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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 未知 5906 字 2021-02-12

巧蓮好奇的反問我說:「你怎會認為父親不出席呢」

我說:「老人家對死人的地方總是很忌諱,不吉利嘛…」

師母說:「傻瓜兒子成大業,當父親的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忌諱這些小事,相反,你不邀請他出席,他反而會不高興,日後你當了父親便會知道的。」

我挑戲師母的說:「玉玲,那拜托你給我生一個,好讓我感受當父親的滋味…」

師母臉紅羞怯的笑著說:「去…你叫她們先替你生吧…」

巧蓮笑著說:「我想最先為龍生產子的應該是紫霜,因為曾聽人說過,出現潮吹的女人,生育能力很旺盛,三年抱兩或抱四,皆尋常之事。」

紫霜驚訝的說:「巧姐,不是吧,現在龍生處於多事之秋,萬一我真是懷了孕,那怎能幫他做事,我不想懷孕,亦不能懷孕…」

芳琪戲弄紫霜說:「紫霜,幫龍生傳宗接代也是在幫他做事,而且是邵家極為重要之事,不能不做喔,而且還要做多一點,出盡全力的做喔…哈哈」

芳琪的嬉笑聲中,提醒我今晚有事要辦,而且是楊寶金之約,原本想告知她們此事,但仔細想了一想,覺得十分不妥,畢竟女人事先知道丈夫要與別的女人私下約會,這種感覺比產前壓抑症還要厲害,最後,還是決定先斬後奏或不奏,免得節外生枝,沒必要為自己惹麻煩,但金蟬脫身之計,總是要有的…

我想了一會說:「好了,言歸正傳,既然芳琪晚上約了人吃飯,那我們分開三部車出發,反正我想紫霜今晚帶著婷婷和章敏熟悉工作環境,且幫我注意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現。章敏則要多留意外面的情形,盡量吩咐你父親的手下不要過份馬蚤擾前來吊喪的客人。師母和巧蓮自個兒乘搭計程車回家,或乘坐父親的車回來,恕我無法接送,因為我要到龍猿山看看…」

芳琪即刻問我說:「不會有危險吧」

我派出定心丸給芳琪說:「我只是夜觀星相罷了,即使有事,亦會隱藏自己的行蹤,總之,賴布衣之謎,倘未大白之前,絕不會自添麻煩,放心吧另外,你們千萬不要用電話的鈴聲,馬蚤擾我的思緒,我自會向家里報平安。」

芳琪說:「嗯,那你多加小心就是…」

最後,大家吃完了飯,便上樓換衣服准備到殯儀館,芳琪她們個個都很自律,沒有特意性感的打扮,只挑上較沉色的套裙,同時亦為我准備一套灰色的西裝,有趣的是,她們里頭則穿上紅色的內褲,我當然也不會例外,聽她們說有避邪的作用。至於婷婷和章敏二人,則在紫霜的吩咐下穿上長褲;兩人自然最開心不過了。

大伙兒准備好一切後,歡歡喜喜,有說有笑的,聚在花園的石椅旁等候,直到謹慎的管家巧蓮鎖上門後,我們才分別登上三部車向殯儀館出發,說來諷刺,相信世上不曾有一家人會高高興興到殯儀館,而今我們卻興致勃勃的…

突然,芳琪的車加速超越我的車子,並亮起示意燈要我停在路旁,我自然隨後跟著並停下,原來她停車的目的是要到花店,想必是要獻花給殯儀館沉睡中的幾位親友,不過,這家花店的風水挺不錯,總是能把路過的芳琪給招入店內。

坐在車內等候芳琪的我,望著三部車排列的情形,想著分別鑽入車內的美人,感覺似乎成了三個小圈子,紫霜、章敏、婷婷一伙,芳琪和師母一伙,巧蓮和靜宜一伙,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每當家里總動員出場的時候,巧蓮沒什么機會坐在我這位司機的身旁,今次往殯儀館的途中,她總算能完全霸占了我和車內的空間,真正享受與我一起的二人世界,可惜,她卻不懂得珍惜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懂得忙著不停和父親通電話,和安排在什么地方聚合,內心不禁自問,她什么時候才懂得會為自己著想呢

芳琪拿著一束白玫瑰和白蓮走出花店,接著便繼續出發前往殯儀館,當走不到一分鍾,發現路邊停放著一輛女人所喜愛的紅色小房車,而這種款式的小車,今日已是第二次碰上,車牌的號碼亦告訴了我,凱特琳和美容師張秀媚二人,肯定坐在旁邊的露天茶座內,放慢車速的結果,不難發現巧蓮身旁的窗口,確實出現凱張二人的身影。

我自言自語的說:「她們會談些什么呢」

巧蓮問我說:「龍生,你指的她們是指誰呢」

我即刻回答說:「不我想著待會接見員工的話題罷了,不是問你…」

終於抵達殯儀館的前一段路口,父親和鄧爵士的車比我們早到,車內除了雅麗之外,還有鮑律師,看來兩位徒弟的感情挺不錯,而我這位主人家,自然前方帶頭駛向殯儀館,可惜,車子還未正式駛入殯儀館的范圍,已被無數的人在車前攔截,並死纏爛打要我們買花牌,簡直和索取買路錢沒什么分別;好一個法治的社會。

突然,紫霜的車趕到我的車旁,並發出響亮「嗶…嗶…」的鳴聲,而章敏把手伸出窗外高舉中指,其中一個圍住車前的人,即刻示意所有人散開,瞬間,所有人的人雞飛走狗退開兩旁,總算還我一條通暢無阻的道路。

巧蓮苦笑的說:「龍生,你請的章保安真不錯,單一根手指頭便解決了問題,不過,攔路的作風不可長,畢竟對那些孤兒寡婦或貧困的人來說,相當苦惱呀」

我嘆了口氣說:「哎這是大自然的定律,有屍體就有屍蟲的出現,你剛才所見只是屍體以外的小屍蟲,那些正在咬嚼著屍體的才是大屍蟲,有一些不但懂得法術,還會看風水呢…」

巧蓮想了一想,愕然的說:「哦你說的是…你自己呀哈哈」

我無奈的說:「或許吧…可能吧…是吧…」

避過攔路的小屍蟲,終於來到大屍蟲聚合之地,師母說得沒錯,這段時間殯儀館真是很清閑,該出殯的已離開,新苦主忙於穿孝和學習禮儀之法,正當我們一群人准備進入之際,一輕銀白色的五門新款賓治房車,停在大門口旁。

芳琪在我身邊小聲的說:「龍生,不會是無常夫人吧」

我聳聳肩回答芳琪說:「我想不會是無常夫人吧,可能是今晚殯儀館的大客戶…」

銀白色賓治的司機下車後,為主人打開車門,里面走出一位約五十歲的女人,雖然她坐著名貴的房車,但身上的衣著打扮卻教人意外,三折長褲配著廉價拖鞋,簡陋的短袖上衣,身上沒有任何名牌的手飾,只提著一個爛手袋,高視闊步的走入殯儀館內,而里面的工作人員見了她皆拱手作捐,身分絕不簡單。

鄧爵士好奇的問我說:「師傅,這老女人是誰似乎比你這位老板還要誇張…」

鮑律師搶著回答說:「師兄,我想那位老女人是以前這家殯儀館的老板娘,或是母親家屬之類的人,要不然就是這里的第二大股東。」

芳琪挖苦我說:「兩位熱心的徒弟,你們等玉玲講完電話之後,問她會比較清楚,倘若方便的話,不妨轉告你們剛才口中提起過的那位老板,我想他會很感激你。」

鄧爵士和鮑律師二人,張大著嘴巴卻啞口無言,父親則說:「見怪不怪,這有什么好討論的,我電視台有幾位員工,每逢喜慶的節日,身上佩戴的私人手飾物件何止千萬,過億元的亦屢見不鮮,難不成她們都是我老婆或我母親嗎」

我想了一想說:「聽父親這么一說,我應該知道老女人的身分了,她是死人首席化妝師。」

章敏忍不住笑了出來說:「死人化妝還分首席不首席的呀哈哈」

玉玲講完電話後,章敏迫不及待向她追問老女人的身分,她告訴我們說:「龍生說得沒錯,那位老女人叫孫大媽,是殯儀館的首席化妝師,為人十分潑辣,時常倚老賣老的,倘若見到她不供手作揖,必會被她責罵一頓,所以工友們見了她都退避三舍,背後稱她作孫不二的,因為她只認第一。」

章敏十分不滿的說:「我章敏從未見過惡人,看我怎收拾這老不死的丑女人,哼」

我即刻嚴肅的對章敏說:「章敏,這里什么人你都可以得罪,但千萬不能得罪孫大媽,如果你把她氣走,那所有的化妝師都會一起跟著走,因為每間殯儀館的化妝師都是一個門派的,所以千萬不能胡鬧,如果你要是把她給氣走,那別怪我狠心推你進去給死人化妝。」

章敏不服的說:「化妝就化妝,有什么好怕的,哼」

父親發起牢馬蚤的說:「別一直站在門口,我們是進去,還是離開呢」

師母即刻安撫父親說:「當然進去,剛才的電話,就是安排員工到天台和我們見面,這里請…」

父親發起脾氣,可不是說笑的,所謂老馬有火,非同小可,最後,大家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後,不敢再胡言半句,即使章敏扮起鬼臉,大家也不敢發出笑聲,然而,短短的談話中,讓我察覺一件怪事,為何每當出現上了年紀的女人,父親的脾氣,總會顯得特別暴躁和不耐煩,真是莫明其妙。

師母今回讓我們乘搭電梯,而不用爬樓梯,轉眼間,便來到寫字樓門口,她帶我們參觀了一會,順便分配辦公室給我們,我的辦公室自然是林公子以前那一間,里面也做了些表面的裝潢,而她和芳琪則共用一間,紫霜和婷婷還有章敏,同樣共用一間,不過共用的辦公室中,個人有個人的桌子,亦有分隔板設下私人空間。

章敏感嘆的說:「哎沒想到我章敏有坐在辦公室的一天,更沒想到第一份工作竟會是在殯儀館里,簡直難以置信呀」

師母說:「大家對章敏的感嘆,有何發言請等一會再回應,現在所有的員工已在天台等候,我們上去與他們見面,這邊請…」

來到天台,果然不出我所料,喜愛耍大牌的孫大媽,果然不見蹤影,想必是向我這位新老板施下馬威,以滅新官上任之火。

師母先介紹我這位老板給大家認識,但她說到一半,便給我截住了。

我大喝一聲的說:「慢首席化妝師的孫大媽未到,我們豈能開始呢」

師母尷尬的說:「邵公子,孫大媽不會上來的,她…」

聽見師母稱我為邵公子,實在很不習慣,但身為殯儀館老板,就要尊重這些老規矩,倘若想他們改稱為邵先生,恐怕這先生二字,還要等多四十年才有資格。

我對師母說:「孫大媽不肯上來,那我們只能等,即使等到天亮也要等,樓下有苦主投訴,就讓他們投訴好了」

師母焦急的說:「這又何必呢」

我搖頭嘆氣的說:「你錯了孫大媽是殯儀館之柱,試問遺體不經過化妝,能夠送出大門嗎她是殯儀館的精神領袖呀」

全場的人聽我這么一說,不禁發出嘩的一聲,而這句聲音,有兩個意思,尊重孫大媽的人,等於向我發出尊重之聲,然而,不尊重孫大媽的人,則向我發出瞧不起的聲音。

師母無奈的說:「我找人再請孫大媽上來就是…」

鄧爵士和鮑律師對我很不滿,可能認為老板不該看員工的眼色,而父親則沒有任何的表示,只顧四周走走看看…

不知道對方用什么方法,終於把孫大媽給請了上來,隨她一起上來的有八個人,而她的出現自然將現場的氣氛,推向另一個高嘲,大伙人可能等著看好戲吧,但我這位老板卻要戰戰兢兢的面對她,甚至提醒自己不能動氣,心中默默念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孫大媽上來後,便大聲叫囂的說:「到底是什么老板來了,竟要我爬到那么高,哦原來是你龍生師傅,不知有什么吩咐要我做的…說吧…」

孫大媽上來見了我,絲毫不給情面的在眾人面前嘲諷了我幾句,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招數,而最厲害是她走到眾人後排,轉過身背向我望著同一個方向,表示我要和她說話,就必須走到後排與她面對面的說,同樣,亦要大伙人為她而轉換方向。

既然要成大器,這口氣一定要忍下,就算我不尊重孫大媽或自己,亦要體諒父親他老人家,總不可能又要他看著兒子,如何再一次的失敗。最後,死死氣走到後排,與孫大媽面對面站著,並拱手作揖向她行禮。

第五章出奇制勝

孫大媽對我使出的囂張氣焰,非一般人可以接受,為了不想父親對我再一次的失望,今回必須做出好戲,但要做出好戲,就不能得罪這位孫大柱,更不能令所有的員工不歡而散,故此,這口氣就一定要忍著,並且硬著頭皮對她拱手作揖,行了一個大禮。

相信做老板的,對任何一個員工拱手作揖,不多不少,亦會得到對方的禮貌回報,但這個孫大媽非旦視而不見,而且還道風涼話說:「我還想活多幾年命,不用拜我了」

眼角一瞥,窺見紫霜緊捉著章敏,於是安心的說:「孫大媽,這一禮不是拜,而是後輩給前輩的尊敬,尊敬你的化妝技術,令無數的死者歡心上路,尊敬你敬業樂業的一生,付出的時間與精力,尊敬你培育新一代的接班人,令這門手藝得以延續,令苦難者受益,故,上下對你的尊重是應該的,您受之無愧」

孫大媽以疑惑的眼神望著我說:「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竟會如此尊重死人化妝師,想必你是聽到我要跳槽的消息,故意好言挽留吧。」

我即刻肯定的說:「不殯儀館的收購,一向是會計師跟進,我從來不曾過問這里的事,說來慚愧,半小時之前,我才知道這里有這么多員工,但我最想見的是您,畢竟您是殯儀館之柱,亦是我一向最尊敬的化妝師。」

孫大媽的目光,在我身上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說:「好既然你對我這行業如此敬重,現在又在眾人面前奉承我,想必有事請求吧,到底什么事打開天窗…」

我指向婷婷並示意她走上前,接著對孫大媽說:「我想你收她為徒」

剎那間,一片驚訝聲起,而孫大媽和婷婷,甚至芳琪她們,無不錯愕的直瞪著我,章敏最終忍不住跳出來說:「龍生,你怎能讓婷婷跟這婆…婆…學這門手藝呀我第一個反對」

幸好章敏沒把個娘字說出口,於是即反刻駁她說:「章敏,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甚至很多人都認為替死人化妝,是一門丑陋的行業,但你們可曾想過,真正能幫助死者得到最後一刻安靈的,正是化妝師,試想想,如果沒有背後化妝師,如何進行瞻仰遺容的儀式,即使有的話,恐怕死者也不想讓前來送別的親友,見到他難看的一面…」

章敏仍不滿的說:「那為何偏要選婷婷,而不選我呢收購殯儀館之前,你不是說過讓我學死人化妝的嗎」

孫大媽好奇的問:「你之前已想過讓她們學死人化妝」

我嘆了口氣說:「嗯,我以前確實說過讓她學化妝術,但留意了一段時間,恐防她正氣不足,無法勝任,所以才換了她…」

孫大媽凝望著婷婷,自言自語的說:「她行嗎」

章敏聽了後,憤憤不平,走到我面前勃然大怒說:「我什么正氣不足」

我將手搭在章敏的身上說:「章敏,即使你正氣夠足,但耐性也不足,任性更是一個致命傷,兩者之間,無法取到一個平衡,天生的死敵呀」

章敏甩掉我的手說:「你說明白需要什么正氣和耐性要不然我不服」

我解釋給章敏說:「好我說給你聽,當化妝師之前,必須接受身上正氣的考驗,開始的三天,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坐在一具屍體、一盞油燈、一部冷氣,和一張椅子的房間,時間則從傍晚六點,至深夜十二點不等,師傅偶爾會進來瞧瞧你,但可別奢望師傅會交談,因為這是接受定力和耐性的考驗期。」

章敏說:「還有嗎」

我接著說:「當然還有,未來的七天,師傅會觀察徒弟身上的變化,比如有沒有出現嘔吐、發燒、暈眩、惡夢、大病的現象,這也是錄用前最重要的一點,倘若出現任何一樣,那表示陪坐的三天,陽氣不足,正氣少、煞氣低,無法抵受陰氣和靈氣的磁場,即使是膽大包天之人也沒用,因為過後的反應,便是八字和五行對能否抵得住陰氣的報告,還有,陪坐三天的屍體,未必是四肢健全的。」

紫霜問:「如果通過七天的考驗,接著呢」

我回答說:「通過後,表示拜師成功,開始的時候,只會站在一旁做簡單傳遞物件工作和學習,直到見過十具屍體後,師傅便會讓徒弟碰碰完整的屍體,做一些簡單的化妝,而那些斷手腐爛的屍體,師傅當然用來做表演和教材之用。」

紫霜對婷婷說:「聽起來很簡單,不妨試一試,如果真的不行,就千萬別勉強。」

婷婷問說:「處理屍體要做些什么呢」

我簡單的說:「婷婷,一般上都是替屍體打防腐劑、沖涼、化妝、穿壽衣等等的工作,但深入的工作,我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不是化妝師,孫大媽說的才是。」

我把問題交到孫大媽身上,好讓她有機會在眾人和老板面前,顯顯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