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坐在樓梯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樓梯里，在加上那充滿殺氣的死亡金屬，有種連哭都不敢哭的恐懼席卷了全身

屋里的琳不知道想怎么樣，音樂嘶吼著，象在警告外面的人，我還沒氣完。

螳螳抱著頭靠在樓梯的欄桿上，音樂的鼓點象在敲打著腦袋，

螳螳要瘋了。

時間點點的過去，40分鍾後，螳螳被人踢到腳，是在黑暗中上樓來不知道樓梯上坐著有人的琳的老爸。

「哎呀對不起，沒注意到有人。你怎么會坐在這里你找誰」

好象事有轉機天無絕人之路啊

螳螳站起來，「我找琳。」

琳的爸爸抱怨著說，「琳這孩子太不懂事了，音樂開那么大聲，有人敲門都聽不到」

琳的爸爸開門讓螳螳進了屋。

十四

父母有這樣種力量。

即使你在外面再呼風喚雨，在朋友面前再得人心，為人處事再成熟穩健，再指點江山，再稱王稱霸

但是，

只要父母站在你身邊注視著你，即使言不發，即使不做任何評價，你也會有種被當成毛頭小孩子的感覺。甚至，這種感覺會同化你的行為，到後來，連你自己都發現自己的言行舉止真的很毛頭小孩。

所以，我們極力的要求自己單獨的房間，跟朋友聚會的時候絕對不會帶上父母，甚至朋友到家里來玩的時候，希望父母不要擅自進自己房間。如果遇到不知趣的父母進來就坐著不走，你沒准渾身上下不自在。

歸根揭底是因為，大多數人在父母面前和在朋友面前扮演的角色不樣。

當琳的爸爸開門讓螳螳進屋時，琳穿著件紅色有米奇老鼠圖案的睡衣，斜躺在沙發，雙腿翹在桌子上，懷里抱著筒爆米花，手里翻著的烙印戰士的漫畫殺得正精彩。

「哎，琳有同學找你。」

回頭看著被爸爸放進來的螳螳，琳的表情瞬間木吶。

爸爸走過去關掉音樂，開始念叨，

「音樂開那么大聲會吵到鄰居。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躺在沙發上吃東西，功課做完了嗎晚飯吃了沒」

琳木吶著臉看了眼老爸，又看了眼看著自己象小孩樣被念叨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的螳螳。

接著，琳對老爸說了句，

「我吃過晚飯了，不用管我。」

琳莫名的失去了之前的氣焰，把腳從桌子上放下來。面無表情的收拾好爆米花，合上漫畫書，雖然以往不見得真有那么乖，但絕不想在螳螳面前跟老爸做小孩般的爭執，那會讓螳螳看盡笑話。

琳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打開門，在確認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是老爸的視覺死角後，對站在客廳里的螳螳勾了勾手指。雖然那動作里仍然帶著挑釁和威逼，但是氣焰卻瞬間少了半以上。

因為，

琳記得，

有句話叫做狗急了也會跳牆。

螳螳現在的狀態就好象在考慮要不要跳牆的狗。

在老爸面前，琳絕不想有任何不好解釋的事情發生。

螳螳進了琳的房間後，琳便把門輕輕的關上了。

琳瞬間覺得很頭疼，她將頭靠在門上，索著該怎么辦，因此直沒有打開房間的燈。琳可不想玩什么同歸於盡的游戲，她無奈的想：

想死你就自己去死，不要拖我下水。我只想過平凡的生活，有個平凡的家，用我的力量維護我所有平凡的切，做個徹頭徹尾的平凡人。而且我相信我能做到我可不想被你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螳螳破壞我的人生計劃

沉默的黑暗中，仿佛鼓足了全部勇氣的低沉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不要生氣。」

琳的衣角被身後的螳螳輕輕拉了拉，

「不要不理我。」

接著在沉默5秒後，小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從螳螳的嗓子里發出來，

「求你。」

螳螳從不掩飾自己對琳的感情，卻也從來沒有乞求過琳的感情。乞求對螳螳來說是種極度可憐的行為。螳螳可以接受自己的選擇帶來的全部代價和痛苦，但螳螳絕不接受憐憫。這句在最脆弱的時候說出的求你著實讓琳的心顫了下。

不可否認，若不是螳螳強撐著不肯退讓步，也不會激起琳想虐到她退讓為止的沖動。琳有時候自己也覺得無法理解，自己明明是個很理智對切都很有計劃的人，卻常常為些無聊的事情跟螳螳較勁。沒錯，螳螳帶給自己最多的就是沖動。琳遇到螳螳以後才知道，原來自己有那么多自己無法控制的沖動時刻。

琳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琳恢復冷靜的判斷，決定了目前要做的第件事：先安撫螳螳，讓她離開。

燈亮了，是琳伸手打開了房間的燈，白色的日光燈照射下來，讓已經習慣了黑暗的螳螳覺得很刺眼。琳轉過身來看著螳螳，展露出個從未有過的溫柔的笑，螳螳相信那是燈光制造的錯覺。琳伸出雙手搭在螳螳的雙肩上，低下頭垂下身體掛在螳螳身上咯咯的笑了起來。

「白痴，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啦」

螳螳很想哭：「開玩笑」

琳笑到不行，抬起頭，「是呀，只是沒想到你笨到這個地步，不過開個玩笑而已。」

螳螳心想，玩笑開到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連螞蟻都不敢出洞，開玩笑

「你要拿我當白痴我也沒辦法。」螳螳似乎是自言自語的在說話。

琳聽到螳螳這句話臉色卻變得恢復了以往本色，她將雙手抱在胸前，走過去坐在床上，挑起眉毛露出另人毛骨悚然的笑，慢慢的問了句，

「你是不是要我跟你道歉」

仿佛陣陰風吹過，螳螳不自覺的後退步，不由得多眨了下眼睛，然後急忙猛搖頭，慌忙的說，

「你說是玩笑就是玩笑我信我信」

琳不耐煩的順著床躺下去，懶懶的說，

「那不就成了反正你也只能信。說那么多干什么那么晚了，你還不走，想守著我睡覺啊我這可沒你睡的地方」

螳螳這才反映過來，馬上11點了，見那么恐怖的琳已經退讓了步，也夠了，看樣子，琳也不再生氣了。

螳螳走到門邊，回頭看著快要睡著的琳，螳螳輕聲對琳說了句，

「琳下次再見到的時候，不要變成我不認識的琳哦。」

琳翻了個身，背對著螳螳，含糊的說到，

「我可不打包票盡力而為吧」

螳螳笑著拉開房間門。告別了琳的父親，離開了琳的家。

對於琳，螳螳知道，除此之外不可能要求更多了。這句盡力而為，讓螳螳覺得切都值了。那是琳對螳螳少有的溫柔。

螳螳所喜歡的那個琳，會盡力而為的保持著螳螳所喜歡的樣子。螳螳覺得只是這個事實，便已經夠了。

螳螳想著，邊走邊跳邊笑，以至於興奮過頭，個人晚上11點穿過那陰森恐怖的小路時，忘記了害怕，路直走，最後在那陰森又錯綜復雜的小路上迷了路。來的時候是緊緊的跟著琳，現在螳螳的腦子里完全沒有方向記憶。

只黑貓突然從頭頂飛到路邊的樹上，貓著對在夜里發光的眼睛看著螳螳，螳螳寒毛直立，回頭向貓剛才飛過來的方向看去，不深的岔道小巷子的盡頭，黑色的棺材上方，掛著副被燭光照得陰森慘白的老人的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