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投影和空想

轟！！！海浪與土浪瘋狂相撞，無邊無盡的劍之荒原頓時產生劇烈的震盪，與海相接的邊緣層層崩潰，很明顯，白發男的『固有結界』比之愛爾奎特的『血月世界』還是差了一絲。不過每一種『固有結界』都是接近魔法的大魔術，就算愛爾奎特的世界品質略勝一籌，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將其碾碎，況且，除了白發男之外，還有恩奇都在其中援手，身為『神之子』的她，即便在所有英靈之中也是與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同格的最高位存在。若是追溯到太古時期，恩奇都甚至可以與諸神相媲美。「人子啊，緊系神明吧（enua.elish）！」無邊無際的荒原大地在恩奇都的呼喚下發出歡快的共鳴。大海的憤怒慾將一切吞噬，大地的包容卻將一切撫平，滾滾土浪在恩奇都的控制下形成一道道天然的巨塹，將所有的海浪和風暴盡數吞沒，一條條厚重的『土龍』咆哮著將『水龍』纏住拖入海底，如果是人為的力量，即便是英靈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但恩奇都乃是天神所誕，大地孕育，她天生就能與大地共鳴，與萬物溝通，操控起來如臂驅使，消耗甚微。再加上『固有結界』本身的力量，愛爾奎特創造的天災完全被擋了下來，而且由於恩奇都的全力輸出，固有結界的崩潰已經停了下來，反而是有進一步侵蝕血月世界的趨勢。眼看著大海被一寸寸吞噬化為劍之荒原，愛爾奎特卻脫不開身，因為在恩奇都對抗海浪和風暴時，白發男卻對她出手了，插滿整個劍之荒原的刀劍，如同活物一般，在白發男的控制下射向愛爾奎特，而且最重要的是，與之前那些普通魔力凝成的箭矢不同，這些刀劍竟然都是有名的寶具，要知道一個英靈擁有復數的寶具已經很難得，但那片荒原中何止千百。「『空想具現』的能力確實很讓人頭痛，但是，它的缺點也很明顯。」白發男右手持弓，左手拿起身邊的劍之寶具搭上弓弦，拉成滿月。「除了自然現象，具現出普通箭矢，已經是極限了吧？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驗證一下，傳說中凌駕於固有結界之上的『空想具現』跟我的『無限劍制』孰強孰弱。」嗖！！！劍之寶具化作銀光破空而去，所過之處大氣撕裂，氣爆連連。「無限劍制……投影魔術嗎？」愛爾奎特神色凝重，對於白發男的『固有結界』她心里早有了推測，那些荒原中的刀劍，很多都是她所認識的傳說中的寶具，只不過與本體相比卻弱了不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刀劍也不是單純的魔力虛影，其中每一把都蘊含著本體的真正威能。作為真祖，愛爾奎特的見識自然不會差，盡管投影魔術算不上高階魔術，但她還是了解一些的，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投影魔術也算是『空想具現』的亞種和分支，只不過據她所知，在投影魔術上有這般成就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哪怕是古往今來，世界各地的英雄傳說中，也沒沒出現過這樣的人物，將投影魔術凝練成『固有結界』，這需要多么龐大的積累？望著那無盡荒原上的一座座劍丘、刀冢，愛爾奎特第一次將白發男列為了同等級的敵人，甚至比恩奇都看得更重，這個男人不但見識不凡，自身的實力也絕對不弱，能夠投影出如此多的寶具，並且形成『固有結界』，他身前的功績和名聲，恐怕不在英雄王之下。想到這里，愛爾奎特收起了輕視之心，血色的妖瞳徹底變成了金色，那是她認真起來的表現，戴著純白手套的玉手猛地拍出，在她身前的空間微微扭曲起來。呼嘯而來的劍之寶具突然速度驟減，劍身上的寶光立刻暗淡下去，宛若翩鴻的劍體，突然重達千鈞，飛行沒多久，就不堪重負，從天空墜落化成點點靈子，愛爾奎特改變了重力。「改變重力，不愧是空想具現！不過有些寶具，重力可不起作用。」白發男贊嘆一聲，只見他隨手一招，手中出現三把形態不一的劍之寶具，他同時將三把寶具搭在弓弦上，再次拉成滿月，體內的魔力瘋狂注入其中，面對愛爾奎特，他看不敢留手。嘣！三把劍之寶具同時化作離弦之箭，帶著不同顏色的光尾射向愛爾奎特。果然，這一次，愛爾奎特改變的重力空間對三把寶具沒有半點阻礙，僅僅是顫了顫，就頓時嗖的一聲跨越空間，速度和威勢絲毫不減。「哼！在我的世界沒有什么可以威脅我！」被白發男的自大口氣一激，愛爾奎特也是鼓起臉，有些氣惱起來。母老虎不發威，不，真祖的白姬不發威，真當她是那些沒用的低級吸血鬼。玉手用力一合，頓時，她的身體周圍空間開始紊亂起來。嗤嗤嗤！空間暴動形成的切割之力，輕易就將三把寶具絞碎。在自然的力量面前，普通攻擊根本對愛爾奎特造不成威脅，這個世界中的她，就是無所不能的月之女神。「你也接我一招試試，白發的家伙。」愛爾奎特翻手絞碎寶具之劍，金晶般的眸子鎖定下面的白發男，玉手再次拍出。轟！！！恐怖的重力頓時降臨在白發男身上，幾乎要將他的身體壓倒在地。這還沒完，施加重力之後，愛爾奎特雙手一合，在白發男的身周，空間隨之暴動起來。74

第一百八十六章、救死扶傷？

白底金紋的聖旗將葉和貞德籠罩在金色光罩之中，天使的祝福灑落在兩人身上，不過這種神聖的力量對於葉來說並無多大用處，他現在全身心都放在貞德身上，黑泥的侵蝕很快，身為天主教聖女的靈魂，已經九成以上被染黑，就連金色靈格都蒙上了一層明顯的黑光。如果葉沒有及時滅掉言峰綺禮，恐怕貞德此刻已經落得跟庫·丘林一樣的下場。不過即便如此，情況也不容樂觀，在聖旗和葉的凈化之力鎮壓下，貞德體內的黑泥暫時停下了作祟，但由於黑泥已經侵蝕了絕大部分靈魂，她的意志變得非常模糊，在這種狀態下隨時有可能徹底失去理智，如果演變成那種情況，貞德必然會第一時間對葉進行攻擊。「聖女殿下，堅持一下，我現在幫你凈化靈魂，你必須保持理智，不要抵抗我的靈力。」葉通過精神傳音，不斷刺激著貞德的意識。與此同時，凈化之力化作一條條龍蛇，鑽入貞德體內，驅除那些附骨之蛆般的黑泥。不過葉無比的小心，英靈跟人類的情況不一樣，比如卡蓮，葉之所以如此輕易就凈化了她體內的黑泥，並不僅僅是因為少，而是那些黑泥沒有侵入靈魂，但貞德的情況卻不同，她本身就屬於靈體，那些黑泥通過魔術回路直接從她的靈魂深處侵入。靈魂是一切生命的根本，英靈也不例外，葉的凈化之力雖然不凡，但黑泥已經將貞德的靈魂污染了九成以上，甚至連靈格都快淪陷，如果不顧及貞德的死活，葉倒是能用暴力手段，一瞬間掐滅所有的黑泥，但那樣的結果很可能導致貞德精神崩潰，靈格碎裂，這絕不是開玩笑，無論是人類，還是英靈，靈魂都是最為脆弱的，如果不小心翼翼，後果難以預測。即便是現在，葉也不敢亂來，他能控制凈化之力不傷到貞德的靈魂，但卻無法對黑泥做主，要是一下子逼得太急，那些黑泥在貞德的靈魂中暴動，就連葉也不敢保證會有怎么樣的後果，說不定比庫·丘林的情況更加糟糕，畢竟他主動接受黑泥，沒有讓『此世之惡』暴動。而且比起庫·丘林，侵蝕貞德的黑泥更加恐怖，那是言峰綺禮獻祭了自己的靈魂，所下的惡毒詛咒，比普通的黑泥更加難纏，可以說這些黑泥夾帶著言峰綺禮臨死前的怨念，想要清除可沒那么容易。「唔～！」痛苦的握著聖旗的旗桿，貞德的臉色早已全無血色，她的全身都在瑟瑟發抖，黑泥的侵蝕給她帶來了巨大的痛苦，這種痛苦雖然比不上靈魂灼燒，但也相差不多，如果不是貞德心志堅定，信仰不移，光是這種靈魂刺痛，就已經將她最後的理智撲滅。感受到貞德的狀態，葉不禁深深皺起眉。如果她能一直保持理智，讓聖旗不倒，只要時間足夠，那些黑泥必然能慢慢凈化，可葉很清楚，那種痛苦和煎熬絕對不是那么容易忍耐下來的，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加重，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葉不斷凈化黑泥，等到剩下一定數量，『此世之惡』遲早會暴動，那個時候如果沒有應付手段，就算最後凈化成功，貞德的靈魂也會受到重創，更何況她現在已經跟卡蓮切斷了契約，是無主英靈，稍有不慎就可能化為靈子，魂歸英靈殿。「麻煩啊，難道讓她跟我簽下契約？」這到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如果貞德跟葉建立契約，首先她就可以保證不被召回，其次，通過契約之間的聯系，葉也可以學言峰綺禮，將凈化之力直接輸送到貞德靈魂深處，從內部凈化，只要把內部的黑泥趕出來，就算在外面暴動，最多也就讓貞德受點傷。只不過，她會同意這種事嗎？「聖女殿下，你的靈魂基本上已經遭到侵蝕，如果不盡快凈化，很可能會墮落。現在我能想到的救你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跟我簽訂契約……」果然，還沒等葉將意思傳遞完，貞德的意識中就傳來拒絕的信息。她身為ruler是絕對不能跟其它master簽訂契約的，更不用說次一級的英靈，這是她的原則所在，不管葉是不是心懷鬼胎，一旦跟聖杯戰爭的參戰者簽訂契約，她就失去了ruler的威信，其他master和英靈完全可以借此做文章，選擇無視她的監督和管理。可現在這種情況，葉也是捉襟見肘，如果按部就班的凈化，誰知道會不會讓黑泥暴動。「先不要急著拒絕，聖女。我們只是暫時簽訂契約，等凈化黑泥之後，我會把契約轉給卡蓮，況且你也不受令咒的限制，就算我想讓你做什么也辦不到。我知道你在顧及什么，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是這次聖杯戰爭以外的英靈，就算跟我簽訂契約也沒什么。再說，你不是已經失職一次了嗎，言峰綺禮把契約搶過去。」這話不提還好，一提到言峰綺禮，不知道是因為黑泥的怨念被觸動，還是因為貞德自己的情緒波動，悶哼一聲，貞德面如金紙，身體突然就失去了力氣，癱倒下去。見此，葉連忙一手將她摟住，另一只手扶住聖旗。「聖女！這是唯一的機會，如果不跟我簽訂契約，我沒辦法保證能將你救回來。我現在先全力幫你凈化，你忍著點，千萬不要被迷失，如果實在承受不住，就跟我契約。」75

第一百八十七章、失算

凈化之力如同蠶絲一般滲入貞德的靈魂，為了防止黑泥暴動，葉操控的非常小心，幸虧那些已經脫離聖杯的『黑泥』沒有什么智慧，即便摻夾著一絲言峰綺禮臨死前的怨念，也只能相當於野獸一般，憑著本性進行侵蝕，所以葉的凈化之力很輕易就將外圍的黑泥一寸寸凈化。不過這個過程相當緩慢，按照這樣的速度，沒有一天一夜休想將全部黑泥清除掉，可現在葉確實沒有好的辦法，靈魂本就脆弱，容不得他亂來，再加上貞德已經到了墮落的邊緣，要是不謹慎一點，隨時都可能演變成庫·丘林那種人格扭曲的下場。「唔！」貞德之所以還保持著理智，除了她的堅定心志，還有聖旗的特殊效果，『天使祝福』可以讓她萬惡不侵，但由於聖旗消耗過大，威力大不如前，再加上貞德本身的靈力也難以維繼，所以現在只能做到將英靈最終的靈格護住，防止黑泥進一步侵蝕，從而徹底墮落。只是以貞德現在的狀態，維持聖旗已經到了極限。這也難怪，從遭遇言峰綺禮偷襲，被庫·丘林和閃閃連番攻擊，之後又連續幾次解放寶具，就算身為ruler本身的靈力要高於其它職階的英靈，但在沒有御主提供魔力的情況下，經過那樣的消耗，就算沒有被黑泥侵襲，體內的靈力恐怕也幾近見底了，要知道一般的英靈，每次解放寶具，都會消耗大半靈力，需要不短的時間來恢復，而貞德動用寶具何止一兩次。所以，葉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聖旗的光輝正在變弱，貞德的狀態也越來越差，一旦聖旗的祝福消失，而葉還沒有將所有黑泥凈化，那么貞德很可能重蹈庫·丘林的覆轍。到了那個時候，想要把人救回來，就會變得更難，以葉目前的情況，沒有十天半個月大概也搞不定，除非這個世界的『抑制力』消失，或者跟葉簽訂最親密的契約，成為葉的人。不過身為天主教的聖女，要是跟葉發生了那種關系，破了聖潔之身，以貞德的性格和對天主的信仰，不難想象，在她清醒過來之後，會有什么樣的反應。要知道，她可是連最簡單的聖杯契約都不願意，寧可忍受靈魂撕裂的痛苦，也要堅守自己的原則。面對貞德這種『頑固』性格，葉其實也是頗為不滿，他雖然能夠理解，但喜不喜歡跟是否理解是兩回事，理解不一定喜歡，就像她處理言峰綺禮的事一樣，如果她能聽葉的話，選擇沉默，那么也不會發生這么多變故，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貞德自找的，還害的卡蓮受苦。所謂的堅守原則，到最後不過是害人害己的行為，說的難聽點，其實這就是愚蠢。但現在人家吃了這么大的苦，而且非要追究的話，葉也是有那么一點責任，如果他早點出手，那么言峰綺禮就不會得逞，當然，真正要怪的還是貞德自己，好端端的亂管閑事。總之，現在說這些也沒什么用，關鍵是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聖女，我看你快維持不住寶具了，你還是跟我簽訂契約吧，如果被黑泥入侵你的靈格，那就真的麻煩了，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變成那種邪惡墮落的英靈，你應該清楚，一旦被黑泥污染，你就會失去理智，做出破壞聖杯戰爭規則的事，那樣的話，你就是罪人了。」葉的意識提醒，讓貞德僅剩的理智狠狠一顫。兩邊的結果都是失責，無論是選擇跟葉簽訂契約，還是被黑泥吞噬，墮落成為了邪靈，從這兩個結果進行比較，很明顯第二種更加難以接受，倘若變成邪靈後，破壞聖杯戰爭的平衡也就算了，萬一做出傷天害理，甚至威脅到現實社會的事，那就是全人類的罪人。這絕不是貞德想看的，所以，考慮再三，她心里已經產生了動搖。她傳遞過來一個信息，告訴葉，如果真的簽訂契約，也必須是暫時的，她希望葉能在結束這次事後，將契約轉還給卡蓮，而作為這次事件的報答，她願意以ruler的身份，讓葉參與進聖杯戰爭，不過需要征求所有master和英靈的意見，必須半數以上通過才能答應，不過貞德最後也表示，自己會投同意一票，這不是私心，也不是報答，而是她自己的判斷。斷斷續續傳遞過來的信息大概就是這些意思，葉接受完之後，不禁好笑，看來聖女殿下還真的打算把他也管轄進去，不過她答應簽訂契約比什么都好，到時候就算不聽她這個ruler的指令，想必看在自己幾次救她的份上，也不會說什么，不然那就是忘恩負義。達成協議後，葉緩緩將貞德放倒在地，開始契約的准備。只要完成契約，通過主從之間的聯系，葉就能從貞德的靈魂內部出手，將黑泥驅趕出來，到了那個時候，也就不用擔心黑泥暴動，完全可以用雷霆手段將黑泥徹底抹除。「好了，我要開始了，聖女，你忍耐一下，對我敞開心神，不要抵抗。」幸虧簽訂聖杯契約不用那么麻煩，只需要主從達成一致就能完成，關鍵是從者自願，不能抵抗，不過既然已經達成協議，想來貞德也不會突然變卦。只不過，就在葉剛動手的剎那，貞德突然渾身一震，像是突遭雷擊一般，澄澈的雙瞳瞬間失去神彩，緊接著，她的身上爆發出恐怖的暗金色光芒，這些光芒竟然將葉牢牢禁錮。這是怎么回事！？2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