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退張頜(2 / 2)

電光火石之間,銀戟、黑槍再次碰撞剎那,火花、飛影一連迭起,兩人皆全力以赴,都欲將對方殺落馬下。於是兩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漸漸又殺到了三十回合,全然不知時間飛快流逝,天色漸顯昏暗,已將是黃昏時候。

啪的一聲驟響,兩柄兵器盪開的瞬間,張頜似乎已顯出幾分疲憊。張遼也瞬間捕捉到了,正欲施出飛獅破天戟中的殺招飛獅吞月時。哪知張頜忽地變得龍精虎猛,坐下戰馬又是忽然竄飛,正見張頜做出剛才那招恐怖的回馬槍施出的架勢。張遼也知厲害,忙是暗作提備。哪知張頜一竄飛過後,策馬速奔離去。

「小兒嘴皮子功夫厲害,逃跑的功夫倒也不差」張遼見狀,急是拍馬就追。

「你莫使激將法,我不會中計今日到此為止,早晚一日,取你項上首級」張頜回頭露出一抹冷笑,遂又以槍連是拍打馬臀,瞬間飛回陣內,其軍將士忙出接應。與此同時,張遼的部署也紛紛趕來,張遼卻是把銀戟一招,叫道:「反正顏良已被我等殺敗而回,至此一役後,諒那袁本初也不敢再來侵犯,我也不欲多造殺孽,全軍聽令,撤回安邑,我倒想想要如何處置那數千俘虜」

張頜麾下將領一聽被擒下如此多的俘虜,頓時無不變色,想此番定是遭到慘敗,難怪那張遼這般囂張。

「哼,這筆賬且先記下。待我主取下冀州,勢必要爾等十倍奉還」張頜卻也不想與張遼去爭這口頭之利,説罷一勒馬,引兵便撤。「穩重而不失冷靜,好斗卻不會急躁。這張儁乂和我是同類人啊。」張遼眼看著張頜離去的背影,不由悠悠嘆道。

卻説當夜張遼回到安邑城時,高覽早把戰場收拾完畢。張遼聽説擒下了近兩千六百余俘虜,而且得到不少攻城利器,心中頗喜。

「有一人,還是由你親見看看,此人智慧超群,此番輸在你我謀略之下,全因你我互相信任有加。否則要騙過這人,還真不容易。」高覽忽然神色一震,甚是嚴肅地説道。張遼聽了,似乎也猜到是誰,有些驚疑道:「那逢元圖竟被你擒下了」

高覽聽了,臉色倒是有些怪異,道:「那倒還多得顏良匹夫當時只顧逃命,竟然忘了軍中這般緊要人物。而且這逢元圖似乎卻也有心來投。畢竟袁本初表面里是愛惜賢才,實則心胸狹窄,在他帳下若是犯了些小過錯,他還能睜只眼閉只眼。

類似這番逢元圖不但錯失了奪下河東的大好時機,還因他的失算,令近上萬精兵幾乎全軍覆沒。袁本初豈能容忍加上這件事總該有人來負這責任

顏良是他的愛將,他自不忍心。高干是他的外甥,他素來護短,自也不會。其他人卻也不夠分量,所以逢元圖若是逃了回去,一定會倒霉」

張遼聞言,不由雙眸一亮,道:「那豈不説,我倆可以説服這逢元圖,讓他效於主公麾下」

「我正有此意,所以才希望你親自去見一見他。畢竟逢元圖為人高傲,除你這主將外,其他人去了,他還認為是恥辱。」高覽似乎對逢紀也頗為了解,畢竟逢紀很早前就暗中投在袁紹的麾下,兩人早年也曾有接觸。

「好,我這就去見他。你整頓一下三軍,剛才衛家已派人來傳話,説已經准備好宴席,犒勞一眾有功之士。」

「哈大戰一場後,能盡興地喝上一回酒,那才是人生最大樂事你還別説,這衛家少主還真是夠上道」高覽一聽有酒喝,頓時雙眼發光,全然一副酒鬼的樣子。

夜色蕭瑟,在安邑城東北一角某處偏僻的宅院里的一個房間內,四周黑暗一片,常聽有人在低聲喃喃説著話。

在門外的張遼聽了一陣,不由皺了皺眉頭,向門外護衛問道:「逢先生如此多久了為何不diǎn燈」

「回將軍的話,這逢先生從被我軍擒後,就一直喃喃自語,誰和他説話,他都不理會。因高將軍早前已有吩咐,視其為上賓,我等也不敢有些許得罪,適才我等想要進去diǎn燈,卻被他連聲喝叱罵退。我等恐會冒犯,便也不敢再進去了。不過里面正黑得很,將軍還得小心一些。」最後,那護衛也不忘提醒張遼。

張遼聞言,面色肅穆地略一頷首,道:「不必多慮,他還傷不了我。」

説罷,張遼便敲了敲房門,然後打開,徑直走了進去。黑暗中,張遼先見幽幽的兩道光芒,便走了過去,窗外一縷月光射來,隱約看見幾子旁有一身影,那兩道幽光的主人,應該就是這人了。同時張遼輕聲説了一句關門,門外守衛旋即把門關上。

隨著門口關閉,黑暗再次籠罩而來。這時,張遼也早已坐下了。

「高伯陽為人狡詐如狐,當年為保性命,可以叛主投敵,今日為何就不能為了榮華富貴,更好的前途,而賣主求榮忠義可貴,又豈可容之反覆你憑甚相信這高伯陽就不會造反,還交予如此重任,你可知一旦他有些許歹心,暗中搗鬼,整個安邑城瞬間就會被我軍攻破,到時就算是你張文遠,很可能也會死無葬身之地」突兀,那兩道幽光忽然盛放,遂聽話如連珠,一連幾個問題緊接問出。

張遼低聲一嘆,他從對面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濃烈的不甘、怨恨還有疑惑。

「非我相信高伯陽。而是當初我主決意離開河東時,特意吩咐留下高伯陽,助我把守河東。」張遼此話一出,那人反應更大,立刻扯聲喝道:「胡鬧身為一軍之主,萬事當以穩重為上,那高伯陽乃敵軍舊部,豈能用以守之重地但若是我,定教他先以敵方廝殺,以證明忠心,暗中卻又教人監視,但見他有絲毫歹心,立刻除之,早除後患」

「這是一般人的想法。我主素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張遼低聲又道。在幽幽月光的照射下,黑暗里,張遼隱約看到那人身子似乎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