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 / 2)

悍匪 未知 5983 字 2021-02-13

那時候是秋天,大家都還穿著單褲,警服褲子很薄,囚服的褲子也不太厚。

胯貼著胯,這么一揉蹭,難免就有動靜兒。羅強先意識到了,低頭一看。

c,羅強咕噥了一句,覺著自己好像硬了。

老子的「大哥大」這回真變成「磚頭」了!

倆人之間只犯愣了一秒鍾,羅強突然狐疑地抬眼盯邵鈞,隔著兩層衣服r貼著r的地方,不一樣了……

邵鈞臉s頓時也變了。

因為他也有反應。

羅強壓著他,那種沉甸甸的壓迫感,強悍的肆虐式的窒息感,莫名其妙地,讓他勃起了,硬得真真的。

「你忒么的,給我滾蛋。」

邵鈞突然惱羞成怒,猛一把推開羅強,伸手抓著褲腰松了兩下,掩飾胯下莫名的不安和燥熱。

他喘著粗氣,避開羅強的視線,可是褲子太薄,越想遮掩就越凸顯。x欲沖動這玩意兒就是這樣,你想讓它盡情表現大展雄風時,經常大姑娘掀蓋簾兒似的羞羞臊臊不給力,可你不想讓它來的時候,它能整得你整宿整宿翻來覆去睡不安枕小火亂燉燥熱難耐,這時候從胸口燒到小腹混合著喘息聲和一身濕汗,無恥地昂首指向天空!

羅強緩緩地滾到一邊兒去。邵鈞一骨碌趕緊站起來,扯著襯衫下擺蓋住p股蛋兒,恨不得把襯衫拽成裙子。

羅強坐在地上,仰臉看著人,神情玩味:「……你咋了?」

邵鈞瞪了這人一眼:「我怎么了?」

羅強嘴角咧出揶揄的笑容:「憋火了?監獄里難熬吧?」

邵鈞嘟囔道:「我憋什么火?我又不是出不去,我出去想g啥不成?」

羅強不依不饒:「那還能硬成這樣兒?憋幾個月了都憋瘋了?」

邵鈞急得辯解:「是你憋瘋了吧?發什么瘋?……前兩天羊r吃多了,要瘋找你們班那幾個瘋去!」

羅強話里有話:「你不是吧……」

邵鈞嘴很硬:「我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羅強嘴角露出探究的神s,沒有點破。

倆人關系還沒到那么鐵的地步,羅強要是再多說就要傷了邵三饅頭的臉面,小條子的臉皮看起來挺嫩的。

他的眼若無其事又掃了一眼邵鈞的褲襠,小p孩兒,真是年輕,火力壯,說硬就硬了,就跟里邊兒安了彈簧似的,仿佛嘭地一聲兒就彈起來了,帶響兒的……

「手看著不大,鳥兒可真不小。」

羅強坐在地上,懶洋洋地看著人,忍不住說。

「……」

邵鈞斜眼瞪著人,心想你忒么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你以為就你是九零款的大哥大?!」

羅強拿手掌抹了一把臉,笑了,笑出一臉蔫兒壞的紋路。

羅強低聲說:「邵警官,剛才鬧著玩兒的,別介意。」

邵鈞耳朵有點兒紅,跟犯人開玩笑也沒這么沒下限過,還讓羅強把鳥給量了,這嫩臉皮不上不下的,於是扭頭跑了。

那天晚上食堂開飯,邵三爺和羅老二雙雙遲到,大盆里的菜都見底兒了,這倆才晃悠進來。

邵鈞進到廚房里,從管教的小灶里找紅燒r吃。

羅強是犯人,只能站在小窗口外,看著碗里的半勺白菜湯。

羅強指著腦頂上的小黑板,一臉悲憤:「這上邊兒寫的『白菜丸子粉絲』,老子的丸子呢?……丸子!!!」

現在階級形勢不同了,管飯的犯人可不敢得罪羅老二,趕緊拿勺一指食堂里坐的黑壓壓一片人腦袋:「二哥您、您、您的丸子,都在他們飯盆里呢!」

羅強隔著窗戶眼巴巴地,跟邵鈞喊了一句:「邵警官,給來一勺r,成嗎?」

邵鈞頭也不回:「你還想吃r?……白菜湯瀉火!」

羅強飽餐一頓白菜湯回來,就跟揣了一肚子刷鍋水似的,進監獄以來頭一回覺著,有點兒憋,身上莫名烤得慌。

難不成確實是前幾天那頓羊r吃的?y氣上來了,心燒火燥,下身發脹。

他隔壁床下鋪,趴著刺蝟那倒霉蛋,這頓晚飯連白菜湯子都沒吃到。

同屋室友還納悶兒呢,問:「刺蝟,你剛才g啥去了?晚飯咋沒瞅見你?」

刺蝟慢慢地從床上探出頭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後脖梗子:「晚飯……我晚飯呢?!」

他就記著偷偷跟蹤他家老大鑽到小樹林兒里,腦後生風,一道黑黢黢的硬掌狠狠地把他劈暈了,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

當然,若g年之後,刺蝟聽說,牛哄哄的邵小三兒和羅小三兒這兩位爺,都挨過羅強的霹靂旋風掌,不是身邊兒親近的人還沒這個待遇,這廝頓時覺著,自己當年賺了。

19、欲望的小幼苗。。。

邵三爺那天是面子上掛不住,尷尬了,所以沒給羅強好臉s,沒像以前那么逗貧。

竟然讓手底下一個犯人打打鬧鬧地給拱出火來,今兒真他媽邪行了。

雖然羅老二不是個一般的犯人,現下是一大隊一百多名服刑人員里江湖排號最高、名聲最響的犯人,平時互相之間點個頭,碰碰拳、逗逗悶子,是常事兒,邵鈞心里還是有點兒過不去。自己啥身份?好歹是咱們一大隊的管教,你們七班崽子們的「親爹」;你羅強又是個啥身份?揉什么揉,蹭什么蹭?你想給你「親爹」犯個賤,討個皮r的便宜,三爺爺還要考慮考慮你盤靚不靚、身材夠不夠味兒呢,咱是誰都沾的嗎?

邵鈞這樣的人,表面上對誰都不錯,跟誰都哼哼哈哈,但是骨子里,還是有點兒端著,有他的少爺脾氣,他不是隨隨便便任誰都能往上貼。潔癖這毛病不只是手腳上的,也是心理上的某種淺源疾病……

三監區想巴結他、討好他的犯人多了,同事里也有,邵鈞跟誰都隔著一層,不深j,不瞎摻和,心里特有數。

邵鈞就對羅強心里沒數。他自以為特有譜,特別罩得住,其實他自個兒都沒意識到,他早就找不著方向了……

晚點名吹熄燈的時候,羅強站在牢號門邊,隔著門,等人。

邵鈞低著頭,倆手c兜,晃到七班門邊,他也是來找人。

羅強主動開口:「邵警官,我今天鬧著玩兒的,你沒事兒?」

邵鈞若無其事地聳肩:「我能有啥事兒?」

羅強是真心地誇兩句:「邵警官,有兩下子,練過?」

「那是!」邵鈞挺了挺胸,「你今天偷襲,我根本沒准備好。哪天到我們訓練房,咱倆正經練兩下?」

羅強很給面子,露出一口白牙:「成。」

倆人皮笑r不笑地互相看了幾眼,幾個小時前的尷尬勁兒也就過去了。其實多大個事兒,不就是一招不慎扭打之中擦槍走火了么,男人之間,玩兒出火了是常事。尤其在監獄這種地方,兩層高牆圈地,方圓幾平方公里之內,全是老爺們兒,就連廚房養的那只打鳴j,傳達室的兩條狼狗,都忒么是公的。

每年春天的發情期,兩條公狗白天互相扯脖子狂吠,晚上睡一窩賤兮兮地亂蹭,r子熬得也不容易的。

邵鈞從警校混出來又進了監獄,也算見過些世面。他估摸著羅強也是那種人,好那一口。牢號里類似於兩只公狗耐不住了鑽一個被窩里蹭這種事兒,邵鈞見多了。

羅強拿了一小盒膏葯,隔門遞給邵鈞:「那地方,疼就貼個葯,兩天就好。」

邵鈞冷哼了一聲兒,默默地掏兜,掏出一瓶滿滿的正紅花油……

羅強別看掐架時一時占了上風,把邵鈞摁樹坑里了,那晚躺床上,也沒舒服了。

躺在被窩里,羅強把衣服解開,拿紅花油揉了好一會兒,自己勉強扭過頭去看,肩窩和後膀子愣是青了一大塊,胳膊都抬不起來。

小樣兒的三饅頭,看著腰很軟,那一腿劈得是真硬朗,一看就是平時沒少跟沙袋較勁,挺要強的一小孩兒,羅強心想……

他家羅小三兒,也就跟這條子差不多年紀,個頭都差不多,就是身材比小條子稍微壯實些,平時人前也嘻嘻哈哈、招貓逗狗的。

羅強現在一個人蹲大牢,身邊熟悉的人不在了,肩膀上沒有人靠著他了,他別扭,他失落,他真的不習慣。他喜歡跟三饅頭打打鬧鬧,逗個樂,享受某種說不出來的妥帖和爽快感覺。他喜歡那滋味兒。

邵鈞回去也沒消停,事實上他在羅強面前還硬挺著特牛,走出監道就瘸了……

那天晚上邵鈞脫褲子就脫了半天,一條腿不能彎,扎扎著,一跳一跳地跳進浴室。

他還不好意思讓同事瞧見,洗澡貼在浴室的犄角旮旯,背身兒把p股露給別人。

羅強格擋的那一下,是一掌砸在邵鈞大腿根兒上,腹股溝那不軟不硬的地方,腫了……

邵鈞疼得噝噝的,在心里罵了一溜,拿涼水撩著洗。

洗完了躲在洗手間里鼓搗羅強給他的膏葯,麝香虎骨消腫化瘀膏什么的,氣味濃烈熏人。

那一掌幸虧沒有砸得太正,這忒么要是砸在蛋上,蛋就爆了,蛋黃兒都給爺砸沒了……邵鈞氣得,又對著鏡子把羅家二大爺三大爺c了一遍。

他埋著頭,叉著腿,那姿勢跟青蛙似的,小心翼翼地給自己那地方糊了一大塊虎骨膏。

然後前後照了照,很不滿意,覺著自己都不帥了。

那么紅潤、飽滿、堅挺、嬌嫩的部位,本來人家是自成一套,有整有零,有前有後,現在旁邊糊一塊大號的白s膏葯,能好看嗎?

邵鈞對著鏡子瞟了幾眼,不由自主地,就想起當時倆人摞在一塊兒,他有生理反應。

羅強那堅硬粗壯尺寸異於常人的家伙事兒,硬生生極富存在感地頂著他大腿根兒,頂得他都有點兒疼,暴力的壓迫和蹂躪感讓他一下子就勃起了,一點兒沒含糊。

現在再回想起來,邵鈞覺著正常的,他對羅強沒別的,他純粹就是憋的,需要瀉火。

能不憋嗎?男人那地方太敏感,你三爺爺生龍活虎,正值旺盛的青春,你忒么拿個沒有溫度的木頭搓板搓我,咱家小三爺它也會硬啊!更何況壓在身上的是個大活人,還尼瑪死沉死沉地壓著我,亂揉搓……

邵鈞知道自己有毛病,他一直都知道,他對男人有反應。

他從小到大,都是跟哥們兒玩,除了一兩個有幸坐過他自行車後座的青梅竹馬女同學,他就沒有特別親密的女朋友。

當然,楚珣沈博文那幫人,也整天跟哥們兒混,可是那感覺不一樣,那幫人在一塊兒聊女人,講葷話,討論和女人有關的各種y盪話題,結伴逛夜店,泡妞兒。邵鈞連妞兒都懶得泡,就沒那種強烈亢奮的欲望。每回這幫人在夜店里坐成一圈,每人點一個妞兒抱著聊,妞兒坐邵鈞大腿上甩n,p股晃盪得跟個泵似的,他都硬不起來。妞兒說這人有病,不舉;他覺得是妞兒太傻,不耐看。

他喜歡看球,看漫畫,打游戲,整宿整宿地不睡覺,後來又練跆拳道,玩兒槍,進了警校。他喜歡男孩子玩兒的東西,在警校里那把79式微沖就是他的妞兒,後來發覺,自己可能是喜歡男人的。

可惜了,他那倆發小,直得簡直不能再直了,妞兒都換了好幾代;從小穿開襠褲的年紀就認識了,撅小p股拉出來的撅子都是直的。

沈大少長得不夠帥,楚二少人挺俊但是身板不夠厚,怎么看都覺得差了點兒意思……邵鈞小時候其實沒少看。

半大男孩,青春發育期十七八歲,都特別猛,每天晚上睡覺恨不得都要溜一趟。邵鈞在家的小房間里,四面牆貼滿了他喜歡的球星海報。那個年代的球星里邊兒,他最崇拜巴蒂斯圖塔、坎通納,覺得那些人才是純爺們的范兒。那時候夜里脹得憋不住,他對著牆上怒吼狂奔的巴蒂想像著、喘著粗氣,就能快速地s出來……

巴蒂那張海報掛了好多年,考上大學以後被他裝進行李,在他警校宿舍的床鋪邊兒上,又掛了整整四年,畢業時候那張畫都褪s了,五官模糊,都沒舍得扔掉。

邵鈞的四年大學青春,飽滿激盪的一腔熱血,都在夜深人靜時候j待給了那張海報……

邵鈞也沒有j往得特別深的男朋友。要說一點兒都沒有過,那是撒謊,可是沒有特喜歡的,沒一個能維持超過四個月,膩歪了,也就散了。

那些朋友在他心目中,還沒有那張用了很多年的海報感情更深厚。

當然,他感情最深厚的是他媽媽,他媽走了,他就再沒有跟誰情深意厚過。

那個深秋,清河監獄是溫暖的,牢號里通了暖氣,窗玻璃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白霧。

大伙都開始添被褥,加衣服。像羅強這種,腿上受過傷,有刀口,特別怕y冷,囚服里都加了毛衣、絨褲。

同牢有兩個獄友,家里農村的,生活比較困難,沒人給送這送那,穿的是羅強給的毛衣絨褲。

刺蝟現在每天刮臉,不用自己那個嗡嗡嗚嗚瘸驢轉磨似的小破剃須刀,都蹭他強哥的高級3d旋轉剃須刀和進口按摩剃須膏。

胡岩以前自己有一套東西,現在也開始用羅強的,潤膚霜、須後水什么的。他是想把自己弄得跟羅強聞起來一個味兒。他就喜歡羅老二身上那個味兒。聞不著真人,他每天躺被窩里聞自己。

羅強是不在乎這些小節,誰愛拿他的東西用,他就讓人用。

這么些年做大哥做慣了的人,確實有那種天生做大哥的范兒。他名下的飯館、夜店,都是j給手下信得過的弟兄們經營,這方面他不小氣,不含糊。

再者說,羅強即便是虎落平y,暫時落魄坐牢,畢竟樹大根深,外邊兒有兄弟,三天兩頭有人往清河送東西,有人往他的購物卡里打錢。

犯人們每人都有這么一張儲錢卡,每月做工掙的工錢和家里給的零花錢,都存在卡上。自從清河監獄里開了那家「物美超市」,這錢可有地方花了。

七班牢號幾乎每個周r都跟過年似的,羅強拿自己的卡到超市里買吃的,買兩大兜子。他走在中間,刺蝟和順子一人拎一兜子跟隨左右,從走廊里昂首闊步牛氣哄哄地走過。別的班崽子們看了,可眼饞了,說七班大鋪最闊氣,不摳唆,七班崽子們每個人都有好煙抽,有零食吃。

別的班都抽白沙,就他們班從上到下掃地的刷馬桶的小崽子都抽中南海!

別的班的班頭瞧見,可臉綠了。羅老二你媽的才來清河半年,你已經把清河監獄牢頭獄霸大鋪的范兒生生往上拔到一個新境界,你讓別人還怎么混?!

有一天晚上,大伙吃完晚飯,回宿舍放好飯盆,按老規矩,排隊進小禮堂,看電視。

小禮堂就在食堂隔壁,門口並排掛著兩塊白s寫字板。

其中一個小白板是本周食堂菜譜,那上面的內容,每個人都能背下來,早飯是饅頭米粥配小咸菜,午飯是饅頭配冬瓜丸子或者r燒蘿卜,晚飯是米飯配土豆牛r、海帶白菜或者蘿卜排骨,翻來覆去永遠就是這幾樣。

另一塊小白板,以前是寫思想匯報,喊政治口號,最近據說是隊里某個教官出的主意,人x化管理,改成生r祝福了。

有一個人瞄了一眼小白板,「呦」了一聲,一排人陸陸續續抬頭看,然後所有人齊刷刷地回頭。

「老大,生r快樂!!!」七班誰喊了一聲。

「強哥,今兒是你過生r?!」刺蝟喳喳呼呼的。

「大哥,怎么也沒告訴咱們,你生r?」胡岩也說。

羅強自己都詫異著,盯著寫字板看了一會才緩過味兒來,那上邊用彩s筆寫著,【生r寄語:祝福3709號羅強生r快樂,工作愉快,勞動滿分,打球三雙!】

那天晚上回到牢號,羅強瞅見自己床鋪上有一個信封。

他打開,是一張生r卡,落款是「邵警官」。

羅強只掃了一眼,都沒仔細讀,迅速四下張望一圈兒,若無其事地竄上他的上鋪,舒舒服服地枕著被子,再把卡片打開……

生r卡上的祝福語就是簡簡單單幾句話,男人之間的風格,兩句半正經的,再來半句不太正經帶點兒顏s的。

就那么兩句話,羅強愣是看了二十分鍾,眼睛盯著卡片上的字發呆,忽然覺著這條子挺可愛,挺招人的……

直到隔壁床刺蝟搭了一句:「邵警官就是人好,心細,邵警官最愛咱們了!」

羅強斜眼掃了一眼那家伙,心想,三饅頭愛誰?他還能愛你們幾個?

刺蝟四仰八叉躺床上,自言自語:「這個月強哥你收小卡片,下月我生r,下月就是我收小卡片了。」

羅強心里一動,問:「他給你送過?寫的啥?」

刺蝟伸手翻了翻,從床頭一堆東西最底下找到了卡片:「喏,去年邵三爺給我的!」

羅強:「……」

刺蝟p顛p顛地遞過來,沒注意到他家老大那臉s,唰一下就垮下來了……

羅強咬著嘴唇看刺蝟收的那張生r卡,不吭氣兒了,眼底明顯流露出一絲失望。

別說落款一樣,就連寫的那幾句話都差不多,三饅頭你小子專門買了一本教寫祝福語的書嗎?你丫那點兒小才情都他媽從書上抄的吧!

20、年夜飯。。。

那晚,邵三爺還是如大伙所料,按時駕到七班牢號,手里提著兩只飯盒。

羅強打開飯盒,濃郁熱辣噴香的味道撲了滿臉。

「剛買的,熱的,趕緊吃。」

邵鈞歪戴著警帽,在屋里晃悠,指指點點,這個褥子沒掖好,那個飯盆沒刷g凈掛著米粒兒呢,還有那個誰的球鞋放地雷呢,臭死了這屋還能住人嗎?!

邵鈞也是剛從城里回來,說,雙井那邊兒開了一家「雙流老媽兔頭」,老板是成都人,正宗的,特好吃,他吃完了覺著好,猜到羅強肯定喜歡吃,就順便買了四個。那家飯館隔壁還有一家「久久丫」,於是又買了兩斤辣鴨脖。

羅強盤腿坐在他的床上,兩條腿上攤著飯盒,低頭哼了一句:「以後每天都有啊?」

邵鈞不屑地說:「美得你,你還每天都過生r?」

邵鈞又跟順子說:「下回你生r,我也去那家店給你買兔頭。」

刺蝟趕緊說:「三爺,我愛吃溜肝尖,還有焦溜丸子!……西四那家砂鍋居的,正宗老北京菜!」

邵鈞說:「你這個月掙不到兩百工分,我就不給你買焦溜丸子了,你看著辦!」

就為了自己生r這頓焦溜丸子,刺蝟從床上蹦起來,又立正又敬禮的,跟邵警官保證勞動課一定好好表現。

羅強算是領教到了,邵三爺這一招邀買人心,做得真叫漂亮,沒得挑禮兒。小禮堂門口那塊小白板,從政治學習改成生r祝福,八成也是三饅頭的蔫兒主意。

邵鈞對五六七八班的每一個犯人都很好,都很能聊,也看不出有什么偏心。

羅強也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是怎么想的,人還是歲數大了,孤獨著,寂寞著,心理難免脆弱,想要有人惦記他,想要看見有人對他好。

想要知道自己在有些人心里,份量不一樣。

羅強覺著他以前不這樣兒的,以前不在乎任何人,現在老了,眼前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炫耀,可以揮霍,心眼兒就變小了。

天越來越冷,落掉葉子的槐樹用青澀的枝椏擁抱天空,黃土c場凍得硬硬的。

羅強睡覺的鋪位正好緊挨窗口,又是上鋪,視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