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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綠上河 未知 5885 字 2021-02-13

作品:春綠上河

作者:采薇

男主角:鄭玄羽

女主角:曾臨仙

內容簡介:

若不是亟須她家的珍貴書畫救命解圍,一個小小武將怎敢高攀堂堂相府千金!既是大家閨秀就該謹守三從四德的禮教,沒想到她才進門就吟唱y詞艷語惹人非議,罔顧他的警告和風流文人青樓名妓過從甚密,她不知廉恥的行為不斷引起兩人激烈爭吵,他卻偷偷為她楚楚可人的模樣傾心不已,靠著她父親的提攜他終於一展雄心壯志,有心人卻藉此挑撥造成「休妻」的天大誤會……

她終於如願嫁給心目中的英雄豪傑,怎料d房花燭夜她卻落得獨守空閨,原來婚事只是他用來達成計畫的一個步驟,明知被欺騙她仍願意谷盡妻子的本分,但他卻因心中的成見對她有著嚴重誤解,偏偏她愛上了這個霸道又自傲的男人,甘心承受他反覆無常的情緒與下人的奚落,當他得到聖上賞識後還想廣納三妻四妾,唉!她的委屈竟換得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感概……

正文

第一章

北宋末年

周學正和曾臨仙正在書房中研習新成的詞作。

「臨仙,我剛完成一闋詞,你看看。」周學正將新作遞給臨仙。

「正單衣試酒,悵客里光y虛擲。願春暫留,春歸如過翼,一去無跡……」臨仙思索了一下,「老師,明知春來春去,花謝花開,又為何要願春暫留?」

聞言,周學正笑了起來,「臨仙,你還年輕,不會明白悵客里光y虛擲的無奈啊!就是明知春去不可久留,只敢求暫留;而春不僅不暫留,還如飛鳥逝去,杳如黃鶴。」

臨仙察覺到周學正話中的感嘆,但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她,並不了解已過中年的老師心中的惜春情緒。

她繼續往下看,「為問花何在?夜來風雨,葬楚宮傾國……這是不是說花已經如傾國美人,在昨夜風雨中葬送了?」

「嗯。」周學正點頭。

「老師,孟浩然的『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李後主的『流水落花春去也』和東坡居士的『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也是這個意思了?」

「很好,你懂得舉一反三了。」周學正忍不住稱贊她,「你真堪稱『詠絮才』了!」

臨仙羞紅了臉,「承蒙老師謬贊了!」她看詞的題目是「薔薇謝後作」,好奇的追問:「老師,這詠物詞是否有所寄托?」

周學正輕嘆了一聲,「你說呢?」

「肯定是。」臨仙用力點頭。「待我看來……」她繼續把詞念完。「老師,這『六丑』詞牌是你的創作,一定又難倒了很多樂師了!可不可以演奏一遍讓我聆賞?」

「當然可以。」周學正笑著回答。

他看臨仙如此虛心受教,讓他頗感欣慰。

此時婢女香兒走進來向兩人行禮。

「周先生,小姐。」她轉向周學正,「太學有人來請周先生,大人要我請您去大廳。」

「喔!」周學正站了起來,「大概是為了今年科考的事。」他看著臨仙,「看來演奏的事只好另外擇期了。」

「是的。」臨仙向他行禮,「老師,臨仙還有一個疑惑。這詞中的『似牽衣待話,別情無極』及『恐斷紅,尚有相思字,何由見得』兩句,令人感覺離情依依、難分難舍,這是傷別的意旨嗎?」

「臨仙,你真聰明。」周學正微笑地稱贊。

「老師,你傷別的是什么人呢?」臨仙脫口問出,卻不禁紅了臉。

老師傷別的是什么人豈是她能過問的事?

莫說她不該僭越禮節刺探師長的心事,就憑她一個女孩子家怎好問男人心里所想的人兒。

聞言,周學正愣然地啞了口。

「周先生,客人久等了……」香兒催促他。

周學正這才回過神來,匆匆告辭,離開了書房。

「小姐,你剛才問周先生什么事啊?看他都嚇傻了。」香兒好奇的詢問。

臨仙不好意思的回避道:「沒什么。」

「小姐,你成天學這些詩呀詞的,有什么用呢?」香兒很不以為然道。

「香兒,你不懂,這些詞很有意思呢!它們總能適時的替你表達出心里的想法。」

香兒還是搖頭,「小姐,我常聽徐嬤嬤說,一個女孩子家只要學好女紅,將來嫁了人好好侍奉公婆和丈夫就成了,根本不必懂這些東西。」

臨仙一聽她提到嫁人,羞得低下了頭。

見狀,香兒不禁取笑她,「小姐,你也不必害羞,這是遲早的事嘛!我真想早點見到未來的姑爺,看他是何等的才氣能娶到像小姐這樣的才女呢!」

「我才不喜歡那些個風流才子呢!」臨仙搖搖頭,「就像漢朝時候的大才子司馬相如,憑著他的琴藝和文才贏得美人的芳心,到頭來卻又移情別戀,想要置糟糠之妻於不顧。人家說文人薄幸……」

臨仙忍不住抒發內心的感慨,當她發現香兒正盯著她笑時,不自覺又羞紅了臉。

「小姐,你果真不同於一般大家閨秀,既然你不要那種風流才子,那么你心里想要的是怎么樣的郎君呢?」

臨仙忙別過頭去,「別胡說了!」

「小姐,說嘛!」香兒還不放過她。

「香兒,你再胡鬧,我要生氣了!」臨仙只好板起臉來,圓睜著杏眼瞪她。

「好啦,不問就不問,反正憑小姐的條件一定會匹配一個了不起的姑爺的,而且啊……」她頓了下,「我相信喜事近了。」

「香兒!」臨仙羞得伸手打她,「你這個死丫頭!」

「哎呀!小姐饒命啊!」香兒一邊躲她,一邊喊著。「我不敢了!是大人說最近有很多人來提親的嘛。」

聞言,臨仙呆住了。

「小姐?」香兒也停了下來,回頭好奇地盯著她,「你怎么啦?」

臨仙不語的坐了下來,心里忐忑不安。

有許多人來提親?爹會將她許配給誰?是虛有其表的紈褲子弟?還是財大氣粗的富商?

她雖然能像男孩子一樣讀書,但她很明白女孩子的婚事是不能自己作主的,只有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一點也沒法子改變的。

她的娘早逝,心事又無法對爹明說,怎不教她暗自發愁?

雖然爹娶了幾個妾,但她和她們並不親近,說什么她也不可能對她們說出自己的心思。

她嘆了口氣,心里籠罩著揮不去的y影。

朝廷與西夏今年的戰事失利,樞密院兼陝西經略招討使鄭永風塵仆仆回到汴京。

「大人回府了。」仆人連忙入內稟報。

「爹!」鄭玄羽趕緊出去迎接。

「唉!」鄭永蹙緊眉頭走進廳堂。

「爹!」玄羽關切的問道:「聖上怎么說?」

「我根本沒有見到聖上。」鄭永搖搖頭坐了下來。

「為什么?」玄羽愣住了。

「唉!都是童貫那個j賊,他竟敢向聖上謊報征西軍隊大捷!」

「啊!有這種事?」玄羽一臉震驚,「這個童貫真是越來越目無法紀了!不過聖上也太糊塗了!」

「住口!玄羽!」鄭永大聲斥喝,「我不許你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難道不是嗎?爹,聖上這幾年來老是寵信新黨那些佞臣,對舊黨的忠臣都疏遠了,真是是非不分!」玄羽義憤填膺的道。

聖上自從登基以來,成天寫字作畫,不問朝政,身邊又都是些逢迎拍馬的小人,他們一邊整肅異己,一邊引誘聖上恣情玩樂,整個朝政是日益敗壞了。

「玄羽!」鄭永拍桌子站了起來,「我曾教你這樣以下犯上的嗎?」

「爹!」玄羽馬上跪下。

「好了,別說了,我相信聖上會醒悟的。」鄭永仍然懷抱希望。

他緩緩走進內室,步履蹣跚。

「爹……」玄羽看著父親憔悴的模樣,趕忙站起扶他回房休息。

鄭永連著幾天要覲見聖上都不可得,他坐在廳堂一籌莫展。

突然一個仆人形色匆匆的進來稟告,「大人,蔡太師到!」

鄭永連忙迎了出去,「蔡太師!」

蔡京大搖大擺走進廳堂,不客氣的在椅子上坐下,一旁的婢女連忙上茶。

「鄭大人……」蔡京啜了一口茶後,才緩緩開口,「你最近是不是很想覲見聖上?」

「是。」鄭永面露喜色,「可否請太師安排一下?」

「鄭大人,你也知道聖上最近專注於畫院和書院的事情。」蔡京環顧一下廳堂,「只要有什么書畫珍品,我是不遺余力要呈獻給聖上的,也好讓聖上高興,你說是不是?」

鄭永不明白他的意思。

「鄭大人,你府中大概也有些前人的書法、繪畫什么的吧?為什么不拿出來獻給聖上呢?」

「太師?」鄭永愣住了,「我是一介武夫,家中向來沒有這些東西,為何——」

「鄭大人,聖上愛好藝術,難道不比你懂得鑒賞這些寶物嗎?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欺瞞聖上了?」蔡京口氣轉厲。

「蔡太師,你——」鄭永終於明白他的意思,看來他是硬要將私藏寶物的罪名加到他身上了。「你怎么可以這樣誣陷我?」

「鄭大人,」蔡京放下茶杯,「我已經向聖上稟告你有一批書畫珍品要進獻給書院和畫院,莫非……你想要違逆聖意?」

「蔡太師,我是真的沒有——」

「鄭大人,這可是聖上的意思。」他打斷他的話。「要說到這些東西嘛,參知政事曾大人家中最多了,不過那可是他家的傳家之寶,我想他必定不肯割愛的吧?到時候要是錯過了聖上所定的期限的話……我也愛莫能助了。」

「蔡京!」鄭永氣壞了,「你太過分了!」

「鄭大人,」蔡京笑著站了起來,「我想你會需要一點時間准備進獻的禮物,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他說完轉身離開。

鄭永大嘆一口氣,跌坐在椅子上。

這晚,鄭府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老爺,這該如何是好?」鄭夫人哭了起來。

「夫人,不要擔心。」鄭永試著勸慰妻子。「就算蔡京能夠蒙蔽聖上一時,他也不能蒙蔽聖上一世啊。」

「爹,要是您一直無法覲見聖上的話,那豈不是只有任蔡京宰割的份嗎?」鄭皓羽指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唉!怎奈浮雲蔽日,這些小人偏生當道!」鄭永嘆了口氣。

「爹,我看這件事情不尋常,八成是童貫和蔡京狼狽為j想要整垮我們,這些年來他們不是一直對舊黨的人趕盡殺絕嗎?」玄羽提出他的看法。

一定是這回西夏的戰事失利,蔡京才會拿他們開刀的。

最糟的是蔡京十分受寵,向來有本事雙手遮天,如果他有意要陷鄭家入罪是很難有法子扭轉乾坤了。

「唉,人家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就是這個道理。」鄭永搖搖頭,「我只是不甘心,身為一個武人就該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怎么能夠被這些朝中的小人陷害而死得不明不白呢?」

聞言,鄭夫人已泣不成聲,「老爺……」

「爹……」皓羽也哽咽起來。

「爹,我們絕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現在我們面對的是比沙場上更難對付的敵人,唯有越戰越勇,絕不能有絲毫的退縮!」玄羽激動的道。

「玄羽,你……」鄭永抬起頭來看他。

「爹,蔡京不是說參知政事曾大人家中有許多書畫珍品嗎?」玄羽提醒他。

「是啊,可是那是他的傳家之寶,他如何肯讓?」

「如果我們兩家成一家,他的傳家之寶豈不也就是我們的傳家之寶了?」

「玄羽,你的意思是要和曾家結親?」

「是的,爹,我聽說他家只有一個女兒,如果她嫁入我們鄭家,那些個書畫珍品豈不也成了我們的?」玄羽的表情有些狡獪。

「玄羽,你想要娶曾大人的千金?」鄭永瞪大了眼睛。

「是的。」玄羽點點頭。

「玄羽,我不贊成你用這種不正當的手段騙取曾家的實物!」鄭永義正辭嚴責備兒子。「我們鄭家向來以清白傳家,即使是死也要死得不愧不怍!」

「爹……」玄羽不知道如何說服他。

他早就知道爹不會同意這樣的事,但他卻不能眼睜睜看著爹被小人設計身陷大牢,含冤而死!不僅為了爹的生命,更為了爹一世的英名啊!

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只要能夠救爹要他做什么他都願意。

更何況對付像蔡京和童貫這種小人,根本就不必講什么清白或愧怍!

拿新黨的人來對付新黨的人再恰當不過的了!

「玄羽啊,我們不知道曾家千金的品貌、性情如何,而且我們正准備要替你去向司馬小姐提親的……」鄭夫人皺起眉頭道。

「娘!」玄羽對母親微微一笑,「曾大人官高位顯,曾家千金必定也是大家閨秀;至於司馬小姐……我想司馬小姐匹配皓羽也很恰當啊。」

自從司馬溫公仙逝之後,朝中的人紛紛和司馬家畫清界線以免受到牽連,唯有鄭家始終和司馬家保持著密切的來往。

他向來景仰司馬光這樣有名望的君子,原來也有意和司馬家締結親事的,如今是不可能的了。

「玄羽,曾大人是新黨的人,和我們舊黨是敵對的,再說如今曾家權勢如日中天,他們怎肯和我們舊黨的人有牽扯,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鄭永不同意這門親事。

「我一定要試試!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要我們有機會覲見聖上,就可以揭發童貫和蔡京的惡行了,不是嗎?爹,如果我能夠求到這門親事就請您成全我!」他的態度十分強硬。

鄭家人仍然是憂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玄羽已經在心底暗下決定了。

第二章

參知政事曾樵有女初長成,不少貴族子弟皆托人來提親。

「曾大人!」中書侍郎張遙親自上門求親,「令千金文采不凡,小犬也不遑多讓,你我兩家門當戶對,若能玉成這樁婚姻,豈不是美事一件?」

「承蒙張大人抬愛。」曾樵謙虛的答道:「小女不過是胡亂讀些文章罷了,怎能與令郎才高八斗相提並論呢?」

「曾大人客氣了,事實上是小犬拜倒在令千金的石榴裙下。」張遙笑了起來。「今年元宵燈節小犬對令千金一見傾心,非要老夫來提親不可。」

曾樵有些震驚,不知如何回應。

其實他並不想與張遙結親,不只因為朝中的人對他評價都不高,當年王丞相退居金陵後,就是他和呂惠卿等人將新政弄得烏煙瘴氣。

再說誰不知道他兒子張垣英是一個愛流連花街柳巷的浪盪子,臨仙要是嫁過去哪有幸福可言?

沒想到張垣英已經偷窺過臨仙的美貌,今日上門提親,看來是勢在必得,如果沒有相當的借口,他是很難拒絕這門婚事了。

當曾樵腦中不斷苦思婉拒的方法時,一名仆人來報,「大人,樞密院鄭永鄭大人的公子求見。」

「快請。」

玄羽走了進來,向曾樵行禮,「晚輩鄭玄羽,見過曾大人。」他抬頭看見了張遙,轉向他致敬。「見過張大人。」

兩人也向他點頭回禮。

鄭永多年來征戰邊疆,鎮守西陲,是自范文正公之後的征西英雄。他為人耿直,以清望之聲稱譽朝廷,曾樵雖然不曾與他相交,卻對他深感欽佩。

曾樵仔細瞧著鄭玄羽。鄭永的兒子果然器宇不凡,真可謂是人中之龍。

「鄭公子,今天來是……」曾樵請他坐下。

「曾大人,小侄冒昧,特地來向您提親。」玄羽起身行禮。

聞言,曾樵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鄭公子,你的確冒昧得很,誰不知道婚姻大事全憑父母作主,你何以獨斷獨行上門來求自己的親事?」張遙冷哼一聲。

「張大人,詩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年紀雖輕,愛慕淑女是極正常之事。」玄羽說得理直氣壯。

「難道鄭公子和小犬一樣,也見過曾大人的掌上明珠?」張遙訝異的道。

聽見他的問話玄羽並沒有立刻回答。

他何曾見過曾家的千金小姐?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男人何緣得見?

張遙的兒子竟然見過曾家的千金,哼!這些新黨人的作風果然不同!

「張大人,曾小姐深居簡出,晚輩怎敢唐突佳人?」玄羽對於他們這種不合禮節的作法相當不以為然。

張遙察覺出他話中的諷刺之意,一時無言以對。

曾樵卻對玄羽的膽識與智慧暗暗驚服,他詢問道:「鄭公子,你去年武舉高中,如今可是留在軍中?」

「是的,小侄正和家父學習經略西夏事務。」

「嗯,果然英雄出少年。」曾樵頻頻點頭。

「曾大人……」張遙見曾樵對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頗有好感,心中不悅。「論武,小犬或許不能和鄭公子爭勝;但要說到文才方面,只怕小犬未必肯甘拜下風。」

聞言,曾樵為難得很。

玄羽突然開口,「曾大人、張大人,小侄倒有一個好法子,我不自量力想與張公子挑戰,文、武各賽一場,定要分出勝負才算,不知兩位長輩意下如何?」

「這……」張遙嚇得張大了嘴。

若要文斗,兒子吟風弄月未必能取勝;若要武斗,兒子的花拳綉腿只怕難全身而退,萬一有個閃失……

「鄭公子,果然好主意。」曾樵卻點頭稱是。

他實在是松了一口氣,也只有這個法子能教張遙知難而退了。

再說眼前這個鄭公子不只生得相貌堂堂,文武兼備,還有過人的膽識與智慧,得此乘龍快婿也不算辱沒了曾家的列祖列宗了吧?

「曾大人,你……」張遙看事情似乎難有轉機,他老羞成怒,想要好好羞辱玄羽一番,「鄭公子,只怕你們鄭家高攀不上曾家吧?」

聞言,玄羽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唉!他爹早就說過新黨和舊黨的人聯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新黨如今正得寵,誰不是對舊黨人士避之唯恐不及呢?更何況曾樵位居副相權大勢大,又怎么可能會接受這一樁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

他也知道自己這回來提親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只是憑著一股勇氣與堅持,希望能有機會成功,但談到門第的問題他根本無法反駁。

「張大人,鄭家鎮守邊疆功在朝廷,我們曾家還不敢高攀。」曾樵急忙打圓場,讓氣氛不至於尷尬。

這回反倒換張遙漲紅了臉。

他眼看曾樵對玄羽一面倒的態度,猜想提親恐怕沒什么指望,就匆匆告辭離去了。

「感謝曾大人……」玄羽上前致意,「小侄受寵若驚。」

「哈哈哈!」曾樵笑了起來,「玄羽是吧?既是賢婿,何不改稱岳父大人呢?」

「是,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玄羽說著隨即下拜。

曾樵上前扶他起來,「毋需多禮,賢婿可回去稟明令尊請人擇日下聘。」

「多謝岳父大人。」

於是,曾家與鄭家的親事就定了下來。

臨仙得知曾樵將她許了人,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對方是個鎮守邊疆的英雄,而不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憂的是對方不知長得什么模樣,性情好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