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撤往三輔(2 / 2)

念頭一閃,那股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卻並無就此褪去,反而是愈發的濃烈。

「你這便下去,把軍中上下一干將校全都給我叫來,讓他們都到大殿商議要事」夏侯淵忽然沉聲而道。那人見夏侯淵神容篤定,以為夏侯淵已然有計,卻也放心下來,立刻拱手領命,遂是退下。

夏侯淵旋即退回了房間里面,並點燃了蠟燭。卻看在燭光的照亮下,夏侯淵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並有幾分落寞之色。

「誒,沒想到這晉陽城始終還是守不住啊」夏侯淵低聲嘆道,更是忽然有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嘆罷,夏侯淵沉吟了好一陣,並走到一只凳子邊坐下,長吁了一口氣道:「黃忠老兒的營地如今是固若金湯,並且又在營中布置了對樓、沖車以及不少經過改良的投石車,若要強攻那是不可能了。另外,那呂盪雖然已經撤去,但此人狡詐凶殘,若是萬一晉陽落入險境,卻不知此人會不會忽然率兵殺回,萬不可掉以輕心。而眼下,那陳到攻破了鄂煥的人馬,正往晉陽逼來,匈奴人也投靠了他們,這般一來,晉陽的局勢可謂是四面楚歌。黃忠老兒雖然這數日按兵不動,卻是一直在養精蓄銳,以待時機。只要時機一到,這晉陽城想要保住,那恐怕是難於登天而且還有不少未知的因素,若是穩重行事,那么接下來恐怕只有一條路能走了。」

想到這,夏侯淵不由身子猛地一顫,神色里頓顯幾分悔恨和懺悔,吶吶道:「阿瞞啊,阿瞞。恕我夏侯妙才無能,恐怕這回是要讓你失望了。待我回去洛陽,你要殺要剮,我皆毫無怨言」

半個時辰後,卻見晉陽大殿中,兩列早已站滿了軍中大小將領,不少人都在面面相覷,卻都不敢發生,不過一些人已經在暗自猜測起來。畢竟如今晉陽的戰局並不樂觀,而且變數極多,什么事都可能發生。更何況夏侯淵忽然深夜召喚,自令人更加疑心。

這時,忽然正見一個威武高大的身影從後堂轉出,赫然正是夏侯淵。眾人見了,連忙紛紛抖數精神,正要向夏侯淵作禮。夏侯淵卻是雷厲風行地趕了過來,把手一擺,喊道:「都不必多禮了。事情緊急,大家都給我聽好了」

夏侯淵此言一出,眾人不由紛紛色變。樂進一步跨出,先是問道:「不知將軍有何吩咐,末將自當效死赴之」

「我等皆願聽從吩咐」樂進話音一落,杜襲、胡遵等將立刻也紛紛喊了起來。

夏侯淵眼神一眯,神色遂是變得肅穆起來。眾人見此狀,都不由緊張起來。

「給我聽好,眼下晉陽大勢已去,不宜久留。我有意先派人押解輜重今夜先去,待五更時候,天色一亮,我軍立刻盡數撤離」夏侯淵話音一落,頓令滿堂震驚,眾人無不神情大變,驚異不已。樂進急道:「將軍,我軍尚有不少兵馬,再者晉陽城牆堅固,易守難攻,若是我軍據城死守,卻也不怕敵軍來犯」

「樂將軍所言極是。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定能殺退敵人,讓將軍威名揚世」杜襲神容一震,疾言厲色地大聲喊道。不少將領也緊接紛紛應和,都是不願撤軍。

「哼,都給我閉嘴本將軍有此決斷,自然有本將軍的道理,誰敢再有反駁,必嚴懲不饒」夏侯淵驀然一聲大喝,轉即還顯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態勢,眾人見此,自又是一陣變色。這時,樂進和杜襲暗中一對眼色後,由杜襲先向夏侯淵問道:「將軍息怒,末將卻要問將軍,河東、河間皆已淪為馬賊之地,若要南下,那是不可能了,我等又該往哪里撤去」

杜襲此言一出,不少人紛紛醒悟過來,不由都露出焦慮之色。夏侯淵卻是早有思量,一震色,便是答道:「有關這點,你倒是不必多慮。如今三輔乃由馬超所占,我等可先往三輔而去,然後再轉回司隸。」

「往三輔這豈不要寄人籬下」胡遵聽話,不由眼睛一瞪,大喊起來。樂進聞言,神色一肅,思索了一陣後,嘆聲道:「恐怕也只能如此了。我軍若要急撤,以免拖累,輜重自不能帶上太多。待我等去了三輔,恐怕還要依仗馬超接濟」

樂進話音一落,眾人聽此,頓是面色變得更加難看。而夏侯淵卻並無反駁,反而好像早有此料。

這時,杜襲變得有些激動,連忙喊道:「將軍,這萬萬不可馬超和馬羲本就是兄弟,這說不定什么時候忽然會聯合起來。萬一如此,我等若去三輔豈不是送羊入虎口。再說,就算我等皆成為那馬超的階下之囚,但夏侯將軍你卻萬萬不可。天下誰不知道,夏侯將軍你乃主公的肱骨大臣,同族曹家原屬夏侯兄弟,但若夏侯將軍被那馬超擒了,主公可謂是顏面無存」

杜襲話音落罷,豁然大悟的胡遵,連忙急聲喊道:「杜將軍所言極是,夏侯將軍乃萬金之軀,萬萬不能冒險,若是這般,我等還不如護著夏侯將軍硬闖河東、河間之地,殺回洛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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