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眼光還真多變。她以為該是敏銳利如匕的,此刻卻是幽深不可測,像是內蘊巨大熱力的火山坑,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被他看的嘴巴發干,心頭亂糟糟,想試著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話來都嫌困難。春天不由有些懊惱。都怪凌志燁,離開房間也不知套件衣服,不怕春光外泄?他曉不曉得他這模樣算得上妨害風化,誘人犯罪?
而雖然很想來個眼不見為凈,效法鴕鳥精神躲回房間,偏偏他的眼光不放人,瞅的人喘不過氣來,連稍微移動一下都困難。
她納悶他到底想瞪她多久,該不會想把她瞪成石頭才甘願吧?
「你曉不曉得這樣瞪著男人看是很危險的?」調笑意味濃厚的低沉嗓音,柔滑如天鵝絨般溜進她耳里。春天臉上的灼熱升高。
這家伙真過分!到底誰瞪誰啊?還有臉這樣威脅她?她惱火地迎向他灼熱的凝視,看見凌志燁朝她眨了一下眼,長在女人身上都嫌妖嬌的卷曲長睫,在他上眼瞼輕顫,一時間倒教她看呆了。
昨天沒機會好好打量,現在才發現凌志燁俊俏極了。一夜未刮的胡碴,增添了一抹粗曠,讓他顯得更具男子氣慨,也更加的致命危險,令人難以抗拒。
發現她紅暈滿布的臉蛋上的著迷,志燁邪邪地勾起嘴角,饒富興味地審視她。
本來是開門呼喚郝立將報紙送上來,沒想到門一開會遇見她。
一進眼簾的粉嫩肌膚,喚起了他男性的本能需求,忍不住以眼光狩獵她。
經過陽光洗禮和運動效果,呈現出水蜜桃般誘人的粉嫩暈紅肌膚,激起了迥異於食欲的另一種欲望。
她的身材屬於高挑纖細,胸部不大,臀部也不夠渾圓,唯有那身肌膚差強人意。光l的臂膀和兩條露在短褲外優美勻稱的長腿,呈現出雪白柔膩的光澤。很難想像她這種每天有晨跑習慣的人,還能維持一身的白皙,就像歲月未能在她身上留下痕跡般,陽光對她也無能為力。據說,是她母系的家族遺傳,每個楊家女人,不管受陽光如何荼毒,全都有能力白回來。
下腹部的緊綳令志燁微蹙起眉,對這樣生澀的女人居然能引起他的性欲感到不悅。或許是太久沒女人的關系,才會反常地對她產生「性」趣。他刻薄地想。
他蹙眉的動作,讓春天稍微回過神。她發什么神經?竟像花痴般瞪著人家!這下准讓這個自大狂給會錯意了!敢緊調整臉部肌r,換上嚴肅端庄的面容,朝他點頭。
「早安。」隨即低下頭,轉開門把,來個溜之大吉。
「干……嘛?」結結實實地撞進一堵r牆,直教春天既痛又意外。她明明是對准打開的房門進去,怎么會撞進凌志燁的l胸?
她捂著額頭後退,卻被凌志燁有力的手臂抓回來。抬眼迎上他冒火的黑眸,春天呆住了。
完蛋了!他該不會為了昨晚的蔥油餅事件,挑這時機跟她算賬吧?
第四章
「你……別胡來?」她結結巴巴道,不忘左顧右盼地找救兵。空曠的走道上,只有她和凌志燁,唯一的逃生口……她的房門,又被凌志燁半l的男性體魄給堵祝她除了高聲喊救命,把郝管家和雪芬叫出來外,別無他策。
「你見了我就躲是什么意思?」志燁為她剛才膽怯地想避進房間的孬樣憤恨不平。
向來只有女人見了他撲過來,還未有女人像春天這樣,對他避如蛇蠍。敢情她真把他當成蔥似的討厭,一刻也不願面對他?
這想法不知怎么地令他光火起來。
「我……」他的眼光加刀矢般銳利,刺的她眼眸生疼。春天忙低下頭,對上他彌漫著強烈男性氣息的l胸,呼吸再度急促起來,腦子一頭混亂。
「你怎樣?」如此貼近她,志燁漸感迷醉,尤其是聞嗅到她帶著汗味的女性幽香,簡直就是天然的催情劑。意涌情動間,險些控制不住勃發的生理沖動。
真該死!他猝然推開她,春天踉蹌跌在地上,唉喲痛叫一聲。
「你想把我摔死啊?」她撫著跌疼的臀部,吃力地爬起身,無視於志燁伸出來扶她的手。
一站定,春天蓄集在體內的怒火,凌駕過對志燁的畏懼,上面爆發。
「你過分!」她手指向那具堅實的胸膛,很聰明地考慮到他肌r的成分大概是大理石級,而她的手指又不是鑽石,連混凝土都不算,戳下去准是自找苦吃,所以只是虛指一番了事。「我對你再三忍讓,你卻得寸進尺!你曉不曉得什么叫紳士風范?俠義精神?還有好男不跟女斗?」
被她吼的莫名其妙,連帶著剛才害她跌倒的歉疚也被吼的不知去向,凌志燁再度火大起來。
「你就曉得什么叫做淑女風范?嫻淑氣質?還有喧賓不奪主的道理?」他步步進,差點又害她跌坐地上了。
「我若是不懂,就不會這么忍讓了!」她不客氣地虛指向他的l胸,見他一步也不退,暗暗咬牙,惱火地瞪進他同樣怒焰高漲的黑瞳。
誰怕誰啊?別以為他看起來比較凶,她就會怕他!
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再怎么說他都是雪芬的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並不想太……給他難堪!
「凌先生。」她收斂眼中的氣惱,試著心平氣和地跟他講理。「如果你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我願意跟你道歉。我不該用蔥油餅和水餃比喻你。像你這么英俊瀟灑的男子,當然一點都不像水餃、蔥油餅,我那樣說太侮辱你。我是誠心求和,希望你不要再計較了。」
志燁瞪著她。
這女人還真知道該怎么羞辱人!
被比喻成蔥、蔥油餅和水餃,已經是夠受辱了,再讓罵你的人,為這種事道歉,所受的侮辱就更大!
「我真的感到對不起,誠心誠意地致歉,你這么大人大量,不會跟我計較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春天自問她的語氣已經夠卑躬屈膝了,凌志燁再不領情,她也沒辦法了。
「你看起來不怎么誠意。」志燁板著撲克牌臉,沒表情地愣瞪她。
「我當然很誠意,你看不出來嗎?」她試著擠出笑容,嘴角使勁往上彎。
「既然你有誠意,為什么剛才見了我就躲?」
「嗯,咳……」她清了清喉嚨,表情不太自然,一抹紅霞占領頰面。垂下眼光,春天道:「凌先生,我不習慣和半l的男子面對面。尤其是你……」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聽話,她決定在她不至於作嘔的情況下,說一些能滿足他男性自尊的諛詞。
「……強健的男性體魄,讓我無法視而下見。你自己一定也很了解本身的魅力,對於我的反應定然可以諒解。話說回來,你是不是該考慮在離開房門時,套件衣服,免得造成他人的困擾?」
「你是說我光l的上身造成你的困擾?」他摸著一夜冒出胡碴的下顎,故意走近她一步,眯眼審視她的不自在,似在評估她話里有幾分真實性。
「咳……」春天再度清喉嚨,眼光仍是垂下。「我說過不習慣和半l的男子面對面。」
「卻不妨礙你偷窺我強健的男性體魄?」
她什么時候偷窺他了?春天心虛地抬眼瞪視他,被他眼里的自以為是的d悉和嘲弄給惹惱了。
「凌先生,你得搞清楚一件事!」她咬牙切齒地宣告。「是你愛光著上身展示自己,不是我偷窺!如果你怕人看見你強健的男性體魄,就請你緊緊包住,不要一大早就l著上身跑出來嚇人!」
盡管後面的話不太動聽,但對於她一再提起他「強健的男性體魄」,志燁倒是可以原諒。他靜靜凝視她,而她也不退縮地瞪著他。從那雙晶亮的琥珀色眼瞳里,他可以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
這種感覺滿奇怪,就像是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靈魂。他機伶伶打了個冷顫,不習慣探討有關靈魂的事。
志燁收斂住眸光,美好的唇線朝上揚起,露出一抹浪子似的譏刺笑容。
「我倒認為是你太大驚小怪。男人光著上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游泳池畔隨處可見。我不會刻意暴露自己,但也不會拒絕他人欣賞的眼光。再說,習慣l睡的我,就因為考慮到這里有女眷,才套上件短褲。我並不是要這樣出門,只是探出身想教郝立送報紙上來。倒是你……」他的眼光無禮地上下掃視她。
「穿成這樣不怕招蜂引蝶嗎?」
她穿怎樣?春天困惑地低下頭審視。標准的晨跑服裝埃短袖運動服和運動短褲,哪里招蜂引蝶了?
「我穿的比你多。」她很有自信地迎向他道。
志燁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一丁點都不知道自己暴露出來的肌膚有多引人垂涎,晃呀晃的四肢,就像新鮮的水蜜桃粉嫩。事實上,她整個人就像一顆超大型水蜜桃般吸引人,嫩的出水的樣子,讓人很想一口吞下去。
暗地吞一口唾沫,志燁決定不把話挑明。
「早晨的氣溫仍有點涼,我還是建議你穿長袖長褲。」他朝她點了一下頭,徑自走向自己的房間。
「喂,等一下。」春天可不想她卑躬屈膝道歉了半天,卻功虧一簣,連忙叫住他。
志燁在門口停住腳步,側身向她,揚眉詢問。
他這模樣,十足十的混跡天涯的浪盪子味道。春天偷偷收藏住這份感覺,打算寫作時用上。
「干嘛?」他雙手交叉胸前,沒耐性地問。
「我……我剛才跟你道過歉了,昨晚的事你不會再計較了吧?」
被人形容成蔥,這口氣想吞下去還真難咽。可他凌志燁不是跟女人斤斤計較的男人,犯不著為這種事,落了個沒紳士風范、沒俠義精神、壞男才跟女斗的罵名吧?
「我沒那么沒風度。」他冷淡地撂下話來,不再回頭地關上門進房。春天瞪著他的房門,心里嘀咕著:這還不算沒風度嗎?一點都不尊重女性的沙豬!怎樣也該看她進房後他再進去吧!
早飯時,雪芬興致勃勃地告訴她,要帶她去觀光。
春天不是第一次來知本,對於花東一帶的觀光景點曾去過一回,但不排斥再次造訪。
志燁沒有隨行,安排一名孔武有力的保安人員和郝管家護駕。有著勝利女神標志的勞斯萊斯,換成較不引人注目、具有實用價值的路華五門雪越野休旅車,司機吉魯特是個五官深刻的山地族帥哥,沿途為她們解說風景。
春天之前讀過台東簡介,知道台東舊稱「寶桑」,後稱「卑南」,位於台灣東南部。東瀕太平洋,北接花蓮,西南與高雄縣及屏東縣接壤。她對早先便去過的風景名勝興趣不大,只是客隨主便,依照雪芬的興致去參觀。
沿著花東公路游玩,將東海岸的風景區盡收入眼簾。還在花蓮的知名飯店住了兩夜。到秀姑巒溪泛舟,游太魯閣國家公園,一路有郝管家打點,大伙兒吃好睡好,樂不思蜀。
回到台東,除了森林游樂區外,又去造訪山地村落,春天走的兩條腿都快斷了,好在浴室里的溫泉按摩浴池滿管用的,治好了一天的疲累。
到知本的第二個星期,雪芬安排出海賞鯨豚,這次凌志燁跟了過來。車子沿著台東壯麗的海岸線前進,來到以柴魚聞名的成功漁港。
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三十幾歲男子在港口迎接他們。
「陳叔叔是爸爸雇請的船長。這次他把船從基隆開到這里。」雪芬為春天介紹。
「陳船長。」春天這么稱呼他,男子笑開一口白牙,雖然不屬於英俊瀟灑那類型,不過堅毅的面容有著獨特的男性魅力,朴實的笑容讓人覺得可親。
他帶他們來到港口,遠遠可以看到一艘迥異於漁船的華麗游艇停泊。春天登上船後,更覺得這艘游艇輕巧美麗,兩只眼睛忙著捕捉。
「這艘船就叫春天,剛好和春天小姐同名。」陳船長豪邁的聲音隨著海風飄進她耳里。
春天顯得訝異,眼光尋向雪芬求證。後者的臉色似乎僵了一下,隨即綻出無邪的笑容頷首。
「姊夫還真奇怪。」倒是眉頭微蹙的凌志燁撂下這句令春天無法理解的話,想向他進一步探詢,他卻搭著陳船長的肩膀兩人走到一旁說話。
解開船纜,游艇很快出發。春天從船艙的窗口眺望一望無際的海景,天空蔚藍晴朗,飛散著雲朵,潮濕的海風從窗口拂向她,吹的她頭發飛揚,咸咸的味道隨著呼吸彌漫鼻端。
她喜歡乘船。不會游泳卻喜歡船上隨波浮沉的感覺,怪不得盼男會說她奇怪。
提到「奇怪」兩字,凌志燁說他姊夫奇怪,是指將船名取為「春天」嗎?如果只是恰巧和她同名,志燁的姊夫有何奇怪的?
春天想不明白。如果要論奇說怪,從雪芬邀她來知本度假一個月,到遇到凌志燁時她所產生的怪異感覺,這一切不都是十分奇怪嗎?
她就像夢游仙境的愛麗絲,陷入一個她所不熟悉的浮華世界。無論是五星級飯店里的豪華裝潢,出手闊綽、行事大方卻又天真無邪的羅雪芬,還是每次遇上她不是以嘲弄的眼光偵探她、便是擺著一張臭臉相對的凌志燁,都讓她有摸不著頭緒的感覺。
尤其是雪芬,待她像是很熱情,卻給她有明顯保持距離的感覺。
「春天,這個給你。」雪芬遞來一具望遠鏡,笑容甜美地道。
從那對耀眼的似陽光燦爛的眼眸里,窺不出一絲y謀詭計,有的只是溫暖和善意。春天不由罵自己胡思亂想,這大概是小說作家的怪毛病,總愛把簡單的想成復雜。黛安娜車禍身亡,她就一直認為是樁謀殺案,還有不少同行朋友跟她有同樣看法哩。
「你還准備了望遠鏡?」春天回她一笑。
「對呀。我們是來賞鯨豚的。」
「未必可以看得到吧。我聽說十次出海,都不一定能看到一兩次哩。」
「這倒是真的。所以我准備了望遠鏡,可以看得更遠,說不定就遇上了。」
「嗯。」春天拿起望遠鏡調整焦距和倍數,遠方的景物變得清晰,仿佛近在眼前。
「我看到海鳥。」
「我也看到了。要駛到外海,才有可能看到鯨豚。」雪芬將望遠鏡放下,若有所思的看著春天。
「什么事?」發現她的注視,春天也放下望遠鏡,將目光轉向她。
「沒什么。」雪芬淡淡一笑。「我只是覺得你很奇特。我得費盡心思去討好人,才讓人喜歡,你卻什么事都不必做,就令人喜歡了。」
「為什么這么說?」春天誠摯的看進她眼里。「你冰雪美麗,任何人看到你,都會喜歡你。至於我……」她聳聳肩,「生著一張大眾臉,平淡無奇。若說被人喜歡,大概是我的長相還算滿可親的……」
「是嗎?」雪兒眼里有著深探的寂寞。「我總覺得他們都站的遠遠地看我,除了最親愛的家人外,大家好像都不想親近我。」
「不是這樣。」春天傷腦筋地抓抓頭。以往通情時,雪芬總是活潑開朗,從未泄漏低落的情緒。「其實是你太美麗了,就像公主般尊貴,使他們自慚形穢,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你對自己應該有信心。」
「可是我不想顯得這么高高在上,被孤立在人群之外。」
「你只需要放下身段,讓大家知道你的平易近人,他們就會主動想親近你。」
「對呀,所以我得費盡心思討好人,你卻什么都不必做……」她的語氣有些妒意。
「你是在嫉妒我嗎?」春天覺得好笑,伸手捉住雪芬的肩,讓她面對她。「雪兒,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你的美貌是絕大多數女人渴望擁有的,任何人看你一眼,便不自覺會受你吸引,進而贊嘆你、膜拜你。雪兒,你是美麗的;而我則是平凡。美麗造成人們對你的仰慕,像珍視特殊的寶貝,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掌心又怕失手弄碎;但像我這種長像,跟一般大眾沒有距離,他們不會當我是寶貝,而是可以隨意親近的。雪兒,這道理你明白嗎?」
「我只知道無論我如何努力,卻沒有真心相待的朋友。我的世界除了愛我的親人,及爹地、管家伯伯外,沒有其他朋友;而你,只要笑一笑,大家就搶著當你朋友。這幾天帶我們到處玩的吉魯特,保全人員桑先生,他們都喜歡你,跟你有說有笑,甚至連郝管家、小舅舅也喜歡你。還有你去慢跑,結識的一些老太大、老伯伯……」
「雪兒……」春天憐惜她臉上的孤寂,溫柔地摟她入懷,在她耳畔安慰。「我已經解釋過了,就算我的人緣好,也是因為他們覺得我跟他們的地位沒有差距。何況,不是如你說的,每個人都喜歡我;像你的小舅舅啦,對我y陽怪氣的,我一點都不認為他喜歡我。」
「其實小舅舅……」
「不用安慰我,是我先惹他不快,怪不得他。」春天輕柔地撫摸雪兒細嫩的皮膚,眼眸里有著對她的呵憐。「雪兒,你剛才說你沒有朋友,難道不當我是你朋友嗎?」
「你?」雪芬霧氣彌漫的眼眸里,突現一絲陽光,她喜悅地凝望她,「你願當我的朋友?」
「我以為我們早是朋友了。」她真誠地道。
「春天……」溫郁的潮流在雪芬胸口涌動,眼里有灼熱的感覺。她訝異地眨眨眼,感覺到眼眸里的濕熱。這種奇異的感動,令她一時失措,她掙脫她的懷抱,轉移話題掩飾。
「你有沒有算過剛才我們開車到成功,一路行來經過多少座橋?」
春天體會到她不習慣這么赤ll的情感宣泄,順著她的問題回答:「我沒有算過,花東公路的風景真是美,來來回回幾趟,還是教我看的目不轉睛,根本忘了數。不過,上回吉魯特不是提過嗎?沿途所經的橋梁大大小小不下四十余座哩。」
「嗯,而且每座橋都有小故事,吉魯特還真會扮。對了,你想通『水往上流』的奧秘了嗎?」
「水往上流」是位於都蘭村南方舊台十一號公路旁。只是一條灌溉渠道的流水由低處往高處流的景觀,居然蔚為奇觀。
春天莞爾回答:「我是很想想通,可是早就從一本書里看到答案了。那只是因為旁邊的景物傾斜度大於路面,而造成的錯覺。」
「唉,你倒是看了很多書。小舅舅也喜歡百~萬\小!說啵」
「哦??」春天倒看不出來凌志燁是那種有閑情逸致埋進書堆里的男人。
「真的。」雪芬強調。「我在他房里擺了一套你的作品,他有翻啵」
這算什么?春天嗤之以鼻。搞不好是那家伙無聊,隨便翻了一下,就算在百~萬\小!說?
「別提他了。雪兒,你要不要一道到甲板上?船好像慢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