

如來看著向缺，平靜的說道：「你也為佛，怎可說佛不為道！」

「佛為什么一定要比道強？道也不一定不如佛，我對佛和道哪一家都從未有過任何偏袒，而我是覺得，天下應該是為大同才對。」

如來說道：「佛道不同源！」

向缺說道：「天下大同，應視蒼生太平為己任，不應在意那些蠅頭小利事，佛道是兩家，但卻同屬一片天下，為戰天道而齊心才是，不分彼此！你說佛道不同源？但佛道在往前，天地之初本為混沌一體，這不是同源是什么？」

姜太虛俯首稱贊道：「此子心境，世間獨一無二，若天下只有一人能成大道，就一定會是他，別無他人。」

就連敖廣和上將軍雖然和向缺不是同一陣營，也為他的這番話而驚了。

如來佛祖要是接不了這話，往下可就難搞了，這對靈山來說絕對相當於是當頭一棒喝了。

如來直接沉默半晌，看似平靜的說道：「混沌初分，天地驟開，世間生萬物，生萬般道理，那存在即是道理，既然有佛，也有道，那就是從同源而分，從此各自為道了。」

向缺哈哈一笑，搖頭說道：「這就是你們小乘佛教的教義了，說什么都得要分一下，境界修為分個高低，佛祖和眾生也要區分開來，不像我們大乘，講究的就是眾生都是佛，天下大同，蒼生皆一致，呵呵，真不知道你們修的是什么佛，說白了，就還是自私自利的心思在作祟！」

靈山上的眾多佛陀，菩薩臉色一片鐵青都很難看。

如來的眉頭輕微的動了下，他沉聲看著向缺說道：「是人皆有私心，佛祖也為人，你一樣不會例外，你也為佛，你也為帝君序列，你若自認沒有私心……那你可會將帝君序列讓於他人，放棄證道成帝？你所說的，天下大同，天下大公！」

「大乘佛教講究渡人，那你就棄了這成帝的資格，渡給他人好了！」

九尾妖帝，姜太虛等人表情頓時一僵，向缺和如來講經論道，卻沒想到，對方最後會踢了一記死角球過來，這向缺可得怎么能接住？

向缺要是不接的話，那他先前所有的言論就全都成一場空了。

可他要是接了，那就是要放棄成帝的資格。

這是被如來給逼進死胡同了啊。

如來成佛無數年，講經論道肯定是個好手，他讓向缺不知不覺的就把路給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