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2)

悍匪 未知 6059 字 2021-02-13

那時候,邵鈞是真的恨羅強,徹頭徹尾地痛恨,恨入體膚。

邵鈞覺得他讓這人耍了,像個傻子一樣,羅強最終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留給他,這人過幾天就要上刑場了,一槍崩了,一了百了,然後等著邵三爺去收屍。

他想起羅強聽說程宇被劫,要出獄做活兒,那時候對他說,你幫我。

他想起小河溝石頭灘上倆人在車里親熱,做a,羅強說,等以後,老子哪天出獄了,一定好好讓你舒服了。

羅強還說,你別後悔,你別怪我。

羅強說,你三歲五歲的,老子也搞了你,老子就是稀罕你,就喜歡上你了……

邵鈞形單影只站在月光下,天台樓頂上,一p股蹲到地上,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這輩子頭一回知道啥是恐懼,啥叫絕望,胸腔子里一顆心讓人扯出來一把擲在地上,留下一團模糊的r,鮮血淋漓,體無完膚。

他扯開嘶啞的嗓子,嚎啕,也不管會不會把崗樓上的武警招來,一槍把他掃了……

那天秋高氣爽,天空湛藍無雲。震動京城朝野鄉里的案子,在法院開庭審理。

各機關事先三緘其口,並未對外公開,開庭當天,法院門口仍然匯集了十幾台采訪車,記者和看熱鬧的老百姓雲集。記者扛著炮筒子剛一下車,就被法警和保安堵了,黑壓壓一群人被攔在停車場里,不准靠近法院大門。

記者們等的就是這案子的人證,據說以一人之力生生把大人物扯下水,拉下馬,供出一連串當年公安沒有告破的疑案,一枚卒子將死了幕後翻雲覆雨的大黑手。當然,外界流傳的各種消息也都說,這枚卒子本身就不是個小人物,單拎出來什么大案沒做過?羅老二是誰,你們沒聽過?沒聽說過的,去問問當年西四舊巷子里的老人兒,哪個不知道江湖上有這一號硬點子。

邵鈞抽身從人叢中擠過,有人攔住他,他掏兜一亮證件,帶著司法部的鋼印。

邵鈞一身制服正裝,肩上一杠兩花在y光下發亮,冷冷地說:「自己人,進去辦事兒。」

市局的裝甲押解車開進院子,扯槍的特警隊員跳下車子。

戴黑頭套的人在記者追堵的鏡頭前面無表情,安靜而沉默,慢慢走進大門,只在經過門口時突然扭過頭,看向邵鈞,頭套遮掩下的一雙眼目光如炬,分明閃爍著驚異和渴望的光芒……

倆人就這么默默看著,四周的喧嘩全部變成虛無的背景。

邵鈞其實一眼就認出來,別說戴個破黑頭套子,羅老二這混球,就是化成一堆灰,他也能從灰堆里把這人揪出來。

倆人頭一回見面,就是這樣的情形。整整五年了,邵鈞是沒想到,五年了倆人手拖著手拉扯著走了這么遠,竟然一直都是他自個兒在拼命扯著羅強往前走,一個人的獨角戲。眼前這人就一步都沒往前走,這個人就一直站在原地,他媽的又往回邁回去了,一切從頭開始!羅強還是那個羅強,永遠都是那個殺人如麻嗜血如命傷人刻骨一意孤行眼都不帶眨一下的羅老二,這人即便是化成灰,腦頂上幾根硬茬兒,後腦勺上一塊反骨,一分一毫都不會變……

變了的人其實是他自個兒。

邵鈞覺得人的心真的可以慢慢變冷,變硬。

邵鈞在人群里也看到了羅小三兒。

羅戰臉上的表情一點兒也沒比他好多少,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眶紅腫。身邊一群小弟圍著,一個個黑s西裝筆挺,黑墨鏡,神情肅穆,沉默……

邵鈞那時也聽楚珣的姑姑提到,羅老二有個弟弟?他弟弟也托人找過我,四處打點,到處求人。

羅強自首這件事兒急得可不是邵三爺一個人,羅戰也快急瘋了。譚家勢力徹底覆滅,京城少了一霸,程宇終於得救,切了半個胃,老二坐牢這么多年估摸著也該熬到減刑,誰都沒料到,闔家快要團圓之際晴天降下一道霹靂。

羅三兒現在一個平頭老百姓,邵鈞那樣的都找不著門路,羅戰跟法院檢察院上邊能說得上話?羅戰是托身邊可靠的朋友朱妍幫忙牽線搭橋,找了一些關系,也送了很多錢。錢送出去了都見不著人,買不到刑,或者g脆被退回來。對方直接明白地說了,你哥哥這案子,撈不出來,沒戲,你知道為啥?上邊憋著要整人,羅老二要是囫圇吞棗似的輕判幾年,姓劉的判不判?也判兩年就放出來?其他那些小嘍羅都白抓了白審了,都給放了?這哪能啊!

這倆死對頭,互相咬,到這步田地,就是一根線兒上兩只土螞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塊兒死,同歸於盡。

案件是不公開審理,媒體閑雜人等包括嫌疑人家屬,全部擋在大門外,不允許旁聽。

候審室小屋門外,邵鈞跟兩個值班法警模樣的人閑聊了幾句。

小法警說:「你可只能說幾句啊,這馬上開庭了。」

邵鈞連忙點頭,給對方一一遞煙,點上火:「這人以前是我手底下犯人,在押這幾年就不是個省油燈,還他媽欠著我這一p股爛債呢,我正想抽他呢……」

邵鈞最後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額角青筋微凸。

邵鈞推門進去了,用皮靴後跟「哐當」一腳,把門踢上。

羅強半閉著眼坐在屋子正當間兒,手上腳上都戴著沉重的鐐銬,頭發長長了很多,臉頰瘦削,眉眼粗糲冷漠。

羅強眉毛微微抬了抬,仿佛算准了這人要來,聲音低啞:「來了?」

邵鈞白著臉:「來看看你啥樣了。」

羅強:「饅頭。」

邵鈞狠狠咬自己的嘴唇,低聲罵道:「混蛋你……」

邵鈞嘴里罵著,兩眼漸漸發紅,這時候甩開大步沖過去,直挺挺一拳打了過去!

他這一拳打得,絲毫沒有保留,用盡了全力。渾身上下每個毛孔被羅強出的憤怒,絕望,委屈,在那一刻掙扎、咆哮著發泄出來,全部力道都匯集在拳眼上,這一拳生生打在羅強左眼眼瞼下方顴骨最高處,重重的「嘭」的一聲……

邵鈞打完這一拳,緊接著在他打過的地方,狠狠地,又砸了第二拳。

……

羅強沒動彈,既沒還手,也沒擋開,頭慢慢擺回來,左臉立刻就掛了彩,露出一大塊青紫,眼眶讓邵鈞打爆皮,眼角開裂出血。

邵鈞成天打沙袋,練過的,沙袋他都能打散了,打個人能不手重?

邵鈞攥拳的手抖著:「老二,這兩下你欠我的,你不虧吧?我打完就走。」

羅強扭頭吐了一口,靜靜地看著邵鈞:「左邊兒眼珠子早瞎了,打也打不疼,換一個,打這邊兒,來。」

羅強說著,一擺頭,把右半邊臉遞給邵鈞。

邵鈞:「……」

邵鈞喉嚨痙攣,眼眶一下子熱了,那一刻難受得無以附加,五臟六腑都攪碎了。

沒錯,羅強是欠了他,欠他的一輩子都還不清,可是誰又欠了羅強的?

羅強這一輩子要是就這么完了,誰來償還?!

一個被殘酷的命運欺侮、蹂躪、玩弄的混帳王八蛋,掉過頭來再去欺侮、玩弄命運,欺負全世界所有的人,羅強這一生都是這么過來的。

羅強那天歪著頭坐著,對邵鈞說:「夠了嗎?打完完了,收拾東西,回家。」

邵鈞眼眶殷紅,眼角能淌著血:「羅強,你耍我的嗎?你誑我帶你出去,你做活兒,然後你擺我一刀,你耍我?!」

羅強側過頭,眼望著窗外。

邵鈞罵道:「羅強你就是個王八蛋,我真傻我以為你能變得不一樣!你一輩子永遠就是沒心沒肝,你冷血……」

羅強面無表情地聽著,只有喉結微微戰栗,啞聲說:「回家去。」

邵鈞沖口而出:「成,你就這樣兒,永遠這樣兒,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三爺爺當初答應過你的話,我說到做到,你這回掛了,判死,我絕對為你收屍送終,管你管到你死那天。羅強,我這人捫心自問我對得起你,我沒虧欠你!」

「然後我就回家,立刻回家,我回家找我爸爸,找我姥爺我朋友,我找個在乎我的人結婚,我一大家子人活得好著呢,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

邵鈞幾句話下來,沒把羅強怎么著,自個兒卻先被出眼淚。

他用這么傷人的話說羅強,他自己心里能不疼嗎?針扎一樣的疼。

羅強眼底光芒閃爍,像是被深深刺痛了一下,那只半瞎的不會轉動的眼球蒙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饅頭……」

「老子沒耍你。」

羅強嗓音沙啞,聲音像是從胸腔子里慢慢磨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磨出心頭的血。

「饅頭,老子心里一直覺著對不住你,這些年,欠你,傷你……可是咱今天明明白白告訴你一句話,這五年,老子不後悔。這句話我擱在這兒,是我羅強說的,老子從來就沒後悔認識了你!稀罕了你!欠了你!傷了你!……我沒耍過你,沒騙你。」

「老子耽誤你五年,不想耽誤你一輩子,你還認識回家的路嗎?……還認得路,走人吧,回家去。」

羅強一張臉的表情像磐石般堅毅,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令人無法抗拒,邵鈞眼眶里的水嘩地一下子,流了出來……

羅強說他不後悔。

邵鈞難道後悔了嗎?

五年了倆人愛過,惱過,吵過,恨過,流過血,亡過命,生死一線間手拉著手搶對方的命。如果一切重頭再來一次,邵鈞能放得下這個王八蛋嗎,邵鈞會後悔愛過羅強這個人嗎?!

他是有血有r一個人,是人就有心。他依然會愛,會惱,會吵,會恨,恨不得剝了羅強一層皮咬他的r,把這個王八蛋吞掉,占為己有,永遠不會失去。

如果重頭再來一次,他仍然會深深渴望那個緊摟著他揉亂他頭發的羅強,他仍然想念在樓頂天台月光下流著眼淚吻他寵溺他的羅強,他喜歡聽羅強難得膩歪地哼哼著喊他寶貝兒,他喜歡羅強偶爾發情發瘋似的掀開他的背心鑽進他懷里啃他舔他,他想看到羅強縱容他的驕傲和賴皮全天底下羅老二就只縱容著他一個人,他甚至撕心裂肺地懷念羅強沉甸甸地壓迫著他,撐開他的身體,充滿他,沖撞著他,愛著他!羅強沒耍他,那樣的親密,是兩個人的心,絕不是假的……

他不敢想象羅強有一天就這么踏上絕路。

他不相信倆人之間就這么完了。

「老二,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你甭以為,你這么一甩手,就可以抹掉這么多年的一切,我跟你沒完!」

「我付出過,我付出了這么多,你甭想!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放過你個混蛋!!!!!」

邵鈞臉上的淚掛在腮幫上,幻想時間永遠停留在五年前曾經的美好,他站在大c場上,迷人的y光下,掀起背心,笑著,望著羅強……

羅強眉目中明顯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震動,動容。

他終究還是輕看了邵鈞這個人。他算准了一切,恐怕就是沒算到,邵鈞不放手,邵鈞死都不願意放棄他。

邵鈞那時的表情無比委屈,絕望,額前的發簾濕漉、凌亂,像個傷心無助的孩子。

這個傷心無助的孩子羅強多年前就見過。這張臉他無比熟悉,從無數背景雜音中慢慢浮現出來,烙燙在他腦子里,清晰而尖銳。

羅強那時候用冰冷的槍管子抵著邵鈞的額頭,邵鈞的發簾就是像現在這樣,汗濕,凌亂,眼神恐懼無助。

羅強一把搶過邵鈞手里的玩具槍,翻來覆去把玩,覺得好,比自己當年拿小木條和鐵絲綁出來的那把木頭把子槍,簡直好太多了。

他小時候跟蹲在門檻上的羅小三兒承諾過:「等哥以後有錢了,給你買一把真槍。」

羅強低頭看了看呼機上的信息:「哥,我做炸醬面葫塌子,等你回家就下鍋。哥,等著你呢。」

他緩緩抬起頭,瞅著邵鈞嚇傻了的一張臉,比他家三兒還年輕三四歲的一張嫩臉。

小鈞鈞眼睫毛上掛著淚花,小孩怪可人疼的。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老天注定,惡與善一念之差,地獄和天堂相距僅僅一步之遙。

羅強那時收回槍管子,拿槍管拍了拍邵鈞的臉,掉轉身消失在人海……

羅老二做完活兒,回家吃了兩大碗炸醬面,四大張葫塌子,抹掉嘴唇上濃濃的醋汁蒜泥,當天晚上就跑路去了香港。

他照著那個牌子,給他家小三兒買了一把跟邵鈞的玩具槍一模一樣的槍,高精仿真的,還帶橡皮子彈,能瞄准能掃s,簡直酷斃了。

這一趟自首,羅強把那支玩具槍也j代了,上繳了。

羅戰小時候拿到他哥的禮物,特稀罕,珍藏這么些年,跟邵鈞一樣一直蒙在鼓里。沖鋒槍的手柄夾層里,其實還夾著一大卷東西。

那是羅強從秦成江身上摸到的文件,里面有帳目,非法j易的證據。羅強當時就留了心眼兒,把東西截留了,沒j給背後的人,留做r後上天入地的「把柄」。他將東西巧妙地塞進槍的把柄里,j予他寶貝弟弟收藏著了。

就是這一卷證物,讓羅強帶著一身的鮮血與罪惡,墮入最深的地獄,在地獄業火中將自己燒成灰燼……

76、第七十六章冷戰

腐敗涉黑案結案半年之後;該認罪的已然認罪;待伏法的終於伏法;過度悲憤與過度傷心的人都已經慢慢地恢復平靜;生活仍在繼續。

三里屯一代新人換舊人;新開張的酒吧夜店鱗次櫛比。掩映在高檔公寓小區內的這家「傑酷」夜總會;門前一水兒豪車,打扮時髦雅皮的男女人頭攢動。

大堂里;沈博文、楚珣那一群狐朋狗友;一共七八個人,坐在大堂最豪華舒適的角落里;喝著東西;聊天;閑扯,熱鬧著。

經理和好幾個服務生殷勤伺候著:「先生,酒冰好了,現在上?」

沈博文今天喝了五成高,明顯開始上臉。這人喝酒,嘴巴還沒開始說胡話瞎咧吧的時候,臉就先紫紅紫紅的,每回都把自個兒喝得跟一只熟茄子似的。

沈公子重重地一揮手:「上啥上?不是告兒你們了嗎,正主兒還沒來呢,都給我等著!」

有個朋友不明所以地嘟囔:「還等啥?人不都齊了嗎?咱們就等酒了!」

沈博文倆白眼珠子把那人瞪回去了:「酒是給你丫點的嗎?……你丫配喝嗎?!」

沈博文在那噴著,楚珣蔫兒壞地伸手,兩根指頭狠狠捅了這人肋骨一下子,正好捅到那膈應難受的地方,捅得沈博文嗷嗷地叫。沈大少喝高了撒囈掙的時候,他老子都管不住,只有兩個人能治住這廝,一個是楚珣,另一個還沒來呢。

一輛越野車斜著竄向路邊,轉彎,瀟灑地一甩尾,車胎在馬路牙子上壓出兩串漂亮清晰的紋路。

車上的人跳下來,厚重的皮靴,仔褲褲腳故意嘟嚕在靴幫上,要那個時髦的酷范兒,高領緊身毛衣,腦頂的頭發看似隨意地抓起,亂亂的,其實是用摩絲抓出的今冬最潮新款。

楚珣扭頭從窗戶角瞟了一眼,「來了」,說著撇下一大桌人,自顧自站起來,出去迎人了。

旁邊斜c過來另一輛車,車里伸出一個腦袋,叫道:「噯,你他媽讓讓,g嘛呢?」

亂發皮靴帥哥叼著煙,嘴角微聳:「憑啥讓你?」

那人指著停車位:「我先來的,你瞎么倆眼兒,沒瞅見我嗎?你占我地兒了。」

皮靴帥哥冷冷地扭頭,回嘴道:「你窩在車里聊著,隔大老遠的,還想占車位?誰先開進來就是誰的。」

三里屯附近街道特別窄,店多車多人多,居民區附近車就更多,天天晚上一幫人為停車蹭車吵架打架,見得多了。

楚珣一步從店門口邁出來,正好瞧見了,一把撐開從車里躥出來想掐架的人,推一邊兒去了。

楚珣一揚下巴:「鈞兒,。」

邵鈞跟楚珣拋了個眼,算是打招呼。他把嘴里的煙拿開,甩著胯站在車前,兩條長腿在一地金黃的背景s中顯得愈發挺拔,帥氣。

邵鈞掃了一眼跟他吵架那人的車,竟然還是軍牌,怪不得這么橫,又是哪個兔崽子開著軍區大院的車喝高了,跑夜總會撒野。邵鈞出門從來不開軍牌,不往自個兒腦袋上套那副馬嚼子。開自家車反而自在,不惹眼,想咋地咋地,外面人反正誰也不認識他。

開軍車那人滿嘴酒氣,罵罵咧咧,楚珣一把緊緊摟著邵鈞,把人帶進去:「甭耽誤工夫。」

邵鈞回頭,薄薄的眼皮子一翻,甩出一道輕蔑的眼神。

身後的人占不著車位,扯嗓子指著罵,楚公子這時候突然回頭,眯眼道:「有完沒完?放著好r子忒么不想過了,鈞兒,他們政委誰?」

邵鈞掃一眼車牌號,想了半秒鍾:「這你們總參大院的車,我又不認識,你問我?丟人都忒么丟到我眼眉前了,你們政委不是老孫嗎?」

楚公子一摸腦袋:「沒錯,就是老孫,孫二老虎,回頭我就讓我爸問他去,怎么帶出來的,這一個個的cx玩意兒。」

邵三爺其實算這幾個人里脾氣最好的一個,不在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幫人瞎折騰啥?楚二少可沒那么好惹,這人別看長得細眉俊目,舉止打扮透著尊貴優雅的派頭,骨子里y壞著呢,嘴巴又損,當時就掏出手機,直接打到孫二老虎家去了,在電話里立馬換成一副賴了吧唧的口吻:「孫叔叔,我小珣兒啊……惦記您了唄,跟您說件重要的事兒,咱大院丟車了吧,我現在就看見一輛!我把車牌號告訴您您趕緊找人查查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