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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 未知 5900 字 2021-02-12

快到山腳的時候,江寒青已經看清了那隊人馬的裝束,一個個都是普通農民穿著,只是手里拿著刀槍劍戟而已,無疑是一隊由農民組成的義勇軍隊。

在這支隊伍的旁邊有四個人騎著馬觀看義勇軍們的訓練,不時指手畫腳地議論幾句,看來應該是這隊人馬的頭領或是教官。

當江寒青和白瑩珏逐漸靠近的時候,那四個人顯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頻頻掉頭觀察這兩個不速之客。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江寒青和白瑩珏也看清了對方的長相穿著。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帶頭的,依偎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妙齡少女,身後還站著兩個看上去像是下屬的年輕人。

其中最吸引江寒青目光的自然是那個中年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膚色是很健康的古銅色;臉頰上沒有什么肉,顴骨高聳,眼窩深陷;眉毛濃密而彎曲,鼻梁高挺,蓄著一個八字胡,顯得十分的精明能干,眼光中有一種十分深邃的感覺。他的腰間掛著一把長劍,從劍鞘的外形來看十分的普通。他對於緩緩走近的江寒青和白瑩珏彷佛沒有見到一般,連看都不看一眼,嘴唇也始終緊綳著沒有開過口。

依偎在那個中年男子身邊的妙齡少女,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年紀,好像是他的女兒。梳著一個少女常梳的雙環望仙髻,由頭頂分發而成為左右兩股,每股各扎一結,然後將餘發彎曲成環狀,並將發梢編入耳後發內。小巧的瓜子臉顯得十分的秀氣,臉上端端正正地分布著細長而高挺的鼻梁和紅潤小巧的嘴唇,還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臉上沒有施任何脂粉。身穿一件白色羅裙襖,腰系金絲帶,足蹬一雙風頭平底鞋。腰間也系著一把長劍,劍鞘氣質古朴高雅,一看就不是凡物。

此刻她正靠在那個中年男子的肩上,一臉好奇之色地側頭打量著漸漸走到近前的江、白二人,黑漆漆的眼珠骨溜溜地轉動個不停。

江寒青走到那個中年男子面前拱手施禮道:「這位先生,打攪了」

中年男子瞪了一眼在江寒青要求下化了濃妝的白瑩珏,冷冷一笑回禮道:「公子多禮了在下既不是教書先生,自己也沒有本事教授公子,怎么敢當先生二字」

江寒青沒有想到這個男人這么不好說話,愣了一下尷尬道:「是是這個……先生……呃……前輩可知道這附近是否有一位叫伍思飛的……大俠」

聽到「伍思飛」這個名字,這個中年男子還沒有什么反應,而那個妙齡女子和後面的兩個小夥子卻是眼中神光連閃。妙齡女子正待開口說話,卻被那個中年男子揮手制止。

中年男子側眼打量了江寒青半天,淡淡一笑道:「伍思飛這個人倒最有的。

不過他可不是什么大俠,只不過是一個庄稼漢罷了公子打聽他干什么「

江寒青一聽大吃一驚,難道伍思飛並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可是轉念一想,那天自己明明聽到義勇軍叫出的名字是「伍思飛」,總不可能那么多義勇軍都是亂叫的啊難道是這個中年男子不願意說實話

江寒青想了想道:「晚輩曾經聽幾個朋友說過,這一帶地方有一位叫伍思飛的大俠訓練義勇軍卓有成效,因此一向存著拜訪之念。剛才正好在山頭上見到幾位在這里指揮義勇軍訓練,便冒昧下來詢問。聽前輩說來,難道這位訓練義勇軍的大俠並不是叫伍思飛」

中年男子語氣生硬地問道:「誰訓練義勇軍關你什么事

你打聽這個到底有何用意「

江寒青心理微微有點生氣。不過表面上還是恭謹道:「晚輩怎會有什么用意

呢晚輩只是對這位能夠將義勇軍訓練得不比帝國正規軍隊差的前輩大俠心存敬意,期待能夠見他一面,領受一下教誨。「

中年男子冷笑道:「嘿嘿我就是你要找的伍思飛不過我可沒有你說的那么厲害庄稼漢胡亂弄一點把式玩玩而已」

江寒青驚喜道:「原來前輩就是伍思大俠晚輩真是失敬了」

伍思「電漠然地點了一下頭,斜眼看著江寒青道:」小伙子,明人面前不要說暗話老實說,你來這里的用意是什么恐怕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簡單吧「

江寒青啞然失笑道:「那么前輩覺得我是有什么用意呢

難道前輩是懷疑晚輩來貴地干偷雞摸狗的行當「

聽到江寒青的說話,旁邊那個少女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盈盈的笑容猶如芙蓉出水一般清麗無匹,讓場中略顯緊張的氣氛微微緩和。

看著身邊少女的笑容,伍思飛臉色稍霽道:「算了小伙子你不願意說實話也就算了,今天我也不難為你,你自己走吧,哼你們的人這幾年來我這里馬蚤擾,我看在我們伍家當年跟你們廖夫人的一番交情上沒有多難為你們,只是小小地教訓了幾次。想不到你們苦頭沒有吃夠,今天居然還敢過來搗亂」

江寒青訝然道:「前輩不會是將我誤當成別人了吧晚輩確 實是今天剛剛路過貴地,順道前來拜訪前輩的別無他意啊」

伍思飛臉色一沉,喝道:「小伙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說完臉色森然地看著江寒青,身上衣衫無風自動,一股濃厲的殺氣彌漫在江、白二人四周……江寒青心里微微一驚:「想不到這老頭子武功如此厲害

看來不會在瑩姨之下啊。「

為伍思飛的殺氣所激,白瑩珏身上真氣自然生出反應,一股相抗的殺氣立刻迎了上去。兩股氣勁在空中相遇,發出哧哧的聲音,激得地面塵土飛揚。而兩人都是身子微微一晃,衣衫如被狂風吹拂一般嘩嘩地飄動。

想不到白瑩珏居然有能夠與自己相抗的武功,伍思飛臉上頓時露出訝然神色。

而那個少女和兩個小伙子更是從內心感到震驚,因為此前他們實在沒有想到過天下居然還有能夠跟伍思飛相抗的高手,雖然伍思飛經常告誡他們說天下高手層出不窮,但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的他們自然認為伍思飛是天下第一人。

伍思飛臉色凝重地打量了一下白瑩珏,見到她濃妝艷抹的外貌,突然一派恍然大悟的樣子,輕輕推了推身邊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少女道:「柳兒,退到後面去」

那個叫柳兒的少女不敢違抗連忙退到了他的身後,跟那兩個小伙子站在了一起,繼續驚訝地打量著白瑩珏。

江寒青急忙道:「伍前輩切莫誤會晚輩兩人實在是來拜訪前輩的,除此別無他意」

伍思飛沒有理會江寒青,只是盯著白瑩珏一臉憤然地道:「這位夫人如此武功,當是廖夫人的姊妹吧哼在下已經告訴過貴門之前的來人,絕對不會和你們聯合的想不到貴門如此苦苦相逼,看。來廖夫人也是不顧往日情誼了」

江寒青一臉愕然道:「前輩說的是什么真的是誤會啊

我們兩人跟前輩說的那個什么廖夫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伍思飛仰天一陣長笑,盯著江寒青厲色道:「閣下既然跟宮里的夫人一起出來,想來也是貴門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哼真是想不到貴門如此看得起我伍某人,拉攏不成居然還會派出宮里的夫人來親自對付我哼哼伍某人武功雖然不佳,倒也不會畏懼,今日偏要會一會貴門的頂尖高手兩位,請來吧「

說完「鏗」地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劍尖猛指向兩人,強烈的肅殺之氣立刻將兩人籠罩於其中。這時他身後的少女也急忙拔出了長劍,圓睜著雙眼遙瞪箸江寒青。而另外的兩個小夥子則轉身一聲口哨雙手一揮,在旁邊訓練的那隊義勇軍便一聲吶喊潮水一般涌了過來,迅速組成一個圓陣將六個人圍在了中間,只待一聲號令便可以沖上來向江、白二人展開攻擊。其動作之迅速讓從小在天下無敵的「玉風軍團」中長大的江寒青也不由是暗暗贊賞。

揮手制止了白瑩珏拔劍的動作,江寒青臉色平和地緩緩向伍思飛道:「晚輩絕對不是前輩所想像的人物前輩確實是弄錯了。」

伍思飛冷笑道:「今日任你巧舌如簧,我都不會信的

哼縱使你大聖歡喜門縱橫天下,我伍思飛又何懼之有

往日放你們中來人平安離去,無非是看在廖夫人面子上,貴門可不要以為伍某人好欺負「

白瑩珏聽到他說出「大聖歡喜門」的名字不由愣了一下,忙轉頭看向江寒青,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卻見江寒青向自己輕輕搖了搖頭,她立刻明白過來看來這件事情應該是跟滛門顯宗的人有關。

江寒青這時輕笑道:「伍前輩真的弄錯了你以為我們是滛門的嗎呵呵

在下是京城鎮國公江家的人啊「

伍思飛一聽江寒青自報出家門不由大吃一驚,慌忙問道:「閣下真的是鎮國公家的」

江寒青微笑點頭道:「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伍思飛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見他:沖情自若不像是在亂說。兼且剛才又確實聽到他直呼「滛門」之號,而這正是滛門中人特別忌諱的,方才相信自己是誤會了對方的來歷。頓時深感羞愧,忙收起長劍向左右揮了揮手。

隨著他的手勢,圍在周圍的義勇軍立刻退了開去,其行動一如圍上來時一樣迅速。轉眼之間六人周圍便又成了一塊空地。

向江寒青拱了拱手,伍思飛赧然道:「原來公於是鎮國公家族的,在下竟然誤以為公手是滛門的餘孽唉真是失敬,失敬唉老糊塗了呵呵慚愧

公予切莫介意,,看著連連向江寒青道歉的伍思飛,那個叫柳兒的少女似乒還有點弄不清場中形勢的急劇變換,張口結舌地看著江、白二人,模樣甚是天真可愛。

江寒青瞟了那個少女一眼,呵呵一笑安慰道:「伍前輩不必介懷認錯人是常事疇」

兩人客套了幾句,伍思飛問道:「不知道公子的名號是……」

江寒青忙答道:「晚輩姓江名寒青,家父正是當今的鎮國公這是內子白瑩珏。」說著向白瑩珏指了一指。

伍思飛聞言大驚,急忙向江寒青和白瑩珏施了一個禮道:「原來是江少主和夫人哎呀真是……哎呀,差點忘了。那是小女伍韻柳呵呵鄉下女孩不懂禮數,還請江少主見諒……柳兒還不過來見過江少主和夫人」

那個叫柳兒的少女急忙過來向江、白二人施禮問好,行禮的時候還一臉好奇地打量著江寒青和白瑩珏。而另外的兩個小伙子也被伍思飛叫了過來行禮,原來他們是伍思飛的兩個小徒弟。伍思飛知道江寒青的身份後,對他的態度變得十分恭敬。當下便邀請他上山寨參觀。江寒青對此自然是求之不得。於是在伍思飛的帶領下,江寒青和白瑩珏踏上了前往山寨的道路。而伍思飛的兩個小徒弟則奉命去接江家的其餘人上山。

在路上伍思飛向江寒青道,「一百多年前滛門擾亂天下的時候,我們伍家的先人決定要找一個地方避禍。後來真的被他們機緣巧合地在群山之中發現了這么一個絕佳寶地。從此先人們就留在這里建設自己的家園,加上一百多年來不斷有外面的難民逃到這里來安居,經過大家這么漫長時間的苦心經營,終於成就了今天江少主您所看到的這等繁榮景象。

而當時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在亂世不被盜賊亂軍襲擾,先人們一開始就在這里建築營寨並訓練義勇軍以圖自保,這些防御設施就是這一百年來慢慢修建起來的。「

江寒青問道:「聽前輩的口氣,好像滛門的人曾經來這里襲擾過」

伍思飛嘆了一口氣道:「這就說來話長了唉當初我伍家原是正道中的一個名門世家,代代與滛門為敵。一百年前滛門勢力達致頂峰的時候,自然對我伍家展開了攻擊,試圖一舉殲滅我伍家全家。當時一戰下來我伍家死傷大半,剩下的人倉惶逃命,卻也被滛門的追兵趕上一陣廝殺。

眼看就敵不過對方,滛門帶頭那個高手卻突然動手將自己的手下全部殺死。

在大家都目瞪口呆連連追問的情況下,他才說出了原因。原來當時滛門門主的一位夫人在還沒有進入滛門、落魄江湖之時,曾經被我伍家先祖救助過,此後一直沒有機會報恩。這次見到伍家有難,實在是不忍見死不救,於是冒奢極大風險叫自己的一個心腹,也就是那個滛門的高手設法相救。我家先祖經此大禍,早就對世間爭斗心灰意冷。

這時又覺得滛門中人除了行事有悖常倫,其實倒是沒有什么大好大惡,便決定不再過問世事。在那個滛門高手的幫助下,找到了這人間福地並且隱居下來。

本來大家都以為不會再跟滛門扯上關系了,誰知八十年前卻又發生了一件事情……唉「

江寒青裝作茫然不知的樣子,一臉訝然道:「又發生了什么事情難道還是跟滛門有關」

伍思飛點頭道:「是啊當時不知怎么一回事,滛門突然發生了內斗,死傷十分慘重。而剩下的人遭到其他們派的圍攻,更是難逃覆滅的命運。這時那位當初被我們伍家救助過、後來又挽救了伍家命運的夫人找到了我們。原來她那位幫助我家先人找到此處的心腹,在回去之後便將到這個地方的走法畫了一張圖,並且告訴了她。她的心腹後來死在了內斗中,而她也受了重傷,便靠著這張地圖找到了這里。當時據說她的門主丈夫已經死了,地也已經成為了滛門的元老組織神女宮的成員。我家先人看見她的慘狀,想到她當初不計危險救助伍家的情誼,便將她留在這里養傷。我的曾祖父當時還是小孩子,他後來對我祖父和父親講到當時的情景。他說,那位夫人來的時候看上去十分美麗,而後來卻在短短的一年時間里變成了一個蒼老的老太婆,並且傷後僅存的一點功力也逐漸消失了。」

白瑩珏想起江寒青前兩天向她講過的故事,忍不住插話試探道:「那個夫人是不是就是你剛才提到的什么廖夫人」

「不錯她就是廖夫人,本名叫廖海媚」

白瑩珏心里暗道:「青兒那天說的果然不錯顯宗的神女宮真的有人加入了內斗」當下又問道:「那她後來怎么樣呢你先前問我是不是她的姊妹,聽口氣她似乎還沒有死吧」

伍思飛嘆氣道:「她如果當時死了,也沒有後來這些事情了……就在她已經絕望等死的時候,我們山寨中突然來了一個美麗的少婦,她是偶然路過這里,看到有這么一個山寨便上來玩一玩。在山寨小地無意到了已經成為老太婆的廖夫人,突然感嘆了一聲冤孽。她便走過去跟廖夫人說了一會兒話。後來就貝到廖夫人跪倒在她的腳下哀求她救命後來這個少婦便將廖夫人帶走了從此之後我們就一直都沒有見過廖夫人,大家都以為她死了。我也只是從父親那里聽說過這件事情,根本不知道她長什么樣誰知道三十年的她又突然出現了……

「唉她來到寨中的時候,我們都不認識她。她自報姓名,我們伍家的人都聽說過她的故事,聽了之後我祖父和父親都大吃一驚,連忙將當時還在世的曾祖父請了出來,他老人家出來一下就認出了她,果真就是當年的廖夫人,而且和當年沒有受傷的時候一樣年輕美麗。想來當年將她帶走的那個女人徹底治好了她的傷,使她恢復了功力和青春。當時她問了一下我們家族現在的情況,並對我們家族當年收留她的功德表示了感謝,然後就客氣地告辭走了。

「我曾祖父後來一直告誡我家的人要尊重廖夫人,因為她跟我們家族的關系實在太深,彼此都有救命之恩。後來這三十年我曾祖父和祖父去世的時候,廖夫人都來出席過葬禮,見了我們也一直客客氣氣。五年前的一天,廖夫人突然派人來邀請我父親和我跟滛門聯合,說是要合力爭天下,成功後自會分我伍家一份。

我父親雖然對廖夫人十分客氣,但是心里對於滛門自然十分痛恨,因而便當場拒絕了來人的邀請。後來廖夫人卻三天兩頭便派人來馬蚤擾,一會兒威脅一會兒利誘,搞得我們是煩不勝煩,但還一直苦苦忍讓。

半年前我父親去世,廖夫人不但沒有來參加葬禮,反而派人繼續馬蚤擾。

「從此以後,我對他們的來人連續采取了一些手段,讓他們吃了幾次小苦頭,他們才沒有來了。今天看著少主和夫人突然來到這里,而少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