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道：「差好多，花開，注射海洛因，很快就會死。」

花開的眼里又露出點迷茫：「那也沒什么不好。」

簡明道：「放屁，等我厭煩你了，你再死不遲。」

花開笑：「簡明，你倒坦白。」

簡明說：「先戒陣子吧，你看你，脆弱得象個瓷器，碰就碎了。」

花開笑：「啊，原來是怪我太脆弱。那我非強壯起來，讓大人玩個盡興不可。」

又諷刺，可是簡明對花開的諷刺總是無可奈何，他任由花開撩撥他的情緒，發現自己虐待他人身體，卻任由他人虐待自己人情緒。

七，廢人與妻子

林楓過來看花開：「感覺如何」

花開把被子往上拉拉，垂下眼睛：「還好。」

林楓微笑：「如果疼得厲害，我給你止痛。」

花開沉默。

林楓只得轉向簡明：「找我」

簡明同林楓出去：「給他開點杜冷丁和安眠葯。」

林楓側目：「這兩樣葯」

簡明搶過去：「少廢話，我還不知道嗎」

林楓道：「他用得著這兩樣葯嗎」

簡明輕輕拍拍林楓的肩，林楓大驚：「你的意思是，他還有毒癮」

簡明笑了，還納悶：「什么叫還有啊」

林楓拉著簡明走遠點：「你從哪兒把他撿回來的他這傷，是舊傷了，當然你也是太四射了點。簡明，這小子基本上是個廢人了，略微激烈點的動作都會使他受傷，對於你這種暴力愛好者，他基本上沒有任何用處，你別覺得他這樣好玩，哪天玩死了，你就完了，他還吸毒，我看他精神狀態也不正常，他是那種不能判斷自己是否玩過界的受虐狂，簡明，給他錢，打發他走。別玩火。」

簡明沉默會兒：「讓我想想。對了，葯，先給我葯。」

林楓聽他還提葯的事，知道他的想想，不過是敷衍，只得苦笑，拍拍老友：「你好自為之。」

花開注射了葯物後，平靜多了，可是並不睡，他安靜地看著天花板，目光柔和平靜，象個天使，從外形到表情都象個天使。

簡明問：「什么時候受的傷」

花開重復句：「什么時候」然後才明了簡明的問題，他輕聲道：「常常。」

簡明問：「第次。」

花開終於慢慢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第次，呵第次。

他吸了毒，象神仙似地飛行，眼睜睜看著別人剝光自己的衣服，知道不妥，身體卻不聽使喚。知道自己遭遇最可怕的事，可是身體沒有痛覺，只感受到奇異的快樂。

那種快樂，就象跳樓的人在剎那兒的解脫，有著無與倫比的自由自在，與注定的死亡結局。

花開在那時，微笑著同自己說：「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簡明見花開沒有回答，聽到他呼吸平穩，似已安睡，便站起來找林楓商量。

「如果手術，是不是可以改善他的身體狀況」

林楓看了簡明眼：「開刀手術，切去結締組織，要看情況，過程痛苦，效果無保證。」

簡明沉默會兒：「我想想」

林楓笑道：「我建議你先想，是不是留著他。」

簡明嘆口氣：「他對我胃口。」

林楓笑：「你那愛吃臭雞蛋的胃。」

簡明也笑了。

是，是他的錯，他喜歡這個類型的。

回去，看到花開熟睡的臉，簡明忍不住過去凝視，真美，長長的睫毛，微微有點翹著的嬰兒樣的嘴，這天使墜落人間，到底遇到了什么如果真的有個天使，武功全失，派天真，落在人間，會遇到什么簡明苦笑，老狐狸落到此地都未必不吃虧，如果個真的天使落在人間，大約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看看花開，他可能連靈魂都沒有剩下。

可是剩下的這個軀體，依舊媚惑。

看著花開，看了半個小時，簡明終於累了，打個呵欠，伸伸懶腰，站起來，看看時間，決定去公司看看。

林紫陌正坐在花開的大辦公室里修指甲，看見簡明，笑笑，站起來讓座：「大人坐。」

簡明客氣地：「不敢，蓬蓽生輝，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勞的」

紫陌笑：「沒什么事，我不過例行檢查，要是能給我發現大人正在泡小秘書什么的，不是又可以敲筆」

簡明微笑：「要什么盡管說，除了月亮都買給你。」

紫陌再笑：「我真的沒事，只是不巧，我親爹去看我，到你家里去看我，結果發現，我好象不住在那里，你的佣人，得訓練下了。所以，十二道金牌召我回家，把我嚴刑拷打了頓，看，臉上這巴掌印，不過，事情我扛著呢，硬說我們住在起，好得不能再好了，另外，你家里那些奇怪的男童裝，我都認下了，說是我的衣服。所以，我過來告訴大人聲，不得了，我們可能得象防移民局檢查樣，住到起陣子了。」

簡明啥也沒說，無言地用雙手揍住頭，坐到沙發上去，過了會兒，道：「他們沒去找我父母吧」

紫陌聳聳肩：「親愛的，祈禱有用，你就祈禱吧。」

簡明輕聲道：「主，耶酥。」

紫陌大笑：「是不是遠了點你還是就近呼喚大慈大悲觀世音吧，哦，對了，我沒經大人同意，已經把箱子搬到大人家里去了，大人家的佣人好象不太高興，幾次期期艾艾地問，簡大少知道這事嗎我就說謊告訴他們知道知道，所以，如果大人要發火，這半邊臉再印巴掌好了，別難為你家大管家了。」

簡明在紫陌揚起的半邊臉上輕輕吻下，道：「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哪敢打你，謝謝你親愛的，你救了我的命。」

紫陌嘆息聲：「我得想辦法，發展下別的城市的業務，走得遠點，大家方便點。」

簡明輕輕擁下紫陌，嘆息：「你別為難了，我走我走。」

紫陌笑：「可惜你長得這么好，簡明，當初我還想，好好好，雖然是和番，倒底這番王長得不錯。」

簡明苦笑：「如果我喜歡你，你會不會守著我個」

紫陌看著簡明，撫摸簡明英俊的面孔，沉默會兒，嘆息：「不知道，你試試」

八，血色

簡明回到家，立刻瞪大眼睛：「上帝」

紫陌笑：「不過換個窗簾什么的，至於嗎大哥，既然合住，當然得有點合作精神，你看，我只換了地毯窗簾，牆與家俱沒有換。這才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簡明聲，揮揮手：「沒關系沒關系，只要我的書房卧室沒改，無所謂」

簡明推開卧房的門，再次慘叫：「啊」

紫陌跟過來，歉意地：「只是換了個床罩，如此而矣。」

簡明慘叫：「如此而矣」

原來最正常不過的床罩變成了粉紫色絲綢，看起來活脫似高級舞女招待客人的房間，簡明著：「你沒動我的書房，是不是快說，給我個心理准備」

紫陌嚇到了：「沒動沒動，我替你訂的新書架還沒到。」

簡明抱住自己的頭，半晌：「紫陌，多謝你這些年在外面住，你救了我的賤命」

紫陌笑：「就是就是，你想想，如果我直住在這里，豈能容你做這種青灰色裝飾」

簡明擦汗：「可是，那也不必粉紫色，如果是白，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紫陌笑著拍拍簡明：「那要怪你，你看這種灰色如果不加點紫粉，多么的冷清詭異，來看，我的主卧，就很清爽。」紫陌說著推開客房卧室，里面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