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徐玄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在這一過程,感官回歸身體和現實,有關前世的記憶,一點點飄遠模糊,恍若黃粱一夢。
但是當徐玄集中精神之刻,腦海中浮現一顆明亮星辰,前世十六歲前的部分記憶,又清晰的呈現。
清醒之後,徐玄躺在自家床上。
說是床榻,實則是一個木板上,鋪了一層草,隔了一張破舊泛白的被單。
屋內,除了一個裝衣服的破木箱,便沒有其它像樣的家具。牆角之處,纏繞著幾層細密的蜘蛛網,一絲光斑從瓦縫間的縫隙,穿落到地面上。
——這就是他自己的房間,一貧如洗的家。
「嘶!」
他身體稍微一動,渾身上下便傳來一陣酸痛,冷汗直流。
看樣子,那日在大徐家礦地,魂墨石的爆炸,哪怕是一絲余波,也讓徐玄受傷不輕。
「這具肉身實在太脆弱,看來要好好淬煉一番。」
徐玄苦澀一笑,呢喃自語道。
正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哥哥,你醒了!」
一個清脆如風鈴的聲音傳來,來者一個少女,約莫十四歲,明眸皓齒。
「蕙蘭?」徐玄望向少女,有些驚喜。
「哥哥,如果痛就哭出來,這樣會好受一些。」
徐蕙蘭見哥哥額頭上的汗跡,連忙拿手帕給他擦汗,動作很輕柔。
妹妹惠蘭,天生麗質,清純動人,只是今日看上去,顯得單薄消瘦,面色略顯蒼白。
徐玄乍然看到妹妹,有些驚喜,神色卻突然一變:「蕙蘭,你不是在鎮上跟胡老頭學煉陣,怎么回來了?還有,我躺了多久?」
「哥哥,你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葯師說你至少要半個月,才能下床。」
徐蕙蘭說到這里,雙眸微微紅腫。
「半個月?」徐玄眉頭微皺,卻不以為意。
詢問之下,徐玄才得知,在那日的爆炸下,他身受重創,請葯師治病、開葯,耗盡了家中所有積蓄,更是在外面借了一屁股債。
如今家中生活岌岌可危,遠在鎮上學藝的蕙蘭,便只能回來幫忙母親干活,補貼家用。
至於父親,整天在外面做勞力。
聽完妹妹的敘述,徐玄暗自慚愧、自責。這一切,皆是因為自己執意要去大徐家礦地工作,結果不但沒有幫到忙,還拖累了家庭。
「哥哥,你不用自責,我回來幫母親一起編織法衣,還能勉強維持生計,你安心的休養吧。」
徐惠蘭擦干濕潤的眼角。
二人的聲音,驚動了正在屋外編織法衣的徐母。
「玄兒,你總算醒了。」母親王雨走進來,手中還拿著針線,見兒子醒來,如釋重擔。
編織法衣,是修界底層一種較為精細的手工活,用劣等的「雲靈絲」,織一種富貴修者使用的法衣。
往往半個月,才能織成一件半成品的次等法衣,然後交給雇主,換取少量的靈元幣。
而編織出半成品法衣,再經由煉陣師煉陣,才能算是成品。一般只有富家之人,以及高高在上的仙士,才有資格穿上法衣。
「哥哥,我給你喂粥。」
徐惠蘭從灶房里端來一碗粥,親自喂他吃。
徐玄本想自己喝,他身上受的傷,並不如想象中那么重,不過這一要求,卻被妹妹拒絕。
喝完粥後,妹妹又給他喂葯,那葯味難聞之極,徐玄搶過來,一口喝盡,干脆果斷。
徐惠蘭微微一怔,感覺哥哥這次醒來,有些說不清的變化。
……
待到母親和妹妹都去忙後。
「半個月?我的傷有這么重?」
徐玄盤膝坐在床上,嘴角抿起一個弧度。
想來在夢中修煉那套吐納訣的時候,現實中的身體,已經跟隨變化。故而,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他的傷勢,便加快了幾分。
他徐徐閉上眼睛,吐納訣第一層的意境,融入腦海中。
只是片刻間,徐玄的心神,融入那長短不齊的奇特呼吸節奏中。
心中的浮躁和雜念,如煙霧般消散,漸漸飄遠。
不到一會,他完全掌握吐納訣第一層。
在吐納訣的促進下,他體內氣血漸而暢通,精氣旺盛,傷勢的恢復,加快了很多。
緊接著,他的呼吸又發生細微變化,進入吐納訣的第二層。
整個過程,幾乎沒有任何阻礙。
吐納訣第二層,水到渠成的完成。
「果然。」徐玄了然一笑,掩飾不了眼中的興奮。
吐納訣前兩層在意識空間里,早已掌握奧義和精髓,融入心靈,現實里修煉,水到渠成,沒有任何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