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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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反側整整兩宿,南一覺得她這么干靠沒有大用處,終於在一天下班之後,鼓起勇氣去了土匪譚芳的山貨行,進了門還沒睜眼看清形勢呢就豪邁地大聲問:「有新木耳嗎?給我來一斤。」

沒有小二答話,秤盤秤桿算盤珠子也不響,南一定睛一看:椅子上翹腿坐的,窗台邊掐腰站的,籠袖子的,叼煙斗的,壯的,瘦的,高的,接的,還有呲著牙yy笑的,一屋子各色大老爺們,不知哪個話題被打斷,眼下都看著這個突然闖入來買木耳的丫頭。

譚芳仍在櫃台里面,右手端著個紫砂茶壺正湊到嘴邊,這本來一臉老練凶相的家伙對比之下霎時變成了最年輕斯文的一個,果然美丑都是比出來的。南一就算是個在報社謄稿子的邊緣員工但怎么也算跟新聞沾邊,見過世面的人,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兒:這一屋子都是他的同伙兒,土匪們在開會呢。她額頭上的汗倏地下來了,如臨深淵,如陷狼窩。

心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南一哈哈一笑,拱拱手:「進錯門了!對不住哈!」說罷轉身要走。

一個瘦長臉漢子把門嗖地一下推上了:「姑娘不是買木耳嗎?我這兒有新來的小興安嶺的黑木耳啊。」

「有啊……」南一道,「行啊,那就來一斤吧。」

「別的山貨要嗎?」另一個膀大腰圓的問。

「不用了,謝謝您。」南一回答。

「你都不問問有什么?」瘦長臉道。

「……對啊,都有什么啊?」

「鹿茸人參烏拉草黑熊掌,那些統統都是俗貨。」大塊頭說,「我這兒還有東北虎的紫河車,百年老猿猴的右手,北邊老毛子的眼珠子,還有日本人的頭。姑娘,要看看嗎?」

南一咬牙半天,抬起頭來怒目大塊頭:「你,你,小一心我叫軍警……」

她話音未落,滿座哄堂大笑,笑聲是那幺囂張慷慨震耳欲聾此起彼伏,南一堵住耳朵,又出不去門,滿心害怕,滿臉狼狽,一抬眼睛,全是淚水。

譚芳忽然一揮手,聲音不大不小:「行了。」

他像是摁了開關,土匪們應聲閉嘴。

坐在椅子上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禿頭,笑還在臉上留著呢,抬腳起身,掀簾子去了里屋,余下的一個個跟著他走了,只剩譚芳一人,仍在櫃台里面,含著壺嘴坎了一口茶,抬眼看看南一:「有事兒?」

南一抹了一把臉:「買木耳。」

「我門口寫了『今日休業』啊。」

「沒看到啊。」

「沒長眼睛吧?」

一句話把南一的肺都氣炸了,猛地抬頭,凶狠地看著這廝:「我沒長眼睛也能看見這一屋子都是土匪!」

譚芳笑了:「開眼不?沒看過吧?我還沒跟你要錢呢。」

南一從旁邊柳條筐里面抓起一把干核桃,揚手就扔,五顆核桃化作散彈朝著譚芳飈去,他也沒躲,臉上中了兩枚。

南一轉身推門要出去,門不知何時被瘦長臉的給c上了,她晃動了幾下好不容易才打開,譚芳過來了,手輕輕壓在門上,不讓她出去。

南一沒動,低著頭,聽見他低聲說:「哭了?」

南一也不看他,臉沖著門說:「流眼淚就是哭嗎?你也忒小看人了。你們笑聲太大,把我給震得。」

那好看的土匪笑了,有股好聞的厚實的熱乎氣:「我這忙著呢。你先回去,這兩天沒有好貨,過兩天來了好木耳,我找人給你送去。啊。」

南一推門走了。晚上躺在自己被窩里面一邊喝牛奶,一邊回憶白天在山貨行的所見所聞,覺得真是又開眼又刺激:終於見著活的土匪們了,還是滿滿一屋子,他們會不會策馬開槍,飛鏢殺人的絕技?他們沒人手里幾條人命?可是想著想著,她的腦筋卻總是滴滴溜溜地轉到譚芳身上,尤其是他跟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壓得低低的,還有尾音里的那個「啊」,那是個親近的體己的,把她當做自己人的一個小副詞。很奇妙的小副詞。

劉太太洗過了澡,進了南一的房間,一邊擦頭發一邊跟她說:「以後不許晚回家,聽到沒?快到年根底下了,壞人都著急呢。」

南一把自己理在被子里,悶悶地嗯了一聲。

過了兩天,南一正在辦公室里面趴著睡午覺,同事王姑娘敲瞧她桌子:「哎哎,有人找。」南一擦了擦嘴巴,喝口茶水去會客室,見里面站著個年輕女子。這姑娘樣子看上去比南一還要小幾歲,大眼睛高鼻梁厚嘴唇兒,臉龐挺好看,就是皮膚黑,黑又紅,腦門和顴骨都油光發亮,身上穿著個黑色絨面的緊腰小棉襖,身型圓圓壯壯。姑娘手里挎著籃子也在上下打量南一,半響說:「你就是那個誰?」

「嗯。」南一道,「我姓劉。」

姑娘把籃子放在地上:「呶,那誰讓我送來的。」

南一走過去,蹲在籃子旁邊打開看,滿滿的都是好玩意:榛子松子板栗黑木耳猴頭菇,深山老林的氣味飄了滿屋,生猛鮮美,最里面還有個紅絨布,南一道:「這是什么啊?」

姑娘一翻眼睛:「自己看唄。」

南一把紅絨布拿出來,一層一層打開看,竟是個黃黃白白,手掌大小,根j周全的老山參,這,這可是寶貝啊。她嚇了一眺,馬上就覺得不對勁,抬頭看著姑娘:「他讓你送來給我的?」

「嗯。」

「為什么?」

「問誰呢?我怎么知道。」

南一站起來,把沉甸甸的籃子塞進她懷里:「你送回去,我不要。」

姑娘又硬塞回來,瞼上一副凶惡模樣:「不要也得要!還有個東西你不要也得要。」

「什么?」

「一句話。那誰說了:讓你以後別去找他了。」

「為什么?!」

姑娘又翻翻眼睛:「他,他有媳婦了!」

「扯淡!我都沒見過!」南一攥著拳頭,聲音尖利,幾乎叫起來。

姑娘看著南一紅頭漲臉,氣急敗壞的樣子,一聲獰笑:「你現在就見到了!」她說完用一根指頭指著南一的臉,「不要臉,搶別人老頭子,不要臉!我今天吃素,要不然就薅你頭發,撕你嘴巴!」

南一像被一道閃電咔嚓給打死在那里,呆了半天一動沒動,姑娘罵罵咧咧地走了,南一好半天才回過神采,像只笨狗一樣一跳一跳地跑回自己座位上趴在桌上睡覺。顧不得同事喊:南一是你把籃子忘這里了?呦一下子寶貝啊!

南一這人從小有個毛病,一不高興就上下眼皮打架,就困得要命,除非自己覺悟,否則誰也叫不酲。她趴在桌上,這一覺天昏地暗,直睡了一整個下午,天都擦黑了終於勉強把腦袋撐了起來,搖晃了幾下去洗臉,在洗手池前的鏡子里看見一個眼圈青黑的姑娘。這姑娘到了結婚的年齡了,遭遇並愛上了一個人,從此再也看不見別人。只是那個人是別看白象牙飛鏢的土匪,有媳婦的土匪。

南一擦擦眼睛,回到辦公室里,還有兩三個年長的同事吃了炸醬面當晚飯,加班之前正圍著一個愛看傳奇話本聽評書的家伙,聽他講童林童海川大俠的事跡。那童海川大俠本來生於關內,從小就力氣驚人,後來到遼寧學藝,發揚光大了八卦拳術,並鏟凶除惡,行俠仗義,終成一代大師。同事正講到年輕時候的童海川為j人所誣陷,身負命案,百口莫辨,冤屈深重的部分,南一聽了急出來一身汗,忽然站起來,從自己桌子下面抄起裝滿山貨的籃子就往外跑。

大雪沒化,南一一步一滑地跑到山貨行,燈不亮,門鎖著,怎么敲都不開。南一就在外面等了半天,凍得臉都硬了,就去旁邊的小飯店里面吃了一碗面,吃完了面又去山貨行門口等,凍得扛不住了又回飯店再叫一碗面,來來回回吃了三碗面,c著山東口音的店家說:「妹子就在這里等吧,那不是有窗戶嗎?我給你倒點熱水,你就挨著窗看著,不用叫面條。」南一「嗯」了一聲,又覺得眼皮子好沉,怎么也撐不住。

她是被人給推醒的,睜開眼抬頭一看,是譚芳,腦袋上帶著大錦韶皮帽子,凶巴巴的立起來的眉毛,寒星般的眼睛,南一站起來,看著他,還以為自己是做夢,大著舌頭說話,也顧不得什么禮貌矜持了:「我,我不高興。」

「……為什么啊?」

「你趴在雪地里面,都要死了,我救的你。」

「你說好幾遍了。」

「我後悔了。」

「你後悔,不應該救我?」

「嗯。那我就不會認識你了。」

「我就不會這么整天,整天部是怨衰衰的了。」

他看著她,就那么忽然嘆了一口氣。

南一道:「我,我要問你一句話。」

第三十四章

「你已經有媳婦了?這是真的?」

「誰告訴你的?」

「送山貨籃子來給我的姑娘。她說她是你媳婦,說我不要臉,說我搶人家老頭子。」

譚芳略沉吟:「你可看她頭發了?是綰了髻,還是扎辮子?」

南一怎么都想不起來,心煩意亂地說:「我怎么知道,我根本就沒注意。」

「她不是扎麻花辮子嗎?她還是大姑娘呢,山里面專管通風報信的,怎么能是我媳婦呢……我說你還不樂意,你這不是沒長眼睛是什么啊?」

他話還沒說完,南一一頭撲進他懷里,臉貼在他胸前,手緊緊摟住。她覺得自己好冷啊,她覺得這個家伙可真暖和,她要把他死死抱住,雙臂越絞越緊,勒得自己都喘不過來氣了,南一悶聲悶氣地說:「我就知道她糊弄我呢。我,我跟你講,那天,那天在戲院里面跟我在一起的日本人,跟我什么關系都沒有,他是朋友的朋友。」

譚芳的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南一抱著他的手臂絞得更緊了,自己咳嗽了好幾聲。

譚芳笑起來,在她頭上說:「你看,咱們都愛撒謊,愛演戲。可有一句話是真的,她幫我帶給你了沒有?」

南一尋思了半天,慢慢從他懷中抬起頭來,遲疑著問:「哪一句話?」

「以後你都不要再來見我了。想要什么就留個紙條在這飯館子里面,沒兩天我就能讓人給你捎過去,只是以後你別惦記我了,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自己的日子怎么好,怎么自在就怎么過,像今天這樣大雪天里等半宿的傻事再別做了…」

南一自己都不知道眼淚怎么突然就涌出來了,剛才的心滿意足像開水鍋上面的蒸氣一樣飛起來就不見了,她輕輕搖著他肩膀:「為什么?好好地,為什么啊?」

譚芳一只手捧著她圓圓可愛的耳朵和肩膀,皺著眉頭看她,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明白一般:「姑娘,你是真傻還是怎么著?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著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殺人越貨,謀財害命,我是土匪啊!」

「教我兩手,讓我入伙吧。」南一飛快地說。

「我出入深山老林。」

「我也去!我不怕冷,不怕苦,我早就討厭這里了。」

「你爹娘怎么辦?」

「我還有姐呢。再說誰讓他們沒生兒子!」

「你根本沒有良心!」

「我的良心早被你給偷走了!」

南一仰著頭,跟譚芳一句一句飛快激烈地辯駁爭論。可是忽然,不知在哪一句話上,兩人都閉了口,僵持住,他們發覺了這爭論的荒唐不經,他們互相看看,難以置信:我什么時候認識眼前這個人了?我什幺時候成了眼下這個樣子了?

南一的手滑下來,垂著頭半天無話,又累又很狽又沒有辦法,譚芳從旁邊的椅子上拿過她的圍巾,套在她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纏上:「都什么時候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下半夜了。」

「我送你回家吧?」

「嗯。」

「你帽子呢?」

「不知道。」

於是他把自己的帽子拿下來,扣在她頭上,南一被貂毛的邊兒遮住了眼睛,她向後扒了扒帽檐,嗅到他頭發清新的氣昧,她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南一狠狠地揉了一把眼睛,說話之前冒了個鼻涕泡:「我跟你說過事兒,你信不信都成。」

「嗯。」

「一共也沒見幾次面,可我心里是有你的。」

土匪把她的手牽起來,滿滿地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像有很多話要說,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講出來,只是把她的手攥緊了,在寒冷的黑夜里,一步一步地把她送回家去。

南一回家進門就被媽媽劈頭蓋臉地罵,肩膀上後背上挨了好幾下子,還是固執地一聲不吭。從來斯文開明的劉先生見小女兒下半夜才回家也急眼了,妻子動手他也沒攔,只是追在後面質問:「你跟誰在一起?!這帽子是誰的?你怎么回事?南一,爸爸媽媽在問你話呢!」

南一回了自己房間,啪地一下把房門關了,和衣躺在被窩里面,把那帽子扣在臉上,打算從此以後再也不醒過來。

房門外面的劉先生和劉太太相互看看,心照不宣地發現了一直以來都忽略了地事情:這孩子大了,怎么說都該找一個好人家了。

每年從臘月二十開始到正月十五,別人准備過節了,確是王府管內外事務的李伯芳和大趙最忙碌的時候,各地門人佃屍親朋好友送來的禮物陸續運到,以愛新覺羅顯瑒的名義送出去的人情禮品也要按照等級高低,關系親疏安排好,派送到。王府一年到頭的消費簽單也都一一送來,越晚到的數目越大,有的單子的款額實在太高,李伯芳簽名的也不好使,要王爺簽字才行。那是彩珠訂的一輛德國車子,車子是年初訂的,九月份做好,十月份到貨,從上海上岸直接就運到山西她弟弟府上去。

賬房的人私下議論,那車子可比王爺自己的兩台還好呢。夫人可真是能禍害銀子啊!另一個會計道,這算是東西嗎?這個?她去年要的那兩枚綠寶石也比這車子值錢啊,還有王爺專門改建給她的那棟樓…

單子被送到顯瑒那里去,他正跟明月打乒乓球,看也沒看,只問了句是買給誰的什么東西,然後二話不說就簽上字了。

下人們又議論了,主子待女人可真是慷慨大方啊,別說正牌夫人了,一年到頭,他那些相好的買胭脂水粉首飾衣服的單子不是也送來不少嗎?

有人好奇了:那么主子心心念專寵著的明月姑娘花了多少錢啊?他們要查也容易,賬本拿出來一翻:姑艱每禮拜的例錢是拿的,入秋之後大衣做了數件,鞋子買了幾雙,首飾手表家居擺設都沒有新置,自行車騎的還是去日本之前的那一輛,沒有自己的車子,有時候出門時王爺捎帶她一程。

哦,姑娘今天上午在庫房提了一箱南方來的水果走,這是她最近的開銷了。

明月拿著水果是去看生病的南一。劉太太開門見是她,心里面一愣,臉上還是熱情的:「喲,是你啊,從日本回來了?來來來,快進來。」

新來的女佣將明月帶來的水果一樣樣地拿出來,清洗切片,放在盤子里面,輕聲地問主婦:「太太,來的是什么人啊?怎么這個季節弄得到西瓜和草莓啊?還有這個果子,這我都不認識。」

劉太太早就沒有脾氣了:「你看到劉南一一天到晚都跟什么仙人在一起玩兒了吧?我還有個老大在上海瞎作,我不讓她們姐倆給我弄病了,我都對不起她們倆。」說得女佣掩著嘴巴笑起來。

劉太太親自拿著水果盤去南一房里,笑吟吟地說:「南一你個懶蛋,還不起床,看看明月給你帶什么好吃的來了。」

南一靠在床頭,毫無表情。

劉太太訕訕地看著坐在床邊的明月:「我先出去,你們好好聊。」

明月起身點頭,待劉太太出去了,她轉過身來看著南一:「你,還好不?」

南一道:「我若死了,葬我於山巒。」

「南一你得的是感冒。」

「感冒也會死人。」

「你不是吃葯了嗎?」

「心死了!心死了!」

明月毫無頭緒,用叉子叉了一塊西瓜給南一:「來,敗敗火吧。」

南一看著她,悶了半天:「都,都賴你。」

「賴我什么啊?」

南一一直在想:從哪個環節開始,如果她做了別的選擇,她就不會手軟腳軟地在這里生病了呢?如果她的手不放在東修治的手上,她就不會著急去跟譚芳解釋。如果她不在天寒地凍的夜里去等他,守著他,她可能也就不會發燒感冒了。她對譚芳那一點點雲淡風輕的小惦記也就不會激化成那不顧一切的海誓山盟,她聽不到那句絕話,她以後也許還能見到他。嗯對,就賴汪明月。

她什么都沒說,但是那氣哼哼的眼神已經把一切埋怨都傾倒在明月的臉上了,明月啥都不知道,但是早已養成了習慣,點看頭,老實地,心甘情願地說:「嗯對,都賴我。都是我不好。」

她這樣一說,南一反而泄了氣,把明月手里的西瓜接過來,扔進嘴巴里:「關你什么事兒啊?你哪里不好?!是我自己笨,我要是一早不把他從雪地里面扒出來,就什么都沒有了。讓他活活凍死…,」她說到「死」字,知道犯了忌諱,立時閉了嘴巴,眼睛掃了掃汪明月:她就是那樣的,應該聽不見的時候一概聽不見。

南一吃了些西瓜,覺得腦袋和肚子里面都清爽舒服了一些,使問明月:「你呢?最近好不?腳好了?」

「好了,就是崴到了,上了幾天膏葯就好了。」

「那天在戲院,那人,」南一舔舔嘴巴,她說的是顯瑒,「凶巴巴地殺回來問我,日本人是誰?我說這是我的朋友來著。」

「我知道了,謝謝你替我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