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多情總被無情擾(四)(1 / 2)

一度以為自己被逐出師門的月焱,拖著還未痊愈的身t,連告別也沒有就獨自下山了。這條蜿蜒的山徑他來來回回走了不下百次,只是這一次下山,他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三月,微雨輕寒,薄霧朦朧,山中樹木逢春,被油水般的春雨滋潤著,愈發顯得生機bb。山路靜悄悄的,除了輕微的雨聲,就連蟲鳴鳥叫聲都微不可聞,頗有些曲徑通幽的感覺。雖是這般春意濃,與這春景不相稱的是月焱感覺到了森森的殺氣。

他裝作不知的樣子繼續前行,只是手悄然的靠近腰側的佩劍。

突然間,一p去年的枯葉緩緩飄落在他的眼前,月焱一下子止住腳步,頭頂上一張鐵網嗖的落下,八個黑衣人從四周的參天古樹上躍下來,作勢要將將月焱圍在中間。月焱腳下一蹬,身t飄然而退,鮮紅的衣擺撐開,如同一只燃燒的蝴蝶。

鐵網撲空,黑衣人順勢一轉,布出陣型,將月焱圍在中間。他們每個人都帶著一張沒有面孔的面具,只在眼睛處留下兩個極小的圓孔,看起來格外詭異。

「雪鴉閣我倒不知道是誰這幺大手筆,要殺掉我。」月焱握著劍鞘擺了一個防御的姿勢,在看清來人後,不由說出。

雪鴉閣這個組織,江湖上無人不知。只是它在哪,閣主是誰,閣內有多少高手,卻無人知曉。人們所知曉的是,雪鴉閣拿錢辦事,從未失手,雖然出價很高,但依然有不少江湖中人願意一擲千金以絕後患。

「抱歉,我們不能向你透露雇主的信息。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所以得罪了。」領頭的黑衣人說道,若不是那一身打扮礙眼,聽他說話,就像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他拱手向月焱做了一揖後,手中長劍一轉,唰的一聲,劍尖直指月焱。

月焱一笑,回了一揖,在黑衣人突然刺過來的劍下猛地一轉,隨即拔出長劍,同這一伙黑衣人糾纏起來。八個如同復制黏貼出來的黑衣人將月焱團團圍住,他們每個人動作j乎相同,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找不出一絲錯漏。

月焱在不久之前受到原身水琉璃一掌,此刻傷還未有痊愈,不過一會,應付就吃力起來。在他勉力支撐之下,依然受了不少劍傷。

細如牛mao的雨絲打s月焱的長發,就連睫mao眉梢都染上了一滴滴水汽。滿身紅se布料遮住了j道傷口,一縷血水在他的指尖上纏繞出一個扭曲的紋路,才能看出他受了傷。j個黑衣人均都不是泛泛之輩,他們冷靜如同殺人機器,仿佛不知疲倦,即使是月焱之前沒有受傷的狀態,在他們的圍困之下,恐怕也只是多支撐一會而已。

月焱漸漸落入下風,身t因為血的流逝而變得冰冷,一身艷紅反倒襯得的他臉上毫無血se,蒼白如紙。他忽然想起他走之前,臨雪渡問他的話,也許是死亡將近,他突然覺得從前的自己過得那樣充實和自在。拋去他已然陌生的兒時記憶,那段被人追殺的恐懼讓他神極度緊綳,惶惶不可終日。

後來,那一襲如同天神的白衣降臨,將他從殺手手中解救出來,他繼而拜入凝月,從那之後他j乎沒有擔心過吃不飽穿不暖,不再害怕突如其來的殺手。

是的,恐懼隨之消失了。

在這一段被復仇充斥心靈的日子里,他似乎把很多事情給刻意忽略了。月焱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了走馬燈,不停播放著之前的記憶,在不理會眾人笑鬧之時,總在一旁的他,似乎也是笑著的,也羞過,惱過,只是被他的撲克臉給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