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官場旋渦 未知 6303 字 2021-02-13

哼,賀長生不是他媽的東西!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連自己的老婆也要雙手奉送。這次,這次如果不是石維民,不是我心儀的石維民,你幾個鬼爺們就是獎我兩萬塊,再將我拆遷辦的副主任立馬調成個主任,我何小麗我絕不會來。

石維民剛出門不久,何小麗就這么想著,坤包里的手機突然叫了起來……

秦正聯上了一趟廁所,剛回到散座上,突然看見石維民氣呼呼地走出了「水天」包房,正朝電梯門口走去,立即對蘭草使了個眼色,夫妻倆同時從散席茶座上站起來,尾隨著石維民下到了一樓。出了江天大酒店,石維民正站在院里等著他們。秦正聯朦朧間見石維民仍滿臉鐵青,怒而不言,知道今晚的這個事大有蹊蹺,馬上喊了兩輛出租車,讓蘭草獨自一人坐上一輛先行回家,自己和石維民坐上另外一輛回到了市政府大院。

秦正聯一進石維民的辦公室就為他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見他坐在沙發仍是緊綳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小心翼翼地問道:「石市長……你沒有什么事吧?」

「無恥!竟然想用色情引誘我,簡直無恥至極。」石維民終於張嘴憤怒地罵了一句。

秦正聯沒有答話。兩人沉默了很久。

「秦秘書長,剛才在茶坊你可曾發現什么異常情況?」

「上廁所時遇見賀長生,我非常懷疑今晚何小麗的這個約會有詐,正擔心著你呢。」

石維民一掃臉上的烏雲笑了笑,說:「沒有什么,我挺好的。老秦,你說一下情況。」

「我不但看見了賀長生,而且還看見了羅林森……」

……江天酒店茶坊大廳里,秦正聯一邊和蘭草說著話,一邊緊盯著不遠處的「水天」雅間,同時不斷地用眼睛的余光,來回掃視著整個茶坊里的動靜。……晚上吃了兩碗稀飯,加上又喝了不少水,秦正聯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招呼蘭草,他要去一趟廁所,如果水天雅間里有什么異常情況,就大聲地喊他一聲。蘭草點點頭,秦正聯立即起身朝茶坊雅間盡頭的衛生間走去。

走進過道,秦正聯用眼瞄了一下兩邊,這過道里共有十六個雅間,「水天」雅間靠近散席茶座大廳右邊的第二間。門都是關著的,但能隱約聽見所有雅間里都坐滿了打牌和搓麻將的人。秦正聯解完小便剛出門,突然與人撞了一個滿懷。抬頭一看,卻是賀長生。真是冤家路窄,兩人同時楞住了。賀長生反應很快,馬上滿臉堆笑,說:「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秘書長。今天晚上怎么也突然來了雅興?你在哪個雅間?都有哪些人?是打牌?還是搓麻將?」秦正聯勉強笑了笑:「幾個朋友,喝喝茶,隨便聊聊。」說完立即朝散席茶座的大廳走去。經過道時,秦正聯無意間發現正對著「水天」的那間包房門沒有完全關上。也許是賀長生坐在這間,出門時忘記了關緊吧。「嗯?不對勁!何小麗在『水天』,為什么賀長生就在她的對面?難道真有什么蹊蹺?!」秦正聯正猜想的一剎那,那雅間里傳來了說話聲,說話的聲音非常的熟悉。……是誰?好像是羅林森林副市長的聲音。秦正聯快捷地偏頭一看,見羅林森正面向雅間門口坐在窗前,不知和誰說著話呢。秦正聯這一驚非同小可!不但賀長生坐在水天的對面,連羅林森也坐在水天的對面。「這里面肯定有y謀!」秦正聯正准備敲開「水天」之門叫走石維民時,身後卻傳來了腳步聲。秦正聯估計是賀長生,他忍住沒有去敲「水天」包房的門,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散座……

「哼!今晚確實撞到鬼了,都那么巧?」聽完秦正聯的敘述,石維民冷笑起來。

「這無疑是賀長生他們故意安排的。石市長,何小麗是不是向你匯報了一些情況?」

「她匯報個鬼,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後來,她竟然……唉……不說了,太無聊。老秦,這事我們先不要聲張。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還能耍出什么新的花樣來?!」

秦正聯點點頭,再也不說什么。但他心里卻暗自下了一個決心:羅林森,賀長生,你們要小心點。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抓住你們的把柄,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從第二天開始,秦正聯真的重新當起了「偵察兵」,但他沒有向任何人泄露半點風聲。

第032章高金買畫

史書記,王書記和羅市長,泰平的這三棵大樹一定要抱住。有了這三棵大樹,還愁沒有工程可做?沒錢可賺?胡一發喜孜孜地想著心事。

經過賀長生的撮合,三位貴夫人已答應在泰平購物廣場工程里入干股,但感情投資還得進一步鞏固。而且那塊地價拍賣問題還要他們拍扳給個低價兒。王名烈和羅林森收了錢,估計問題不太大。石維民雖然很重要,至今未拉上關系,不過也無所謂,關鍵的時候只要史樹友書記出面說句話,他也只能干瞪個眼,人和安居工程的事已說明了這一點。送給史樹友老婆的錢,被莫名其妙地退回來,胡一發感到有點意外,賀長生說吳樹友酷愛古董和字畫收藏,不如試試。胡一發想讓賀長生陪他去買畫。賀長生推說要避嫌,但答應幫他找個懂行的。而且答應由他陪同胡一發一起將字畫親自送貨至史樹友書記的府上。胡一發覺得與史書記不熟,對他的脾性沒有摸透,第一次上門就送東西未免有些唐突,不如就由賀長生一個人去妥當些。賀長生很干脆:行。

一大早,胡一發就帶著古董和字畫收藏權威董之平老先生來到翰林街,那里是古玩和字畫專賣一條街。胡一發給董老先生定的標准是,品相要好,價格不限。董老先生問是送人還是自己收藏?胡一發倒很干脆:送人。轉了幾家商店也有幾件好東西,但不是品相太差就是價位過高,胡一發不滿意。

倆人來到拐彎處一個廣東老板投資開的全市最大的古玩商店。剛要進門,胡一發回頭張望了一下,突然看見一個戴墨鏡的年輕人遠遠地跟在後面。胡一發停下腳步,年輕人馬上走進另一家古玩店。胡一發自嘲地尋思著:剛才在街頭好像也看到了這個年輕人,可能也是個古董愛好者吧。

胡一發走進店里,盯住一幅張大千的山水畫。「董老,就這一幅你看怎么樣?」董之平掏出放大鏡,仔細斟酌辯別一番。真品!

廣東胖老板湊了上來,「我這里都是真品,沒有贗品,盡管放心啦!」

胡一發一看標價,乖乖,一百二十萬。胡一發以為看花了眼,又取下老花眼鏡又仔細盯了盯,沒錯,就是標的一百二十萬。胡一發沒有多高文化,也不懂什么藝術不藝術。他只知道賺錢,更知道時下誰錢多誰就是老大。他也很有錢,要打通關系花他一個兩三百萬也舍得。但此時他卻真的嚇壞了,他傻眼了:就那么兩根棒棒穿著的一張黃黃的紙,就值一百二十萬?難道那黑乎乎的墨汁油彩後面藏著金子?胡一發用手輕輕掀了一下,很薄很輕,這錢也太不值錢錢了吧?

買?還是不買?原計劃送史書記八十萬,要買,就要突破四十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不買呢又送什么?買?不買?買?不買?……胡一發飛快地轉動著腦筋……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么大一個工程,該賺多少萬?胡一發冷靜了一下,以平淡的口吻問站在身邊的胖老板:「有沒有價講?」

胖老板說:「藝術無價,還會增值,不講價啦。」胡一發裝出一付很再行的樣子,「這幅畫品位倒是很高,真資格的,只是價位定得太高了。」畔老板說:「一點不高。」胡一發小聲問董之平,董之平點了個頭。

胡一發又盯上了一幅清代仕女圖,一看標價十萬。董之平一看搖搖頭:贗品!胡一發心想畫上的美女好看,不如一起買了,說不定史書記或者他的老婆也喜歡呢。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胡一發以一百二十萬買下了兩幅畫。老板摘下兩幅畫卷起來用紅綢包好。胡一發開了一張支票遞給老板,夾著畫兒走出古玩店。中午賀長生取走了兩幅畫。

胡一發買畫到賀長生取畫的全過程,被那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盡收眼底。

賀長生下午取走畫後,胡一發心里多少還有點不踏實那塊地價兒,得把這事做得更牢靠,方為上策。俗話說「男人最怕枕頭風」,胡一發明白,要想拿到工程地皮拍賣的最低價,還得走走「曲線救國」的路子。明天是星期天,可以好好陪陪幾位領導夫人玩一玩,借機接觸可以攏絡一下感情。胡一發馬上給賀長生打電話,請他約請史樹友、王名烈、羅林森的三位夫人,賀長生爽快,答應照辦。胡一發這才放下心來。公司沒有周六、周日,胡一發熬到下班沒有回家,去了另一個地方,他要在那里靜候賀長生的佳訊。那里是文若梅最近的新居,比家溫馨。

文若梅和胡一發的關系,來得偶然也很自然。這個關系的建立,雖然說不上羅曼蒂克,也沒有花前月下的激情和浪漫,但卻改變了文若梅一生的生活和命運。

文若梅到廣東只打了幾天工就跑回來,什么原因無人知曉。回來後,使她最感輕松的是深陷賭場的丈夫終於同意離婚。兒子判給了她,男方每月為孩子付生活費一百八十元。婚雖然離了,但生活的擔子並沒有使她感到輕松。兒子所付的生活費不能按時給付,而且就快要上學了,學費必須盡快籌齊。這時一個小姐妹告訴她,以她嬌好的面容和身材何不到舞廳去試試,那兒的錢比較好掙。文若梅最不願到那種場所,那種地方不干凈,她討厭那種陪舞陪笑的生意,弄得不好錢沒掙到反而要吃暗虧,連自己都賠進去了。那小姐妹說,這要靠自己把握,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只要自己把握好了,也不會出什么事。兩三個晚上的收入可能要當你一個月的收入,不過就是陪客人說說話,唱唱歌,跳跳舞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也不會損失什么東西,而且用不著像你現在那樣整天東跑西顛地那么辛苦。

文若梅動心了,那天晚上她背著父母,跟著那個小姐妹走進紅艷娛樂城。

文若梅從一個工人的崗位上剛步入紅塵,很難合流。客人請她跳舞稍微貼緊了,她就推開了;客人如果動手動腳,她一扭頭就獨自跑進了包房,往往弄得客人十分尷尬。如果遇上耍橫的客人往往還要吵鬧起來。領班來打圓場,並給客人換了小姐,文若梅的台費自然是泡了湯。

文若梅認識了方紅。方紅在紅艷娛樂城里早已是當紅的小姐了。因為長得乖巧伶俐,加上天生一付好嗓子,舞又跳得好,成為客人們的搶手貨。方紅雖比文若梅小幾歲,因脾氣相投,「出道」早,反倒成了她的師姐。方紅毫不保留地教了文若梅幾招「秘訣」:譬如怎樣應付各種性格類型的客人,粗魯的,斯文的,有性要求的和無性要求的;如何哄得客人高興,主動多掏小費等等。直聽得文若梅如醍醐灌頂,深感這個方紅不簡單。從那以後文若梅如法泡制,生意漸漸好起來了;方紅有時忙不過,還主動將文若梅吹噓一番介紹給她的客人。一個月下來,文若梅也有了可觀的收入。她非常感激方紅的幫助,從此以後倆人出入形影不離,親如姐妹。

盡管如此,文若梅還是不太習慣少數客人的糾纏,加上住在娘家,每天回去很晚,父母總免不了要嘮叨幾句。時間一長,文若梅感到厭煩,而且長期這樣生活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就在這時,文若梅結識了胡一發,情況才有轉機。

胡一發第一次與文若梅坐台時,相比其他的客人要斯文的多。他不動手動腳,只是跳跳舞唱唱歌。還主動關心地問這問那,給了文若梅一種親切感。文若梅也表現的極為得體,使得胡一發如遇知己。從此以後胡一發每次來紅艷娛樂城,總要點她的台。倆人每次見面無所不談,彼此都有了較深的了解。雖然倆人如膠似漆,有時候也免不了要摟抱親熱一番,但胡一發從不提出什么過份的要求,小費依然給得大方。可能是胡一發動了測隱之心或愛憐之意,他幾次勸文若梅不要在此上班,正這合文若梅之意。文若梅說她想做點小生意又苦於無資金周轉,去做臨時工收入又太低。胡一發很爽快地說那不是個問題。文若梅不是心厚的人,她說眼前只想湊點錢到城管部門辦個手續,買幾張桌椅在南江運動場擺個夜啤酒攤,能維持一下生活就行了。胡一發說那算個什么問題。第二天晚上胡一發就懷揣了幾千元來到娛樂城,盡管文若梅推辭再三,但經不起胡一發的三說兩說,總算收下了。文若梅買了幾張桌子辦起了啤酒攤,生意不錯,比在絲廠上班感覺強多了。

文若梅離開紅艷娛樂城之前,曾邀請方紅和她合股擺夜啤酒。方紅舍不得在娛樂城每月上萬元的收入,更何況她也吃不了高溫條件下熬夜擺夜啤酒的那個苦。文若梅只好作罷。

蘭草在哥嫂的資助下在泰平師大後門開了一個小飯店,曾邀請文若梅一起做,當時她推辭了。眼看秋涼夜啤酒攤生意漸漸淡來了,文若梅才來到蘭草的姐妹飯店門幫忙,但暗地里與胡一發的關系從未斷過。

胡一發為文若梅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讓她搬出了娘家,再也不用聽兩個老人煩人的嘮叨了。兒子去了婆家,文若梅生活得倒也自在起來,很自然地從心里接納了胡一發。胡一發隔三隔四地到文若梅這邊住上一夜,倆人關系親密形同夫妻。文若梅很能體貼胡一發,從不跟他出去吃飯,還變著法子讓他吃上最愛吃的菜。胡一發換下的衣服,總是給洗得干干凈凈,外套也炙燙得平平展展。最讓胡一發感動的是,文若梅從不向他爭這個夫妻名份,時不時還問問他家庭的情況,經常提醒胡一發要善待老伴。胡一發知道她的父母非常著急她的婚姻,曾經托人為文若梅介紹過幾個,論人品論年齡都比他強,其中一個經濟也不差,可文若梅一個不答應。胡一發也勸她有合適的可以再嫁。文若梅卻回答得十分干脆,她這一輩子不打算再嫁。結婚只是個名份,她不打算為將來考慮太多,目前的狀況她已感到心滿意足。胡一發與文若梅懸殊二十多歲,她不嫌他老,還如此體貼他,死心蹋地的跟著他,心里自然感激她更加愛惜她。胡一發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代,自己也才二十來歲,整天樂呵呵的。只是偶爾的時候,才對老伴有了一種愧疚感,因為老伴畢竟是在他還在農村當石匠的時候就嫁給了他,雖然幾十年的夫妻生活太過於平靜,沒有多少激情和浪漫。但彼此生活了三十多年,也相安無事,況且老伴還為他生了兩個兒女。

面對嬌柔無比的文若梅,胡一發很快就從那偶發的愧疚和矛盾的心境中解脫出來。他深知為了維系兩邊的平衡,他和文若梅的關系是斷然不能讓老伴和兩個已成人的兒女知道,否則,他的這張老臉將往哪里放?

胡一發一直反對文若梅擺夜啤酒。搞夜啤酒那個名堂太辛苦了,而且掙錢也不多。夏天一過連生意都做不成了。要不再給你點錢,找個輕松的事做。但那時文若梅無論如何也不願再接受胡一發的經濟援助,她要繼續堅持她的自力生活。文若梅認為在蘭草的姐妹飯店打工,工資並不低。加上蘭草人寬厚,文若梅心情好,但她心里始終有個念頭,那就是辦個酒樓自己當老板。蘭草准備接手何小麗保潔公司,曾征求過她的意見,將來把姐妹飯店讓給她經營,文若梅也心動過,去征求過胡一發的意見,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