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問計程昱(下)(2 / 2)

「不知是何人」

「你又豈知不是我」

「若是你所想,你就不必來到這找我了。」

馬縱橫聞言,不由笑了起來,並無惱羞成怒,也不隱瞞,道:「乃吾之軍師。」

「此人不在你身邊」

「説來慚愧,如今的我,還配不上他來輔佐左右。」馬縱橫想起當年郭嘉與自己的約定,他心里清楚,這是郭嘉給他的考題。若是他不能依照約定,在三年之內,成為一方雄主,建立起自己的基業,郭嘉一定會另投明主。

「亂世出英才啊。」程昱聞言,卻是頗具深意地仰頭一嘆,然後又深深地看了馬縱橫幾眼,忽然説道:「如橋老所言,你對我十分看重,誠心也足。先前不願投往,乃為良禽擇木而棲之理,不過你能取下東郡,且頗具膽識和雄心,可謂明君。再有士為知己者死,投你麾下也非不可。但恕我斗膽,還請答應我三個條件。」

「請説。」馬縱橫面色一震,不假思索便道。程昱深吸一口氣,眼神再次變得凝而銳利起來,沉聲有力而道:「一,不待我為肱臣。二,凡決戰之略,不以我為先。三,但若將軍功成名就,取得王侯之業,不令我為相公宰相、三公之位。」

馬縱橫一聽,不由面色一變,這般要求,還真是聞所未聞,不禁下意識地問道:「天下俊才都以攀龍附鳳,取得功名所赴。先生為何卻又獨善其身」

程昱聽了,淡淡地搖了搖頭,道:「我脾性剛戾,凡事務求精細,不得人歡喜,若為肱臣,必累其主。此乃其一。其二,我能謀卻不能斷,決戰之時,瞬息萬變,不能先斷者,必將處處落人之後。其三,我非相公之才,卻又不是肱臣,若是許之,只會招來殺身之禍。」

馬縱橫還是有生以來見過能夠如此了解自己才能和脾性的人才,聽罷,敬佩不已,遂拱手抱拳,軀身一禮,語氣真摯,説道:「先生如此高才,我能得之,乃三生之幸也。願一切依照先生吩咐。」

程昱聽了,立刻退後三寸,雙手伏地,對馬縱橫便是頓首而拜,口中喊道:「不才程仲德,拜見主公」

馬縱橫聞説大喜,連忙起身扶起。少時兩人坐定,馬縱橫遂問奪兗州之計,程昱凝了凝色道:「若要取兗州,得先保東郡、河東兩地安穩,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莫説奪人土地,甚至連自身也難保。袁紹勢大,韓馥生性懦弱,非其敵也,不出數日,冀州被其所取的消息,定然傳來。所幸,袁紹也需時間來安穩冀州,因此這段時期對於主公來説最是關鍵。否則待他穩定局勢,以他那剛愎的脾性,必將大舉兵馬,以報河東慘敗之仇。」

馬縱橫一聽,不由把眼一眯,冷聲道:「那我該是如何還請先生明説。」

「主公需先示以弱,派人先去向劉岱求和,然後又與袁紹示好,盼能結為同盟。」程昱眼神精光閃爍,竟説出了一番馬縱橫從來想也沒有想過的話來。

「劉岱殘害橋公,又教人擒我家眷,此仇不共戴天何況鮑信等人正是為橋公鳴冤,故發兵伐之。如今其軍正陷困局,我卻不加以援助,反而向劉岱示弱請和,那豈不教天下人所不恥再有那袁紹屢屢侵犯於我,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後快,我與他同盟,豈不與虎做伴」馬縱橫面色里不禁露出幾分怒色,咬牙切齒地説道。

「若主公示弱,非但不是害了那鮑信,反而是救了他。而且袁紹卻也會真心和主公為盟也。」程昱沉了沉色,又説出一番令馬縱橫詫異的話來。

「此話怎講」

「先説劉岱當日被主公挾持,受得百般恥辱,對主公是恨之入骨,但若主公示弱,反是以為主公一時難穩東郡,再又得知袁紹取得冀州,勢必聯合袁紹來攻打東郡,先是鏟除主公這個心腹大患。而袁紹剛取冀州不久,幽州劉虞和公孫瓚皆早對冀州富裕之地垂涎已久,虎視眈眈,袁紹必為俱之,不得已下也只能先是拒絕劉岱,暫且與主公為盟,以求局勢穩定。如此一來,劉岱急來攻打的大軍,遲遲不見援兵,但知袁紹與主公結盟,必定大亂陣腳。即時主公趁機乘勢發以精兵襲擊,必能將之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