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4、聲音(2 / 2)

幸虧細心的喬萬聯絡上後勤團隊,讓他們跟賽事方聯絡安排錢多多的聯系人。

這才讓錢多多小跑了二三十分鍾以後,以家屬身份在各種鏡頭閃光燈的包圍下,低著頭匆匆進入重症急救科室。

手臂兩處骨折都是在靠近車門一側的撞擊中造成的,最重的還是頭部撞擊,沙丘摔下來的高度太高,翻滾次數太多,那輛可憐的量產改裝賽車差點就散架了,全靠專業頭盔和防翻滾架勉強保住性命,不可能完全擋住重擊,特別是性命攸關的第一下。

現在就是完全昏迷。

錢多多看見脖子上戴著固定器的姑娘,這幾個小時完成了必要的急救措施以後,面無人色的帶著氧氣面罩躺在監護室里面。

他心疼得無以復加。

當年第一次看見這姑娘從飛天遁地的摩托車事故里死里逃生時,錢多多還沒什么感覺,甚至有種厭惡的嫌棄。

春節那次就覺得驚恐了,親人朋友間的緊張擔憂。

而今天純粹是心疼。

短短三四年間,這個年輕姑娘已經經歷過很多人一輩子可能都沒觸及過的生死瞬間好幾回。

有些甚至是她主動去觸碰的。

如果非要說她是純粹的想追求刺激,可能就太片面了。

錢多多很清楚,從小到大,袁媛就是在父母家里沒什么存在感,才會有尋求刺激的放縱。

相比有些女孩子身體上的放縱,這姑娘從一開始就對速度念念不忘。

假若她有家庭的溫暖,可能在靠近這種刺激巔峰的時候,會不會對生存多點眷戀呢

生活的美好,從牙牙學語的時候開始就應該是從家庭感受到的吧。

由此錢多多難免會想到穗穗,還有那襁褓中的兒子……

錢多多站在那發呆。

不過這種發呆都顯得無比珍貴,因為很快有記者來采訪錢多多這位家屬,哪怕明白這是趁熱打鐵的推廣賽事或者危機公關,還是會讓人有種本能的反感。

可能怎么辦,只有不成熟的人才會暴躁失控讓人家滾蛋,耐住性子控制情緒,讓自己不要陷入到過分的哀傷情緒中面對吧,因為這是袁媛的事業。

糾正了記者和組委會以為他是男朋友的關系,強調自己是袁媛在成年之前的監護人,現在是以兄長的身份處理她在賽車之外的關系。

包括整個初始車隊都是自己幫她建立的。

賽事方面立刻有人安排簽署各種文件,這種大型比賽都有專門的保險公司承保,然後錢多多為袁媛額外購買的大額保單也要聯系相關公司。

各種保單上幾乎清一色的保險受益人名字,都證明了錢多多和袁媛之間的關系超越所有。

理論上來說是不用考慮醫療費的問題,甚至連未來的康復費用都在這兩大保單中能兌現。

但手續比較復雜,虧的是錢多多這樣的溫和性子,耐住了一條條簽署,蔣巍那邊也迅速整理出來一套應對清單,避開其中的陷阱。

等到下午四五點楊智他們有幾人,開著唐四方那輛牧馬人才馬不停蹄的抵達,疲憊不堪的過來卻立刻幫錢多多分擔起這些周邊雜務。

關鍵是接下來該怎么辦。

唐四方當然是自告奮勇的說自己留下來照顧傷員。

幾個月沒見,的確有種減肥以後的體形變化,或許就是變化太快,面色有點浮腫松弛的富二代隨時都汗流浹背的拿紙巾擦汗,但更多還是焦灼的情緒。

如果這真是袁媛的男朋友,錢多多肯定把昏迷不醒的姑娘交給他了,可惜不是。

再看看楊智,還漲紅了臉在惋惜袁媛的車就是那一點點在沙丘上轉彎的選擇錯誤,忘記了沙面的松弛根本咬不住輪胎。

這下錢多多都能確定這家伙真是愣頭青,他仰慕的可能是那個賽車手,不是美少女。

所以錢多多再不著調,也不敢把袁媛托付給他倆,自己走掉。

其他幾位房車研發中心的團隊成員就更不用說了,起碼有個女的都會好很多。

賽事組委會自然是承諾全力治療,全方位照料,可錢多多這會兒卻覺得袁媛最需要的是家人陪伴。

叮囑唐四方他們守護好病房,這個階段盡量不要讓什么宣傳媒體來打擾到傷員,也盡量隔著玻璃盯好了袁媛在監護室里的反應。

錢多多還是出來給老婆打電話。

孟桃夭長嘆口氣:「這時候還說什么呢,晚點我就叫央金收拾點東西過去,你在醫院再請兩位護工照顧好,我聽說昏迷不醒的人就像是睡著了做夢,要是真有人在夢里這么不停的喊她,沒准兒就睜眼了,不然以她的心態,說不定睡著睡著就不想醒來了。」

錢多多說好:「有央金來照顧我就放心了。」

沒想到孟桃夭說:「你也留在那照顧吧,我想她最願意聽到的是你的聲音,她的父母就暫時不要通知了,我現在對父母反而沒有信心,這些天你好好照看下,等她狀況好點再說。」

這才是真實的桃子,錢多多笑起來:「什么事兒跟你一分擔,我的壓力就小了很多。」

孟桃夭馬上鄙視:「你當然這會兒是撿什么好聽的都糊弄我,自己好自為之!」

口氣就跟錢多多小時候的班主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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