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死去消息的時候,她以為自己也就要隨著她去了。可是為了兩個孩子,為了能再見到情兒,她堅忍到如今,再也承受不了,再也無法承受
「梅姨。」
端木風情艱澀的叫出來。
這個溫柔的女人還沒有變,她的容顏還跟十幾年前樣的美麗而優雅。就是這個女人,母親到死都還念著她的名字。
「情兒」
梅容的眼淚象是條斷不了的河流,無法忍受的淚翻涌到眼里,怎么也止不住
這樣的娘她從來沒有見過。記憶里娘從來沒有哭過,這樣的痛苦,這樣的痛哭,從來沒有過究竟是什么讓娘如此的悲傷,現在那樣積壓爆發的悲黝究竟是何時象座山樣壓在娘的身上的。
直以為娘優雅的淡漠,原來那都是假的,娘她究竟是在承受什么樣的痛苦啊
端木風情的眼里涌上閃爍的光芒,她永遠也無法忘記
「母後。」小女孩竭聲哭著大喊,兩旁的宮女不停的穿梭來回,個身穿王服的男人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場面片混亂。
「醒了醒了。」有人大喊。
「母後。」
「晚晴。」那男人也上前,眼里閃著感激的神采。
「王,我有兩句話要對情兒說。」床上的女人虛弱的對男人道。
放眼整個墨諸乃至四國,誰敢輕易叫墨諸王回避,唯有她能做到,因為她是墨諸國獨無二的步皇後。
「好,好。」那男人連說了兩聲好,才不放心的走出了房間。
宮女們都很識趣的下去了。
「槐央你留下。」步皇後叫住正抬步離去的槐央。
「母後。」
那小女孩臉上的淚水還流著,眉毛皺成團。
「情兒,你聽母後的話,母後恨啊,母後此生余願未了。將來你必要伐兵藏雪,從後宮中帶出你梅姨,將藏雪送與她,從此之後她便再也不用忍受那個禽獸男人。這是母後給她的承諾啊可笑啊母後直以為她已經死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她還活了,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我本該為她好好保重啊梅容我以為我能保護你,卻不想又讓你回到那個地方。梅容。」
「恩,恩。」那小女孩個勁的點頭。
那女人伸出手。
「情兒,母後的好孩子。」
「王後。」邊的槐央再也忍受不了哭著跪在步晚情身邊。顫抖著的雙肩不能彌補她的悔恨。
「情兒,好好照顧你妹妹,將她教導成人,讓快快樂樂的過日子,母後不能照顧她了。去把你父王叫來吧。」
王進來之後,步王後只是匆匆的交代了幾句話,說著間,王亦淚如水下幾年的夫妻感情,沒有人比晚晴更懂他啊。
步晚晴死,他將孤獨終生。
在端木風情的記憶里,自己娘親臨終前的囈語的那兩個字象是魔咒般附在她的腦子里。「梅容。」
母後臨逝前唇角的微笑,是為梅容綻放母後臨逝前如山重的悔恨,是為梅容默哀
那天,她有了皇妹那天,她失去了母後
舉國同喪,君王大赦天下。
從此墨諸後位空懸,以紀念墨諸才華洋溢的步王後過世。
縱容音韻是應該的,因為她是娘最後的禮物。恨槐央是應該的,因為她隱瞞了梅容的消息,讓娘遺恨而終。這些年,她忍,她努力,她奮斗,她那也是應該的,因為要達到娘的期望。
十幾年,就為了這刻見到梅容時,告訴她,母後做到了對她的承諾。
夜中,皇宮里,有個人匆忙的進了大皇子殿下的卧室。
「什么劉猛死了,墨諸這么快就退兵了。」陣咆哮。
「殿下。」
雲玄晉坐到書房里,外面所有的人都戰戰兢兢的伺候著。怕下個不小心掉腦袋的就是自己,這雨下的煩人,惱人,又恨人
此時,位婦人手中牽著個孩子,在太監宮女的擁簇下正往這邊過來。
他緩緩的打開卷軸,畫中的女子,漸漸的出現在他的美目中。
那是個穿著紅衣的少女,眉目間帶著倔強和不肯妥協
這是她走時候,他畫的。
那日早朝。
「各位愛卿看派誰去議和是好。」所謂的議和,不過是人質而已。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眉毛都跳動了。
那時她的命運,掌握在他的手里。他最終走出來了,「兒臣以為梅貴妃之女楓公主最為合適。」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只覺得胃部陣痙攣,抽噎的痛。那痛來的厲害而扭曲,連大腦都變的痛起來。
她走了,是他自己手促成的。
那日,她可知道,他站在皇城的城門看著那遠區的轎子久久的不能平復的內心。從此君不再曰此顏。
心已封。
「篤篤。」門被輕輕的叩著。
「進來。」他沉聲。
「殿殿下皇妃和小王子在外面等著見您。」
他抬眼,燭光映著的屋外,女人的身影
「我現在不想見他們,叫他們回去吧。」
「父親父親。」
雲汜風闖了進來,皇子妃嚇的趕緊追進來。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父親為什么不要見孩兒。母妃說父親定會見孩兒的。」雲汜風大聲看著雲玄晉。
姜凝連忙拉過他,哭聲道。「殿下恕罪,是妾身不好,您別怪風兒,他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現在的丈夫已經變了,比什么都可怕,她再也不能失去兒子了。
雲玄晉靜靜的看著下面那個低著頭哭的害怕的女人。她怕她殺她的兒子。「你抬起頭來。」沒見反應。「我叫你抬起頭來。」
姜凝抬起頭來,眼中是害怕的眸光。
眼前這個跪在自己眼前女人,就是當初清澀的嫁給自己的那個女孩,她的名字叫姜凝。年少時,她羞澀的笑容宛如朵含苞放的花。年少時候,她凝視自己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愛慕。
可是這切都不復存在了,雲向楓,雲向楓,都是你的錯。
「起來吧,別哭了。下去吧。」
這句話,眾人渡了口氣。
「謝謝殿下。」姜凝磕頭謝恩,沒想松手,那雲汜風卻跑到雲玄晉邊上去了。「父親,你為什么不陪我起玩。」
眾人剛放下來的心又被吊起來。
「因為父親很忙啊。」
隨著這句話,又把心放下來。這放上,真不是常人所能受啊。
「是嗎這個是誰」他伸說只抓放在桌子上的畫。雲玄晉伸手阻止不及,拉那畫邊破裂開來。
這下眾人的心算是徹底的掉下來了。
「滾,給我滾。」甩手,雲汜風的身體被他甩了出去撞在邊上的柱子上。
姜凝去看的時候,雲汜風的額頭上鮮血直流,正眨著大眼看她,這孩子被嚇傻了嗎還活著就好。「風兒,風兒。」
「娘,你別哭,我也不哭。我們走,不要父親了。」
「滾,都給滾,再不滾,我殺了你們。」陣狂暴的喊聲。
姜凝這下也不敢謝恩了,抱著雲汜風就出去了。
此時,外面正好有人進來。
雲玄晉兩眼通紅。又大喊了聲「滾。」
「殿下是那叛軍首領梅公子的消息。」那人顫栗的說道。
「說。」
雲向楓,你居然跟個女人在起,叫我乃何堪。哈哈我萬沒想到啊
「殿下,殿下,這個時候您不能出宮啊,您應該在三皇子沒回來之前拿到玉璽啊。」
「來人啊,拖下去,給我斬了。」
「殿下,殿下。」
他環視廳堂,無人敢以對。再也沒人敢上前勸諫。擋我者死,雲向楓,我今日必殺你必殺你
姜凝驚恐的看著進進出出的士兵,悄悄的跟上去。
皇城片混亂中,城門大關。雨中舉著火把的禁衛軍正往月之坊去。雲玄晉領頭跨於馬背上,雨打濕了他妖艷的容顏。
「梅姨,母後讓我問你,當年你為什么要走。」
「我必須走。」
「梅姨,你可知道,你若不走,母後也許就不會死了。若不是你離誓的消息,她便不會難產抑郁而終。」
「晚晴。情兒,梅姨也不知道當初那樣做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