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狡猾如狐(1 / 2)

也只有打敗了馬騰,他才擁有與董卓爭鋒的實力,否則一切都是妄談。而馬騰表面上豪氣爽快,看似粗獷,實則心細得很,韓遂以往明里暗里與他曾有過幾次交鋒,都難占得上便宜。

念頭一轉,韓遂忽然站了起來,剎時帳內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因為誰都知道,若非韓遂暗算了北宮伯玉、邊章,然後大力推舉王國,王國根本坐不到天義軍首領這個位置。

王國,不過是韓遂的傀儡罷了。

「由大漢開朝以來,由伏波將軍馬援開始,馬家一門忠烈,始終鎮守邊疆,抵御外敵,深得民心,實乃仁者之師。如今大帥能得於合眾將軍相輔,足可見大帥手中所持的正是仁者之劍,但若能攻破陳倉,他日劍指四方,誰敢不從」韓遂字字鏗鏘有力,説得是盪氣回腸。王國一聽,甚喜,扶須笑道:「先生所言極是。當下之急,就是要如何攻破這陳倉城。如今一切正如先前計劃發展,不知先生可是另有他計」

韓遂微微鞠躬,隨即不<dingdiǎn> 緊不慢地説道:「回稟大帥,眼下我軍雖已圍住陳倉,但敵軍士氣未怯,要想迫敵逃離,實非易事。我聽聞城東守將,正乃董豺虎麾下部將張濟。張濟此人文武兼備,頗有急智,深受董豺虎信賴,若是我軍能將其挫之。官兵士氣必將一落千丈,棄城逃離之日,指日可待也。」

韓遂此言一出,馬騰頓時面色一變,目光一寒,冷冷地望向韓遂,道:「要討論如何對付張濟前,馬某人卻有一事要向先生請問。不知先生可否解答馬某人心中疑慮」

「馬將軍請説,韓某定然知無不答」韓遂笑容可掬,不假思索便答道。

「數日前,先生曾與我約定一起攻打陳倉,為何我軍苦戰許久,卻不曾見先生麾下兵馬的蹤影那一戰,若非犬子冒死擊殺王強,恐怕此時馬某麾下部隊剩不到一半人」馬騰臉色嚴峻,好像故意把那日的戰況説得十分危險,帳中馬家將士也紛紛怒目而視,各個神情惡煞。韓遂麾下將領倒也不退讓,各個冷寒著臉,似乎隨時准備拔刀廝殺。

馬、韓兩部人馬不和,西涼人人知曉,兩人麾下將領都視對方為死敵,更何況前些年的摩擦中,雙方都折損了不少袍澤、兄弟。

王國看這陣仗,臉上的笑容早就不見了,心里一片混亂,張了張嘴,卻不知説什么話。

「呵呵。雖然我早前已派人與馬將軍解釋。不過看來馬將軍是非要與我當面對質不可。那我也只好再説一遍,當時因我軍不熟地勢,路上遇到阻滯,於山林中迷了路。後來,我一算時機,恐怕難以及時接應,無奈之下,只好命人向馬將軍通報,盼望馬將軍能夠率部及時撤退。説起來此事,確是我准備不周。韓某也不曾想要隱瞞大帥,只不過馬將軍先提出罷了。還請大帥懲罰。」韓遂説罷,竟向自己的傀儡王國跪下請罪。王國嚇得連忙起身,從堂上走下,一邊扶起韓遂,一邊求饒似地説道:「先生乃聞名天下的名士,説起來我也是先生的學生。我可萬萬受不起先生的跪,先生快起,快起。」

這時,韓遂臉色驟變,雙眸射出兩道駭人精光,一手抓住了王國的手腕,瘦弱的他竟一把抓得王國暗暗吃痛,若有所指道:「大帥身為一軍之首,當要賞罰嚴明。因為韓某疏忽,令馬將軍還有他的部下陷入險境,這確是韓某的錯過,豈能輕饒否則大帥日後如何統率三軍,眾人又如何會服」

王國嚇了一跳,在韓遂駭人的眼光下,不由打了個激靈,忙道:「韓遂行事疏忽,使得馬將軍的部隊陷入險境,諒他肯主動承認錯過,先貶為軍中偏將,罰黃金三百兩。盼能戴罪立功,日後再做遷升。」王國説到這里,韓遂忽然又朝後暗打眼色,王國會意,忙接話道:「馬羲勇冠三軍,不但連挫敵方猛將,更將王強殺死,力挽狂瀾。為表功績,遷為百人將,賞黃金百兩。」

天義軍初建之時,王國接受了韓遂的建議,效仿官軍的編制。而如今東漢軍中編制,是由伍長、什長為基底,百人將可領一隊兵馬。比起秦朝漢初時期,廢除了千人將。百人將以上的,分別是牙門將、騎督、部曲督等,然後是軍部司馬。都尉、校尉以上的就可以獨領一軍。

馬縱橫畢竟初入戰場不久,便可領一隊百人兵馬,遷升之快也可謂是神速。不過想想他立下的功績,也是理所當然。可知,當日被馬縱橫所斬的王強,乃是董卓麾下的騎督之一。

「壽元你覺得如此賞罰可公平耶」王國見自己賞罰已畢,帳中還是死氣沉沉,氣氛緊張,不由望向了馬騰,希望平日還給自己幾分薄面的馬騰能夠就此作罷。

果然,馬騰冷哼一聲後,神情肅穆,不見喜怒,淡淡道:「縱橫,還不快快謝過大帥賞賜之恩」

馬縱橫聞言,跨過一步,強壯魁梧的身體給人一種快要窒息的壓迫,冷著面孔道:「末將定不辜負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