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2)

患者的父親面色尷尬,低頭不語。

好嘛,我們徐靈胎同志長這么大也沒被人如此給吊過臉子啊,得,什么都問不出來,那就告辭吧。

剛剛走出大門,就看見兩個醫生正在往門里進。徐靈胎心里明白了,這是請了別的醫生了。

於是就跟這位張雨亭說:「勞您駕,您回頭就給我打聽一下吧,怎么回事兒,看了這么多病這還是頭一回呢。」

沒幾天,這位張雨亭先生回來了,嘆著氣對徐靈胎說:「您知道他為什么恨您嗎?」

徐靈胎:「為什么啊?」

張雨亭:「他父親因為您沒去,就給他請了當地的名醫,結果名醫說患者陽虛,不能解毒,就開了人參、干姜等葯補陽,然後騙患者說這還是您開的那個方子,結果服用後更痛了!所以恨你入骨啊。」

徐靈胎很著急:「果然如此,那么現在患者呢?」

張雨亭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他服葯以後,口干得像冒火一樣,特別想吃西瓜。醫生說:痢疾吃西瓜必死。他想喝口涼水,那更是堅決不給喝,於是他就騙書童說要取井水漱口,然後搶過碗,喝了一半,最後號呼兩日而死,慘啊!」

徐靈胎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悲憤之情油然而起。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這個人,他有父親,有母親,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但是轉眼之間,人們再也見不到他了。

怒火,怒火開始燃燒了!

後來,徐靈胎在記載這個醫案的時候總結到:「近日治暑痢者,皆用《傷寒論》中治y寒入臟之寒痢法,以理中湯加減,無不腐臟慘死,甚至有七竅流血者,而醫家病家視為一定治法,死者接踵,全不知悔,最可哀也。」

又一天,有位朋友來邀請徐靈胎出診,說是嘉興的朱亭立身體一直不太好,這位朱亭立同志(怎么像個姑娘的名字啊,實際是個大男人)曾經當過廣信太守,徐靈胎很高興,就跟著朋友來到了朱宅。

進了屋子後,大家見面,都很高興,朱亭立比較虛弱,精神頭也差了點兒,說:「早就聽說先生的大名了。」

徐靈胎也客氣:「哪里,業余搞搞,業余搞搞。」

接下來問問患者的情況吧:「您覺得怎么不舒服啊?」

朱亭立嘆口氣,說:「我一直『病嘔吐,時發時愈,是時吐不止』,現在已經有三天粒米不下了,別的醫生都說我患的是膈證(中醫的四大重證之一,與現在的食道癌胃癌類似),難以救治,連個葯都不開就走了,先生您給看看吧。」

徐靈胎給診了脈,說:「得,您別怕,這是翻胃證啊,不是膈證。先別把您自個兒給嚇死了,這膈證是胃腑干枯,翻胃是痰火上逆,兩種病的輕重還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的,您先別害怕!」

朱亭立同志一聽,來了精神頭,忙說:「那您趕快給開個方子吧!」

徐靈胎遂鋪開紙墨,開了個以半夏瀉心湯加減的方子。(半夏瀉心湯:張仲景《傷寒雜病論》中的葯方,用來治療中焦寒熱錯雜,氣機逆亂)

開完了方子,囑咐了如何煮葯,這位醫聖張仲景的方子的熬葯方法都是有說道的,比如這個方子,那是要用十分的水,煎熬成六分後,把葯渣倒掉,然後剩下的再煎成三分,就可以了,每次喝的量是一分,每天喝三次。

然後才告辭。

再來出診的時候,這位朱亭立同志可就精神多了,拉著徐靈胎的手,告訴他:自己慢慢可以吃飯了。

再過些日子,就恢復到了健康時的狀態。

從此兩人成為知己。

這個病並沒有完全好,有的時候還小小地發作一下,而且吃飯不是那么特別的能吃,但也沒有什么大的問題,就這樣平穩地度過了幾年。

在這幾年里,全靠著徐靈胎的調理,朱亭立同志是有病就找徐靈胎,非徐靈胎的方子不服。

後來,有一次徐靈胎沒事兒,路過朱亭立的家,就順便進去坐了坐。

朱亭立對徐靈胎說:「我遇到了一個杭州的名醫,他說我的身體虛啊,說我非服用些人參附子等溫陽的葯物不可。」

徐靈胎慢慢地皺起了眉頭:「那您服用了嗎?」

朱亭立:「服了!現在服用了他的方子以後,感覺身體強壯了很多,胃口也大開,能吃東西了。」

徐靈胎說:「此乃助火以腐食,元氣必耗,將有熱毒之害啊。」

朱亭立笑而不答,臉上帶出的意思是:您說的不對,您別不是嫉妒這個醫生了吧。

言談之間,透露出恨不早遇此醫的意思。

徐靈胎見他已經痴迷如此了,也不好說什么,就告辭了。

事情很快就過去兩個月了。

突然有一天,徐靈胎家有人急促地叩門。

徐靈胎打開門一看,是朱亭立的朋友,跑得大汗淋漓,滿臉焦急地。

徐靈胎忙問:「怎么了您這是?」

朋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快跟我走吧,朱亭立不行了,讓我來請您啊!」

徐靈胎的心里,感覺到了一絲涼意,連衣服都沒披好,就趕快登上了小舟,到傍晚的時候,到了朱亭立的家里。

一進朱亭立的寢室,徐靈胎嚇了一跳,只見床前血污滿地,忙問怎么了?(駭問故)。

這時朱亭立已經無法說話了(亭立已不能言),只有在那里流著眼淚,和徐靈胎在做絕別的動作(唯垂淚引過,作泣別之態而已)。

徐靈胎問了一下周圍的人,別人告訴他,吐血吐了有一斗多了。

徐靈胎悲痛不能自已,蓋血涌斗余,已經無葯可施。

到天剛亮的時候,朱亭立就去世了。

痛徹心肺,這是一種失去朋友的悲痛。

徐靈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用手使勁砸著門旁的柱子,眼淚噴涌而出。

這都是一些什么樣的名醫啊!害人之葯鋒利如刀!

後來,他寫下了這樣的話:「十年幸活,殞於一朝,天下之服熱劑而隱受其害者,何可勝數也!」

關於這個病,可能性有多種,也可能朱亭立患的就是一個重病,但是徐靈胎用平淡的方式告訴他不用擔心,去掉了他的心理負擔,然後用葯使得他在平穩的最佳狀態中存活了多年,但庸醫不明輕重,只用兩個月就破壞了這種平穩,使患者喪命於一朝。這是今天也要重視的一個問題。

總之,在臨床中不斷地遇到這種悲劇,徐靈胎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他的怒火終於要噴發出來了!

網友提問,為什么庸醫都是用溫熱補葯出的事兒啊?

這個問題問得比較好,正問在點兒上。

這要從古代中醫的傳播方式來說起。古代的信息傳播不像現在這么發達,那時候除了師徒相傳,就是靠刊行的書籍了,一本書刊行了,流傳開後,大家都看,影響很大。

可古代某些人寫書有個臭毛病,就是特不客觀。

本來事物是一分為二的,可如果這位老兄覺得自己在某一方面有體會,就狂寫這方面的,不管另一方面了,打個比方好比說飯和菜應該是就著吃的,可這位老兄對菜的作用很有感覺,就狂寫吃菜的好處,甚至狂貶吃飯這件事。

這種毛病在古代中醫的著作里經常出現。

到明朝末年的時候,非常流行溫補,什么熟地、附子、r桂、干姜等等溫熱葯非常流行,主要是由於寫使用這些葯的書比較流行,結果導致到了清朝,有很多大腦思考問題不謹慎的民間醫生看了書以後就跟著附和,用葯喜歡用這類風格的,出現了許多的誤治現象。

後來,等到清末王孟英又狂寫清涼葯的好處,他的書賣得特火,大家又跟著學,結果等到民國初年四川的祝味菊(外號祝附子,以善用附子聞名)到上海的時候,發現上海已經沒人敢使用附子了。

這種現象現在還存在。

本來中醫是最講究y陽平衡的,不知道怎么到了這些同志手里就只剩下一頭了?

看來批評與自我批評是必要的啊!

此時,憤怒的火焰正在徐靈胎的心中燃燒,他正准備找個地方開火呢,一本書很不合時宜地跳入了他的眼睛。

這本書算是倒了大霉了,被徐靈胎這樣的高手撞上了。

徐靈胎從此開始了他的勇猛的跟帖生涯。

【跟帖高手】

這本書名叫《醫貫》,是明朝的趙獻可寫的,讓我們來從頭談談這位趙獻可的《醫貫》吧。

話說明朝初年有位太醫叫做薛立齋,是位高手,尤其外科那是真厲害,但他看內科病有個特點,就是總那么幾個方子,六味地黃丸、金匱腎氣丸、逍遙散、補中益氣湯等等的,但他高明的地方就是,在這些方子里面來回的加減,出入其間,效果還不錯,雖然他不太擅長用寒涼之葯,但總沒出大格。

後來的趙獻可一看,這好啊,這么來看病省事啊,學會這幾個方子就該差不多了,於是就設計了一套理論,來解釋為什么只用這幾個方子就夠了。

其中他還尤其重視補陽,認為命門之火在人的身體中至關重要,所以大力提倡溫補命門之火(說白了,就是補腎陽)。

這書當時影響很大,很多人照著做(其中估計就有我們前面故事里的庸醫們)。

當然,後來此書的影響就沒那么大了,因為徐靈胎同志開始跟帖了。

徐同志跟帖的方法和現在網上的跟帖差不多,具體的c作流程是:拿來你的書,你寫一段我跟著駁斥一段,一段不漏,全部給你貼上。

趙獻可同志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有這么個跟帖的主兒,一定腦袋都會氣爆的。

現在讓我們來把原帖和跟帖節選若干,來看看當年「網絡」大戰的盛況吧。

趙獻可寫到:「余所以諄諄必欲明此論者。欲世之養身者治病者。的以命門為君主。而加意於火之一字。」(他的意思是說:我之所以如此絮絮叨叨的來回講這個補陽的道理,是想讓世上喜歡養生的同志和治病的同志,都要知道腎陽的重要,要隨時注意在補火上下工夫)

徐靈胎同志馬上跟帖到:「養身補火已屬偏見,況治病必視其病之所由生,而一味補火,豈不殺人乎!」(徐同志跟帖馬上說:用補陽來養生已經是偏見了,看病就更需要看病是怎么得的,您用一個火字就全給蓋了,您就不怕害死人嗎?)

得,趙獻可算是白寫了。

趙獻可又說了,如果您把命門火這事兒搞明白了,那「明乎此。不特醫學之淵源有自,而聖賢道統之傳,亦自此不昧。而所謂一貫也,浩然也,明德也,(徐靈胎同志此處跟帖:假如孔子雲參乎吾道是火,孟子雲吾善養吾火,《大學》雲在明明火,豈不絕倒耶!)玄牝也,空中也,太極也,同此一火而已。」(徐靈胎同志此處跟帖:太極是一團火?有是理耶?)

得,趙獻可同志又被人抓住短處了。

再來看看。

趙獻可又說:「人之初生,純陽無y,賴其母厥yr哺,而y始生。」

徐靈胎同志跟帖到:「如此說,則小兒止有命門,並無左腎,直待r哺方生出左腎來?」(中醫認為左腎屬y,右腎屬陽)

趙獻可同志一定很後悔——說話不嚴謹點兒是不行的啊。

趙獻可在《醫貫傷飲食論》中寫到:「經曰:下焦虛乏,中焦痞滿,欲治其虛,則中滿愈甚;欲消其痞,則下焦愈乏。庸醫值此,難以措手。疏啟其中,峻補於下,少用則邪壅於上,多用則峻補於下。所謂塞因塞用者也。」

徐靈胎同志在「經曰」兩字後面跟帖到:「下文經語,皆是自造,無忌憚已極,想彼料天下人斷無看《內經》者故。」(意思是說,趙獻可下面所引用的《內經》的話,都是他自己編出來的,這位同志太肆無忌憚了,連《內經》的話都敢編,想必這位同志閉著眼睛估計天下人都不看《內經》吧)

看來徐靈胎同志一點兒都不客氣。

公平地說,趙獻可同志的書也並非一無是處,他書中有些觀點還是有價值的,古代醫家中人家也算是一派,但問題是他行文總是偏頗,還捎帶露出些小馬腳,沒辦法,還是學歷低了點,總給徐靈胎同志抓住漏d。

以上只是節選幾段,各位如果想觀看這場網絡跟帖大戰的全貌,可以找來徐靈胎同志寫的《醫貫砭》來參觀一下,每一段話都有跟帖,蔚為壯觀,唯一遺憾的是,趙獻可同志沒有辦法回帖,因為他是明朝的人,早就作古了。

評完了《醫貫》,徐靈胎同志並未就此滿足,後來又跟帖了葉天士的《臨證指南醫案》,這書不是葉天士寫的,是他的弟子們收集的葉天士看病的記錄,整理出來的。徐靈胎的跟帖非常有趣,好的地方他也極口稱贊,不好的地方他毫不留情。有的時候葉天士說了半天,他在後面跟帖里只寫兩個字:「瞎論」,有的時候是「不切」、「不倫」、「不典」等的,有的時候就長篇大論一番,《臨證指南醫案》我讀過若干次了,後來倒是覺得如果沒有了徐靈胎的跟帖好像少了點兒什么似的。

遺憾的是,葉天士也沒法兒回帖了,他早徐靈胎二十年去世了。

所以我給徐靈胎同志封的官職是:糾風辦主任,主管糾正醫療系統的各種歪風。

什么醫療界的歪風他都管,比如當時有個風氣就是醫生喜歡用人參。

醫生為什么喜歡用人參呢?因為人參在當時那是極其貴重的葯了(現在改栽培了,快跟蘿卜的價格差不多了,但真正的山參仍巨貴),這醫生喜歡開貴的葯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回扣多唄,古代這樣的問題也有,醫生為了自己的收入,就在開方子的時候加上些人參,然後讓到某個葯鋪去買葯,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利益鏈條。

於是醫生們異口同聲說人參這東西好啊,吃了大補,有病了不吃人參怎么行呢?

最後到了什么地步呢?根據徐靈胎同志的描述是這樣的:如果孩子有病了,家長沒給買有人參的葯,那就不是慈愛的家長了,街坊四鄰該議論了:這家人,真不仁慈,這孩子別不是撿來的吧。

父母病了,如果做兒子的沒給買人參,那不孝順的帽子絕對扣您頭上了,等著出門被鄰居們指指點點吧!

夫妻兄弟病了,您沒給買有人參的葯,那還是要遭到唾罵:傷天害理啊,別不是為了財產想讓家人快死吧,要不是因為財產怎么連人參都舍不得買?

總之當年的流行語一定是: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好人參。

翻開當年的報紙也全是廣告,某某患了癌症,服用了人參後居然驚奇地發現腫瘤消失了!奇跡啊!

估計當年的情景一定盛況空前。

結果是,很多家庭本來就沒有什么錢,結果患了病後醫生給開了人參,為了在道義上過得去,家人砸鍋賣鐵,好多人把房子都賣了來買人參治病,其實好多人都不適合服用人參,最後是家破人亡,人財兩空。

這個問題被徐靈胎同志發現後,他感覺很有必要糾正一下這股歪風,於是馬上拿出辛辣的大筆,寫了一篇《人參論》,放在他出版的書《醫學源流論》中。

他說,您看那些想謀害人的壞蛋,他頂多是給人一刀,他沒本事連被害者的家一塊給弄破產了;同樣,如果一個人做生意破產了,那錢沒了人卻還活者。這先把被害者的家給弄破產,然後再取人性命,有這本事的,那就是這庸醫手里的人參啊。

這人參補氣是不假,但也得分個時候啊,當患者的病證中有風寒暑濕、痰火郁結的,再給用人參,那就會把邪氣補住(當然,他說的這個話也有點過了,葯方中配合其他葯還是可以用的,但一味蠻用是錯的),所以天下的人千萬別以為人參是有病必服的補葯啊。

無論如何,使用如此貴的葯確實是要慎重的,對於過分使用人參的後果,徐靈胎寫的這段話比較好,我給全文錄下:「遂使貧窶之家,病或稍愈,一家終身凍餒。若仍不救,棺殮俱無,賣妻鬻子,全家覆敗。醫者誤治,殺人可恕,而逞己之意,日日害人破家,其惡甚於盜賊,可不慎哉!吾願天下之人,斷不可以人參為起死回生之葯,而必服之。醫者必審其病,實系純虛,非參不治,服必萬全,然後用之。又必量其家業尚可以支持,不至用參之後,死生無靠。然後節省用之,一以惜物力,一以全人之命,一以保人之家。如此存心,自然天降之福。若如近日之醫,殺命破家於人不知之地,恐天之降禍,亦在人不知之地也,可不慎哉。」

實際上,各位也看明白了,徐靈胎談論的是一個人參,但人參其實只是一個符號。在現代社會里,這個符號所代表的東西就更多了,大家可以自己體會。

【兼職音樂家】

在這種一邊看病,一邊還負責給醫療界糾風的歲月中,一轉眼,徐靈胎已經到了五十歲了。

一天,他看到正在庭院里曬太陽的老母親悶悶不樂。

徐靈胎問:「母親,您怎么看上去不高興呢?」

母親回答:「老了,眼神不好了,眼前的美景都看不到了。」

徐靈胎心中涌出一絲傷感,望著老母親,竟然一時無語。

兩個老人在太陽地里沉默了好久。

過了幾天,徐靈胎偶然在鎮上聽到了有人唱昆曲,婉轉動人,他腦中靈機一動。

何不請個演員到家里,讓老母親開心?

於是徐靈胎就花錢請來了昆曲演員,來唱戲給母親聽。

唱戲的結果是徐靈胎也喜歡上了昆曲,還想學上幾段。

不但學,這個喜歡做學問的人還把古代的音樂文獻都看了看(估計好多文獻我們現在是看不見了)。

還自己對著鏡子仔細地練習了古代文獻中的發聲方法,什么入聲派三聲法、入聲讀法啊,什么平聲唱法、上聲唱法、去聲唱法啊,什么起調、斷腔、頓挫啊,總之像模像樣的,還自己唱給母親聽。

您可以想象一下,一位五十歲,身材高大,胸前一縷長髯,形象如武林長者的老同志,在堂前對著自己的老母親唱歌是個什么樣的情景。

還真挺感人的,如果我是拍電影的,我就把這個場景的聲音慢慢抹去,單放這沒有聲音的圖像,慢慢地播放著,讓大家細細地體味。

不知我五十歲時能否做到。

最後,徐靈胎同志把自己總結的結果寫下來,出版了,就是中國音樂史上一部著名的音樂理論著作《樂府傳聲》,該書填補了那段音樂歷史的空白,現在還有音樂學院的人寫文章論述其重要性呢。

做學問做到這個份兒上真是讓人沒什么好說的了。

【面見乾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