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2)

悍匪 未知 6003 字 2021-02-13

有一回,邵鈞實在忍不住,就抓了羅強的一只手,在那兒給他搓,摳哧,弄指甲縫兒,煩得羅強直躲,說你這毛病不僅是潔癖,這忒么是強迫症型的潔癖,都搞到老子身上來了!哪天你個三饅頭自己去做滿手膠水粘竹篾子的活兒,你就知道有多辛苦,還他媽敢嫌棄老子?!

邵鈞也是這時候,從羅強這里了解到雙方最初恩怨的緣由。

後海老龍王譚五爺,當年出身老北平書香世家,又娶了八旗名門閨秀,樹大根深,家財萬貫,在前海後海沿兒是當仁不讓的一方富戶,頗有來頭,道上名氣很響,受人敬畏。

而羅強呢?羅強什么出身?

羅家兄弟是老胡同出生的貧民草根,沒有背景,正經算是白手起家。兩兄弟都是人精,都很能混,從這條道上一路往前蹚,往上爬,家底兒從一無所有到橫財暴富,讓道上人佩服,也讓不少人眼紅,忌恨,不忿。

羅強從西四八條胡同里起勢發家,手下的崽子先是經營網吧、台球廳,隨後越做越大,生意項目囊括飯館、酒吧、迪廳、夜店,勢力地盤慢慢侵入城里夜店業的黃金地段,後海和三里屯。羅強有本事,有身手,無論是打架還是做生意,都是眼光毒辣,出手狠絕,又仗著後輩的年輕氣盛,長江後浪拍前浪,那時候就沒把譚五爺放在眼里。

譚五爺在生意場上來往不利,道上火並又拼不過羅老二手里一根鋼管的凶狠,曾經被羅強吞掉半條街的店面,因此結下仇怨。

兩年前公安系統打黑,譚家亦遭受重創,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折進了監獄,跟羅老二是前後腳受審坐牢,各判十五年,各得其所,都來了他們該來的地方。

邵三爺管理的一大隊,自從這么兩位爺被分到同一條監道,可就有意思了。

二人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看誰都忒么極不順眼。

每天一早出早c,跑長跑,倆人各帶各的小分隊,遠遠地就盯上了對方,誰也不想跑在後邊被對方壓著,於是都帶隊猛沖在最前頭,累得身後一群崽子呼哧帶喘,嗷嗷得……

每天白天上工,這倆人一個坐廠房東頭,一個坐廠房西頭,悶頭做活兒,比著賽似的,一個要是今天做出四個鳥籠子,另一個一定不能只做三個。管教們私底下都說,少爺你瞧瞧你們一大隊,羅老二和譚小龍那倆人,整個兒一個東邪,一個西毒,咱們每天上工,就是看這倆人遙遙對著向對方發功,桃花掌對蛤蟆功!

每天晚上同一個食堂吃飯,一個坐了東頭,另一個肯定坐在西頭,各自帳下一群小崽子圍成一桌,y沉著臉,對首相望……

以羅強如今的年紀身份,已經不是二十幾歲毛頭小伙子,自然不會主動挑火去炸譚龍,但是他也不是善茬,譚龍若是敢出手挑釁,他也得接著。

這天下午在廠房上工,正好是邵副隊長值班,在過道上巡邏。

「東邪」仍舊坐在東牆根下的老位置,身旁是七班一群崽子,悶頭磨竹篾子。

「西毒」也仍然坐西牆根下,身旁是他們二大隊十三班的崽子,把磨好的一堆竹篾子打釘子,粘膠水,做成鳥籠子。

譚家少爺打小是富貴出身。他雖說也是住胡同的,他們家那胡同,跟羅家那條胡同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兒。老譚家祖上有宅,有地,有皇上賞賜家傳的古董,有金條。他們家在後海柳蔭胡同有一處青磚綠瓦的四合院,兩扇小紅門一掩,門後一幅灰牆影壁,院內別有d天。

這樣的院落,現在在北京城里一千萬買不下來,有價無市。

譚少爺這些年在他老爹的羽翼下,呼風喚雨驕矜跋扈得習慣了,就沒吃過苦,沒做過手藝匠的粗活兒,一天一天地在牢里熬r子,他熬得能痛快,心情能好受?能不憋屈?他看見羅強能爽嗎?

譚龍憋著勁兒想找羅二的麻煩,骨頭縫里迸出的瘙癢沖動,不來這么一下,他今兒晚上鐵定啃自己的手指頭睡不著覺!

譚龍逮著個大家都沒注意的空檔,拎起桌上一大碗東西,籠在袖筒里,起身貼著牆就往這邊走過來。

他走路腳步帶風,眼底透出歹意。

還沒等他走到面前,羅強p股下的凳子唰一下撤開一大步,人蹭地就躥開了。

譚龍手里是拿了一樣東西。他沒拿銼刀啊剪子之類的,這些東西是凶器,真傷了人還要依法治罪,而且這些鐵器都用鏈子拴牢在桌上,就是防止犯人拿起來瞎搞。

譚龍這小子精明蔫兒壞的,手里藏了一大碗膠水!

就是他們粘鳥籠子用的膠水,每天在廠房里兌出一大碗,現兌現用,熱熱的強力膠。

譚少爺出手,動作極快,那姿勢像極了唱京劇的正旦青衣甩水袖,這技術八成還是從他那戲迷親爹五爺那兒學來的,「唰」得就從袖筒里甩出膠水!

這回也是該著,有人挨了這一道。

羅強躥得快,一側身,一歪頭,躲開膠水的襲擊,卻沒想到他家三饅頭就在身後。

羅強要是知道邵鈞在身後,他一定不躲,他直接沖上去擋了。

邵鈞先發現譚龍的異常動作,以為羅強未察覺,大步迎上來想要阻止譚龍,就這一下,嘩啦一大碗膠水,潑了邵鈞一頭!

那天邵鈞倒大霉了。

最愛g凈並且患有強迫症型清潔癖的邵三爺,滿頭,滿身,都掛了502強力膠。

47、第四十七章饅頭的新發型

邵鈞「嗷」得大叫一聲;連驚帶怒;兩手去抹;手指迅速也被粘住。

羅強低喊道:「別抹;別動!燙嗎?燙著了?」

還好;膠水並不很燙;只是粘在皮膚上令人恐懼地發著熱。

邵鈞在屋里沒戴帽子,又熱又粘的東西迅速把他腦袋上一叢用發膠抓起的飄逸有型的頭發;粘成一坨鳥窩。

譚龍早已被兩名管教用警g砸趴;抱頭蹲牆角,蹲在牆角倆眼還瞪得滴溜賊圓;興奮地旁觀他的戰果。

邵鈞手指都被粘得打不開;氣急敗壞指著譚龍:「3213;你等著,等著關你禁閉!!!!!」

譚龍兩只眼球爆出紅絲,興奮地看著邵鈞的狼狽相,那表情如同嗜殺的野獸聞到了血腥氣,鼻翼享受般的扇動著,躍躍欲試,意猶未盡。這人又瞪向羅強,露出挑釁的凶光。

羅強眯眼盯了譚龍一眼,視線像兩把冰刀,沒說話,眼神卻把想說的都說了。

譚龍讓管教的抽了兩g子,抱頭縮著,突然大叫道:「羅老二,要不是你,老、老子根本不會進來!你這王八蛋,狗、狗娘養的,是你故意害我坐牢!你看爺爺我,弄不死你的!!!!!」

邵鈞頂著頭上的膠水鳥窩,火燒眉毛似的往水房跑。

「c他大爺的……我c他姥姥……」

「這膠水怎么洗掉?這玩意兒他媽的拿什么洗?!」

羅強輕攔了這人一把,低聲說:「你別亂動,你不會洗這個……回頭我幫你洗。」

可是當天下午還沒下工,羅強走不掉,只能坐回位子。他也沒心思g活兒,低頭看著自己兩只手、糊滿膠水的指頭縫,坐著出神。

邵鈞一頭扎進水房就沒出來,快要瘋了。

強力膠把他眉毛都糊住了。他往臉上狠命地蹭,快把臉皮扒掉一層,一張俊臉看起來像罩了一張白花花的塑膠面具。

好多同事進進出出,每人瞧見了都忍不住評價幾句。

「嘖嘖,少爺,你這造型,有點兒像《暮光之城》里那位,就是臉特別白、長得跟假人兒還演帥哥的那位!……」

「哎呦,本來挺俊一張臉,這絕對毀容了,毀容了!……」

「小邵,你趕緊上醫院吧,這玩意兒拿肥皂水就不可能洗g凈!」

邵鈞晚飯都沒去吃,根本顧不上,這副尊容也沒法見人。他搬個凳子坐在水房里,跟一只猴子似的蹲在凳子上,整個人扎進洗手池里。

同事進來說:「小邵,你們隊的羅強我帶來了,他說他能幫你洗你那個腦袋。」

邵鈞痛楚地眯縫著倆眼,斜眼瞧見羅強,沒好氣地:「不用他!」

羅強c嘴說:「邵警官,那玩意兒你不會弄,我知道咋洗。」

邵鈞不想讓羅強瞅見自己鬧笑話,這么憋屈狼狽的樣子,煩躁地朝這人揮揮手。

羅強無奈地瞅著人,那死寧死寧犯脾氣的小孩兒樣,說:「邵警官,用鹼水真洗不掉,老子以前做過這些活兒,你沒做過。我知道咋清理,我幫你弄。」

邵鈞沒轍,只能從了。他自己確實沒經驗,就沒用過這種工業上的東西。

羅強拎來一只塑料洗臉盆,打一盆溫水,往水里兌了幾樣東西,從廚房拿的白醋,還有外邊兒賣的那種袋裝白酒。

邵鈞低聲哼道:「你也敢私藏白酒?」

羅強斜眼:「能洗膠水的,你用不用?」

邵鈞撅嘴,不吱聲了。

「你坐下,別蹲著,腿麻了……」

羅強低聲說著,從身後勒住邵鈞的蠻腰,把人從凳子上抱下來,坐好。

邵鈞還不甘心,伸鼻子聞了聞:「什么玩意兒?一股子工業香蕉水味兒!」

羅強說:「還擱了松香油,廠房里粘玻璃用的,能去膠水。」

羅強拿海綿給邵鈞擦臉,擦到眉毛,小心翼翼得,把眉毛上亂七八糟的膠弄掉,然後再擦眼睫毛。

羅強的手很大,手指粗壯,做這種細致活兒顯然不太方便,恨不得扒上去,貼著臉,一根一根地捋邵鈞的睫毛。

倆人臉對著臉,鼻尖都快蹭上,瞳仁里映的是對方專注凝視的一張臉……

邵鈞眼珠轉了轉,突然說:「我還以為你真是洗不g凈,你知道怎么洗膠水,你自己手弄那么臟,自己不洗?」

羅強彎著腰,一絲不苟地弄著,毫不在意地說:「我手粗,g糙活兒習慣了,臟就臟了。你臉這么金貴。」

邵鈞:「……」

邵鈞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把我睫毛都弄掉了……討厭么……」

羅強抬眉看了看:「那我手再輕些?」

邵鈞撇撇嘴,嘴角慢慢浮出笑,牙齒咬了咬嘴唇,心里忽然就軟綿綿的,心情和窗外的晚霞一樣滴出美好的顏s。

邵鈞自言自語,臭美著:「嗯……還挺關心我,你特喜歡我吧?」

羅強從喉嚨里笑出來,真沒轍,哼道:「你這張臉自己反正看不見,是給老子看的,你要是變丑了,滿臉膠水糊著皺紋七老八十的一大爺似的,吃虧的是我。」

邵鈞翻白眼:「敢嫌我?你敢!」

「小樣兒的……」

羅強冷笑著瞟了一眼人,看出來剛才三饅頭是故意撒一小嬌,其實是跟他服軟了,為之前嫌棄他手臟的事,不好意思了。

羅強把邵三爺的一張俊臉清理g凈,接下來就是頭發。

邵鈞撅著身子,整顆頭泡在水盆里泡著,羅強兩只大手c進發絲,不緊不慢給他揉著。

水房里總有人進進出出,刷個飯盆、洗個手什么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羅老二正在幫小邵警官清理頭發,因此倆人也不可能有過分親昵的舉動。羅強站在那兒,面孔冷冰冰的,一絲明顯的表情都看不出。

兩只手臂的動作,基本類似於揉面,拿盆里的一顆腦袋當作一大坨發起的面。

心底埋的全部情緒,渴望,都蘊藏在那十根手指上,摸過邵鈞顱骨的每一道縫隙、溝坎,沿著發跡線慢慢按摩,摸到耳後,脖頸……

邵鈞脊背起伏著,忽然動了動肩膀,像要把頭從羅強的掌控中逃脫出來,坐立不安。

「別亂動。」羅強啞聲說。

「你別這么揉搓我……」邵鈞聲音有點兒喘。

「那我咋揉?」羅強粗著嗓子問。

「……」

邵鈞伸出手,一把攥住羅強大腿內側、健壯結實頗有手感的肌r,重重揉捏了一把,就這一下,捏得羅強喉嚨里悶悶地「嗯」了一聲。

邵鈞悶聲說:「我這么揉你,你受得了?」

……

新監區管理嚴格,倆人均是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開辟新戰場。

這半個多月了,就找不著機會親熱,確實手癢,心燒,渾身發膩,渴望著對方。每一次遙遙對視的目光,都能化成水。

這種心情很奇妙,跟先前倆人沒勾搭上時完全不一樣,羅強每晚在被窩里想起白白嫩嫩的一顆大饅頭,嘴角都是彎的,掩不住那一份得意,心里不急,不燥,特別舒坦。

即使這個人,可能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讓他抱著、壓著、睡到一個被窩里,可是想起這個人的存在,羅強心里亮敞著,膩膩歪歪的……

羅老二以前從來不跟別人這么膩固。他以前只給一個人洗過頭,就是他家寶貝小三兒。

小三兒那時候還小,在大雜院里,打小就是他二哥給洗澡、洗頭、洗小p股。

夏天在院子里,羅強把家里的大紅塑料澡盆打滿溫水,把羅小戰扔進去泡著,涼快。小三兒喜歡玩水,抱著塑料鴨子玩具,在盆里撲打,一掌揮到他哥臉上,弄一臉泡沫……

羅強板起臉,眯眼威脅:「不許鬧,再鬧?」

羅小三兒毫不畏懼,從澡盆里飛起一腳,天生娘胎里自帶武功,一招燕山無影腳,胖乎乎的腳丫子杵到他哥臉上。

羅強掛著一臉洗澡水,yy地瞪著小三兒,嘴角扯出冷笑,小p孩還真有兩下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還他媽敢踹老子?

羅強鬧著玩兒,拿小鴨子欺負小三兒,在水里追著咬羅小三兒兩腿之間掛的尚未發育的軟軟的小東西。

「小鴨子游過去了,游過去了!向你開炮了!」

「嘭——打著你了!!!」

羅小三兒吱嗚地叫,捂著不給,咯咯咯笑個不停,打滾。小哥倆每一次洗澡,都把盆里的水折騰個gg凈凈,一滴不剩……

若g年後親兄弟再見面,小p孩已經長成大小伙子,羅老二就再沒給他弟洗過澡,他弟倒是給他洗過。

羅戰從外邊兒回來,找不見他哥,往浴室里一探頭:「哥。」

羅強仰著脖子,泡在浴缸里,一條膀子綻開一道深長的傷口,是三棱刀劃開的豁口,地板上有斑斑駁駁的血跡和水漬。

羅戰皺眉道:「哥,你這樣挺著不成,我送你上醫院?」

羅強嘴里叼著煙,揮了揮手指:不用。

羅戰:「……你別碰水,我幫你洗。」

羅強另只手迅速摸下去,把一只槍管仍然帶有溫度的手槍悄悄塞到浴缸底下,不想讓小三兒瞧見這些。

羅戰給他哥上葯,簡單包扎了傷口,然後支個小板凳坐著,給他哥洗頭……

「胳膊動不了了吧?身上用我給您搓搓不?」

羅戰瞎逗,貧了吧唧的。

「你可以滾了。」

羅強眼s一橫,手指向門口。

所有人都懼怕羅老二,就只有羅戰,從來就沒怕過他哥,在他哥面前撒潑打滾折跟頭他都敢。

羅戰賤招,手往水下掐了一把,也不知道掐哪塊r了。

「小崽子還他媽敢招我?」

羅強低聲罵了一句,面無表情,受傷的那只胳膊猛地薅住羅戰一只腳腕,抄底,用力一掀!

小羅老板那天穿的粉襯衫,煙s西褲,打扮得有模有樣,腳底下撐不住一滑,哐當一聲巨響,橫著拍了進去。

羅戰穿著衣服栽進浴缸,結結實實摔到他哥身上,一條黑龍和一條黃龍在水底翻江倒海,水花四s,飛濺到天花板上……

「我c!……」

「嗷嗷!啊——」

「都忒么給我弄濕了!哥,這我新買的衣服,貴著呢!!!」

……

羅強從浴缸里起身,連擦都懶得擦,叼著煙,赤身l體著,大搖大擺走出去了,後背和臀部的線條剛勁強健,紗布下還洇著血,身後留下一串水跡和浴缸里浸泡著不停嚎叫發癔症的羅戰……

「想啥呢?弄完沒有?」

邵鈞拿腳捅了羅強一下。

羅強眼珠漆黑,看著人,心里是一股熱流涌上喉嚨,眼眶都燒得熱熱的,卻又不知對眼前人如何表達。多少年沒再品嘗過的柔情,以為不會再有,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讓他骨頭縫都跟著發癢,膩歪。

他拎過大毛巾,突然一把蒙住邵鈞,連頭發帶臉全部包在懷里,狠命揉了揉……

「你,唔!……」

邵鈞倆眼一麻黑,完全喘不過氣,哼哼掙扎了一句,隨即被身後的人把頭扯著往後仰去。

他眼前驀地白光閃現,一張略微g澀邊緣帶著粗糙胡茬的嘴唇,落在他額頭上。

羅強只是趁周圍沒人,十分迅速地、輕輕地貼了一下,然後立刻脫開身,抄起水盆,掉頭走出水房。

身後留下還沒緩過味的邵小三兒,腦袋上包著大毛巾,包得像個波斯男人,木呆呆地坐著,意猶未盡地盯著羅強急速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內心像被無數條觸手抓撓,撩撥……

那天晚上值夜班,邵三爺在監看室一心二用,桌上支著小鏡子,仍然不甘心地捋他那幾根被毀得差不多的頭發。

工業松香水折騰得他皮膚過敏,滿臉起紅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