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順著聲音一看,立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說熟悉,是因為那雙眼睛,那雙貪婪、毒辣、y狠的眼睛,她是絕對忘不了的。
就是這個人,一次次地站在石門外面,y狠而詭譎地打量的看著她,看著一個個人將內力灌輸給她,他的眼神是滿滿的貪婪。
這個人站在高處,身邊站了幾人,顯然是守護在他身邊,這證實了谷雨一早的猜測,可能這個人,就是這些人的「主人」!
她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手下意識地摸自己腰間,卻無奈地發覺,自己的湘妃笛,早就讓那些蒙面人給奪走了。
「喂,你們誰身上帶笛子了?」她高喊。
巧的很,這前來救援的人當中,還真的有人身上帶笛子的。
「我這有!」那人回著,就將笛子扔了過來。
高處被幾人護衛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百荻樓的樓主,荻魴。谷雨猜得沒錯,他就是這批人的主子。而谷雨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百荻樓內。
荻魴一見有人亮出笛子,不由地失聲高喊,「把那笛子搶過來,毀了!」說話間,他的身子也焦急地跟著飛了出去。
絕對,絕對不可以讓谷雨拿到笛子!
承受了那么多人內力的谷雨,此刻的內力是深不可測的。她要是把笛子拿到手,這里所有的人圍攻,都不是她的對手!
他算好了一切,料定這個時候跟谷雨有關的人,都想不到谷雨會落在他的手里。但是,這批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黑衣人,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他就可以得到她,成為天下第一人了。
如果不是留鶴峰的武林盟主選舉耽誤了他的時間,此刻谷雨早就是他的人了,而他早就是武林第一人了!
可惡!
這個時候,他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讓谷雨逃了。
只是,他的身形快,豈能有谷雨快。
且不說她有斜陽踏風步,輕功卓絕,但是她這激增的內力,都可以讓她賽過荻魴好幾倍。
她只略微一挪,那在半空中飛的笛子,就被她輕輕巧巧地接了過來。
「把耳朵掩上!」她喊了一聲,立刻將笛子放到了嘴邊,吹奏了一起來。
那批黑衣人突然間就明白了,自己搭救的這個女子恐怕就是最近在武林中掀起狂瀾的——谷雨。
而這吹奏的曲子,必定是——亂人內力、可以輕易群殺的殘紅曲!
營救她的那批黑衣人立刻掩上了耳朵,光靠雙腳進行閃躲。
悠揚的笛音一傳出,攻擊她們的百荻樓成員,都面色一白,手下的武器不得不放下,好將自己的耳朵掩住。
真的要死了,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真正的無所謂,大家都是保命要緊。
荻魴簡直要氣急敗壞了,他回頭高喊,「速戰速決,一起上!」殘紅曲才剛吹奏,他還有把握擊敗谷雨。
173破繭成蝶3
站在高處的幾人,明顯訓練有素的許多,荻魴一聲令下,他們果真跳了過來。
笛音激越,荻魴明顯感覺到血氣涌動,但是此時他就是破釜沉舟,只能進,不能退。下了這么大血本,沒有讓她逃走的道理。
谷雨手上吹著殘紅曲,腳下施展著斜陽踏風步,靈巧地閃躲著荻魴因為笛音而顯得有些笨拙的攻勢,時間久了,荻魴漸漸地力不從心,就是後來聽了他的命令也趕來相助的幾人,行動也都慢了下來。從他們漲紅的面色,還有汗濕的衣裳可以看出,他們在承受著莫大的煎熬。
殘紅曲,一旦發難,能有幾個人可以招架得住?!
谷遙之所以一直被人所敬畏著,也就是因為殘紅曲,一直都無人攻破!
荻魴幾人行動緩慢,更是給了谷雨可以攻擊的機會!
到了這個時候,也該是她反擊的機會了。
她的眼神靜如水,冷如月,清醒而冷靜的觀察著他們,在身影閃動,靠近他們的時候,她伸手,快如閃電,瞬間,將那人點住,再將纖手搭在了笛子上殘紅曲依舊吹奏!
這殘紅曲,她已經熟練到,宛如張口出聲一般簡單。
那快兒准的手法,讓一向自信無比的殺一都自愧不如!
很快,跟隨荻魴而來的這些人也都被谷雨點住了。
殺一等人,就看到一個淺色的身影在人群中跳躍,在樂曲聲中,那被風揚起的衣角,令他們恍惚的覺得,這就是在暗夜中翩翩起舞的暗夜仙子一般,矯若游龍,翩若彩蝶,絢如流光······
令人不由得沉醉,嘆服!
一曲罷,滿場無一人動彈,全都被點了x道,其余的,早就遠遠逃竄而去!
她裊裊娜娜地飄落,落在了荻魴的身前。
「你心腸過於歹毒,不教訓你,怎么對得起那些冤死而去的亡靈!」
說罷,她將纖手搭在了荻魴的身上。
心念一動,綺夢心法微微起頭,剎那間,暖流源源不斷地流入了她的身體。
先前在客棧的時候,她就承受了時昂派來的那幾人的內力,這次,荻魴為了獲得高深內力,成為天下第一,更是不惜花血本得讓人不斷地灌注內力給谷雨,她的內力,早就達到了綺夢的心法的高級階段。
她這一試,果然發現自己可以主動吸人的內力。
有些人,有了武功就愛作怪,手段太過狠毒,吸了內力,也就沒能耐興風作浪了吧!
時昂的眼中流過驚恐,看著谷雨,他眼露祈求。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練成的內力啊,就這么被她給吸走了,他以後哪還有盼頭啊!
只是,他的祈求,到不了她的心里。
有時候,仁慈只會造就更多的傷害!
百荻樓的幾個重要頭目的內力,幾乎都被谷雨給吸地一干二凈,僅留些微用於護身。最後,還留一個人。
谷雨記得這個人的眼睛,就是這個人,奪走了她的湘妃笛。「我的笛子!」
她靜靜得詢問。
那個人看著谷雨的雙眼,充滿著無盡的恐懼和祈求。
「求·······求求你,放過我!」|////
「我的笛子!」
〃扔······扔了!」
「扔哪兒了?」
那人的眼中閃爍著哀求。
她只是靜靜地與他對眼,再度出聲,「我的笛子!〃
那人似乎是承受不住,猛然癲狂地高嚷,近乎絕望,「斷了,折了,用不了了,扔了,不知道哪去了!」
她心里微微一痛。
那心愛的湘妃笛,就這樣離去了。
輕輕抬手,她將手搭在了那人的肩上,溫暖的氣流涌入她的身體,她卻感覺到一股扎人的疼!
無可奈何!
最是無可奈何啊!
吸完那人,剩下還沒被吸的人,開始惶恐不安,面色慘白,看向谷雨的雙眼,說有多害怕,就有多害怕。
「走吧!」
她回頭對殺一說道。她有必要跟派他們來救她的人道謝。
殺一點點頭,眼神異常的平靜。
這些人得到這樣的下場,在他看來,已經是極大的寬容了!
他領頭,帶著谷雨和其他人離開。
一干被點住x道得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揚長而去!
次日,百荻樓事件在江湖傳開,聞者變色,聽者驚心!
對於谷雨的行為,眾人褒貶不一。
只是因為她是梨花教之人,所練的武功又如此歹毒,將人辛辛苦苦練就的內力一下子就吸走,讓人忌憚不已,,所以,「女魔頭」的稱號,還是懸在了谷雨的身上!
都說名聲是身外物,從這就可以看的出來。什么聖人啊、什么魔頭啊,那都是人嘴里說出來的,以訛傳訛,那更是多了去了。
這樣的稱號,谷雨若聽了,也只會是淡淡一笑。
嘴長在別人身上,讓他們說去唄。
百荻樓被毀,自然有人樂的偷笑。
百荻樓周遭一直遭受迫害的百姓們,自然是把毀了百荻樓的谷雨當作了救苦救難的菩薩。荻魴一身內力被毀,連帶跟隨他的幾個高手都沒有好果子吃,主要頭目都無能了,樹倒泥猴散,百荻樓自然就散了。
此外,因為百荻樓的倒台,更好地在武林中伸出觸角的其余人,如時昂、李顯、李炎等,自認也是要偷著樂的。
而百里寒聽到這消息,久久懸著的心輕輕地放下。一直寒著的臉,也難得出現了暖色,更難得的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只要她平安,他就什么都不怕。
困在這紅梅山庄,望著這一方的藍天,眼前浮現的是她帶笑的臉。他的眼神頓時柔了下來,心里更是感慨:一味的保護,終究是不行啊。
脫離了他的掌控,展翅翱翔的笨丫頭,原來可以飛的那么高,那么遠!
那么,他選擇守護!
守護著,讓她飛出一片絢爛的藍天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來!
…
谷雨跟隨殺一一行人,長途跋涉,走了幾天幾夜,才見到了她的恩人。
可能是因為內力的激增,連續趕路那么多天,跟她一起行走的那些人,臉上都露出了些疲憊之色,她卻還是很有精神。
沒有休息,她就直接見了那位老者。
不同於她見過的老人,比如她認作的爺爺丐幫柴老,這位老者,顯然嚴肅的多,也有氣勢得多!
老者雖然頭發已經多半染了白色,但是眼神卻異常的銳利。這種眼神,令她恍惚地想到了一種林間猛獸豹子。他的眼神透露著豹子的敏銳,瘦小的臉上,也帶著豹子的精明與危險。他只身站在那里,身子不同於普通的老人一般,佝僂著身子,反而身板挺直,宛如一個常年奔戰沙場的軍人,有著特有的嚴謹,還帶著一些愣愣的肅殺之氣,隱隱顯露著霸者的風范。
這是一個與眾不同、非同一般的老者!
但,他也是一個普通的老者。
鬢旁的白霜、額前的皺紋、飽經滄桑的臉龐,還有那眼神中淡淡的疲憊,這都是一個老者會有的姿態。
走到那個老者面前,谷雨恭敬地叩拜了一下,「非常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起來吧!」那老者雖然外表顯露老態,但是聲音異常的洪亮,還帶著說不出的威嚴,看來,這是一個習慣了發布命令的人。
老者在看到她的時候,不能不說是失望的。
他以為來的人該會是她,但是,卻沒想到,來的卻是一個長的丑陋不堪的姑娘。
只是轉念一想,二十多年了,她一直沒出現,這次鈴鐺聲響,又怎么能說明她就能出現呢。
那個倔丫頭,跟他賭氣,還真的不出來了啊!
他第一眼,就掃到了她手上戴著的鐲子。
記得那鐲子,還是在她很小的時候,他親自給她戴上的。而今,這個鐲子,換了一個主人,一個其貌不揚、不,一個丑的讓人不願意多瞅一眼的姑娘。
記得,她是愛美的。
為什么,會將鐲子給了丑陋不堪的她?!
「你這鐲子,從何而來?」他沉聲詢問,巨大的威嚴猛然壓下!
谷雨不答反問,「請問,您跟這鐲子的主人,是什么關系?」姑姑的事,如果不是必要,她不願意提起。所以,不是跟姑姑很親人,她不想多言,免得姑姑死了,還得遭人非議。
老者挑挑眉,這姑娘長得丑是丑,可是難得這態度,竟然不卑不亢,一點都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
向他身為一樓之主,率領的是令整個江湖都聞之色變的殺手樓。一率領,就是四十多年。這些年來,雖然他慢慢變老,但是長年累月積累起來的威嚴,卻是一點都沒有隨著年齡的老化而退去,反而更添威嚴。剛進樓來的人,無一例外看到他要抖一抖身子的,即使在樓里呆上一段時間,見了他,也還是戰戰兢兢,畢恭畢敬的。
想這個丫頭一般,毫無畏懼的迎視他,還有勇氣對他進行質問,這份氣魄,著實令他欣賞!
「我是這鐲子主人的爹!」
谷雨驚訝地嘴都合不攏了!
心里更是「突突······突突」地跳!
他······他是姑姑的爹!
那······那他不就是······
激動的淚水,一下子就浮上了她的眼眶。驚喜的淚珠子在眼里轉呀轉呀,喧囂著說不出的喜悅。嬌艷的嘴唇顫啊顫,舞動著說不出的激動!
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激動,一改剛才的寧靜淡然,老者顯然不明白,為何自己就這一句回答,就讓她變得如此。
然後,他驚訝了,因為,他聽到了一句話!
「您······您是我爺爺嗎?」她有些困難地發問。
她眼巴巴的揪著他,眼里有欣喜、有羞怯、有激動、有敬畏·····很多,很復雜。那種失散已久的人,終於見到了久違的親人的神情,讓他一直冰冷的心弦,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想起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兒,他的眼神也跟著微微一柔。如果女兒回來,見了他,應該······也是這樣吧!
就是這些微的變化,就讓谷雨不管不顧,宛如飛蛾撲火一般地,向老者撲過去!
而他,詭異地……沒挪開身子。
因為,她帶著哭音,嬌柔地喊了一聲:「爺爺·····」
這讓他憶起了了,她還小,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最喜歡往他懷里撲。
從來不把他的冷臉放在眼里,不管不顧,相撲就撲了起來。
他還沒得及生氣,她就已經嬌嬌柔柔地喊了一聲:「爹爹·······」
所有的不悅,被這嬌憨的一聲呼喚,都化作了一灘柔水。雖然臉上還是冰冷的,但是柔下來的眼神,誠實地反映了他那一刻的心情。然後,就是無奈地認她抱著,任他一樓之主的聞言徹底掃地!
飄向站立一旁的殺一,那有點驚訝又不太驚訝的眼神,讓他明白,他的威嚴,因為這個奇怪的丫頭,有掃地了!
谷雨抱的他很緊,這種被人緊緊擁抱的感覺,老者已經有二十多年沒體會到了。不得不說,他是懷念的。
人到了老年,最大的心願,無誒就是兒女能承歡膝下。
被她這么抱著,他的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暖。
但是,這詭異的一聲「爺爺」,讓他挑挑眉。
雖然被這丫頭抱著的感覺很舒服,令人懷念,令人依戀,但是,他必須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老者想要喚她,這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她名字呢!
他往殺一那一瞅,殺一立刻閃身過來。他附在老者的耳朵,幾乎是難掩激動地向他表明谷雨的身份。在谷雨喊出「爺爺」兩字時,一向冷靜自持的他,都不由地激動了。
如果谷雨真的成為了主人的孫女,那么就相當於給他們增添了一名猛將!
殺一能想到這一點,老者怎么可能沒想到?!
但是,現在主要還是先把谷雨的身份給弄清楚!
「谷雨啊,為什么叫我爺爺?鐲子的主人跟你是什么關系?」
谷雨從他懷里抬起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老者問她為什么叫他爺爺,她顯然沒往深的地方想。以為他也如姑姑一般,認為她在山洪爆發的時候死了呢。
當下,她就把她如何跟薊紅絳相遇,還有最後薊紅絳將鐲子給了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老者詢問薊紅絳為什么如此的時候,她將百里寒調查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老者聽著,心里有過震驚、狂怒、悲傷、凄涼!
難怪,她一直都沒想過會來!
難怪,鈴鐺一直都不響!
這個倔強的傻丫頭,他是她的爹,有什么事情,不能回來跟爹說,非得一個人承擔?他堂堂的殺手樓主人,豈能對付不了唐西震夫婦?!為了一時的賭氣,還真的把他這個爹撇到一邊了嗎?!
老者開始悔恨,他應該一早就出去找尋女兒的。
跟女兒為了小事而鬧翻了的他,放不下面子,盡管心里擔心她,可是還是忍著沒有派人尋找。時間久了,再派人出去,已經晚了,再也找不到她了。
原來,她隱姓埋名了!
原來,她是被唐素毀了容!
原來,她落魄到了······
是他這個當爹的錯啊!
老者悔恨,萬分的悔恨!
她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最後卻落得了這么下場,想起來怎么能不憂傷!他那么一只驕傲美麗的女兒,那么多年,可是怎么熬過來的。
他這個當爹的,真是太失職了,太對不起她了!
可恨,唐西震夫婦已經去世,否則
老者眼里閃過濃濃的恨,否則他必定手刃二人!
而眼前的這個丫頭
清澈的眼里,閃爍著依賴,親昵,宛如迷路的小鹿找到家一般,讓他腦中,突然拐了一個彎!
紅兒既然把這個鐲子給了這個丫頭,臨死前都沒有揭露她是「假姑姑」的身份,說明紅兒是喜愛這個丫頭的。
丫頭說,紅兒是笑著離開人世的。
老者微微紅了眼,想起早已死去的女兒,心里巨痛,一直挺立的筆直地腰板也不堪重負的垮了下來。他似乎是一下子就老了好多歲!
「爺爺不要傷心!」谷雨紅著眼,抽著鼻子。柔聲安慰他。
老者閉上眼,長長地嘆息!
命啊!
可能這丫頭是紅兒送來給他的吧!
怕他老無所依,所以認了這個丫頭!還把銀鐲子給了她!
她娘在她還小的時候就死了,她從小就跟著他p股後頭長大的。他忙於殺手樓的事物,有時候無法照顧到她,又怕她不小心被人拐跑或者走丟。他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了這一對「子母鈴」。專門給她打造了一只銀鐲子,把子鈴掛在了上面。這樣,無論她身在何方,只要子鈴的指向,他最終就可以找到她,無論她在哪里。
當時,當著掛有子鈴的銀鐲子戴上她小手的時候,他還曾戲言:等紅兒長大了,生小孩子了,紅兒把這子鈴給那孩子,爹把這母鈴給你。這樣,紅兒的小孩無論走到哪兒,紅兒都可以不費力的找到他了。
當時,她只怕還不能理解什么是生小孩,可是還是咧著嘴,咯咯地笑著、歡樂地點著小腦袋。
現在一晃眼,她走了,而他老了,快要不中用了!
想著,他又是紅了雙眼。
人間最可悲的,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既然紅兒把這銀鐲子給了這丫頭,那…這丫頭就當是自己的孫女了!
「雨兒嗎?來,讓爺爺抱抱!」老者在這一刻,隱瞞了一切,隨著薊紅絳,認了谷雨。那是他女兒和這丫頭的共同期望,也是他的向往。
薊紅絳的死,讓他的心境一下子老了。這幾年,他就一直思索著退位一事,只是沒找到女兒,他不服老的堅守這個位置,等待她的歸來。
現在,他已經沒盼頭了啊!
老了!
確實老了!
谷雨聽了他的話,乖巧地再度撲在了他的懷里,帶著一點鼻音,嬌憨的喊了一聲:「爺爺!」
「哎!」他低應,紅了雙眼。伸出有些干枯的雙手,懷抱住了這個嬌嫩的身子,彷佛,真的是在抱著紅兒的親生女兒一般。
他的嚴重浮動著暗沉的痛,如果沒有意外,他的膝下,也該有一個這么大的孫女了啊!
兩人相擁的鏡頭,明明該是溫馨,可是一個是半白頭發的老者,一個是毀了容的丫頭,雙雙眼中閃動淚花,看著……竟然是那么地令人心酸!
殺一皺眉,一向冷清的心不能承受這令人心酸的劇烈情感,只能悄悄地別過了頭!
半晌,老者悲慟的心情,才稍微有些緩和。
「來,讓爺爺看看雨兒長得什么樣?」剛才沒細看,只是覺得這個丫頭長的極丑。現在認了她做孫女,心情不一樣了,哪怕丑,他也要仔細地看一看。
谷雨甩了甩頭,在他的胸前晃了晃,心里有些小小的別扭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