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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旋渦 未知 6108 字 2021-02-13

作品:官場旋渦

作者:玉晚池

內容簡介:

你想當市長嗎?

你可以當個市長。

這年頭還是當市長好,

金錢美女處處垂手可得。

可這個市長也不太好當了,

老百姓望著你,有人盯著你。

官場如戰場,當個市長也很累。

你如果真想當一個稱職的好市長,

你就先花點時間看看這位代理市長。

泰平市衛民生市長進中央黨校學習。年僅三十一歲的縣委書記石維民(海歸博士、京城下派),被省委調任市政府常務副市長並主持政府全面工作。誰也不曾預料,石維民剛剛走馬上任就被卷入官場利益格局和婚外情感的旋渦……

正文

第001章寒冬驚雷

公元21世紀2001年冬天的一個傍晚。

中國西部的泰平市,無陽,無雨,無雪,只有寒冷的北風仍在窗外低鳴,卷起路上零星的落葉輕揚著,翻滾著,飄盪著……

突然,灰蒙蒙的天空中爆出一道耀眼的閃電,閃電呈人字形,忽閃忽閃,遠處的天空像是一列火車駛來,傳來轟隆轟隆的雷聲,雷聲由遠而近,繼爾轟地一聲爆裂開來,震得大地一陣顫抖。

隨之穹蒼又歸於沉寂。

在上半城人和街一個陳舊的老茶館里,正為客人添加最後一道開水的老伙計,被突然爆發的雷聲驚呆了,他猛地一抬頭將眼睛盯向窗外的天空,提著那只長嘴大銅壺左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只聽得「匡當」一聲,茶碗蓋被壺嘴碰翻落在地上摔成兩半,桌上的茶碗也被碰翻,茶葉水兒迅速漫延開來,很快浸濕了八仙桌上的紙牌。老伙計收回遠眺的目光,歉意一笑,「對不起!對不起!」趕緊取下肩上的白毛巾擦拭著桌上的水跡。

坐在桌邊四位休閑的老大爺也被雷聲震驚了,沒有理會老伙計的歉意,推開紙牌站起來,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雷打冬,十個牛欄九個空。」

「雷打冬,也可能是個好兆頭。寒冬過後是春天哩。」

「冬天打雷不好……」

「冬天打雷好……」

是吉?是凶?是喜?是禍?眾說紛紜。

不知是喊了一聲:「回家吧。」

整個茶館的客人都相繼離開座位站起來,人們相繼誦出茶館。

就在同一個時間段,位於泰斗山腳下火車站的出站口人頭攢動,接站的爺們娘們也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著那陣反常的雷聲。

站前廣場的燈亮了,如晝的燈光下涌動動不息的車流和人流,嘈雜中的站前廣場再也沒有了平靜和安祥。

廣場出站口的一角,忽然傳來一陣「咚咚哐!咚咚哐!」的鑼鼓聲,接著一段低沉而嘶啞說唱聲隨風飄來:

冬打雷,雷打冬,你說西來他道東。

蒼天有眼人不見,到時自然見分明。

善人總有善事報,惡人終遭惡事終。

細觀歷代人間事,北風過後盡南風。

出站口的男女老少轉過頭去,見是一個瘋老頭正在邊舞邊唱著。老頭穿戴整潔,身著唐裝花棉襖,腰纏紅布綢綁著一個小牛皮鼓,左手提著一只小銅鑼,右手握著一個木鼓槌,腳上的皮鞋擦得干干凈凈。只是那張略顯粗糙的臉上塗抹了紅白相間,類似小丑的顏料,頭上戴著一頂無檐的銀灰色小氈帽,帽上c了一朵小紅花,模樣兒滑稽可笑。如果不是那身怪異的打妝,誰也不會認為他會是個瘋老頭。老頭敲的鑼鼓很有節奏,所唱之曲類似燈戲,嗓音雖有點嘶啞,但行腔還算流暢。瘋老頭聲嘶力絕地唱完了一段,顯然累了,稍稍停頓了一下,望了望出站口,又敲起鑼鼓,唱起另一段:

接站人,聽明白,南來北往客似海。

是親非是親,有去也有來。

人間如火車,自古多搖擺。

只要身心正,顛簸也自在。

「咚咚哐!咚咚哐!」鑼鼓聲不絕於耳。老頭正唱著,從廣場對面的街上跑過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爺爺……天都黑了,我們回家吃飯去!」那少女雙手緊緊拉著老頭的胳膊使動地搖晃著。

「天都黑了?我還沒有唱完呢。」老頭微笑著想要掙脫孫女的拉拽。

「爺爺,你天天唱,到處還不是一個樣?」少女急了,一手奪過小銅鑼和木鼓槌,另一只手連牽帶拉著老頭。

「好,好,乖孫女兒,別拉了,我們回家吃飯去。」臨走時老頭還清唱了一段:

百姓最愛看官場,場場都有好戲看。

你下場來我登台,真真假假都在唱。

「糊塗兒……糊塗兒!」

老頭吼叫著,忽然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鬧劇過後,站前廣場又恢復一時的平靜。人們的議論聲也沒有剛才的熱烈。在接站口稍遠處停車上一輛掛著eb-00002號紅旗驕車的旁邊,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懶懶散散地斜靠在車旁。那高個兒青年膚色白凈,戴著一付金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書生氣十足。而那個稍矮一點的青年,非常壯實,身材也算勻稱,只是皮膚稍黑,但黑里透紅,渾身透出男性的一種健美。兩個年輕人一邊抽著香煙,一邊笑嘻嘻地說著話。

「喂,毛秘書,聽說新調來的石副市長才29歲?」那稍矮的青年問。

「不太清楚,凡正很嚴輕,比你我大不了幾歲多吧。」毛秘書說。

「聽說他是個京官,還是一個洋博士呢。」

「石副市長是學經濟管理的,博士畢業後直接在部里當了一年副處長,然後下到林南市當了一年縣委書記了……」

「嘖嘖,厲害!真快!是國家哪位領導的關系吧?」

「小馬,你別問那么多了,你就開好你的車吧。」

小馬沒再說話,狠狠吸了兩口,然後甩掉煙頭,沉默了兩分鍾,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衛市長上中央黨校,以後我為誰開車?」

「石副市長。」

「哦。小偉,你呢?你跟誰當秘書?」

「石副市長。」

「哈哈,加上石副市長,我們三個年輕人,出差正好斗地主。好啊,小偉!」小馬由衷地笑了。

「好你個頭!就知道玩。你了解他嗎?」

小馬沒再說話,只埋頭左一口右一口地抽著他的煙兒。是啊?誰了解這個新來的副市長呢?聽說一來就干上了常務,肯定有來頭就是了。管他的,凡正自己只是一個車夫,開好車,別出事,也就阿彌陀佛了。這年頭,還是讀書好。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石副市長那么年輕就能爬到這么高的位置,除了有後台,還不就是因為他文化高?在現在的官場里又有幾個博士生?如果自己文憑也高,也用不著跑到部隊當了幾年兵,學了個車,退伍回來找了個工作,整天跟著領導p顛p顛地到處跑。說不定早就是干部身份,好歪都是一個大小官員了。不過也好,跟官吃官,跟著市上領導開車,地位也高,小馬對自己的這份工作還是心滿意足的了。當官也好也不好,跟著衛市長跑了兩年,體會太深,太累,責任心太重,有時為那安全的事,整天提心吊膽的。衛市長人品好,對下面的很關心。不知道這個新來的石副市長如何啊。管他的,聽天由命吧,凡正開好自己的車就是了。

秘書毛小偉也在想事兒,但比小馬想得復雜的多:這新來的副市長太年輕,一來就要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有沒有衛市長的那兩把刷子?泰平的問題好像越來越復雜了,他承受得住嗎?他是下來鍍鍍金,拍拍p股就走人?還是要窩下來干一番事業?太多的疑問。唉,省委是怎樣考慮的,怎么會派這么一個年輕的副市長來這么一個復雜的地方啊?會夠他受的……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提提行李吧。」羅林森副市長的駕駛員小劉走了過來。

毛小偉習慣性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是差不多了,趕緊招呼小馬鎖好車門。毛小偉心想,這個石副市長最起碼有一點不錯:接站不准車子進站台,沒有架子。羅副市長和秦副秘書長也只好等在接站口了。哈哈,第一印像還行!

車站的喇叭叫了,不一會兒,轟隆隆,轟隆隆……聲音由遠而近,火車來了,接站的人群轉過身去,出站口開始出現了一陣躁動。毛小偉他們趕快跑了過去。

第002章後院煩惱

人人都說嫁個當官的享福,享什么福?累死不討好。唉……

清晨,市政府家屬大院一號樓一單元六號房里,剛從病房下夜班的林家珍,望著廚房里天燃氣灶上滿滿一罐子冰涼的中葯,心里嘀咕了一句。洗衣池里已泡了一天的臟衣服,依然靜靜地「躺」在那里。留給石維民的紙條兒,也原封不動地被茶杯子壓在飯桌上。

石維民不會又下鄉了吧?昨天早上問過他說不下鄉,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一定記住喝葯。結果呢?上班前熬好了的中葯,點滴未喝。

林家珍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怨誰呢?唉,只怨自己當初找了這么一個人。

但誰又會想到他日後卻當了這么一個官呢?

唉,最可恨的還是自己,這次竟然真的被他的「花言巧語」從北京騙到泰平這個又破又窮的小地方來。

嫁他有什么好?結婚幾年好不容易才調到北京,他就下派到林南市當了一個窮縣的縣委書記,那時他就極力動員自己搬家,說什么下派地方當主官,今後就屬地方管理的干部,以後別想再回京城了。

好在還留了一手。這次來泰平,只是暫由市第一人民醫院借調工作。自己和三歲的女兒戶口還留在北京。丈夫和女兒是她心頭的兩塊r,如果執意不來泰平,放心不下他,這兩年石維民身體有點小恙。到了泰平,又牽掛女兒毛毛。好在毛毛有她伯母照顧,並不亞於自己在她身邊。

石維民小名石頭,至今林家珍依然稱呼丈夫這個小名。林家珍和他建立的這個小家庭,在中國千千萬萬個家庭中,應該算得上是幸福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自由戀愛濃,恩愛有加。林家珍親生父母都是林南市城里人,生下林家珍兄妹兩個。姨媽當年當知青下鄉就在石頭的老家同一個村,後來沒有回城就在那里安了家。姨媽沒有孩子,林家珍從小被父母送給姨媽作了養女。從小學到高中和石維民都是同學。

小時候,於朦朧中林家珍就喜歡石維民,而石維民雖然只比林家珍大半歲,卻一直把她當親妹妹看待。直到高中畢業兩人才悄悄挑破了那張窗戶紙,明確了戀愛關系。兩人同時考上大學,石維民就讀哈工大,林家珍就讀華西醫科大。直到這時兩人才真正分開了。林家珍從醫科大學畢業後,分配到林南市中心醫院耳鼻喉科。而石維民卻在大學期間被保送到美國休斯頓大學碩博連讀,讀博期間石維民回了一次國,兩人舉辦了婚禮。

如果按照正常的人生軌道發展,夫妻二人目前應該都在美國生活。石維民讀博時非常優秀,課題研究的導師也一直勸他留在美國,而林家珍也完全有條件拿到定居美國的綠卡。可石維民偏要放棄國外的優厚生活條件,堅持回國。

人生道路有時真叫y差陽錯,身難由己。當年林家珍沒有想到,這個憨厚踏實的小石頭十年間竟然能走出林南那個小縣,走出國門,回國又走進人人向往的京城。按照林家珍早年的判斷,石頭天生是個做科研的料子,萬萬沒有想到,回國卻偏偏被部里留下干了行政。也行啊,以後有機會也可以繼續搞科研啊。最讓她始料未及的是石頭回國五年間,只在部里呆了一年就被安排下鄉了。當了兩年縣委書記,他竟然讓林南市的那個偏僻小縣一躍而成為全國先進縣。而今這個憨厚踏實的他又走上了常務副市長的崗位。

不少同學都對自己搖出了大拇指:「ok!當今中國最年輕的官太太!」

因為石頭創造了兩項中國之最:最年輕的縣委書記(29歲)和最年輕的市長(31歲)!

其實林家珍心里最苦。這就是同學們經常戲笑她的「八年抗日,三年抗戰。」是啊,從正式戀愛到結婚,他們真正成了一對「牛郎織女」,相聚少,離別多。

林家珍只所以不辦戶口,是因為她還保存一個希望:等石頭在下面呆煩了,那時他肯定要回京城。真要到了那時,該有多好啊。

電話鈴響了,林家珍不由一陣驚喜。

「是石頭嗎?你還知道給家里打個電話?」

「家珍,是我。」

「哦。是嫂子。」

兩姐妹聊了幾句。電話里傳來讓她心醉的聲音:「媽媽……」

林家珍更是一陣歡喜:「毛毛……」

「媽媽,你好嗎?爸爸也好嗎?」奶聲奶氣。

「好好,都好……」

林家珍以為是丈夫的電話,結果是女兒的。這陣子顧不上牽掛石頭了,她笑逐眼開,一口氣與女子講了半個小時,還是覺得沒有完全盡興。這也難怪,丈夫、女兒都是自己心上的r啊。何況女兒才滿三歲哩。

好不容易放下電話,屋里又開始顯得空盪和冷清,沒有一點生機和活力,冷清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林家珍又想起了這個家,想起了丈夫。才掛滿笑容的一張好看的臉,此時卻又有了一點不易讓人察覺的愁容。

「唉……官太太不好當。」搖搖頭,她又嘆了一口氣。

母親病故後,林家珍獨自一人帶著女兒玲玲住在林南,生活非常艱苦。原以為這次借調泰平就可以親自照顧他一段時間,誰知道他整天早出晚歸,有時一出差就是好幾天,連個人影兒都見不著,上班的科室里,人也不熟,誰也不知道自己是新來的常務副市長的老婆,彼此見面點個頭,各干各的事。只有那個趙茗醫生人熱情,話也多,常主動地問這問那的,讓自己感受了一些人情味兒。也許就是因為他老公是市作協主席的緣故吧,被老公渲染了,作家嘛,一般性情都開朗、心里充滿陽光。

夫妻總算是團圓了。這算什么團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留著女兒毛毛一個人在京城,這個家還不是一樣地分離?唉,真難。不來牽掛石頭,來了又牽掛女兒。

石頭在家是老小,兩個哥哥至今都在鄉下務農。二哥二嫂去年進京打工,二嫂能干,所以這次自己才能放心來到泰平。婆母七十多歲了,耳不聾眼不花,曾和他們住過一段時間,林家珍性格溫和,婆媳關系融洽。家庭生活盈實平靜,沒有多少煩心的事,林家珍心情愈加開朗。只是眼前,最讓她c心的就是石頭。

石頭的地位越來越高,求他辦事的人越來越多,才來兩個月,夫妻間就訂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林家珍不參加與丈夫工作上有關的任何活動:宴請不參加,娛樂不到場,說情不表態。對石頭的三章約法,林家珍倒是執行得一絲不苟,但對她提出不准抽煙不准喝酒的兩條戒令,石頭的表現著實讓人感到失望。

林家珍並不反對男人抽煙喝酒,但到了非戒的時候就應該徹底戒掉。石維民下縣後,生活沒有規律,落下了一個胃潰瘍和支氣管炎,卻有一個抽煙喝酒的壞習慣。林家珍每次電話里軟硬兼施,要求他煙酒必須戒掉,還為他想了不少辦法,結果呢?效果不佳。來泰平後才知道他劣習未改,江山依舊。林家珍威脅說如果再不戒,就到市委、市政府去鬧。這一招還真靈,最近石維民戒了煙,酒也很少喝了。

他的病時好時壞,林家珍多次催他住院,他總是說抽不出時間。這話也不假,誰叫他是個副市長呢?一天從早到晚忙得團團轉,何況還是兩個慢性病,真讓他在醫院里躺上一兩個月,那還不讓他憋出病來才怪呢。有什么辦法?林家珍只好開了中葯處方。葯為他熬好了,仍然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不能按時服用。今天要下縣,明天要去省上開會,總不能讓他背著個葯罐罐到處跑吧。林家珍為這事常常唉聲嘆氣,又無可奈何,說多了,他還要逗上一句:「家有賢妻,百事省心。」常常弄得她一個哭笑不得。

怨誰呢?只怨自己當初找了他這么一個人。

話又說回來,都已經是夫妻了,石頭就是這么一個人,你還能怎么著?是把他「休」了,還是與他離了?你能把他怎么著?他自己不能關心自己,你不關心他又怎么辦?真是急死人!唉,你急他不急,也是白搭。

林家珍想著,嘆著,真是急上了火。

她知道丈夫最近更忙了。衛民生市長去中央黨校學習,整個市政府工作的主要擔子很自然地壓在這位「常務」的肩上。不是開會就是下企業下鄉村,整天奔波勞累,簡直是馬不停蹄,自己在醫院上班,對他工作又幫不上一點忙,也只能從身體和生活上給他一些提醒和照顧。唉,有什么辦法?誰讓你做了他的老婆?林家貞嘆著氣走進卧室,用手伸進床上未拆疊的被子里摸了摸,被子里居然還有余溫。石頭昨夜在家休息過,大清早他會去那兒呢?

她搖搖頭想道:石維民是個孝子,別看他已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在母親面前卻像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溫順聽話。要是婆母能來就好了。丈夫在林南時,老太太進城親自照顧他,總是把兒子盯得緊緊的,什么時候該吃葯,什么時候該洗澡該換衣服,一點也不馬虎。生活中的許多瑣事,她都心里有數,安排得井井有條,一絲不紊。那時雖然自己遠在幾千里的京城,卻讓我省了多少心啊。

石頭哪石頭,你叫我怎么說你好呢?你再忙也該記著吃葯嘛。

管他的!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要人照顧。病倒了,累垮了,我才懶得管你。林家珍生著悶氣整理完房間,吃了一碗蛋煎面,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八點過,正准備洗衣服,想了想心里畢竟有點放心不下。

說是不管,還是放心不下——這就是愛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