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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 未知 5797 字 2021-02-12

鹽之類的瑣碎事情,也不可能有心情去處理家族內部女眷們的吵鬧糾紛。這樣的工作在江家內部一向是由他們的家督夫人,也就是所謂的家族主母來負責管理處置。

如今的江家主母自然是帝國的無敵統帥陰玉鳳。按規矩本來應該由這位主母出面來管理家族大院內的一切事務。可是終年忙於在西域統軍的陰玉鳳實際上卻根本沒有機會能夠享受這樣的權力,也就自然沒有辦法履行自己對家族應盡的這份義務。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

在江家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里面,如果沒有人來管理這么一攤子事情,恐怕不出一天的時間,整個江家大院就會變得雞飛狗跳,一片混亂。所以必須要找一個女人來代替陰玉鳳行使主母的職責。

按照在江家內部的地位來看,在陰玉鳳之後的女人,自然非江鳳琴莫屬。不過這個女人卻成為了繼陰玉鳳之後的又一個例外。因為江鳳琴雖然不能與帝國的無敵飛鳳相提並論,卻也無疑是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厲害女人。她和她的五個親兄弟一樣,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陰謀斗爭里,自然也不能夠出面來管理家族內部的瑣事了。

這樣一來,實際上的江家主母便成了老二江浩天的夫人鄭雲娥而鄭雲娥也確實是干這個活的料,端庄賢惠的她雖然人稍嫌有點迂腐,凡事都要講究規矩,張口就是仁義道德,閉嘴又是綱常倫理,但是總的來說她為人果斷,處事公平,辦事也十分有能力,因此很快便在家族內院里面樹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成為了大家都信服的管家婆。

李華馨自從成為江家女眷的那一天起,自然也是要聽從於二嫂的指揮。在家族眾人都冷淡地對待被丈夫冷遇的李華馨的情況下,鄭雲娥對於這位命苦的五弟媳,雖然不免有點高高在上的姿態,總體上卻也還算比較照顧,也許是因為可憐她的緣故吧這么多年來,除了江寒青以外,江家的人里對李華馨態度稍微說得過去的也就只有這個二嫂了。

不過自從李華馨成為江寒青女人的事情在江家大院里面傳開後,她就再也見到過鄭雲娥的好臉色了像鄭雲娥這樣的貴夫人自然是絕對看不起干出這種亂圇丑事的人的。不過江寒青是家族的少主,又是丈夫的親侄兒,是她的至親晚輩,鄭雲娥不好也不能怪罪。既然如此,那么這亂圇的責任便自然只能是算到了李華馨的頭上。

李華馨知道像鄭雲娥那種品格高潔的女人對於她和江寒青的亂圇丑事將會是多么的不屑與憤恨。鄭雲娥雖然不拿正眼看她,不過對方沒有撕破臉面當面罵她,她都應該要感謝上天,哪里還敢奢望和鄭雲娥平等往來。

如今在心愛侄兒的要求下,李華馨卻不得不去面對鄭雲娥,這又叫她如何能夠不心慌意亂呢隨著屋子越走越近,里面傳出的哭聲也越來越清晰,李華馨心里也就越來越緊張。好幾次她都想出聲叫住前面的江寒青,求他讓自己回去。可是她終究還是不敢出聲。

李的臉蛋兒已經因為害羞、緊張、害怕等復雜的情緒而變得紅彤彤的。下身的一雙腳似乎也變得沒有了力氣,軟軟的,好像隨時都可能會支撐不住她身體的重量,讓她摔倒在地。這種時候其實李華馨還真的希望自己能夠立即摔倒下去,希望這樣能夠逃避與尊敬的二嫂即將發生的見面。

但是她也知道,這樣的想法畢竟是不現實的,就算她再不願意,她也只能是跟在江寒青的背後繼續走下去。

終於江、李二人走上了正面屋子前的台階,從敞開的屋門望進去,他們已經能夠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況。

在屋子正中,正對著大門位置的椅子上,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各自低頭痛哭的女人。由於兩個女人低著頭的緣故,江寒青看不到他們的長相,不過他卻注意到兩個女人的衣著完全不同,一個全素,一個五彩,真可謂是對比鮮明。

其中一人身上穿著的是潔白的素紗裙,腰間系著一根黑色的絲帶,頭上的盤雲發髻也沒有什么裝飾,僅僅用一張白色的絲巾裹著。那樣子分明就是穿的一身喪服。

而另一個女人則穿著一身銀色宮裝,上面綉滿五彩的雲霞,在肩膀上還披著珠寶綴成的玲瓏瓔珞。頭上雲髻高聳,發上飾著一只金雕飛鳳,舉尾張翅,栩栩如生,嘴中含看一顆明珠,精光四射,顯系珍品。那衣著高貴艷麗,正好與旁邊的那個素服女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兩個女人身邊,或蹲、或跪、或站,圍著一大群女人,一個個或掩面痛苦,或相擁而泣。其狀之悲切,說一句感天動地也不為過。看到這兩個女人坐在正中,群女環繞身邊哭泣的場景,江寒青已經能肯定她們就是二叔母鄭雲娥和大堂嫂張碧華,而旁邊的自然是她們的侍女、奴婢。但是由於還看不到兩人的相貌,他還不能斷定到底兩個女人中到底誰是二叔母,誰又是大堂嫂。

江寒青眼睛骨碌一轉,心里暗自思量道:看這樣子是一個人已經穿上了喪服,另一個人還沒有來得及穿也不知道穿喪服的是碧華嫂子,還是雲娥二娘我不正可利用這事情,抨擊那個沒穿喪服的人。然後再找個借口把她們兩個誑到我那邊去,到時候……

回頭向李華馨使了個眼色,江寒青邁步跨過了高高的門檻,踏足於屋內的地面。李華馨這時由於擔心挨罵,一顆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卻也不敢違抗江寒青的意願,只得硬著頭皮縮在江寒青的身後,躲躲藏藏地跟著走了進去。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心情各異地走進了屋子里面。

剛走進屋里面不過幾尺的距離,江寒青就停下了腳步。他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他這樣做是想等正中的兩個女人覺察到他們兩人的到來之後,看她們的反應再做處置。

可是那一群女人只顧著自己悲切痛苦,完全沒有發現有兩個大活人已經走進了屋子里面。江寒青和李華馨在那里站立了半天,居然沒有人理會他們。

江寒青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見屋里面的人還是沒有注意到在這里傻站了半天的兩個人,終於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正哭得死去活來的一群人,為他的咳嗽聲所驚,居然在一瞬間齊齊收住了嚎啕的哭泣聲,吃驚地看著站在大門口的一男一女。

坐在正中的兩個女人也吃驚地抬起了頭,往這方看了過來。江寒青這時也才分清楚了兩個人的身份。

穿著素服的女人原來是張碧華,俏臉的月牙臉上沒有施任何脂粉,看那樣子應該是穿上這身素服的時候,順便將臉上的鉛華全部洗去了。展現在江寒青面前的一張素面上滿是淚痕,一雙誘人的大眼睛里此時也閃爍著淚花。毫無血色的嘴唇輕輕顫抖著,唇角還掛著兩滴晶瑩的淚珠。那樣子說不出的凄楚可憐。而江寒青的二娘鄭雲娥,也就是那個穿著錦綉宮裝的婦人,臉蛋兒上卻是完全不同的一種風致。臉上塗的脂粉雖然絕不算多,卻也不能算是薄施淡妝。此時脂粉被眼淚流過,臉上隱隱現出一道道花痕。那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味道,配上如今的凄楚可憐,看來更是讓江寒青這起了滛念的侄兒心動。

淚眼婆娑的鄭雲娥看清楚眼前站立的人是自己的侄兒之後,凄厲道:青兒,你來這里干什么莫不成是打算來告訴你嫂子那該死的消息這種事情還要你們來說嗎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你給我出去

說到最後,平日里溫柔端庄的叔母已經變得咬牙切齒,悅耳的聲音也變得如夜梟般尖銳。顯然丈夫和兒子的死給了她太大的刺激,讓她已經顧不得什么儀容姿態。鄭雲娥一番話剛剛說完,坐在旁邊的張碧華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縱身撲到婆婆的懷里放聲大哭道:娘啊可憐我這可憐的女人啊

由於太過激動,張碧華一口氣差點沒有喘過來。劇烈地咳嗽了好半天,方才喘著氣掙扎著道:媽啊咱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什么啊

鄭雲娥抱住兒媳婦顫抖的身子,淚如泉涌一般,顫聲道:好女兒,我的好媳婦啊咱們娘倆兒……咱們一定要找出那個害死他們父子的凶手來

在兩個女人哭泣叫喊的時候,旁邊圍著的一群女人也跟著嗚咽抽泣。

江寒青皺了皺眉,不悅道:你們幾個都給我出去不要在這哭哭啼啼的,徒自煩了兩位夫人的心真是麻煩快出去滾回各自屋里去

圍在鄭雲娥婆媳身邊的一大群侍女被江寒青這樣一呵斥,見他滿面怒容,哪里敢多說什么。不敢違抗少主的命令,一個個急忙擦拭淚水,躬身行禮後惶然退出了屋子。

眨眼之間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四個人,鄭雲娥、張碧華、江寒青和李華馨。

鄭雲娥哭泣了半天,心里那股怨氣卻還是一直得不到發泄。她恨啊她的丈夫和兒子,昨天晚上還是活生生的,今天怎么就成了兩具死屍了呢

開始她聽到下人們傳說丈夫和兒子被人謀殺在街上,她雖然驚恐,卻還是不大相信,心里也不斷地安慰自己:這是假的不會的

可是確認的消息卻不斷地傳來,很快她便明白了,她的丈夫和兒子確實已經被人殺害。平日里將家族內院事務管理得緊緊有條的她,在這樣的噩耗面前也不禁慌了手腳,完全沒有了主意。她差一點就當場昏倒過去。

心急火燎的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做好,只能帶著一群侍女來兒媳婦這里,想看看兒媳婦這方是怎么樣的情況。想不到她一過來卻發現兒媳婦竟然連孝服都已經換上了,更是悲從中來,於是婆媳兩人便抱頭痛苦起來,渾渾噩噩地全然不知周圍的情況。直到剛才江寒青的到來,才將她們從悲怨的世界里面暫時拉了回來。

這時鄭雲娥突然想起婆媳兩人其實還不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便抬起頭來想要仔細地問一問江寒青。沒有想到,她這一抬頭卻突然看到了縮在江寒青身後的李華馨,心里頓時一陣火起。

鄭雲娥想到過去自己見這個女人可憐,還曾經對她多有照顧,希望能夠幫助她在江家生活得好一點。想不到這個女人卻是那么的不要臉,是那么的下賤,如今居然就堂而皇之地成了侄兒的情婦

想起來,我當初簡直就是瞎了眼怎么會被她那副可憐樣給騙了

一想到這里,燃燒的怒火火騰地從她的心底冒起,迅速傳到腦子里面,這賤人怎么還敢來我這里莫非是來嘲笑我成了寡人呸你個賤人,還想來裝假慈悲

知道丈夫和兒子去世的消息後一直堵在鄭雲娥心里的哀怨之氣,這時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口子,立刻不受控制地一涌而出。她銀牙緊咬,滿臉仇視與不屑地對李華馨道:你這賤人來這里干什么哼這里不歡迎你這樣不要臉的賤女人咱們江家有了你這種狐狸精,真是倒了十八輩子的大霉你給我滾出去

不假思索地罵出這樣惡毒的話後,鄭雲娥卻又馬上感到後悔了。

我……我怎么會這樣罵她這樣也未免太過分了一點唉真的是氣昏頭了

雖然心里有點後悔,不過鄭雲娥表面上可不願意示弱。一雙美麗的大眼惡狠狠地盯著李華馨,顯示出她是多么的憤怒

看到二娘那凶狠的眼神,聽到她那刻薄的話語,江寒青幾乎無法相信平日里溫柔慈愛的叔母也會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而對於鄭雲娥那樣羞辱人的話語,挨罵的李華馨自然更是怒火中燒自從走進這間屋子里開始,李華馨便一直躲在江寒青的身後,低著頭不敢吭聲,生怕吸引了鄭雲娥的注意而受到責罵。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什么都沒有說,卻還是逃不過被如此狠毒地責罵的下場。一時間是又羞又怒,一張俏麗的臉蛋兒漲得通紅。李華馨知道鄭雲娥看不起她這種和侄兒通j的女人,尤其鄭雲娥當初又對她有所照顧,現在看著她這樣墮落下去鄭雲娥自然是更加生氣。

可是你就算看不起我,你也沒有必要這樣當面羞辱我啊李華馨這樣想著,心里是越想越覺氣憤。

呸自己八字大,克死了老公和兒子,現在卻來怪到我頭上江浩然那莽夫都沒有這樣刻薄地罵過我,你這害死老公的賤人有什么資格

她瞪大一雙杏眼,狠狠地盯著鄭雲娥,想要向對方罵回去,卻又不知道應該怎樣去罵,畢竟自己確實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丑事。知道自己理虧,可是卻又咽不下這口氣:想要還擊,除了學潑婦耍橫之外,卻又確實無話可說。一時間一股憤怨之氣堵在李華馨的胸口,逼得她渾身打顫,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是用憤恨的目光瞪著鄭雲娥,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這時候的鄭雲娥一定已經被她給宰成肉醬了。

看著兩個女人就像是兩只隨時要躍起廝殺的母老虎一般大眼瞪著小眼的滑稽樣子,江寒青心里覺得很是好笑。不過這種時候他可不願意傻笑著站在一邊觀虎斗,畢竟鄭雲娥責罵的是自己的女人,而且那話鋒無疑也指向了自己。更何況,他本就安下了心要從今日開始調教這個剛成為寡婦的叔母。所以,此刻他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拿出一點顏色給鄭雲娥瞧一瞧,給這個高貴的叔母一個下馬威。

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江寒青發話了二娘,這可是您的不對了五娘再怎么說,也是咱們江家的人,名義上你們兩人也是妯娌關系你怎么能夠這樣辱罵她呢傳出去,不是壞了咱們江家的名聲人家還以為咱們江家的夫人都像你這樣毫無教養二娘,你可不要壞了婦人應該遵守的綱理倫常

鄭雲娥怎么也想不到在她眼里一向乖巧聽話的侄兒,這時居然會為了他的不倫情人跳出來,明目張膽地攻擊自己。

她氣得哆嗦個不停,氣喘吁吁道:你……你簡直……你還理直氣壯……我沒有罵你這臭小子都算了,你還敢跑出來教訓你叔母我你還有理了不成難道是我干了那見不得人的勾當壞了咱們江家名聲的人,不是我,就是你們這對狗男女綱理倫常你們這對敗壞家風的j夫滛婦,還有臉跟我說這些話

本就已經被丈夫和兒子的死搞得有點精神錯亂的女人,這時被江寒青刺激得完全瘋狂了,對著江寒青和李華馨二人戟指怒罵個不停。

看到雙方火星四射的樣子,在一旁啜泣的張碧華急忙拉住婆婆鄭雲娥的衣袖,苦苦勸阻道:媽,您別說了青弟和五娘過來看咱們也是一番好意。您又何必這樣說人家呢

鄭雲娥這時已經陷入瘋狂的狀態,根本不理會兒媳婦的勸阻,繼續怒罵道:他這對狗男女有好意呸還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們給我滾,我們母女不要你們這種賤人來假惺惺……

看著鄭雲娥破口大罵的瘋樣子,江寒青也不跟她生氣,只是笑嘻嘻地看著她一個人在那里狂罵。一直等到鄭雲娥罵累了,終於住口銷聲之際,江寒青才冷笑一聲,用一種不屑的語氣緩緩道:二娘,你省一省吧你真的遵守綱常倫理我看倒也未必哦

鄭雲娥先前怒罵了那么好半天,心里那股哀怨憤懣之氣在得到了發泄的地方之後,便已經漸漸消散,心態也逐漸冷靜下來。這時聽了江寒青的話,不怒反笑道:好啊那你倒說說看,我是如何一個不遵守倫理綱常法

江寒青傲然道:按照咱們江家的規矩,江家的女人在聽到父親、丈夫的死訊之後就應該盡可能快地找來喪服換上。二娘你且看一下碧華嫂子的裝束人家碧華嫂子已經按照祖規穿上了喪服,而你呢哼連作為江家女人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還奢談什么綱常何況你如果真是烈婦,干嘛不在得知二叔和大哥的噩耗之時就自盡以追隨他們父子於地下我二叔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不為他穿素服為什么還滿臉脂粉嗯你說為什么你這樣的女人,口頭上全是德、言、容、功,骨子里卻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寡恩少義的賤人罷了

江寒青這番話明顯是吹毛求疵,鄭雲娥在聽到丈夫和兒子的死訊之後便急著趕來兒媳婦的住處,自然沒有時間能夠更換上喪服,這並沒有什么太過分之處,實際上公平的說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而且就算罵得都是事實,以江寒青的侄兒身份也根本沒有資格向嬸嬸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江寒青這番話卻不是隨意胡說的,在說出這樣的話前,他已經思索了很久。他是根據鄭雲娥現在惡劣的精神狀況和稍顯異常的遲鈍的神態反應,再參照她往日遵綱守常、講究規矩、凡事絕不通容的倔強性格和古板作風,找准了鄭雲娥心理上的突破口之後,才決定這么說的。而且在他大膽地說出這番話後,鄭雲娥的慌亂反應也證明他的判斷確實沒有錯。原來在丈夫和兒子死亡的噩耗面前,正常情況下頗有斷事能力的鄭雲娥此時也不禁喪失了大部分正確判斷的能力。在她的心里,此時正因為兩個至親之人的死亡而痛苦萬分,同時痛恨自己沒有能夠隨死於父子二人的身邊,心里充滿了挫折感和罪惡意識。在這樣的一種心理狀態下,江寒青的無理指控卻正好戳到了她心理的要害,讓本來已經充滿罪惡感的她,這時更是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而她那本已渾噩的腦袋此時更完全成了一片亂麻。

跌跌撞撞地癱坐在椅子上,鄭雲娥痛苦地想道:是啊我本應該跟著他們父子二人去死,追隨他們於地下,方才是所謂烈婦之行可是我為什么連自殺的念頭都沒有想過,分明就是自己怕死嘛即使我沒有想到去死,這可以原諒,可我為什么又沒有在當時便穿上喪服呢連碧華媳婦都已經洗去鉛華,穿上了喪服,我卻還是濃妝艷抹、錦衣艷服難道我心里真的沒有將他們的死當一回事難道我真的是一個不遵守綱常倫理的女人難道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妻子,不是一個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