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 / 2)

官場旋渦 未知 6269 字 2021-02-13

「彼此,彼此。毛秘書,我想休息一下。」「你睡吧。」毛小偉側身望了望舷艙走廊那邊的石維民,見他面前的小桌上已展開了一份圖紙,正和劉中義、招商局長指指點點商量著什么。毛小偉坐正過身體正待看畫報,耳邊已傳來一陣起伏的鼾聲,他側頭望了望身邊胖乎乎的賀長生,又禁不住笑了:這夜貓子昨天又不知道在哪里混了一夜。畫報沒什么看頭,毛小偉抬頭仰靠在太空椅上閉上眼睛,他想起了盛夏中的那次夜啤酒。

……

下班前劉中義走進了秘書一科的辦公室,剛好毛小偉一人在。劉中義主題明確,邀請毛小偉一起打牙祭:大華公司胡一發今天作東,晚上擺了兩桌宴席。作協大院的改造工程即將啟動,泰平文化大廈已批准立項,胡一發委托老鄉劉中義出面,宴請作協主席江正華和文化局的領導。這種場合無關人士怎好到場?毛小偉一口拒絕。劉中義詭脆一笑,不去?別後悔喲?毛小偉說,後什么悔?就是給我一千元的紅包,我也不去!劉中義說哪有什么紅包?只有一個大美人兒,只怕你跑都跑不贏哩。誰?劉明芳!毛小偉一聽眼睛亮了,胡老板會請她?不是胡老板是老江頭請的。江主席為什么請她?老江頭最近又寫了一部小說《禍樓》快要上刊了,劉明芳下午采訪他,順手人情,一起請。你究竟去不去?一聽劉明芳的名字早已是面紅耳赤了,這劉中義又在催著,毛小偉一急張口馬上嘣出了一個字:去!

飯後文化局杜局長和幾個人要打牌,胡一發請剩下幾個不會打牌的劉中義、江正華、文化局副局長蘭天,還有毛小偉、劉明芳喝夜啤酒。天氣暴熱,夜晚沒有一絲風,空氣里燥動著滾滾的熱浪。北江運動場的壩子里到處塞滿了青年男女,酒杯的碰撞聲,劃拳行令的吆喝聲,還有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啤酒攤主文若梅見老主顧胡一發來了,格外熱情。這胡一發還嫌飯桌上酒沒喝好,一上桌就鬧開了。毛小偉和劉明芳不勝酒力,禮節性應付了一圈,就悄悄溜到一張空桌邊躲起酒來。

自從龍子山公園見面後,這段時間毛小偉公務繁忙,一直無暇與劉明芳會面,但他沒有哪一天曾忘記過這心中的佳麗。極少的工作間隙里他也會給她打個電話,例行問候如同例行機關上下協調的公務,平淡而干澀,他對劉明芳的一往情深只限於那一張64克a4的打印紙上,或詩歌或隨筆,濃情似水,長流不斷。多少次多少回他好想好想將那一種深深的愛意,向心上的人傾腔托出。但今天夜晚,當他第二次這么近距離面對劉明芳時,他又猶豫忐忑不安起來。

淡淡的月光輝映著淡淡的燈光,耳畔的喧囂聲似乎不再那么嘈雜,朦朧的夜色難遮美人的面紗。毛小偉盯著劉明芳,心里悄悄地贊美著。劉明芳突然側過頭來,見毛小偉正盯著自己頓時紅了臉,端起啤酒開始敬酒。說話正酣時,不料女攤主文若梅走過來,見他們輕輕低語,「你倆個郎才女貌談得好投機。來,我敬一杯。祝你們有緣來相會,人長久,共嬋娟。」文若梅文縐縐的俏皮話,弄得兩人十分有了一些快意的尷尬。劉明芳臉皮兒紅紅的,「大姐真會開玩笑。」

毛小偉叩著瓜子盯著鄰桌,劉明芳悄悄瞄著他:一米七幾的個頭,人雖顯單薄,但身材不錯,偏分的頭發修剪得整整齊齊,國字型臉,濃眉大眼炯炯有神,鼻梁和嘴唇輪角分明。整個人顯得文靜而靈氣,率直中蘊含著一絲絲多情。忽然眼前的毛小偉又幻化成石維民。石哥!他要是石哥,那該有多好啊。唉,劉明芳正望著毛小偉發呆,毛小偉提議去胡一發一桌敬酒,劉明芳點頭端杯。

胡一發非要他們每人單獨敬,一人一杯。劉明芳說趁著大家都高興,她從胡老板敬起每人一杯。胡一發一直鬧得最凶,又推辭起來。劉明芳笑而不語,挨個敬酒,毛小偉沒有想到劉明芳不但性格活潑,而且酒量不錯,而自己則是自嘆弗如。胡一發接了一個電話告訴大家:市建委的賀長生要來。

老江心里直犯嘀咕:賀長生為人圓滑機靈。畢業於西南某知名大學建築系,參加工作後平步青雲,官運亨通。短短七八年就從政府辦的一個秘書,榮升副主任。為了當官最能委曲求全,阿諛奉承,投其所好,是他最大特長。在建委當科長時,主任住院做痣瘡手術,每天接屎接n刷洗n壺,樣樣親自干,有人戲稱為「p眼子科長」,在市直機關成為笑料。

「喲!今晚好熱鬧。」賀長生帶著一個名叫方紅的女子來了。胡一發起身讓座。賀長生抬頭掃了一下,「嗬!今晚是儒商大聚會,劉秘書長,是不是召集開會哇?」

劉中義說:「哪里,幾個朋友擺談一下。」

賀長生突然發現了劉明芳,一對圓豆型的小眼睛朦朧中頓時大了一圈,「咦?哇噻!還有這么一位漂亮的小姐。」毛小偉擔心劉明芳尬尷,趕緊作了介紹。賀長生恭維說:「人這么漂亮,還是個女才子,太記者。幸會!」劉明芳低著頭,客套了一句請他多關照。「如有機會為靚妹兒效勞,當盡全心之力,就看你給不給面子了。」賀長生說完馬上敬了一杯。「賀主任真是個爽快人。」劉明芳倒也干脆。「劉小姐真不愧是女中豪傑,爽快。來,再敬你一杯。」江正華出面為劉明芳說情。賀長生不依不饒,毛小偉英雄救美逞強代喝,又遞了一個眼色,劉明芳會意,兩人回到原來的桌邊。「小劉,還是離他遠點,這人很怪,見不得漂亮的女孩,洋相多得很。」劉明芳微笑點頭。不遠處有人唱起歌:

妹妹坐船上江洲,哥哥牽手走前頭。一聲小心一回首,撥得蘆葦晃悠悠。妹妹拉緊哥的手,熱汗伴著恩愛流。日頭已落卧龍山哎,張嘴親哥不害羞。

不遠處一個胖胖的小伙子正用近乎沙啞的大嗓子高聲唱著《妹妹上江洲》。毛小偉盯著劉明芳,劉明芳又陷入與石維民浪漫的遐想之中……偶一回首,勉強尷尬一笑。

賀長生與胡一發他們鬧著酒。方紅見賀長生酒量已到位,開始依次敬酒。賀長生閑在一邊嗑著瓜子,眼睛只往劉明芳這邊瞟,終於憋不住高喊了:「毛秘書,快過來喝酒。躲在一邊說悄悄話,也不怕我妒嫉?一對才子佳人溜到一堆,小心碰出愛的火花。」江正華勸他放過毛小偉和劉明芳。賀長生說:「還不是一家人呢,就開始護著了,以後大家還能在一起痛快地喝酒嗎?毛秘書,你不過來我就來了,我們公平競爭小劉。」毛小偉無奈站起來,劉明芳輕聲說:「別過去,我去應付一下。」不料這邊兩人的對話已讓賀長生聽到了,「你們聽到沒有?毛秘書對劉小姐護得緊呢。」話剛出口見劉明芳已經站在身邊,馬上尷尬地表白自己喜歡開玩笑,口說心不亂,請她不要生氣。

劉明芳能言善辯,祝酒詞先說官場祝福,只說得賀長生頓時笑眯了眼。「大美人敬酒,我賀某自然是開懷笑納。」說完一仰而盡。劉明芳又斟上酒,「賀主任春風得意,真仍當今豪傑。再敬你一杯。祝你情場……」江正華示意她走開,劉明芳轉身就走。賀長生正樂顛顛地等著喝第二杯,忽見人已離去,無奈地說:「劉美人酒還沒敬完,怎么就走了?改天我單獨約你,也好單獨談談心。」劉明芳反唇相譏,定要赴宴奉陪,把你灌得巴巴適適。

江正華乘機要敬賀長生三杯。賀長生正眼巴巴望著離去的劉明芳,心里色迷迷地想到:這女子好性感。忽聽老江的喊聲,只好回過頭來,「豈敢?泰平的大作家。我正擔心你哪天將我寫進小說,成了反面人物呢。」江正華窩著火,陪著笑臉,「承蒙誇獎,江某人縱然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來!今天老江要連敬你三杯。」

賀長生大大咧咧地說:「酒嘛水也;錢嘛紙也!」隨著叮當一聲杯響,兩人同時飲盡。

「來,老江敬你第二杯。祝你官運亨通,永無止境。」

賀長生顯然醉了,話還是說得穩穩當當,「酒是什么?酒就是水,水就是酒;錢是什么?錢就是紙,紙就是錢。喝!」

「酒不是水,多了也淹人;錢不是紙,多了也燒人!老姜祝你……」老江話未說完,方紅端著杯子要代賀長生喝。

賀長生猛一揮手,「走開!在泰平喝酒,我怕過哪個?」只聽咣當一聲,方紅舉起的酒杯頓時落地摔成碎片。文若梅馬上拉走方紅。賀長生開始翻臉,「老江頭,我不怕你酸得厲害。明天就擺個酒席請你打擂台,看誰先趴下!」老江黑黑的長臉頓時拉得更長,狠狠回敬說:「承蒙你賀主任瞧得起,老江頭一定奉陪到底。」劉中義開始勸解。方紅和胡一發小心翼翼地扶著賀長生朝場外走去,賀長生已醉得歪歪倒倒,嘴里還在不停地嘟囔著。

胡一發送賀長生上車返回,抱歉地賠了一杯。老江余怒未消,他就是看不慣賀長生的為人,見到一個女孩子眼睛就發直,嗡嗡嗡地像個綠頭蒼蠅一樣叫個不停,恨不得立即撲上去,什么領導干部,做一個黨員都不夠格。毛小偉也勸了幾句,建議散場休息,胡一發一再挽留,無奈大家都站起了身嚷著要走。胡一發只好招呼文若梅記上帳,陪眾人朝北江運動場出口走去。

鄰桌的一個胖小伙,用一口純正的安慶腔唱起了黃梅調:

郎對花,女對花,一對對到田埂下……

出租車駛向深夜的大街,清新濃濃的鄉土味的歌聲還在北江運動場上空飄盪著,積壓在大家心頭的不快,頃刻化為烏有。城市就是城市,城市沒有田地,也沒有對花的田埂。坐在車後排的毛小偉默默地感嘆著,將一個厚厚的信封悄悄地塞進劉明芳手中,劉明芳明白,那是毛小偉新的情書。

……

「旅客們大家好,深圳寶安國際機場馬上就要到了……」空姐一聲輕柔的呼喚,讓毛小偉睜開了微閉的眼睛。人各有性,這事又何必放心上。只是那作協的老江頭個性有些倔犟,賀長生有心計,你又何苦借酒與他吵?你還寫個一個什么《禍樓》,到時可別讓自己惹上一個什么禍啊。他尋思了一下,低頭笑看賀長生,見他仍在那里一高一低呼嚕呼嚕地打著鼾聲。

第040章南國風情

波音707飛機平穩地降落在寶安機場的機坪上,機艙里出現了片刻的燥動。賀長生飛快地取下大家的行李包,將石維民和自己的一起挎在肩上,依次通過連接出港的長長通道來到了接站口,遠遠地他看到了接站處一幅顯目的「熱烈歡迎泰平市政府客人」的橫幅正在微微擺動,頃刻由石維民打頭的隊伍抵達了橫幅處,石維民的同學,類似漂亮混血兒的李芳玲和深圳市政府副市長侯南軍快步走上前來,熱情地與大家握手喧寒,然後在兩位漂亮禮儀小姐的導引下出港,依次登上了市政府專用接待的面包車。

一路上,坐在前排的石維民與李芳玲、候南軍談笑風生,坐在中間坐位上的劉中義、周局長也很快與深圳市政府辦的接待處長打得火熱,只有毛小偉挨在兩位禮儀小姐坐在一起,像個大姑娘似地,羞羞嗒嗒,端坐無語。賀長生坐在最後,此時的他就像是從鄉下池塘里剛剛爬上岸的土老鱉龜縮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嘀溜著一對小眼睛,不停地窺視著眼前的動向。

他媽的還是官大好!賀長生心里罵了一句。石維民比老子小四歲,卻讓我出門為他擰包。憑什么?就憑我官比他小。你看他一下飛機,人家深圳的副市長和那位性感的靚妹兒李芳玲對他多熱情?連前面這兩個修長的小雛兒也將錚亮的一雙媚眼兒直朝他拋,還私下里嘀咕著「這位市長好年輕,還是一個大帥哥呢。」看那樣子如果石維民一脫褲子她們就會馬上上床一樣。卻只將我涼在一邊,連眼皮兒都不願朝我翻一翻。憑什么?就憑他官大。想我賀長生在泰平也算個人物了,跟在我後面p顛p顛的也不算少,女人我也玩過不少。這一出門才覺自己玩得檔次太低,至少眼前的這三個美女比她們顯得洋氣。唉,官小了。而且一出門,才知道自己也不過就是一只真正的土老鱉。

石維民當真只是因為有個洋博士的頭銜就當上了副市長?沒有背景?沒有靠山?這可能嗎?洋博士,這年頭洋博士多了,又有幾個洋博士能像他一樣飛黃騰達?沒有過硬關系,他二十九歲就能從京城一步到位直接進入官場主渠道,直接當個縣委書記,而縣委書記凳子p股還沒坐熱呢,又當上了市級領導干部?我的那幾個關系算什么?羅林森,王名烈,再把史書記算上,他們歲數都已經不算小了,說不定再上不去哪天就下了,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也只能是眼前利用一下。今後靠誰啊?靠衛民生沒靠上,而目前他還在中央黨校學習,還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安排呢。靠石維民?這人琢磨不透,如何靠?他四季豆不進油鹽,不貪財不好色,如何投其所好?是不是真的不貪財不好色?是人就貪財,是男人就好色,為什么他不?也許只是我關系不到位,對他還沒有深入了解罷了。不管怎么說,這石維民官場潛力大,還是得想辦法靠上啊。

這次出差能有更多的機會和他接觸,得好好利用一下,為他擰包雖說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但他也高興啊。上下飛機我擰上了,他雖推辭了一下,最終還是說聲謝謝笑了。凡事得勤快點主動點,別計較什么年大年小。這次自己帶足了經費,能不能到沙頭角為他老婆買些金首飾試探一下?還有,他和那個「洋妞兒」李芳玲就只是個純粹的同學關系?會不會也有什么暖昧隱情啊?不可喪失機會,也得好好嗅他一嗅。

秦正聯?他媽的秦正聯,別看他只是個迂夫子,這石維民一來,他倒捷足先登早就靠上去了,石維民相信他,倆個人關系非同尋常。萬一石維民今後掌了市委的舵,那他不就小人得志了?秦正聯有什么好?有多大能耐?要錢沒錢,窮酸了,呆頭呆腦,死板教條,他算個什么東西,石維民竟然喜歡他。我呢?我竟然玩不過他媽的秦正聯?這事不可小視,不可小視啊。他媽的,狗入的秦正聯,不識時務,竟然敢跟羅市長唱反調,經常跟老子過不去。你他媽的小心點,別哪天撞到槍口上找死!究竟誰是英雄走著看,究竟誰能在泰平玩天下走著瞧!一想到秦正聯,賀長生只覺心頭鬼火三丈。

面包車飛馳著,窗外高大的樓房一晃而過,漸漸地又出現了翠綠的田野,蒼蔥的山巒,秀麗的南國村庄。賀長生壓了壓心頭的無名之火,冷靜地朝窗外望了望,眼前出現了一座名為海龜的美麗度假村。龜?他突然想到了龜。龜息?龜息最好,伺機待動,鴻圖再展。賀長生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心里忽又覺得坦然起來。

芳子旅游產業開發總公司終於到了。

好大一個院子,占地足有三百畝土地。大院地處深圳近郊,整個大院位於一半月型的山窪里,依山傍水,環境優雅。抵近大門,一條「熱烈歡迎泰平市人民政府代表團各位代表」的大橫幅躍然入目。進入大門迎面一幢五層大樓,是美國威爾公司駐中國分公司和芳子旅游產業開發總公司合署辦公的地方。樓前一塊大草地,草地上蓬蓬的鮮花迎風招展。一條大道沿草地中間的一個大噴泉開始圍繞著辦公大樓兩頭分成兩道直通院內生活區。路兩邊高大的香樟樹枝葉茂盛,遮天避日。面包車直繞大樓,舉目望去,後院到處都是綠茵茵的草地和碧翠蒼蔥的高大樹木,樓後兩條車道又合成一條寬闊的大馬路從月型山的這頭直通那頭,連接大馬路的是一條條整潔的水泥小道,直達別墅區里的幢幢歐美式的小洋樓。那一條條水泥小道干凈得一塵不染。小道兩旁,競相開放著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花兒,空氣新鮮的讓人神清目爽。那幢幢小洋樓都是獨家獨院,從遠處眺望能隱約地看見,每個院子內的花草樹木和那口碧藍如洗的游泳池。院內小道上三三兩兩漫步著西裝革履的游客,間或走動著各色皮膚的外國友人。

坐在車上的石維民疑惑地問李芳玲,這里究竟是公司辦公的地方還是五星級花園賓館?李芳玲笑而未語。侯南軍代為回答,兩者兼之。這里建成後已是深圳市接待國家領導和外國元首最好的地方。

「石市長,你這個老同學,真能干啊。」侯南軍介紹完畢又補充了一句。

「芳玲一直能干。」石維民由衷地誇了一句。

「哪里?侯市長,我這位老同學才叫能干呢。」李芳玲臉上泛起了羞澀的紅暈,反誇了石維民一句。

「彼此,彼此,你們兩個都很能干,般配啊。兩位老同學這次能夠再次牽手,這是緣啊。希望你們親密無間,合作愉快。」

「自然,自然,我是誠心追求。就看李總意下如何了。哈哈哈……」石維民爽朗地大笑起來。

李芳玲更羞澀了,臉上的紅暈已頃刻間泛至白晰的耳根。這兩個男人本意工作,並非挪愉交談的三言兩語客套,在李芳玲聽來,卻是那么動人心弦。她快速側首膘了一眼身邊幾年未見的石維民,除了皮膚稍黑了之外,依然還是舊日的帥氣,帥氣中分明又顯露出相比往日更加成熟男人的氣質。多好的一個男人、一個偉丈夫!李芳玲心里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面包車行至一幢二層小樓前嗄然而止。「到了。請各位領導收拾好行李下車。」李芳玲微笑著轉過身來,「按照這邊的慣例,石維民市長、毛小偉住二號樓。劉中義秘書長、周達順局長、賀長生主任住四號樓。」李芳玲掏出手機盯了一下時間,繼續說道:「各位領導,大家一路辛苦了,先冼漱稍加休息,請十七時二十分准時到二號樓開會,商定工作日程及在深活動日程。今晚由深圳市政府設宴招待各位領導,就餐時間六點三十分,會後一起前往海鮮樓南國廳。晚上的活動安排臨時通知各位。好,請大家下車。」

侯南國對李芳玲耳語了兩句,然後轉身告訴石維民,他要去市政府處理一件急事,告辭暫離。接待處長徑直去了海鮮樓。石維民、毛小偉由李芳玲和一位禮儀小姐直接進了二號樓,賀長生不好再為石維民擰包包只好隨同劉中義、周達順跟著另一位禮儀小姐走向那幢意大利建築風格的四號樓。

二號樓一樓未設客房,只有一個吧台,一間值班室,余下的空間全部用作會客休息廳。沿拐角寬闊的樓梯上到二樓,一條走廓里只有三個門。樓梯口是一間豪華單間,中間是一間中型會客室,頂頭是一間豪華套房。禮儀小姐開了套房,毛小偉放下石維民的行李,就隨禮儀小姐去了單間。

石維民走進室內一看,笑了,「鈴子,這太奢侈了吧?我們是鄉下來的喲,有一張床就足夠了,不過就是睡個覺嘛,住這么一間豪華套房,實在不習慣,你還讓不讓我休息啊?多少錢一夜?」

「三千,不算貴。你是個大市長,級別在。又是遠道而來的貴賓,威爾公司貼得起。放心,不會讓你回去財政報帳,從我的父老鄉親頭上摳蚤子。」

「好。遵命不如從命,我笑納了,並代表泰平的勞動人民感謝他們的優秀女兒對家鄉人的熱情款待。哎,我們是多年的老同學,老朋友了,恕我直言幾句。關於招商的事,你得有誠意啊,西子江、卧龍山的生態旅游資源相當完美,這你是知道的。這些年來市委、市政府又做了大量的基礎性工作,只是窮點,缺少資金運作,你可不要舍不得朝口袋外掏幾個小錢啊。就你這個公司、這個涉外賓館切個角角下來,放在我那里恐怕都用不完呢。而且這是件互利互惠的大好事,故鄉的人民也絕對不會虧了你。」

「故鄉的情是永遠割舍不了的。你還不信任我?在全國已先後有五個市的領導找過我們,有的資源甚至比泰平更優越,條件比你們更好。但最終我們還只是定了一個泰平。實話對你說吧,威爾公司業務比較寬,旅游產業開發只是其中一個比較小的份額,公司主要考慮的是資金運轉和回報周期問題。總部對泰平非常感興趣,這邊還有我呢。你盡管放心。」

「好。謝謝你鈴子。」

「現在我們不談工作,那有專門的安排。我不給你泡茶,這里有水果全是新鮮的,你先冼漱後吃點,等會要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