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有那么點點,希望凌麟回到這里的時候,可以感到除了屈辱和痛苦外,還有那么丁點的甜蜜和愛戀。
「凌麟」對著悠然站在面前的人,許錄擎簡直沒有辦法說出其它東西││除了不斷呼喚他的名字。
這個人的名字本來就是種咒語。
怎么可能這么沒用
許錄擎差點想給自己巴掌。
但是,想到也許是最後挽回凌麟的機會,心就不斷地顫抖。
「你會選擇愛上我嗎」
「你會選擇愛上我嗎」
這句有魔力的話在許錄擎耳朵舞動,誘惑他說出來。他盯著面前這張優美的唇。你會選擇愛上我嗎凌麟。如果我已經愛上你。
你是豹子,最美麗的花豹。
我以為我是獵人,現在卻不得不懷疑。也許,我只是只瞎了眼的兔子。
許錄擎,才是獵物。
因為愛上你,所以成為獵物。
「你對我有沒有感覺」許錄擎忐忑不安的開口。
凌麟譏笑著揚起嘴角,望入許錄擎的眼:「感覺當然有。很多,很強烈的感覺。」
你會說出多殘忍的話來凌麟。
會怎樣把我在你面前就這么慢慢凌遲
「這么多,這么強烈的感覺有沒有,點點愛的感覺呢」
「愛么」凌麟微微搖頭,慵懶地靠在桌邊:「我不愛人,尤其是你。
「如果我愛你呢」
聲音開駛啞,許錄擎下意識清清嗓子。
凌麟讓人牙癢癢的悠閑自信:「你愛我」
瞬間許錄擎彷佛看見凌麟眼里暴動的精光。
「如果我愛你,那么你會愛我嗎」許錄擎執拗地問著。
凌麟差點要笑出來,這家伙是愛教授級,愛情幼兒園級。
這樣的白痴問題也可以問出口。
凌麟惡意的微笑:「什么叫如果你大聲點向我表白下你愛我有多深,不就知道答案了。」
什么叫愛情,包括明知道會招來屈辱也要去表白嗎許錄擎沒有時間去回憶古往今來的愛情傳奇,他唯知道的,就是││爭取。
他要爭取凌麟。
背水戰,已經愛上凌麟的靈魂唯可以獲得救贖的背水戰。
煩躁不安地甩頭,眼睛的余角看見某樣東西。
矗立在窗台的小桌上,瓶包裝華貴的紅酒。
送來了嗎大哥叫囂著的林登紅酒。在兄弟們互通電話的那個晚上,凌麟正著躺在許錄擎眼下。
難得的媚態挑動許錄擎每根神經,那因為情而泛紅的肌膚還烙在心靈的深處。
酒醉的凌麟,用盪人心魄的身體和呼喚著
酒醉的凌麟。
打開瓶子,把比黃金還名貴的液體點也不吝惜地倒了大杯,送到凌麟面前。
凌麟挑起眼睛,冷冷看他眼。
請你喝下去吧,那樣,我就有勇氣告訴你,我有多么愛你。
當你醒來的時候,我所有的心聲將留在你的靈魂里。
讓我再重享你的熱情,能再溫柔地擁抱你。
拿著酒杯的手堅定地橫在凌麟面前。僵持著。
疑慮和猜忌惶恐和擔憂對未來的憧憬,對愛情的悵悵,流竄在周圍,籠罩著房間。
凌麟看著酒杯:「定要喝」
「我求你喝。」
許錄擎低聲下氣的懇求,讓凌麟愣了愣。他抿起薄而優美的唇,眼睛盯在深紅的液體上,彷佛被它妖艷的顏色迷住了,又彷佛在考慮什么。
就在許錄擎差點要放棄的時候,凌麟輕嘆聲,不知道是為自己的處境悲哀還是為許錄擎的執拗頭疼。
終於,凌麟接過面前的酒,遞到刻畫出優美曲線的唇邊,皺玫:「我可沒有忘記你上次是怎么逼我喝酒的。」
看著凌麟皺著眉頭將杯中的酒咕嚕咕嚕喝下去,許錄擎巴不得自己化身成那紅色的液體侵進艷麗的唇。
紅雲浮上兩腮,凌麟的眼中氤氳迷離。
「凌麟」許錄擎整理思緒,想緩慢卻又壓抑不住地沈聲說:「我愛你。」
很驚訝自己居然就這么直接愚蠢,可是確實這么說了。
凌麟就在面前,不用觸碰,就可以感覺到他散發的熱力。這是我的向往,我的愛情和渴望
「我愛你,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希望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口氣源源不絕又沒有邏輯地說著:「我求你給我個機會,讓你可以愛上我的機會。」
稍頓下,許錄擎痛苦地輕輕說:「我已經愛上你了,凌麟。」
凌麟沒有回答。
沉默,如此的沉默,像千斤重石壓在許錄擎心上。
開口啊
如果凌麟說永遠也不可能愛上我,我會發瘋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希望時光就此停止吧,永遠不用回答我。就這樣站在我面前,不要走開。
我要直說著我愛你,日復日,年復年
許錄擎等待,再等待,再等待終於耐不住:「凌麟,給我個」
還沒有說完,凌麟閉上漂亮的眼睛,撲進許錄擎懷里,奪去許錄擎所有的聲音。
灼熱的身體,柔軟的觸覺讓許錄擎感動得流淚。
「凌麟,你原諒我了嗎你也愛我嗎你會給我機會嗎你不會離開我吧」
「我向你保證,從此再也不辜負你。」
「我會直保護你,愛你,珍惜你。」
「我給你所有的承諾」
被撲進懷中的愛人的行動激勵著,許錄擎心里的話傾泄而出。
我傷你傷得太深,
我愛你愛得太深,
剎那的醒覺,卻足以讓我為你
躁動的消逝得很快。
手上的壓力越來越大,許錄擎驚訝地發現,懷里的人似乎沒有任何支撐自己身體的能力。
「凌麟」許錄擎訝然低頭俯視:「醉得太厲害了嗎」
俊美的臉現出不尋常的紅,凌麟的體溫正在急劇下降。
病了嗎
許錄擎慌忙把凌麟放到床上,不經意望見愛人指甲上烏黑片。
全身不可抑制地劇震起來,許錄擎只覺最冷冽的寒流涌向千經百絡。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那是絕對不可能發自許錄擎的,失去了理智,恐懼的尖叫。
「談鋒談鋒」
談鋒很快在他的尖銳叫聲中闖了進來,門被重重地撞開,碰到牆上發出轟然巨響又猛烈反彈回來。
很明顯,談鋒也被許錄擎的尖叫嚇住了,這從他驚慌的臉色可以看出來。
許錄擎看見談鋒,停下喊叫,就像部正在播放恐怖片的電視忽然被人關上。眼睛卻依然直直瞪著談鋒。
談鋒是很有能力的,他能做任何事情。
他能准確判斷發生了什么。
「幫我談鋒。」
喘著粗氣觀察了房內的形式眼,談鋒迅速走到床前查看凌麟。
許錄擎緊抓著凌麟的手,眼光緊緊隨著談鋒的動作移動。
談鋒將手指停在凌麟的鼻孔前片刻,屏住呼吸頓了下,不敢看許錄擎眼。他見過許錄擎最凌厲最殘暴的眼神,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絕望,而又在絕望中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想了很久,談鋒還是嘆了口氣,掀開凌麟緊閉的眼瞼。
原本黑白分明的閃爍出耀眼光芒的眼睛,如今血紅片。眼球中滿布的毛細血管完全爆裂,別有種妖異的美。
談鋒心驚膽跳地躲避許錄擎蘊藏著可怕能量的眼瞳,以細若蚊鳴的語調說道:「中毒,是美國最新的毒葯。」
許錄擎沒有反應,還是緊抓著凌麟的手,死死盯著談鋒。
這寂靜比許錄擎的怒氣更讓人難受,談鋒硬著頭皮又說了句:「少爺,凌麟已經死了。是中毒。」
死了死了
彷佛這個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么,許錄擎呆滯地轉過頭,望望那瓶林登紅酒,手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