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1 / 2)

童恩一只纖細的小手不肯松開。

怕驚醒了他,童恩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握著,靜靜地坐在身旁守護著他。

皺緊眉頭,童恩看著鍾岳身上已經被泥水浸透又被身體烤干的衣服,干了的泥塊硬邦邦的,一定很不舒服。已經包扎好的傷口又滲出了少量的鮮血,把白色的紗布染紅了一小圈,童恩心疼地輕輕撫摸著那條受傷的手臂,不知道傷口到底有多深,臉色這么蒼白,一定流了不少血。

童恩的目光停留在鍾岳俊逸的臉龐上,不知為什么,這張臉總讓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兩道濃濃的劍眉,眉骨高聳,使眼窩看起來稍稍顯得有點往里凹陷,眼角很長,因為睡著了,整個眼睛的輪廓就顯得更長了,鼻梁是這張臉上最為突出的部位,陡直削峭,使整張臉顯得俊逸灑脫,棱角分明的嘴唇微閉著,清晰的輪廓看起來非常溫和。

童恩忍不住伸手在這張臉的上方描畫著每一道令她心動的線條,手指游走到唇邊時,鍾岳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抬手輕輕捉住了那只懸在嘴唇上空的小手。

「你醒了?」像做壞事被當場捉住了,童恩的臉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鍾岳沒有回答,只是握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慢慢地,但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嘴唇上。

童恩的臉更紅了,心跳也開始不穩起來。目光游移著,小心地對上鍾岳的眼睛,四目相對,一個強大的磁場在兩人之間震顫。

屋子里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鍾岳的眼神含著濃濃的深情,似在訴說長久的思念。童恩被吸住了,鮮活跳動的心臟被一寸寸地吸出胸膛,飄進了那博大深厚的愛的海洋。

兩雙充滿愛意的眼睛久久地對視著,彼此都在對方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一刻,他們忘記了屋外的一切,心里只有彼此。鍾岳的雙手漸漸用力,童恩的身體不自覺地慢慢前傾,離那張臉越來越近,近的感到了對方的呼吸。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兩個人忽地分開,鍾岳松開了一直緊握著的小手,童恩也猛地坐直了身體。

「鍾總,外面來了好幾個記者,一定要采訪您,他們知道您一直在工地,說什么都不走。」一個滿身泥水的男人冒冒失失闖進來。

鍾岳看了童恩一眼,沉吟著。童恩小聲在他耳邊說:「不用管我,我等著你。」說完站起身,走到一邊。

鍾岳坐起來,對正在為自己的莽撞後悔不已的工地主管說:「讓他們進來吧。」話音未落,門口已經響起嘈雜的說話聲。鍾岳站起身抬手示意開門,工地主管打開了門,幾個拿著話筒,扛著攝像機的記者闖了進來。

「鍾總,聽說鵬飛這次損失慘重,情況屬實嗎?」

「鍾總,目前人員傷亡情況有沒有詳細數字?」

「鍾總,聽說您為一名工人輸了血,您自己本身也受了傷,身體狀況如何?」

「鍾總,您是事故發生後趕到現場的還是一直在工地?」

「……」一連串的問題冰雹似的砸在鍾岳身上,童恩一陣陣感到心疼。怪不得他臉色那么蒼白,原來他不僅受傷,還給別人輸了血,怪不得他那么疲乏,啊,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

「大家別急,這些問題我會一一解答。首先,我的確是一直在工地,因為上午我們正在工地和設計人員討論有關設計方面的一些問題,所有中午沒有走。這次的風暴來的突然,來勢也非常猛,對此我們沒有事先估計到,准備工作做的不充分,致使一部分工人受傷,作為鵬飛公司的總經理,我很難過,也很愧疚。目前,受傷人員的數據已經統計出來了,鵬飛方面有十二個人員受傷,其中只有一個傷勢比較重,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其余都是不同程度的輕傷。至於經濟方面的損失,還沒有具體統計出來。剛才有位記者朋友問鵬飛這次是否損失慘重,我可以回答,確實慘重。因為我們一共有十二位員工受了傷,這是鵬飛成立以來最慘重的一次損失,作為總經理,我向大家承諾,鵬飛公司一定會妥善安排好受傷人員的治療和補償問題,工程質量也絕不會因這次的意外受到任何影響。

「鍾總經理,您個人傷勢嚴重嗎?」一個記者關心地問。

「你們都看到了,只是一點皮外傷。」鍾岳微笑著說。

「那個受重傷的工人,確實是您給他輸的血嗎?您能談談當時的感受嗎?」

「是我給他輸的血,因為當時情況緊急,只有我和他的血型相同,這很正常,沒有什么特別的感受。雖然他是工人,我是總經理,但我們都是鵬飛的員工,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如果可能,當時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會為其他工友輸血的。」鍾岳的語氣始終平緩穩重、不疾不徐,但童恩看的出來,他已經很累了。她焦急地把目光投向站在一邊的工地主管。

渾身泥水的主管立刻明白了童恩的意思,他迅速擠到鍾岳身邊,面的記者笑著說:「各位都看到了,我們鍾總身體有傷,而且非常疲勞,該了解的情況大家已經都了解了,今天就先到這里吧,你們也要趕緊回去發稿子,鍾總也需要休息。大家請吧!」說著伸手帶著記者們往外走。

看著最後一個記者走出房間,門被主管隨手關上,鍾岳長出了一口氣。

童恩急忙上前扶著他坐下,伸手替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快躺下休息一會兒吧。自己受了傷,還為別人輸了那么多血,就算必須輸血,也應該回家補充營養,好好休息一下,還在這兒拼命,你不想要命了?」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埋怨著,關切之情傾瀉而出。

鍾岳靠牆坐在床邊上,閉著眼睛微笑地聽著童恩的嘮叨,心里既溫暖又滿足,這種細致的關懷,這種小兒女撒嬌式的埋怨,像一股甘冽的清泉,滋潤著他干涸的心田。

童恩嘮叨完了,看著鍾岳疲乏至極的靠在牆上,眼角嘴邊全是笑意,鼻子一酸,眼眶立刻蓄滿了淚水。伸手撫上他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指尖感到澀澀的冰涼。

鍾岳睜開眼睛,輕輕蓋住貼在臉上柔軟的小手,干澀的嘴唇忍不住深深地吻在手心里。童恩眼中的淚,溫暖柔軟的手,撫平了他心中所有的褶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深切地感到,生活是如此美好。

淚水,悄悄地順眼角滑下,羞澀慢慢爬上心頭。這種揪心掏肝的情意,童恩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心里,眼里,滿滿的全是他一個人,早已堅硬的心,不知何時變得柔柔的,軟軟的,絲絲縷縷爬滿了她的全身。

愛,就是這樣的嗎?

寬大的手掌覆蓋在嬌羞的臉龐上,指尖輕輕地抹去點點淚珠,兩個身體同時靠向對方,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鍾岳干澀的嘴唇輕輕地滑過童恩潤潔的額頭,順著眼角吻干她沾滿淚水的面頰,咸咸的淚水,潤濕了干裂的唇。

童恩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胸口激烈地起伏著,斷斷續續的呼吸吹拂著鍾岳的臉,她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襟,情不自禁地把柔軟的嘴唇貼向游弋在臉頰上的嘴唇。

輕輕地,兩只飢渴的唇碰在一起,熱切的呼吸交織起來,同時變得急促、灼熱。深情地,鍾岳吻住了童恩,柔軟、甜美、生澀,童恩顫抖地嘴唇激盪著鍾岳的心,他深深地吻著她,唇齒間帶著熱烈的火焰,燃燒著童恩。

第一次,第一次跟令她心動的男人接吻,童恩生澀地回應著,下意識地貼緊不想分開。鍾岳舌尖上的火苗,點燃了她壓抑的激情,緊緊地糾纏住他的唇,舌與舌深情地吮吸著,抵死纏綿著,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才不得不分開。

劇烈地喘息著,童恩目光迷離地看著鍾岳。

鍾岳雙手捧起童恩的臉,又狠狠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盯著她朦朧的眼睛說:「答應我,永遠和我在一起,好嗎?」

童恩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澈湛藍,她輕輕地點頭。

「好。」

第五十五章閨訴

已經下班了,童恩正在辦公室加班寫報告。許卉趴在她辦公桌對面,雙手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干嗎這么盯著我?看得人毛骨悚然的。」童恩沖她一皺眉。

「我正在研究你呢。童恩,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有這么多優秀的男人喜歡你?我觀察了你半天,真的沒看出任何蛛絲馬跡。但是,根據這半天的觀察,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如果我是一個男人,我也一定喜歡你,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就是覺得我會喜歡你,沒有理由,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愛是不需要理由的。」許卉煞有介事地說。

童恩瞪著眼,用極其懷疑的目光看著她。

許卉撲哧一聲笑了:「看把你嚇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才不是同性戀呢。」

童恩明顯松了口氣,「別嚇人好不好?一本正經,說的跟真的似的。」

「人家是在嫉妒你呢,這都聽不出來,白長一副機靈樣。」

「這會兒聽出來了,下次想表達什么,直接說,別弄得那么高深。」童恩笑摸笑樣地說。

「直接說?像老美那樣?看見美女就說,我愛你,你太漂亮了!你真是跟美國人在一起呆的時間太長了,被同化了。中國文化多博大精深啊,這種話,怎么能直說呢?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那你聽聽我意會的對不對啊。我們許卉大小姐,准備告別單身貴族生活了,對不對?這可是男士們的福音啊!能不能告訴我,那位幸福的人是誰?」童恩慢悠悠地說。

許卉伸手去撓她,「正說你呢,別轉移話題。」

「好好好,說我,說我。」童恩最怕許卉這一招。

「老實交代,你跟鍾岳是怎么回事兒?若有半句話不實,立刻大刑侍候。」許卉冷笑著張牙舞爪地說。

「就那么回事呀,你不都看見了嘛。」童恩可憐惜惜地說。

許卉一下子泄了氣,又往桌子上一趴,疑惑地看著童恩:「你以前真的不認識他?」

「真的不認識,是那次慈善拍賣會認識的。」童恩嘴上說著,腦子里忽然閃過在馬克西姆那天看到的鍾岳高大的背影。

「那你們發展的也太快了。說說,他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許卉眼里忽地閃過一道光芒。

「我也說不清楚,他並沒有刻意追我,我們……」童恩自己還沒弄明白呢。

「不會是一見鍾情吧?」許卉有些興奮地說。

「一見鍾情?」童恩眼前浮現出第一次和鍾岳握手時突然心跳過速的情景,真的是一見鍾情嗎?

「對呀,一見鍾情,太浪漫了!」許卉都被自己的想法感到了。

一見鍾情的愛情是沒有道理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在男女問題上呆板保守的童恩,這么快就愛上鍾岳的原因。

鍾岳固然很優秀,但傑瑞也很優秀啊,而且對童恩那么一往情深。還有季思明,雖然許卉一再提醒童恩不要愛上季思明,但季思明確實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可為什么童恩單單愛上了鍾岳呢?一定是一見鍾情,愛就是愛了,不需要過多的理由。可是……

許卉的腦子里一瞬間冒出了一大堆的念頭。

「童恩,你想過要嫁給鍾岳嗎?」

童恩楞了一下,遲疑著點了點頭。

「他向你求婚了?你已經答應他了?」許卉又興奮了。

求婚?童恩想起那天鍾岳說的話:「答應我,永遠和我在一起,好嗎?」這不應該不算是求婚吧?童恩搖了搖頭。

許卉又泄氣了。「也是,時間太短了。現在就談婚論嫁還為時過早。可鍾岳是離過婚的,跟這樣的男人談戀愛,感覺應該不太一樣吧?」

看著許卉一副浮想聯翩的樣子,童恩忍不住笑了。

「跟什么不一樣?我可沒有參照物比較。」

「不會吧?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你不會真的一次戀愛也沒談過吧?」許卉驚叫。

「沒談過。要不然給我講講你的戀愛史,讓我比較比較。」童恩笑意盈盈地說。

「又跑題,現在是討論你的問題的時間。」許卉板起臉。

「我的問題已經都說完了,現在該說說你的了。」童恩一臉威脅地看著她。

「好好好,最後一個問題,最後一個。」許卉立刻投降。

「行,最後一個,問吧,許記者。」

「我聽說,鍾岳和他前妻有個兒子,好像已經四五歲了,這個問題,你考慮過嗎?」許卉認真地說。

一提到宇豪,童恩的眼睛亮了。

「這個問題不要考慮,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孩子不是障礙。」

「你見過他兒子了?」

「嗯,小家伙非常可愛。」童恩微笑著,那神情像極了母親想起自己的孩子。

「唉,看起來你已經無葯可救了,好自為之吧童助理。」許卉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起身往外走。

「回來。」童恩一把把她拉回來,摁在椅子上。

「老老實實坦白戀愛史。」

「戀愛史?我哪有戀愛史呀?」許卉眨著眼睛裝傻。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童恩毫不客氣地掐住她的兩肋,許卉一下子癱在椅子上。

「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心虛地避開童恩的目光,重新趴在桌子上。半天,許卉終於下決心抬眼看著童恩。

「實話告訴你吧,我也沒談過戀愛。」看著童恩瞪大的眼睛,許卉聳了聳肩。

「真的。我是說沒談過戀愛,不是說沒愛過。高中的時候,我曾經暗戀過一個男生,名副其實的暗戀,因為他幾乎就不認識我。」

「是個什么樣的男生?」童恩十分好奇。

「比我高一屆,個兒特高,老戴著一副寬邊眼鏡,籃球打得特棒。那時候真的很傻,總是算准了他上學的時間,然後站在學校大門口裝著也是碰巧剛到,就為了看他一眼,可每次看見他過來心就跳得受不了,又趕緊看別的地方,所以每次看到的差不多都是他的背影。」

「天啊,乖乖女許卉,還有這種浪漫史呢?」童恩驚訝極了。

「看,連你都覺得驚訝,這事兒,你要是告訴我媽,打死她也不會相信。知道我為什么要到這兒上大學嗎?因為他考上的就是這所大學。」

「後來呢?」童恩憧憬地問。

「後來?後來等我發奮考上這所大學,再見到他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真的?不過沒關系,不就是女朋友嗎?你還有機會爭取啊。」

「唉,人有的時候真的是很奇怪。看見他女朋友,我當時特自卑,根本就沒敢跟他打招呼。於是我就發奮減肥,差點兒把自己虐待死,等終於減肥成功了,卻發現再也找不回當初那種一看見他就耳熱心跳的感覺了。所以,這段戀愛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結束了?就這么結束了?」童恩又遺憾又不甘心。

「就這么結束了。」

這回輪到童恩泄氣了,「怎么能這樣就結束了呢?你連爭取都沒爭取過,怎么就知道他不會愛上你呢?」

「物是人非,人雖然還是原來的人,可心情變了。他是否會愛上我已經不重要,關鍵是我已經不愛他了。」許卉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後來呢?又沒有又愛上什么人?你可別說沒有男生追你。」

「又是有,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有當初的那種沖動和熱情了。也許是我的真命天子還沒出現吧。」

「你不會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吧?」童恩感慨地說。

「都跟你說了,不管是水坑還是滄海,根本沒經歷過,所以很遺憾,我無法為你提供參照物。」

兩個人都不吭聲了,各自托著腮幫子發楞。

「也不知道他的傷好了沒有。」童恩喃喃地低語。

「誰?鍾岳?拜托,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腳上的扭傷都好了,他的皮外傷還能沒好?童恩,我發現,只有一牽扯到鍾岳,你的智商就嚴重降低。也對,戀愛中的女人,百分之九十八都是弱智,很少有例外的。」許卉大感其慨。

「不對呀,你們正在熱戀耶,他的傷好沒好你怎么會不知道呢?」突然想起,許卉奇怪道。

童恩托著下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我好幾天都沒見到他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忙。這次的事故太突然,好多事都必須他親自處理,我怕打擾他,連電話都沒敢給他打。」

「唉……」

許卉長嘆一聲。平時又干脆又灑脫的童恩,這會兒看起來就像一個幽怨的小婦人。

「鈴……」

一聽就知道是童恩的手機響了,她不喜歡那些花哨的彩鈴,一直用這種最原始的電話鈴聲。

童恩拿起手機一看,臉上頓時光彩照人,不用問徐卉也知道,一定是鍾岳打來的。

「喂。」

「童恩,在干什么呢?」

「在加班。」

「加班?還在辦公室呢?一定還沒吃飯吧?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接你,一起吃晚飯。」鍾岳的聲音立刻精神起來。

「你也還沒吃飯?」

「我也在加班,剛忙完。想你了,打電話想聽聽你的聲音。」

童恩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看了許卉一眼,「許卉現在和我在一起呢,嗯,腳傷已經好了。」

「那正好,一南跟我一起加班也沒走呢,上次的事還沒跟許卉當面道歉,一起去吃飯吧,也算是給許卉壓驚。」

「好吧,那我們在辦公樓前面等你,別開快車,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童恩滿面春風地對許卉說:「鍾岳說請你吃飯,一會兒來接咱們。」

「請我吃飯?還是免了吧。」許卉的頭搖得象撥浪鼓。

「為什么?」童恩奇怪了,許卉最喜歡熱鬧了,季思明每次請客她都欣然答應,今天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