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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文合集 小說 3394 字 2021-02-13

奉在面前,他說這天底下沒幾樣東西真入得了他的眼,我信是實話,可是既然全天下都不在他眼里,他又做那「幕後國主」干什么呢

發現我竟失了神,千雲戈欺上身來,用力搬過我的臉恨恨說道:「呵,是想笑青了還是想怡墨了」

我吃疼看著他,賭氣地說:「反正我不再叫那名字」

「別跟我打岔,說,想誰呢」

我被他的執著嘔得想笑,於是環上他的雙肩,幽然說道:「王爺居然為我爭風吃醋,我怎么當的起」

他懵了刻,騰然撇開我,背對著坐起來。

我咯咯笑個不住,心卻好像墜入了無底洞,這場男人跟男人的游戲,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算了

過了好半天,千雲戈才回頭看著渾睡的我,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問道:「可把你弄疼了」

千雲戈武功了得,出手卻沒輕重,我若惱了他,受皮肉之苦總是難免,可雖然如此,每次他問我還是會答「不疼」。

「不疼」是假的,可是身上的疼比起心上的簡直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我從不因為這些耍性子。

我裝睡,千雲戈靜的連鼻息都沒有,不多會兒,他挨著我躺下來,又拉過我的腕子,寸寸撫著。寂靜中,我恍惚聽他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

醒來已是暮時了,千雲戈半靠在榻上,定然看著我。我動了下,才發現雙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千雲戈捧進了里衣。

「放手。」我說。

千雲戈想說什么,眉頭簇了簇,還是松了手。

我起身,慢慢理著衣裳,余光中依舊是千雲戈望向我的側影,我視若不見,甩甩頭發想離開,千雲戈卻把抓住我。

「好了。」他話語中帶了絲壓不住的焦躁。「摔疼了哪里讓我看看。」

「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王爺不用擔心。」我說的十分平常,沒有半點脾氣。

千雲戈攔住我,抓起我的右手在眼前晃晃,我才要為他的死纏爛打惱火,眼睛突然被道泛著幽光的白霧晃住了,腕子上傳來陣陣沁人的涼意。仔細看去,競是塊半月狀似玉似珠的東西,被根小拇指粗細精紅的繩子穿著繞在我的手腕上,那打結的地方垂著幾個流光閃爍的啼罌珠。

「這是什么」我問他。

千雲戈笑了笑,賣官司似的在我耳邊說道:「銷魂這樣聰明,怎么會猜不到呢」

我抽回手,又問:「我的血曄貓眼呢」

血曄貓眼是西涼國的絕品,世上只有九顆,據說是浴了天露所以紅的惑人心魄,每顆都價值。三年前千雲戈在西涼皇宮見到,當即就問西涼王要下了。因為格外迷戀我這雙腕子,千雲戈把這世上僅有的九顆血曄貓眼穿成墜子送我做了手飾,害的許多人直到現在兜:均赫王爺身邊的銷魂,半個腕子足以傾城。

千雲戈對此卻不屑於故。因為他的緣故,送我飾物玩意兒的人難以計數,但千雲戈卻不許我戴別人送的東西,他總是固執地告訴我:不是天底下最好的,便玷污了這副「天工之作」。我好笑於他的荒唐,卻也對他的頑固十分無奈。

「丟了。」千雲戈若無其事地答道。

「丟了」我吃驚地大叫聲,怔怔看了他片刻,終於想到,這個人是瘋子,他做什么都實在不足為奇。

千雲戈見我如此,又拉我入懷,安心了似的輕聲說道:「這下不氣了吧我派人找這塊冥璣找了好久呢,本來想著你生日的時候送你唉,還是等不到。你可要收好了,天底下再沒有第二個了」

我暗自笑著冥璣,開天辟地時神化之物,匿於冥冥中,自有靈性,識主庇佑,險中度難,天地唯。千雲戈啊千雲戈,這樣的奇珍異寶你也給我,難道你真的戀我到了不可救葯

「這些荒唐的東西王爺也信,我看還不如那幾顆貓眼看著可愛。」心里莫名的,譏誚的話順口就說了出來。

千雲戈狠狠勒了下我的肩膀,口氣卻難得的寵溺:「沒良心的小東西為了它,本王生生折損了十七個鑲鑾禁士,你是誠心氣我呢」

「哦」我的身子微微顫,十七個鑲鑾禁士也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吧,十七個,個個絕頂高手,為了你對個人的寵那十七個枉死的都不算什么。

「冥璣本來就是有靈性的東西,它若不叫你找到,憑你上天下地,翻江倒海」

我再也聽不進他的話固然知道冥璣的珍貴是九百九千顆血曄貓眼都不敵的,但這樣的比照卻讓我悲愴得無法自已,因為這就是千雲戈永遠的道理全天下最好的,他的切都要是全天下最好的,不夠好就該撇到邊不算數。可惜了你聰明世竟糊塗時,我這個早就不夠好的什么時候才被那全天下最好的替掉呢

「王爺,」我打斷他的話,靜靜地問:「你還記得曾任宰相的杜海年嗎」

千雲戈像被人刺了劍似的慌然震,臉上的表情結成了冰。

「還有原來的九府尊大人楊延睿平安王爺千雲汀,振邊大將軍」

「住口」千雲戈大吼聲把我推開。

我得逞地笑了,回頭看著千雲戈,竟然也有讓他狼狽成這樣的事,恐怕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人見過這樣的均赫王爺吧。

不顧千雲戈要殺人樣的眼神,我緩緩起身,走出了暖閣。

六月天,夜也是涼的。

不知在風池邊待了多久,身後響起腳步聲,像怕擾了我似的,輕緩得讓人不願計較。

風起了,撩動著發絲,臉頰上發癢的感覺卻很舒服,我抱著欄桿把頭更埋進臂彎里。

閑愁最苦,休去倚危欄寫這話的人必然也知道,越是苦心才越愛危欄吧,固然好意相勸,只是徒添凄涼。

「七少爺」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是誰。

七少爺

「銷魂」是千雲戈給我的名字,別人最多在背後說說,誰也不敢得罪千雲戈這個實際上的九五之尊這樣稱呼我,換到人前我便是「七少爺」。

想來可笑,論輩分我怎么也不該行七,可千雲戈偏讓人叫我「七少爺」,只因為「七」與「妻」諧音。這是千雲戈不願人知道的意思,但司馬昭之心如何掩飾。說了來去,依舊是我,要為他這難得的計較擔當笑柄。

我靜靜聽著身後人的動靜說話吧,顧崢,說話吧,只要你說句我就乖乖回去。

可是等了很久,好像剛才的切都是我的幻覺,什么都沒有過。

我委屈快要哭出來,老天,你到底要怎樣難為我本來沒有希望了,可為什么還總是偷偷盼望,就如願以償回,就回,我並不貪心呵,為什么這都不行

漸漸笑出聲來,哭對笑,物極必反,哭不出來就笑吧。

「七少爺。」又是聲,多了些無力,更像要粉身碎骨到風中般。

我不答,依舊笑,笑,笑到什么都忘了

恍惚著,只手暖暖攬住我的腰。

我平靜下來,轉身對上那張憐惜的臉。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對我動手動腳」我狠狠地說。

他的眼中泛過絲痛楚,輕輕放下手來。「王爺請七少爺回去。」再看不清那人面容,只有謙卑恭敬的聲音。

我瞪著他,不過片刻,卻發現心頭上的競是哀涼,狂波怒浪樣攔不住的哀涼。

「哦,王爺找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出來這么久了,不知道王爺這回要怎么罰我」我故意說的十分輕佻,帶著副狂浪的姿態從他身邊錯過,丟句曖昧的話在風里:「也不知道明早還能不能起來」

孤枕難眠原來是古人留下的咒。

那天我回去,千雲戈竟沒在我的銷雲閣里等我,只有芫兒不露聲色伺候我睡下。

很久都沒再和千雲戈分房睡,時間倒不能適應。想著當初,每次他非要和我同床便噤若寒蟬夜不能寐。日子不過晃晃腰肢的功夫,四年已飄然而過,原來時間真的是天下無敵的劊子手,曾經的堅持在它面前如此不堪擊,既如此,以後我還有什么可執著

接著的幾天,千雲戈也是避而不見,我倒還依舊晃晃悠悠地消耗韶光。

真的,有時候我連自己都懷疑,並且鄙夷到極點。

自從和千雲戈在起,我的日子就直逍遙自在。苦子日我不是沒經過,知道有今天的高高在上都是千雲戈的權勢和財富堆出來的,我只要服從他,這天底下任我縱橫。

縱然當初我也反抗過,仇恨過,信誓旦旦想要報復過,只是這切都太短命。那些壯烈的情感還沒有長成參天大樹,就被紙醉金迷風流快活的貪享蝕骨焚心,我已如富貴窩里爬出來的玉蛹,再也沒有了出淤泥而不染的心性和力氣。我自嘆不是大丈夫,可心還是驕傲的,所以不肯羞愧,甚至連退後都終於學不會。

於是無波無瀾,靜如紙水,有千雲戈的庇護,沒有佃戶來收租,沒有地痞流氓來擾亂,沒有官府暴吏來欺壓縱使千雲戈貴為朝皇爵,也無奈早在權勢的爭斗傾軋中,雙親泉下兄弟疏離,更不知是他命桀還是薄幸,諾大的王府連個女主子都沒有,子嗣與他無緣,慣於男寵的家事糾葛隨帶著沾不著我絲毫,於是,全天下對著我都是個意思:只要放開身心去享受足以。

這樣的生活不好么我問過自己,現在卻被個小丫頭縝怪著問。

我只是笑,好不好輪不著我選。

「七少爺真是的,王爺整個心都在你身上,何苦要嘔他呢」說這話的正是我的貼身丫頭,芫兒姐姐。

「我還沒見過王爺對誰這么體貼,不管怎么著,七少爺跟王爺服個軟,王爺沒有不回心轉意的,真要把王爺惹惱了有什么好呢」見我顆痴心都在手里的小書上,芫兒倒依舊誨人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