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部分(1 / 2)

悍匪 未知 6004 字 2021-02-13

二大隊的人扒著小窗戶喊:「馬管教,我們屋有人不行了,您快來看看,有人發瘋了!」

隔壁另一個屋也在喊:「馬管看我們屋,大虎吐了好多,病得不行了!」

一大隊這邊,順子撲到窗口,眼神焦急,低聲吼道:「馬管,您到我們屋看看,我們老大犯病了。」

馬小川一看這么多人犯毛病,他一人兒根本照顧不過來。他猶豫一下,扭頭想去叫人。

梁子這時候摽在小窗口上,歪瓜苦臉,可憐兮兮地喊著:「馬警官您不能不管我們二隊人的死活啊,我們屋賈老頭看樣子快不行了都口吐白沫子了!得趕緊抬出去送醫院不然這老頭子忒么眼瞅著要掛了!……」

馬小川就是這么一遲疑,一耽擱,伸手掏鑰匙。

新來的小警官還是太年輕,沒經驗,哪斗得過牢號里那一個個老謀深算的江湖老油條子?

牢門打開的一瞬間馬小川讓幾條躥出來的身影撲倒,拖進屋里……

順子扭頭喊道:「大哥,二隊炸了!」

羅強伸手抄起備好的家伙,眉骨泛紅光,冷冷地吐出一個字:「翻。」

胡岩按屋里的警報器,拼命地按,監控室那邊兒竟然就沒人回應。胡岩麻利兒躥到上鋪,站到床欄桿上,一張臉幾乎撲到擴音器和攝像頭上,聲音尖利:「來人啊,炸號了!!!監區長邵隊長有人炸監!!!!!!!!!!!」

對面半條監道,好幾個門都已經打開了,賈老頭尤二爺這么長時間的串聯與謀劃,早配好幾把關鍵的鑰匙。

有犯人帶頭沖了出來,多少年沒有過出獄越獄的機會,一時過度亢奮和瘋狂,不管不顧,撒丫子就想跑。

張大虎梁子那幾個人,可沒亂跑,早算計好了。就這么跑出去有個p用,能輕易過得了那四道大鐵門嗎?那伙人拖著小馬警官一擁而上,幾乎把人打暈,就是要得到能幫助他們順利通關的東西。

羅強沖刺蝟吼:「你小子快點兒,手腳利索!」

刺蝟蹲在門邊,眼睛趴在鑰匙孔附近,腦門上汗都流下來了,手指緊張又靈活地搗騰,用鐵絲和刀片折騰門鎖。

刺蝟當年是因為這一手絕活兒混道的,也是因為這副手藝判刑坐牢的。

羅強臉紅脖子粗地吼著:「你小子他媽打得開打不開?!馬警官怕是快不行了!」

刺蝟也心急火燎。這孩子這么些年沒做過活兒,沒機會開和一把,手藝都他媽生疏了!要不然就是久不聞道於江湖,做鎖開鎖這行業早都更新換代了,不趕趟兒了。

鐵絲「咔嚓」一聲幾乎卡在鎖眼里,胡岩急得從身後拼命搖晃刺蝟的脖子,你快,你快啊。

羅強推開旁人。他手臂上青筋暴凸,粗糙的手指弄出了血,一點一點從里面生生掰斷了細金屬條做的鎖齒……

門彈開了,七班的人一躍而出!羅強迎面撲倒從對面躥出來的人,胳膊一甩,將人凌空拋起來,狠狠擲回對面牢號……

這一夜的清河農場,爆發了震動京城的大規模炸監暴動,場面驚心動魄。

羅強寬闊的肩膀堵在監道正中,黢黑的背影在長明燈的光暈下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脈。

順子、刺蝟領著他們七班一群人沖出去打,手里拿著臉盆,擀面杖,掃床的笤帚疙瘩,卸下來的抽屜板子,與二大隊的人對毆,把滿臉是血的馬小川從二大隊牢號里拖出來,搶回來……

監道里的警報器不失時機地也響起來,發出怪異的「呲呲」鳴叫聲,分明就是沒電池了,讓換電池呢。邵鈞聽見了,皺了皺眉頭,突然覺著不對勁,快步跑上樓梯。警報器應該24小時不間斷運轉,怎么能沒電了,不轉了?

警報器的電路盒早讓人做了手腳,所以胡岩報警沒人響應,無法通知監區的警備室和守衛外牆的武警。邵鈞一路循著聲音飛跑上樓,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

一個摔成麻袋似的家伙兜頭蓋臉朝著邵鈞砸下來,邵鈞猛地一擋,把麻袋隨手扔進牆角。

「羅強!你g什么?!」

邵鈞雙眼圓睜,吼。

「二大隊炸號,叫人,叫武警來!!!!!」

羅強堵住好幾個人,兩拳砸趴一個,因為惡戰而眼球發紅……

邵鈞下意識趕緊去按牆上的警報,按了很多下沒反應。

七班幾個人被到監道盡頭死角,拼命護著被打暈的馬小川。張大虎、梁子那一伙狂徒,這時候是殺紅了眼,狗急跳牆,炸到這個地步,不成功則成仁,已經沒第二條路可走。他們扭頭瞥見邵鈞,如同豺狼發現目標肥羊,調轉火力,一齊撲向邵鈞……

邵鈞此時手里拎得是一把墩布!

剛從機場回來,他甚至沒機會回一趟辦公室,就邁入險境。

他也沒穿制服,沒戴他平時每回值班都戴的武裝帶,那上面掛著一溜物件,電警g,辣椒噴霧劑,哨子,強光手電,警務通。

張大虎撲上來,邵鈞甩動著墩布劈頭蓋臉一頓敲,將飛舞的墩布條子杵上張大虎的臉,讓這廝吃了一臉一嘴的黑水。

又一個人撲上來,讓邵鈞一記凌厲的劈掛腿,劈到肩膀頸椎處,就地癱倒不省人事。

邵鈞堵住監道口的鐵門,躲閃騰挪,打倒一個個企圖撲倒他逾越他的瘋子。一些犯人本來提前不知內情,臨時起意,在深牢大獄中蹲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人,在那一剎那很難抵擋逃獄的巨大誘惑,罪惡與瘋狂的念頭在每個人心中滋生,邪惡在血管里流竄。絕處求生的渴望排山倒海地涌出來,讓形勢更加危急和混亂……

邵鈞隔著無數條人影看到被打倒在地的馬小川,看到陷入惡戰的羅強,怒火在他胸口燃燒,眼球燒得疼。

他用墩布桿子狠狠砸向一名企圖沖擊鐵門的犯人,桿子撞上板凳,生生地折斷。

張大虎撿起帶著鋒利斷頭的墩布桿,惡狠狠得,一步步近邵鈞。

四五名凶殘的惡徒,圍成半圓,將邵鈞團團圍攏,到牆角。

二大隊的賈老爺子一直隱蔽在人群最後面,就沒參與惡戰群毆,沒跟羅強j手,從牢號里探出半張臉,冷冷地盯了一眼。這人面無表情,搖了搖頭,難得露出幾分遺憾和可惜。

「邵警官,說好了不是你值班,你偏要來送死……真對不住了。」

尤二爺啞聲喃喃地嘮了一句,盯著邵鈞,扭頭又盯了羅強一眼,神情復雜……

「門卡你們已經拿了,還差啥?就差手指和眼膜!!!!!」

尤二爺在人叢里突然嚷開了一句。

打斗的人群驀地安靜了,極為短暫而驚心的片刻靜默,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火力,齊齊對准邵鈞!

邵鈞的臉因為眼前的殘酷絕境而發白,眼眶深邃充血,周身突然燃起一層恐懼,隨之而來吞沒他的是雷霆的憤怒。

所有住在清河監獄里的人都知道,這座最堅固的現代化監獄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圍城,絕不可能從內部被人突破,從內牆到外牆需要通過四道崗哨,這伙人想沖破那一道道不可逾越的電控鐵門,除了從馬小川身上扒走的門卡,他們還需要拿到一名獄警的手指和眼。

羅強扭頭發現邵鈞被圍,憤怒地大叫一聲。他讓幾個人纏住,對方手里有鐵家伙。羅強右手是赤手空拳,手背上突出的一排硬骨全部打到血r模糊,露著r。他左手耍著從食堂廚房偷帶出來的一把刨子,就是他平時用來擦胡蘿卜絲、土豆絲的刨子,凶狠地照著人一刨,生生從對方臉上撕掉一大片r……

「邵鈞!!!!!」

羅強喉嚨嘶吼出血……

「邵隊長,邵警官,對不住了!」

張大虎手里夾著刀片,想要動手。

邵鈞萬分震驚盯著眼前的人,渾身發抖。

邵鈞從牙縫里吐出倆字:「甭想。」

梁子威脅道:「邵隊長,我們根本沒想傷你,你乖乖合作別反抗,跟我們走,我們就讓你的手指頭和眼珠子留在身上!」

邵鈞火冒三丈,毫不妥協地大罵:「你敢!!!……我c你們八輩兒祖宗的!!!!!!!!」

羅強掀翻堵在他身前一個又一個的人,從監道這一頭撲向另一頭,身後是一條橫七豎八躺著人的血路……

狹長的一條監道狼藉一片,兩面牆上布滿血滴,讓邵鈞肩頭憤怒的焰火熊熊燃燒。他的脾氣,他的烈x,他的叛逆,甚至他與生俱來高人一等的嬌氣與驕傲,都不允許他面對這樣一群人妥協屈服,在這一群爛泥一樣的人面前屈膝苟且。

「邵鈞!!!!!」

羅強看到邵鈞面對那一群虎視眈眈凶殘至極的暴徒,伸出了手指。

邵鈞伸開左手食指和中指,一字一句說:「你們就甭想。」

邵鈞說著,二指伸到嘴里,一口咬下去,毫不留情。

羅強狂怒地大叫,直撲藏在人叢里的尤寶川。尤二爺抓起一人扔過來擋,羅強躍起來一刨子將眼前的人腦殼砸出一塊坑。

那是邵鈞在電控大門上打指紋的兩只手指。他用他那一副能啃斷手指甲還能吃掉制服褲子的尖利的門齒,將自己左手二指生生咬掉一層皮,連皮帶r,帶著他的指紋,咬下來,直接吞了。

「沒老子的指紋,你們誰也甭走。」

「你三爺爺今天,就讓你們,一個都跑不出去。」

邵鈞黑眉立目,俊臉蒼白,下嘴唇殘留一抹鮮艷刺眼的血紅,那是他自己手指上的血。他精瘦的身形立在鐵門前,牢牢地捍衛整條監道唯一的出口……

95、第九十五章神兵天降

邵鈞吞掉指紋;張大虎一伙人氣急敗壞;掄起帶著尖刺的墩布桿子;捅向邵鈞小腹。

木棒子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邵鈞身體;張大虎身後一道黑影鋪天蓋地帶著狂暴凶狠嗜血搏命的氣息撲向他擊飛他手中的武器!

張大虎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音簡直不像從他自個兒聲帶里攢出來的。

一根只有小指粗細的竹筷子——顯然又是食堂總廚偷帶出來的家伙——如同一道鋒利的匕首撕裂凶徒的氣焰;「撲哧」一聲,狠狠c進這廝企圖襲擊邵鈞的那條胳膊的肘關節;扎進上臂和前臂兩塊關節骨之間最脆弱的接縫兒;又准又毒!

羅強眼球冒火,一掌扇飛瞬間廢了一條胳膊的張大虎。

羅強用山一樣雄渾結實的脊背橫堵在監道口;把邵鈞嚴絲合縫擋在身後。

「哪個敢傷邵警官一根汗毛;老子今天跟他換命。」

「一幫小兔崽子;王八羔子,想從邵警官身上取東西,先要問問老子答不答應。想碰他一下,今兒個得先從老子身上踩過去。」

羅強粗啞的聲音在聲帶上磨出傷痕,一字一句,就是道上不要命的架勢。

邵鈞下嘴唇上沾的那一絲鮮血,讓羅強渾身的血都涌上臉……

邵鈞這時候才逮著機會跟羅強掰扯,也是氣急敗壞:「老二,這他媽都怎么回事?!」

羅強來不及細說,臉s鐵青:「老子先收拾了這幫兔崽子再說。」

對面人已經撲上來,羅強和邵鈞一起怒吼著,兩條猛虎下山的身形,抄家伙與對手戰成一團……

邵鈞一g子擊退一個崽子,扭頭吼道:「怎么就這么巧,咋就能這么巧?!我前腳剛一回來,牢號里就炸了?!」

羅強將胡蘿卜刨子當做盾牌抵擋和還擊,怒氣沖沖回嘴道:「誰他媽讓你回來的?老子讓你走你為啥不走!」

邵鈞再回想前兩天羅強的異常,突然就明白了:「羅強你個混蛋!你個王八蛋忒么早就知道有人要炸號,你瞞著我?你哄我走?!」

邵鈞震驚:「你丫早盤算好了?你自個兒也想趁亂跑出去是你想越獄?!」

羅強:「……」

兩人四目相對,瞥見對方眼里閃動的最隱秘的神情,羅強只是細微的一個遲疑,就被邵鈞精明地捕捉到,氣得大罵:「羅強你活膩歪了你他媽不要命了!!!」

羅強眼睛紅了,也吼道:「邵鈞!!!……」

邵鈞:「……」

倆人一邊抵鼻子對吼,一邊背後有靈似的,同時扭頭一掌劈倒撲上來的匪徒……

「越獄」這倆字,沉甸甸地壓在羅強心口,纏在他腦子里,枝枝脈脈,勾勾聯聯。

邵鈞那時候曾經聲嘶力竭地跟他吼過,老二,你什么時候能減刑,你什么時候出獄?你啥時候能出去,我等著你出去了再來找我。

邵鈞說過的這話,烙在羅強心坎上了。羅強不想真耽誤饅頭大半輩子,不是只有姓尤的老頭子惦記出去,羅強做夢也想早點兒出獄!

要說羅老二這號人腦子里,從沒想過暴力越獄這條路,那是瞎扯。羅強骨子里不是什么聖人,不是正義之師,他把每一條出路都翻來覆去設想過思考過無數遍,尤二爺做的這個局,說到底,也是幫他做了一個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不是沒想過,不是沒猶豫過。只是邵鈞回來得忒不是時候,羅強盤算的無數方案隨著邵鈞冒然入彀,只剩唯一一條路:自己出不出得去無關緊要,護著饅頭,不能讓饅頭再遭罪、受一丁點兒傷害。

兩個人都是急赤白臉,胸中憋了一口惡氣,恨不得抓著對方狠狠地啃咬。

邵鈞脫掉長風衣,將風衣在胳膊上一卷,當作現成的武器,左沖右突,用甩動的風衣抵擋對手手中的木棒和利器,身形敏捷。

羅強一刨子將企圖偷襲突破監道口的梁子砸倒,邵鈞緊跟著撲上去。倆人都憋一肚子火,不需要打商量,動作十分默契,左右開弓一頓拳打腳踢,將那小崽子砸暈了事。

兩口子肩並肩,背靠背,牢牢地堵住出口,橫掃所有企圖逾越的暴徒……

整個過程的爆發說起來離奇混亂,其實也就五六分鍾工夫,從羅強站在窗口發出吼聲點燃醞釀的火苗,二大隊預謀越獄的崽子們下手很快,很急。

他們只有大約一刻鍾時間。在外牆放哨的武警小戰士完成換崗之前,他們必須跑出去,在武警槍口下賭一把運氣,賭命。

這幫人事先琢磨好地形和路線,甚至暗中觀察發現了武警哨位的漏d。深夜監區陷入一片寂靜,犯人們這時候都應該在睡覺,武警夜哨通常要換一個班,換班的時間就在每晚12點鍾。小戰士們很辛苦,來回摸黑走夜路走兩三里地,上一班的人下哨位,下一班的人登上牆頭,這么一來一回,一上一下,有時c作不嚴謹,就會留下那么十幾分鍾的盲區時間,籌謀越獄的人就是想要撿這個漏。

羅強吼叫著吩咐他手下人:「警報器!拉警報!」

角落里,胡岩一推他身旁的小眼鏡:「大學生,警報器電路盒讓他們弄壞了,能不能整?」

小眼鏡抱著頭,貓著腰,本來嚇得哆哆嗦嗦的。沒混過道,哪見過這種真刀真槍見血群毆的場面?這人爬起身,溜著監道牆根,從打斗成團的人縫兒里戰戰兢兢鑽過去,打開牆上的電路盒,滿頭冒汗。

對方瞧見有人企圖報警,拎著鉗子就上去了,朝著大學生後腦勺舉起凶器。

胡岩眼明手快,一聲不吭,拎著板凳撲上去狠狠地砸!

混亂,扭打,板凳和鉗子互掄……

胡岩腦袋上讓鉗子砸出血,血流下來了。他從地上爬起來,倔強地拎著凳子腿,一步都不退讓。

二大隊暴動的幾個班人多勢眾,七班這邊勢單力薄,形勢危急,快要頂不住。

監道另一頭三班的牢門搖得嘩啦嘩啦響,老癩子血紅著眼怒吼:「把門打開!羅老二,把我們的門打開!!!!!」

其他那些鎖著牢門的班級這會兒早都瘋了,無數條手臂從窗口里伸出來,想要出去……

這些人如果全都放出來,誰知道是敵是友?這條監道無論如何也守不住。

羅強扭頭看著,突然吼道:「把三班門打開!」

刺蝟手忙腳亂得,眼神里猶豫了一下:「老大,真的開門?」

羅強吼:「開門!!!」

刺蝟從外面用鐵絲撥開三班的門,賴紅兵從牢里躍出來,手里一根拐杖狠狠砸出去。胡岩讓一個人壓在身下掐住喉嚨憋得滿臉通紅,差點兒被掐死,千鈞一發,那崽子後腦勺被這一拐杖砸個正著,立刻匍匐癱倒……

賴紅兵當年是吊鬼李手下戰將,如今年紀不小了,采石場上又炸瘸一條腿,然而混道上作風凶狠剽悍,也是一條硬漢子,絲毫不輸羅老二。

這人跛著一條腿,揮舞拐杖,與人鏖戰,一杖襲向躲在暗處門邊的尤二爺!

兩條身影裹在一起拳腳眼花繚亂,尤二爺手指上的刀片狠狠戳進賴紅兵小腹!賴紅兵嘶吼痛叫一聲,一把掰住對方暗算他的刀片,手掌掰出了血,把刀片生生地撅了出來,反手一掌拍向尤二爺面門……

三班一群人加入戰斗,戰局天平迅速向一大隊這一方傾斜,二大隊不少炸刺兒的人被打翻在地。

羅強眼底噴血地嚷著:「警報器你媽的修好沒有?!」

邵鈞為了堵死這群暴動的人,孤注一擲,將監道門從里面用電控裝置鎖住了,與羅強倆人守住大門。里面的人一個也出不去,但是他們自己人也跑不脫,必須迅速報警讓武警出動平暴,不然雙方惡斗傷亡難料。

大學生以前就是學電路的,名牌大學電機系出來的,畢設做的就是警報器。他跪在牆角,將拗斷錯置的電源線重新接起來,讓羅強催著罵著滿頭大汗鼓搗了半晌,警報器嗚哩哇啦地響了!

胡岩捂著冒血的腦袋,撲上去狠拍警報按鈕,電鈴尖銳的鳴叫聲響徹監區上空……

與此同時,邵鈞的手機響了。

他沒帶警務通,沒法用最快的途徑聯絡駐監部隊。手機鈴聲讓他猛醒。

深更半夜把電話打進來的,竟然是邵國鋼。

前後也就一刻鍾時間差,邵局就晚來這么一刻鍾,卻也算來得及時,如同神兵天降。

他駕著公安的車,帶著一群灰頭土臉情緒懊喪的便衣,一路狂追,追著邵鈞的車追到清河監獄。不偏不倚就是這么個關鍵時刻,邵局長就站在監獄大鐵門外,撥他兒子的號碼。

「邵鈞,我是你爸,你出來,我有話說。」

邵國剛這時候還端著架子,口氣嚴肅冰冷,想著如何跟兒子攤牌,怎么收拾這頭桀驁不馴的小豹子。

羅強擋住邵鈞身前,邵鈞抓起手機狂吼:「爸,爸,我現在出不去!!!」

可算抓住了親爹,邵鈞斷斷續續地吼著,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胡亂喊得是啥。

「爸,有人炸監!……犯人越獄!」

「爸,爸!!!快叫人,叫武警上來!!!!!」

邵國鋼面孔緩緩陷入震驚,猛地回頭,清河監區上空警鈴聲大作,遠處監舍大樓蒸騰著一層炙熱喧囂的氣氛。

邵國鋼梗著脖子沖手機里吼:「邵鈞!……鈞鈞!……」

他再喊,手機里就沒了回音。邵鈞的手機掉在地上,邵局長聽到拳腳紛飛激烈打斗的聲音,邵鈞的叫聲,還有羅強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