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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文合集 小說 3003 字 2021-02-13

顧崢以維護不利的罪名卸去了總管職,交由細務房出去打點王府在外的買賣。

我再沒見他,不過憑他多年的威信和能耐,想來也不會太難捱。

顧崢與麝蘭的婚事也落了定,千雲戈和我本都想極早辦了穩妥,哪知竟因著那日與護城軍場爭持,均赫王爺破天荒地在朝中吃了官司,喜事自然耽擱下來。

明里看是項適甫等人合力參奏千雲戈無理搗亂長都治安,實際上必有幕後主使;雖然最後皇上極力規勸,平息了事端,但均赫王爺獨攬大權的陣局終於打破,破綻已出,此後不知還有多少險惡。

我雖為千雲戈擔憂,卻耐不得身上的隱患;更加愁苦的是,這般光景,倒如何解了重重夙結,讓我千雲戈甚至母親能夠全身而退,做番了解

朝中的事千雲戈自然不用我擔心,可回到均赫王府,他又把我看得很緊。我安然享受他對我的在意,同時也極小性兒地對他與母親的過往不依不饒我承認自己是個很自私很狹隘很不講道理,甚至是個有點兒壞的人。

對千雲戈的依賴及動情是我此生沒有經歷過的,關心則亂,的確如此。

我幾乎把四年來我們所有的舊帳都重溫了遍,結果是更加患得患失我心里不爽快,倒霉的卻是千雲戈,因為我必得不停給他找些麻煩,讓他為我抓狂才能踏踏實實過下去。

煩透了。

這日子要死的日子,奔命都有些來不及,我這是瞎折騰什么呢

歪在千雲戈的鑾榻上,我擰著臉讓麝蘭給我上葯。

麝蘭手輕,倒不會弄疼了我;可是想起剛才千雲戈鐵面無情地拒絕我外出的請求,氣就不打處來,更害我不但沒把那礙事的鶴瑜幾粉身碎骨,倒把自己的腳碰的慘不忍睹,便這樣,千雲戈那混蛋也只是冷哼句「七少爺可勁兒造」,而後轉身不見。

他固執起來真要命他冷血起來真該殺他誠心氣人真他娘的不是東西

我忍不住巴掌拍在榻上,橫眉怒目地倒把麝蘭嚇得震。

「七少爺」麝蘭斂聲叫我。

「啊」我回過神看她。

「我下手太重」麝蘭不敢稍動。

我這才知道自己失態了,忙擠出笑道:「沒,是我想起件可恨的事。」

「七少爺想的可是王爺」

「他有什么好想」糟這不是蓋彌彰

麝蘭何等聰明,見我惱羞的樣子自然明了,但卻不再追問,又低頭去給我包扎;好半天,她又道:「七少爺以前也是這么擰,只不過總冷冷的;倒是這幾天,怎么下子變得這么躁,生像個」

她笑著噤了口,我知道後面的必不是什么好話,於是倨傲道:「麝蘭姐姐也不知道讓人囚起來是個什么滋味兒,當然怨我躁了;干明兒你也遇上個魔王,困住你不放,你就知道我這都是為了什么。」

麝蘭目光熠熠,掃在我身上,看不出情緒:「我沒七少爺命好,有人囚有人困倒是福氣呢。」

又吃味兒這女人

我換上張諂笑的臉:「麝蘭姐姐怎么這么說,還有多少日子,馬上不就有人囚困你了」

「七少爺」麝蘭惱,手也重了許多。

我疼的抽筋,不由得倒吸口氣。

「你你別欺人太甚」怔怔然,麝蘭竟垂下淚來我下子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她甩手中的白絹,扭身就要離開。

「麝蘭姐姐」我急,顧不得傷痛便起了身,「麝蘭姐姐」我步三晃,上去拉住她娘的,這是怎么了

麝蘭果然是麝蘭,均赫王爺身邊的丫頭都不好惹,我向來不會跟女人打交道,如何哄的住她倒是低聲下氣地,顏面丟了個干凈。

「麝蘭自知道比不上七少爺,也還沒臉皮厚到對誰要死纏爛打,七少爺便覺得麝蘭礙眼,也用不著這樣羞辱稟了王爺,把我也打出去就行了」

「你你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哪里要羞辱你我好心撮合」

「誰用你好心是你自作聰明,凡事把自己倒撇個干凈,什么腥的臭的都讓別人去擔」

我聞言,登時惱了,挫著牙關,半天才說出話來:「好好我自作聰明,我好心沒好報,我把自己撇個干凈總之你恨我,這輩子我也成不了什么好東西我不敢在這兒惹麝蘭姐姐晦氣了」我說完破著腳就往外走。

剛到門口,麝蘭便在身後拉住我的胳膊,我回頭,正對上她梨花帶雨的粉臉,怒氣消了半,身子卻掙兩掙,假意不滿地頓住了。

「七少爺」麝蘭的聲音陣酸澀,「剛才是我冒昧了,七少爺千萬別氣」

我凝眸看她:「麝蘭,這幾年你恨我吧」

麝蘭垂著頭不答。

「所以你看我,眼光更要犀利些。可你自己說,我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嗎你何必面子上總不忘身份,故意說那些刺弄人的話你討厭我,現在這里沒別人,我寧可你罵我把真心罵出來,也不願你這樣陽奉陰違地,我我聽著心里比你還難受」

麝蘭哀怨張著眼,緊緊咬住下唇,但我還是看出,我的話觸動了他。

我忍住淚水,凄喃道:「你是如此,顧崢也如此,咱們為什么非這樣不可難道我真是個禍害,身邊的人都不能安生嗎」

麝蘭默默抓住我的手腕,溫軟的手指不住安撫著:「七少爺,我知你是為了我和他可你不知道他的苦呵」

我深吸口氣,語氣突然變得凌厲:「麝蘭,我是不知道,輩子也不要知道。我把他交給你,他的苦以後都是你的你若連這些都化解不開,那我就真是看錯人了」

麝蘭微微震,含著霧的雙眼逐漸變得明鑒。

12

不知為什么,這些天千雲戈經常半夜醒來,默默看我。

我睡得淺,把他舉動收在眼里,卻從來沒有挑破。

跟千雲戈的關系變得出奇默契,但是我們都該知道吧,事實並非如此

我們熱絡,只因為四年多的矜持快讓我們發瘋了;

我們廝磨,只因為前途的未知使我們拼命想抓住什么;

我們縱容,只因為生怕逼得太緊,那些暗藏的夙結會要了彼此性命;

而我們擁抱我們親吻我們發了瘋似的交合,不得不說,正是我們垂死抵抗的全部籌碼其實我們所剩無幾危在旦夕。

人說時間會使人積累,但我更痛定的是時間的消磨:四年,是你沒有真心寵愛過還是我不曾實在觸動過為什么死到臨頭,生在我心深處的不是那點滴聚斂的飽滿,反是灰飛煙滅般越來越抓不住的虛空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我不知道怎么開口,但現實不許我再拖下去。

眯眼腕子上幽光嬈嬈的冥璣,我嘆了口氣,睜開眼,痴痴望著他。

「怎么沒睡」千雲戈的聲音在靜夜中格外醇濃。

「我明天要出去祭個人。」我淡淡說道。

「哦什么人」

漏拍心跳,我轉動眸光,道:「個曾經生死相許的人。」

千雲戈緘默片刻,稠著嗓子問:「生死相許可見是胡說八道,命都沒了,有什么許不許」

「千雲戈」

他驟然噤口。

我無力地撐起身,心里陣發緊,但還是忍住虛脫般的茫亂:「你不可能困我輩子,該做的事該去面對的人總是逃不過的」

但願秋霜落葉後,此景此情非慘淡,君莫妄,衡不過令朝夕過

「你可是也有過生死相許的人」說時無心,出口駭然,我下綳緊了身子,不敢看他。

身旁傳來聲頹澀的輕吟,千雲戈倒答的坦然:「有。」

「哦那是個什么樣的人」

「是個」千雲戈有些艱難地揣度著,而後赧然笑:「女人。」

女人這就是她和我的不同

女人我不懂,所以唯的個我辜負了;這輩子,我變得只有男人。

女人我非要去和女人爭么

原來如此。

我不敢再繼續下去,於是起身越過他,篤自下地轉到屏風後,但仍不肯泄漏些許失控;突然,看到多寶格上的紫晶竹,不由得失起神來妒鸞啼淑,紫晶浴血,何等凄艷虧了千雲戈那日發瘋,大小珍玩造了滿地,卻獨沒有動這紫晶竹下這世間的事,怎么這樣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