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辭別(中)(2 / 2)

「其實你早便知道了吧。所以你許久之前,便送了大量的錦綢、銀兩以及一干首飾與我,並且還特別有所吩咐,讓我隨時可以離去。」貂蟬邁前一步,眼光瑩瑩發亮。馬縱橫一聽,身子微微一顫,似不想承認,但又默默地承認道:「還是瞞不過你。」

「呵呵,當日你面色大變,離去倉促,臨走前特意把我籠中金雀放了,還留下一句話:雖願廝守終生,奈何有緣無分,若要困之一生,還不如任由翱翔,追尋幸福,以求心慰。而自從那天之後,你再也沒有來過了。可我還是沒有勇氣下山尋你,遂又在廟中陪伴佛祖,以求答案。沒想到轉眼間,你我卻都淡卻了往事,昔日所求,如今也不過如一縷塵埃,隨風飄散。故了之,但求心結可解。」貂蟬淡笑,這時,一陣輕風拂來,吹起了她滿頭的發絲,輕輕飄揚,正如仙女下凡,甚至令人不敢褻瀆。

「誒…可解否」馬縱橫輕嘆一聲,雖然已經淡卻,但畢竟曾經深愛,如今做出了斷,還是心如刀割,那切肉之痛,尤為清晰,就連馬縱橫也不由痛得有些心頭苦澀。

「緣聚緣散,能否解之,只看緣何時可散,說不定我這便轉身,一切了然,昔日種種,皆可放下。」貂蟬又是一笑,卻和剛剛有著不同的味道,馬縱橫心痛無比的是,自己仿佛從來沒有與她離開過這么的遙遠。雖然有時當初不得已離開洛陽,甚至後來失散數年,就算其喪失記憶,馬縱橫還是覺得她存於自己心中。

可眼下,她近在咫尺,卻似在遙遠而不可及之處,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情,也被剝離而去。

「放下,真的就能放下」馬縱橫不禁而問,昔日種種,猶如形成一幅幅畫面般,在他腦海里快速地閃過,可就在他再回過神來,貂蟬竟已經不在了。

一陣後,在將軍府門前,正停著一架馬車,路過的百姓不由都十分詫異,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把馬車停在將軍府的門口。再看那馬車平平無奇,不過馬車上那個獨臂大漢,倒是頗為駭人,沉默不語,冷酷的樣子,不禁令人敬而遠之。

這時,正見有一個頭戴草笠,遮著半邊面貌的人,竟在將軍府總管史阿的護送之下走了出來。

「謝過史大人了,今日恩情,若有機會,小女子必予厚報。」那人說罷,欠身作禮,向史阿一笑後,遂是轉身離開。而在馬車上的獨臂大漢見了,那冷酷的神色才漸漸褪去,忙是走下馬車,十分尊敬地問道:「可以離開了么」

「征北將軍有情有義,他從來沒有不准我離開。又何有此問」卻看那人正是貂蟬,而她對面的人獨臂漢子,竟是當年呂布麾下的首席大將高順是也

「是啊,征北將軍如此英雄豪傑,實在古今罕見,可惜的是…」高順吶吶而道,欲言又止,眼里更有幾分不忍之色。

「佛日:心欲何方,即歸何處。高大哥心竟不在此處,又何必眷念,多添煩愁」貂蟬說罷,不等高順回答,便先走向了馬車。高順吶吶了幾句,遂重重一iǎn頭,神容一震,便是上了馬車。這時,後面的車廂忽然傳來貂蟬的聲音:「高大哥也是情義之人,若是想要回陷陣營的弟兄,我大可再回去相求。」

高順聽了,目光一凝,忽然道:「聽那史阿說,我那些弟兄大多已經成家立室,甚至有些已經有了孩子。再說,難得征北將軍如此看重他們,他們留在這里,卻也不虧待他們的本事」

「可但有一日,在戰場相向,又該如何」

「陷陣第一條軍紀,各為其主,縱是骨肉父子,同胞兄弟,殺之~」

「誒…古來最是無情兵家事…」

隨著貂蟬話音落下,高順一甩馬鞭,策馬遂是揚長而出,不一陣便消失不見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該走的還是走了。或者正如佛日,緣聚緣散,緣分盡頭,始終是要散的。」史阿搖了搖頭,遂轉身走入了將軍府中。說來將軍府總管的只不過是他用來遮掩飛羽統領的另外一個身份,不過能夠擔當如此重要的職位,說明他十分受到馬縱橫的器重。

不一陣,史阿來到大廳,正見廳內只有馬縱橫一人,再看他有些發懵,十分地孤獨坐在那里。史阿不由暗暗嘆氣,趕到馬縱橫面前,跪下喊道:「臣下自作主張,願意受罰。」

「是她拜托你的吧……」馬縱橫聞言,神色微微一震,遂抬起了頭,眼神猝是變得凌厲起來,向史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