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浪花遠去,兩分鍾後,整艘一百碼的游艇內,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有著的,只是我,與身旁洋椅上的這名窈窕佳人。
我摯愛的妻子,與我在龍鳳花燭前,教堂鍾聲里,共同許下一生承諾的
女人;允諾為我生兒育女,並在十月懷胎後,兒女滿七歲那年,親手剝了他
們的褲子,讓我開苞的偉大母親∶吾妻,凱薩琳朱斯黃,前半生用的名
字是黃穎香。
此刻,她懶洋洋地躺在洋椅上,下身如常覆蓋著毯子,雙眸緊閉,黑發
橫陳,長長睫毛隨風顫動,雪白雙頰晶瑩粉嫩,似是沈醉在最美的夢里,嘴
角微帶笑意。
凱薩琳,你看,這麽多年了,夏威夷的紅落日還是他媽的美,真他媽
的呀
妻子她最愛的就是音樂,如果這時她醒著,一定會到鋼琴邊,親自彈奏
一曲吧
按下無線電遙控,甲板的喇叭中放出蕭邦的離別曲,這是她最喜歡
的曲子。
一揚手,遙控器准確地沒入海中,我望著愛妻的睡臉,思潮如涌。
我的凱薩琳,不,穎香啊要回憶起我們之間的故事,那得回溯到什
麽時候呢
起碼也是二十多年前吧,當時,記憶像水晶碎片一樣地灑下。
那是一個二十多年的故事。
一個我永生難忘的故事。
一個母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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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喬治,喬治
動人的嬌喘聲,在室內回響。我仰望著正騎在我胯間,上下晃動玉乳的
雪白女體,稍稍調整一下姿勢。
愛夏,換一下位置,我想動了。
摟住渾圓屁股,我猛地坐起身來,將愛夏放倒床上,一雙修長玉腿扛在
肩頭,使得肥美滛岤更加突出,正好迎接我的沖刺。
龍、龍,插死我了嗯拜托,吸我的大奶奶就這樣嗯
吸我的奶奶哦,對好美
比我年長十歲的金發美女,在我的挺刺下,半眯著眼,發絲像金屑一樣
披散在床上,主動地扭著蜂腰,用結實臀部夾緊蔭莖,縱情呻吟。
瞧她這副馬蚤浪的滛樣,誰會想到這動人尤物會是當初耶魯校園的名才女
,如今在一流大醫院就職的女醫師。
啊,用力干我喬治你真大膽你爸爸明天要下葬今天
還跑來干我喔把我上天去了。
我才不管這一套zuo愛給我天上的老頭子看就是回報他給我遺
產的最好謝禮唔,干死你這爛貨,干死你這馬蚤貨。
我竭力控制住she精的沖動,用強而有力的挺刺,將身下這名洋姐兒數次
送上天堂,直撐到二十分鍾後,才一炮射在她滛里,潰散下來。
高嘲之後,兩具肉體交疊在一起,享受餘韻。
愛夏珊拉多,耶魯大學心理學研究所的准碩士,私立醫院的主治醫生
,我的眾多炮友之一。我喜歡她幽默而富知性的談吐,成熟明艷的身體,還
有在xing愛上放得開,一到高嘲便縱情呻吟的個性,也因此,她是我歷來床伴
里唯一超過一年的交往者。
她喜歡我這個小她十歲的性伴侶,滿足她胃口頗大的性需求,更不討厭
從我身上賺來付學費的大筆金錢,因為這些理由,我們倆一拍即合,成為每
周同床三晚的最佳性拍檔。
倚靠床背,我撫摸愛夏的裸背,由粉白背脊沿著曲線升高,直至隆臀,
在為美麗女體贊嘆之餘,也再次沈浸在一種充實的滿足感中。這具肉體與其
他炮友最大不同點,就是除了身體之外,她的精神也與我契合,或許,年長
我十歲的愛夏,在某一個層度上,滿足了我從小對母性的需要吧
我,喬治朱斯,是名美裔的華人。雖然從襁褓中就被美國人收養,接
受美式教育,卻仍然改變不了黑發黃膚的事實,這讓我始終無法完全融入白
人核心,也始終對遙遠的東方,我的家鄉有份憧憬。
爸爸彼特朱斯,是西雅圖有名的航空業大亨,中年喪偶後續弦,但始
終未有所出,在記錄上我是他唯一的子嗣,兩天前,這老頭與小媽行樂時心
臟病發,送醫後一命嗚呼,現在整個企業亂成一團,律師進進出出,忙著處
理善後問題。
而我,則照樣來我花錢租的套房,干我的洋姐兒,如我所說的,老頭子
看到我那麽輕松開懷,他也會高興的。
嘿來個心理測驗。愛夏低聲笑起來,這是她的古怪習慣,每次歡
好後,都喜歡幫我做些不知真假的心理測驗。
諾亞的方舟快要沈了,你前方有一個島,如果讓你帶一種動物一起下
船,你帶哪一種馬、羊、老虎、孔雀
羊。
有趣的選項喔馬代表勤勞,老虎代表自尊,孔雀代表錢,所以我最
愛孔雀。愛夏笑道∶而羊代表愛情,怎麽你是一個缺少愛情的人嗎這樣太侮辱我了吧
我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這些心理測驗本來就只能拿來哄哄小女孩。不
過,我不討厭這些談話,因為和許多形形色色的女人打過炮,從與她們的交
談中,讓我學到很多。
嘿喬治,這是什麽愛夏拿起了我早先脫衣服時擱在床頭的一只
黃銅墜子,一打開,在音樂的伴奏中,是一張黑白相片。
喔,這個啊回答之前,我著實沈吟了一會兒,老頭子臨終前說
的,這是我媽咪
以前,不管我怎麽追問自己身世,老頭子都含糊混過,直到兩天前他快
斷氣,才要我從保險箱中取出這墜子,並且告訴我一段往事。
十六年前,老頭子一度瀕臨破產,到中國散心兼避債,一天夜里,有個
中國男子敲他房門,手里抱著個嬰兒說要送人,老頭子酒醉糊塗,就用一百
美金把孩子買下,那個小孩,就是我。
說也奇怪,收養我的隔天清早,他的生意伙伴比爾叔叔立刻打電話來,
告知他原本態度強硬的銀行忽然願意借錢,助他一舉度過了危機,而在那之
後,老頭子生意一帆風順,越做越大。因此,他和比爾叔叔都把我當作幸運
兒,從小寵得不得了,要什麽給什麽,去年如果不是我點頭,凱蒂小媽休想
進門。
我問老頭子,那個中國男子是什麽人老頭子說,那人說孩子是他外孫
,因為女兒未婚生子見不得人,所以要把小孩送人,聽說外國人都很好心,
所以送來這里,如果沒人要,就要往山溝丟。老頭子問他喝不喝酒,他說喜
歡喝,不過喝不起洋酒,老頭子就請他進來共醉一場,事後還給他一百美金
,把孩子買下。
這解釋只讓我聽懂,這老頭當時真是醉得不醒人事了。不過如果沒有他
,我大概早就被丟進山溝當野狼點心了。那個地方我在書上看過,真的是蠻
夷之地,未開化地方,什麽荒唐事都不難想像。
愛夏端詳照片一會兒,笑道∶鬼扯,你媽咪怎麽會比你還年輕。
發黃的黑白照片里,是一個綁著兩條辮子,模樣土里土氣,卻有幾分清
秀的小姑娘,看樣子,只有個十一、二歲。
當時年輕,現在當然不年輕了。我笑道∶怎麽你不相信嗎
這張相片,是老頭子後來發現藏在襁褓中的,背後用炭筆寫著娟秀卻倉
皇的字體。
致吾兒黃前進
母香穎字
這似乎是我生母留下,讓我以後能回去認親的憑證。老頭子說,照片給
緊密地包裹在我胸口,好像是秘密藏的。我當時就想,總有一天,我會重新
踏上那塊土地,見一見我的母親,填補一下我這十六年來尋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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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月之後,我乘上私人飛機,在飛往中國大陸的路上。
老頭子留給我價值十一億八千萬美金的財產,和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
份,讓我頓時擠身富翁階級。對公司的營運,我沒有興趣,也不太清楚該怎
麽做,所以只是頂著一個虛銜,而把所有事物委托給比爾叔叔和凱蒂小媽。
當一切事情塵埃落定,我決定開始尋根之旅,預先請私家偵探幫我調查
一名中國女子黃香穎的資料。昨晚,我和凱蒂、愛夏盤床嬉戲,偵探社有了
消息,我立刻訂了機票,朝中國前進。
原來,十六年來,我的生母始終沒有離開過雲南。黃香穎,現年二十九
歲,結過婚但丈夫已歿,在雲南西雙版納橄欖壩的黑芝麻小學,擔任音
樂教師。
對於母親,我從小便想念不已。雖說我是養子,但在同學眼中,我是個
有父親卻沒有母親的孤兒,因此,我對母親充滿了思慕之情,卻對未見面的
父親毫不感興趣。
看著照片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一股莫名的沖動在胸口形成,隨著班機越
來越接近目的地,心里竟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左思右想之後,我有了個念
頭,跟著,拿起了座位旁的電話筒。
喂比爾叔叔嗎我是喬治,有點事情想要拜托你
飛機下方影像逐漸清楚,望著目光盡頭的碧水大山,我腦海中開始描繪
這次的目的地,西雙版納,中國西南邊疆上,一處如綠寶石般的美麗土地。
伊底帕斯的敘事曲第一樂章
西雙版納,是在雲南省南部,以傣族為主的民族自治州。而這個地名本
身就是傣族譯音,意思是十二千畝田。也便在這里,我見到了打我懂事
以來,便一直魂牽夢縈的母親。
黃老師,黃老師,我們要排演了,請你把東西搬過去好嗎幾個小
朋友,操著不純的北京話,笑嘻嘻地對我拜托。
好,我馬上就把大鼓搬去,你們先去上課吧
橄欖壩是西雙版納的一個勝地,方圓五十公里的壩子,距離首府允景洪
只有四十公里,壩子里全是傣族村庄,而這黑芝麻小學,則是這里唯一的一
所學校,學生都是傣族孩童,上午來這上半天課,下午回家幫忙。
偵探社傳回來的資料,說媽媽是這里的音樂教師,在即將可以見面的前
夕,我突然害怕起來,倘若見了面,該說什麽呢
我是你十六年前拋棄的兒子,現在回來認母親,這種話想起來都不
安,所以我采取迂回的方式,想先用另一種面貌,和媽媽相處一陣子,了解
一下媽媽是什麽人,如果是個讓我失望的女人,也可以就這麽直接回美國。
采用的方式很簡單,我到學校毛遂自薦,說自己是雜志社的攝影記者,
因為喜歡這里的風土人情,想在這邊拍照作專輯,希望能讓我在學校任職,
我會英文、法文,也會攝影,有能力負擔這里的任何課程,而且不要薪水。
校長是個六十出頭的老太婆,不是傣人,而是由中央派來的漢人,她看
了精美名片,卻對我的年紀不以為然,並且認為一所不到六十人的小學,用
不著也沒經費再聘外人,就算我不要薪水也是一樣。
話是這麽說,不過當我反塞兩千美金在她手里,並簽下一張十萬美金的
贊助經費後,老太婆什麽要求都答應了。結果,在要求她不得泄秘後,我便
以一個外國老師的身份,取了個黃念慈的漢名,在這里任職。
有了職位,卻沒什麽工作好作,這里原本就只有三位老師,除卻校長,
兩女一男,我只好充當校工的工作,整理雜物、修剪花草,累的時候到校長
室翹二郎腿喝茶。這里連漢人也是難得,何況遙遠美國的來客,孩子們常喜
歡圍著我,問些天真而有趣的話,我也照實回答,總讓他們一個個驚訝得說
不出話。
接著,我開始熟悉母親的資料。媽媽是個漢傣混血兒,她父親是漢族退
役軍人,母親是傣族姑娘,在偶然機會下認識丈夫而結婚。外婆已在六年前
過世,現在只剩外公。
媽媽從沒離開過西雙版納,而傣族姑娘一向早婚,十多年前,她曾嫁給
一個漢人,但不久丈夫就亡故,算來,也就是我的父親了。媽媽在那時候受
了教育,雖然不多,但已是這偏僻地方的翹楚,因此當中央要在此設學校時
,媽媽就被找去當了音樂老師,一當就是七年。
在與校長談妥的第一天,我就見到了媽媽。她戴著副厚重眼鏡,穿著朴
素的藍色工作服,長發在頭頂盤成發髻,相貌只是平平,雖還算得上清秀,
但要和愛夏、凱蒂相比,可真是差上十萬里,不過,一見著她,一股懷念的
溫暖感,就充盈著我的胸口。
兩星期來,我試著與媽媽接觸,但是,一反傣族女性慣有的熱情,她卻
有著一世紀前漢族女子的保守,對於陌生男子,禮貌而冷淡地保持距離,雖
然我們相隔很近,卻說不上什麽話。
為了能吸引媽媽的目光,我努力地表現自己,盡量展露出自己的才華,
和雖然微不足道,卻在此地顯得突出的學識,雖然還沒用到多金的身份,卻
已經讓我在此地聲名遠播,橄欖壩的年輕少女都對我投以側目,爭相接近。
但是,媽媽仍然連看也不看我,甚至離得更遠了。這點,讓期盼接近母親的
我,感到失望與逐漸成形的痛苦。
黃老師,快點嘛,我們都在等你。接近操場,孩子們的笑鬧聲便傳
進耳里。
西雙版納是熱帶氣候,這里的建築,以竹樓為主,學校的教室,也是一
間間黃竹搭蓋的房舍,門前種場高大椰子樹,棕櫚綠葉,迎風張揚,所謂的
操場,是教室圍抱中的一個小廣場,雖然面積不大,不過看著一張張充滿活
力的小臉,真是讓人如沐春風。
我把鼓搬到場邊,交給負責的同學,跟著就再站一旁,看他們排練。
下個月,也就是四月中旬,有潑水節,那是傣族人民的新年,最隆重的
節日,全西雙版納都會聯合慶祝,學校也要派學生到允景洪去表演歌舞,因
此,現在每天都在排演,而我的母親,則是負責教導學生,同時負責伴奏。
好啦,大家照位置排好,我們開始了。媽媽以不同於對待成年男子
的親昵語調,與學生們有說有笑,而五十幾名學生也在她的指揮下各就各位
,看得我這個旁觀者欣羨無倫,恨不得自己也是學生之一。
學校指定表演的,是傣族有名的孔雀舞,孩子們模仿孔雀的動作,似模
似樣,在輕快飛揚的樂聲中,擺出各種姿勢。
媽媽在場外彈奏風琴,神情專注,一面留神學生們的動作,手底一面敲
打著琴鍵,讓音樂與舞蹈結合相扣。在這偏僻地方,不會有什麽先進設備,
媽媽用的風琴骨架不是木頭,而是竹節,當我第一次看到,下巴險些沒掉下
來,而自己試談了幾個音,結果當然是漏風變調,荒腔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