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丑女殤古墨 未知 5947 字 2021-02-13

「嗯,要是有一面鏡子就好了!」她再度自言自語,小手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懷里摸索。突然想到自己剛才似乎搜過,結果……沒搜到!

摸摸自個兒的腦袋瓜,她想想,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怎么辦,沒有鏡子啊!沒有鏡子,就不能看啊!」

掃了眼周圍,入目還是那熟悉的一切,光禿禿的岩壁,散亂的稻草,沒有她需要的鏡子!

她需要一面鏡子!

她的腦中一直懸著這個念頭!

「對了,我可以自己弄面鏡子嘛!」她的語氣驀然歡快了起來。因為是靠自己的智力想到了如何弄面鏡子,她開始有了精神,一掃之前的萎靡不振!

「呵呵,谷雨,看來你也不笨嘛!」這又是她的自言自語。

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水袋,大概將昨晚吃過飯的碗刷了一下,然後再將清水倒在碗里,「呵呵,這樣就可以看到倒影了!」這是她經常在溪邊玩得到的一個經驗!

「來,看看我現在變得怎么樣了?!」她的心情還是愉悅的。在這種環境下,任何新奇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是好玩的,都是消磨時間的良好玩物!

但是,她的笑肯定是不能維持多久的!

在看到白凈的瓷碗里倒映的那張驚世駭俗的丑臉的時候,她著實愣了一下!她猛地抬起了腦袋,向上面看去!

上面什么都沒有!

她不信邪,端著碗,伸長胳膊,照著d頂,干凈的水面,隱隱約約地照出了d頂的樣子!

水面上沒有浮現剛才的那張惡鬼的臉!

是惡鬼跑了嗎?!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四周,周圍一片空曠,也沒看到什么特別的東西!

那剛才的是……?!

她有些犯糊塗了!

又將腦袋湊到了水碗的上方,水面隱隱約約地又出現了那張鬼臉!

「喝!」她倒抽一口冷氣,再度猛地抬頭往上瞧,可是——還是什么都沒有!

她開始害怕了,「什……什么人,給……給我出來!」

回應她的,只有山d里她自己的回應!

她張大眼睛,膽戰心驚地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沒有,什么都沒有!

倒像是她一個人在唱可笑的獨角戲!

她害怕地警惕,時間長了,她不由地焦躁,開始失去耐心,不由地大聲嚷嚷,「出來,你給我出來。我看到你了,你別給我躲了,有本事你就出來,咱們打一仗!出來,你給我出來!……你個縮頭烏龜,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她大聲嚷嚷,可惜沒有任何人會領情,因為這里根本就沒有人!

她火大了,「縮頭烏龜,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她的眼睛快速地來回瞥著四周,口里開始數數:「一……二……三!」

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頓時氣悶地一p股坐到了地上,嘴里不由地低咒:「混蛋!混蛋!」

低頭的剎那,她再度看見了那張可惡的鬼臉!

「混……」她齜牙咧嘴的要開罵!可是……

她徹底地瞪大了眼!

覺得是那么地不可置信!

她的嘴唇不由地開始顫抖,這種細小的顫抖很快就開始向她的全身延伸,讓她整個身子抖得宛如秋風中的落葉!

顫抖地伸手,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碗里的那張鬼臉上也多了一只手。她驚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碗里的那張鬼臉也學她那樣,也伸手驚詫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無助又恐慌地流下了驚懼的淚水。如果不是看見碗里那張鬼臉上也掛著那條熟悉的紅繩,她也不會懷疑那個人是自己!

「我不信,這個人不是我,我不信,我不信!」她焦躁地扯著自己脖子上的紅繩,將它拽了出來,兩只眼則是緊密地盯著水面的一切。

她眼睜睜地看著水面上的那張鬼臉上多了一個小金牌,那個她絕對不會錯認的金牌!

「啊!」她不由地哀叫了出來。

「不是我,不是我,那個人不是我!」谷雨一腳將碗給踢開,身子退後了好幾尺,盯著那個傾倒在地的碗,她好像是在盯著一個大惡魔!

無辜的清水,從碗里流淌而下,打濕了周圍的那片黃土,她頓時覺得自己哀傷的就像那片無辜被水濺濕的黃土!

「我不信!我不信,這不是真的!」她嘴里念念有詞,望著那個碗,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我才沒那么丑,我不會那么丑的!……」

她嘴里拼命的勸告自己,可為什么眼里的淚水不斷流下!

「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嘴里說著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可能是說給她自己聽吧,「對,李哥哥說過,我沒有比唐姐姐還丑,對,他是這么說的,他是這么說的,所以那張臉肯定不是我的,肯定不是我的,對了!是鬼!是鬼搞的鬼,是鬼使得障眼法,對,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

她嘴里喃喃念叨,這種悲哀的自我安慰,連她都覺得是那么地無力,讓人無法信服!

可是——她不得不強迫自己信!

只有這樣,她還有期待!

只是,她這樣,可以自欺欺人多久呢?!

恍恍惚惚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也累了!

一次又一次忍不住地用清水照面,每次看見的都是那張丑顏,她笑,水里的那張臉也笑,她也可以感覺到臉上的肌r在抽動,那該是一個笑容,可是水面上肌r抽動後,帶起來的是猙獰的笑!

她皺眉,水里的那張臉也皺眉,她看到了那可憐兮兮的眉毛,剩下的沒幾根了,仔細一抹,也可以感覺到那眉毛的凋零。

她哭,水里的那張臉也哭,淚眼模糊中,她只看到那雙眼,那烏青色的臉,即使是哭,也讓人覺得恐怖,也會讓人覺得假惺惺,嘲笑那是鱷魚的眼淚!

漫長的等待中,她漸漸地……心死了!

這樣恐怖的臉,怎么可以出去嚇人?!是該把她給關到悔過d的!這樣,也就不會嚇到人了!

「李哥哥?!」她苦澀地低喃,她已經配不上他了,這樣的臉,怎么可以跟那樣英俊的人並肩!

怪不得,這么長的日子來,他們都不來看她!

她這副丑模樣,都讓他們看見了吧!

「呵呵……」她絕望地干笑,一邊笑一邊流淚。如今,誰會對她有期待?!哪怕只有一點點,她也可以告訴自己活下去啊!

「沒有人的,谷雨,沒有人的……」她低喃。生命的火花在地低喃中漸漸暗淡……

也許,她一開始求著谷主讓她留下了就是一個錯!

也許,一開始被李哥哥他們救下,就是錯!

父母都去了,她也應該跟著一起去的!

說不定,到了y曹地府,還可以跟家人團聚,也許她的娘親也像那個馬夫人一樣的漂亮溫柔;也許他的父親,會像那個跟她呆了一晚的大叔一樣的高大,也會像那個大叔一樣的溫暖;也許她的姐姐,是個跟唐姐姐截然不同的人,她很漂亮,可是也好溫柔,對她很好,很好;啊,還有姑姑,雖然只見過兩面,可是卻給了她好大的溫暖,她的眼睛,好漂亮,遇到了她,也許,她可以問問她的故事……

她不想活了!

她想念那些模糊的親人們!

她的腦中經常有那樣的夢,關於親人的夢,她想她當初被李哥哥他們救下,是上天不小心打了一下瞌睡,所以暫時放過了她。如今,上天醒了,她也該跟父母親一起走了。

說不定,他們正在地底等著她呢……

嗚咽的y風依舊再吹,可她不在乎了,也不恐懼了!一個人開始期待死亡,又怎么會懼怕死亡!呵呵,他們不就是想把她吃了嘛,那就吃吧,就當是臨死前做回善事!

「你們要吃就吃吧!」頭一次,她大膽地面對那一片黑幕,頭一次,她沒有坐著蜷縮自己的身子,而是隨意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

吃吧!吃吧!盡管吃吧!

絕望的雙眼,盯著那片黑幕,看不到光明,她漸漸閉上了雙眼!

「求你們,別咬痛我,我怕痛!」她小聲地低喃。她怕痛,她怕死了!

谷主的竹編狠狠地打下來,打得她雙手冒血,皮開r綻,好痛!

谷主的巴掌大力的甩向她的臉,打得她嘴角流血,好痛!

谷主的拳頭猛力地敲向她的腦袋,敲得她腦袋發暈,好痛!

毒葯發作的時候,臉上不停地冒血,臉上的r感覺一點一點地被割走,好痛!

她怕痛!

尤其在那場讓她痛的死去活來的毀容之痛之後,她特別地怕痛!那種恐怖的痛楚,她不想再經歷第二回了!

不過,以後也該沒有了吧?!

她微微咧嘴,以後她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以後她就跟家人和姑姑一起了,沒有人可以欺負她了!

那樣的胡思亂想,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意識朦朧,天漸漸亮,她苦笑。「為什么不吃我?!」

對著空茫的山d,她忍不住地又哭。就連他們也要跟她過不去嗎?!

她抽泣,眼淚滴濺到染血的袖子上,濺起紅色的水花……

無力地再度閉上眼,她什么都不想干了,就這樣靜靜地走吧……

太陽,東升西落……

白天與黑夜,交替編織……

她偶爾會感覺到餓,可是就是不想吃,更不願意動彈……

她的呼吸越來越弱,意識漸漸模糊……

她模模糊糊地希望,自己死後的樣子不要太難看,也希望以後被罰來到悔過d的人看到她的樣子,不會被她嚇到……

淚如血060我需要你+入v公告

百里寒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趕來,一找谷遙就知道谷雨被關到悔過d了,當即火急火燎地趕了過去。

那個破地方,師父還真的忍心?!

到了那,就看到她動也不動的躺在那,一身的狼狽,烏黑的秀發散亂一地!練武之人,本身武藝達到一定的境界,可以夜視!

他當即心下一驚!

趕緊上前呼喚,沒有把她喚醒,一搭脈,脈搏微弱,將手指湊到她的鼻子便一探,鼻息微弱,若有似無。

糟糕!

他心里窩火,這個笨丫頭,不會是搞絕食吧?!

迅速地將她的身子扶起,他盤腿坐在了她的身後,雙掌貼在她的背後,開始慢慢地給她輸送真氣……

慢慢地,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漸漸變強,冰冷的身子也慢慢地熱了起來……

覺得大概差不多了,他才收功。

她似乎仍然昏迷,他皺眉,瞥見地上的那個水袋,拿了起來,晃了晃,里面還有水。於是拔掉木塞,捏起了她的雙頰,將水倒入她的口里。她似乎是有意識地抵抗著水的進入,那些水灌滿了口,就溢了出來!

他眼中閃過一絲怒氣:笨丫頭竟然一心求死!

執起水袋,他毫不猶豫地給自己灌了一口,低下頭,貼上了她的唇,強行地將水送到她的喉嚨里。如此反復,直到水袋里的水沒有!

而她,也被弄醒了!

「咳咳咳……」喉嚨的刺激,讓她不由地咳嗽出來。

他冷嗤:「終於醒了啊!」

她驚了,條件反s般地一閃,被他大力一拽,又拽了回來,「退什么退?!」

黑暗中,她看不清的他的臉,可是那熟悉的音調,冷冰冰的,好像百里哥哥,還有暗夜中那閃閃發亮的雙眼,宛如冰雪般亮麗,「是……百里哥哥嗎?」她虛弱地發問。

「要不你認為我是誰?!」他仍然未改他的冷嘲。

她顫悠悠地伸手,朝著那雙晶亮的眸子,慢慢地摸索過去,搭在了他的臉上。

他皺眉。

她低喃:「你是不是……鬼魂變的啊?」要不然百里哥哥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的小手,慢慢地描繪他的臉型,高挺的鼻子,溫熱的皮膚,柔軟的唇……

她的小手猛地被他抓住,「你能摸出什么,笨丫頭,明明從來沒仔細看過我!」

也對,她縮了手。

她只記得百里哥哥的身材很高,他的雙眼很冷,他的唇角、眉眼都很冷,其它的……她也說不清!

「你想死?!」他口氣里不由地充滿火葯味。

她呆了呆,恍恍惚惚地想起了自己是要這么做的,於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他一氣,毫不猶豫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她摸著自己的額頭,不解地望著那似乎在冒火的冰眸。

「我為了你這笨丫頭在外面奔波勞碌,一心要還你清白,你這笨丫頭就是這么報答我的,啊?!」

「清白?為我?」她搖了搖頭,「那是什么?」她不明白。

他冷哼,「那個一會兒再說。我問你,為什么要尋短見?」

她頓時覺得心頭發澀,鼻子發酸,凄苦的感覺再度浮上心頭,「我現在丑的像個惡鬼,沒有人需要我,沒有人喜歡我,我活著要干什么?!」

他毫不猶豫地又彈了她的額頭,她生氣,雖然氣弱,可是不影響她的怒火,「為什么又要彈我?」

「笨!我問你,你是為別人活的嗎?!你的父母辛辛苦苦地生下你,辛辛苦苦地養你長大,是讓你為別人活的嗎?!」

她一時語塞,「我……」

「我什么我,真沒見過你這么笨的人!要你這么想,那天底下的孤兒寡母是不是都得去死了,因為沒有人需要他們,啊?!」

「我……」

「還我!就說你笨,連自己為什么活都不明白,你父母要是知道了你這愚蠢的樣子,估計連死都不會瞑目!」

她羞愧地咬了咬唇,「那……那百里哥哥,請你告訴我,我……我為什么而活?!」

他一愣!

她竟然這么問?!

看著那雙澄澈而迷茫的雙眼,不覺心中一痛,是什么把這個天真單純的笨丫頭給到了這份上。

「人,不單單是你,也包括我,也包括其他人,都是為自己而活!」

「為自己?!」她低喃,迷惑中。

「對,為自己!人生到這個世上,就是為了體驗著世間的一切的:悲歡喜樂、美與丑、善與惡、真與假……用自己的眼、鼻、嘴、耳體驗這世間的一切,用這雙腿,踏遍人間路;用自己的雙手,做盡想做的事,圖個暢快、圖個舒適!

你看你是庭前賞花、花間吟詩、月下對酒;或是交友四海,拔刀相助、高山論劍;或是濁酒一壺、小院深深、吹簫彈琴;或是種菊籬下、割稻田間、樹下乘涼;或是高閣慕情,寄托良人、夫唱婦隨、兒孫滿堂……

如此種種,還有很多很多……

無論你挑哪一種,都是在做你自己,走你自己的路!或是痛苦、或是快樂,個中滋味,自己體會,自己經歷,然後才成就了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你!」

「獨一無二?!」

「是,獨一無二!因為獨一無二,所以才顯得珍貴!因為獨一無二,所以才不能隨便地輕踐生命!因為獨一無二,所以如果你走了,有人會傷心!」

「傷心?!」她不由地揪緊了他胸前的衣服,「會……會有人傷心嗎?!」他們不是都不管她了嗎?

「笨!」沒的說的,他又狠狠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怎么會沒有人傷心,眼前不就有一個嗎?!」

眼前?!百里哥哥?!

「你……你不是討厭我嗎,會……會為我傷心?!」

他冷哼,「誰說我討厭你了,這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吧!果真是個笨丫頭,腦袋里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我不是笨丫頭!」被他這么一說,她不由地就想反抗。

「當初……當初我剛進谷的那會兒,你就是把我給送出去,谷主……谷主說讓我走,李哥哥他們為我求情,就你還想著要把我帶出谷去!」

「好啊!」百里寒不由地覺得好玩,「你這個笨丫頭,還挺小心眼的啊,敢情這些小事你都記在心里呢!」

「才……才不是小事呢!」她氣呼呼地嚷道,被百里寒這么一說,不由地有了生氣,也開始有了斗志,「這些對我很重要,很重要!」她特意咬中了「重要」兩個字,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算了,我就知道你這丫頭小心眼、愛記仇,你心里對我有什么怨言啊,我今天一起都給你回了!」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丫頭對他不滿諸多,想想以前看到他就躲,宛如他就是瘟神;而她對李炎他們則笑得宛如吃了蜜一般,兩相對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那你說啊!」她來了精神,這個宛若神祇的人要要向她供人罪行哎!怎么能不令她心情激動。

看她那激動的小樣,他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就這么點小事就可以讓她由一開始的病怏怏興奮成現在這般的活躍,果真是容易滿足的家伙。

「行,我就好好給你解答,你給我聽好了,我絕對不說第二遍!

首先,當初是師父讓我帶你出谷的,師命不可違,這是其一;

其次,我跟你僅一面之交,談不上任何的交情,試問:我為什么要為你求情,留你下來?!這是其二;

師父對你沒好感,你留下來也是白搭,到時候受傷的肯定是你,這是其三;

你可曾想到你一個姑娘家在谷里呆著,可是方便?殘紅谷里除了啞婆,其他人都是男子,女孩子家的事,我們不能給你解答,也不好意思解答,啞婆雖然是個女的,可到底是個啞巴,很多事都非常地不方便,你在這,太不方便,這是其四;

你留在谷里,師父不收你為徒,你就只能淪為幫佣,但是你又不太像幫佣,這樣地不倫不類,你肯定難堪,這是其五;

殘紅谷低處偏僻,封閉異常,在這谷中,你幾乎是與世隔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