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2 / 2)

雖然還無法放下對趙祥玥身邊有此美婢伺候的妒意,但女人沒必要互相為難,在她的想法里,讓女人成為妒婦的禍根就是男人,所以她按捺下對雲心的在意,表達關懷。

不過說到後來,潑辣的本性還是忍不住冒出頭來,畢竟要女人不嫉妒真的太困難了,更何況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白婷兒?

你成日在趙祥玥身前伺候,說不准哪天讓他高興、開心了,也有成為王妃的可能呢……

一段話里有關心,也有讓人心驚膽戰的諷刺,讓雲心不知該如何是好,深恐自己惹得眼前的新主子心里不舒坦。

她可是已經被親王撥到白主兒身邊伺候的侍婢,主子要是對她不滿意就不好了!

白主兒,您快別這樣說,親王看不上雲心的,雲心也從來不敢有那些心思……她急得額角都冒冷汗了。

低頭看著燕脂將她的腳抬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仔細檢查有沒有碎片卡在傷口里,白婷兒無所謂的打斷雲心急急忙忙的辯解,你緊張什么?我又沒說你有什么不對,就算真要找麻煩也不會找上你,只要趙祥玥高興,他要誰不成?我一個鄉下姑娘管得起嗎?

白主兒……稱呼親王不能直呼其名,要是讓人聽到了,這可是能治您大不敬之罪呀!這話是燕脂說的,確定了白婷兒的傷口里沒有碎片,她接過一旁遞來的濕巾,在擦拭血痕時挪出了心神提點白婷兒。

白主兒,您信也好,不信也好,雲心還是得說--親王真的沒看上過雲心。而且咱們都看得出來,親王是真心待您好、疼您的,宮里沒一個女人體會過親王如此體貼溫柔的一面呢!雲心再次重申自己的清白。

溫柔?真心?疼我?白婷兒嗤之以鼻,連名字都不能隨我叫喚的男人,再溫柔、再真心,再疼我,我也不稀罕!

白主兒,聽咱們一句勸,親王看重您,所以有耐性由著您使性子,發脾氣,可您得見好就收,別太過驕縱了,萬一弄個不好,惹得親王失了耐性、動了氣,對您以及您家鄉的親人可不是件好事呀!雲心再三打量著白婷兒的神色,回想起她方才對自己的關心,決定將心里的話說出口,就像您方才說的,親王想要誰不成?可他現下就是要白主兒您呀,白主兒既然進了宮里,就算再不甘願也得認命,費點心思將親王的心捉牢了,以後也好有個依仗。雲心真不了解,能讓親王如此喜歡珍愛,您為什么還不領情?這可是很多女人求都求不來的……

不僅雲心想不透白婷兒的心思,就連燕脂也滿心好奇。

其他幾名整理地面、遞水送葯的侍婢們雖然也同樣好奇,但沒人敢不知規矩的逗留在內,於是依依不舍的悄聲出了內室。

雲心,你多大年紀了?腳掌敷上冰冰涼涼的凝露,白婷兒示意燕脂去幫雲心打理傷勢,自己向後倚著床沿問道,幾歲進宮里來的?

雲心十八了,七歲就進了宮里……停下話,是因為小腿上被濕布擦拭所引起的疼痛,待冰涼的葯膏勻上肌膚後,那股刺痛才消退。

白婷兒沉吟著,七歲呀……

比她死了爹娘時的年紀還小一歲。這樣年幼的孩子就離開親人,進宮來接受嚴格的訓練,也是可憐。

雲心,你跟我一般大,卻比我單純多了。你見過宮外的人跟天地嗎?雖然天一樣藍,雲一樣白,泥土地里也一樣能長出青草綠樹、繁花褐藤,可是所見到的人事物卻絕對與你在宮里見到的不同……

她笑了兩聲,繼續道:你們一定覺得我不識好歹吧?以他的身份地位及俊美的長相,是很讓人傾心沒錯,在他的身邊,也許我能因為受寵而特別,也許他能給我全天下最珍稀的寶貝,但卻獨獨少了一樣我最看重的東西!

雲心不解,與燕脂對看一眼,是什么?

白婷兒將頭向後枕在床沿,一雙靈動的眼兒看著房頂的精美雕刻,輕嘆一聲,愛!只屬於我一個人的愛。

這才是她真正在乎的事。

我相信你們說的,他盡真心待我好。我非草木,孰能無情?但光是待我好,對我來說並不夠……

雲心囁嚅的問:那……白主兒的意思是想要親王冊封您為王妃?

白婷兒抿嘴笑了笑。看來就跟對一個沒餓過肚子的人解釋飢餓的感覺是一樣的,不管她說得再多,就算把嘴皮都磨破了,只怕雲心及燕脂還是不能真正了解她心底的想法。

她們自小在宮里長大,是被養育來伺候皇宮內的貴族,所作所為都要讓主子們順心。對她們來說,一個尊貴的親王擁有許多女人是理所當然的,就跟日升日落,繁星伴月的道理一樣……

算了,不說也罷。你們下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再說下去也是白費唇舌,沒必要。

主子開口要她們退下,雲心及燕脂沒敢不從,雙雙站起福身道:奴婢們這就退下,白主兒有事就喊一聲,咱們會在外面候著。

白婷兒沒有答腔,小手有氣無力的抬起來揮了揮,算是回答。

等細碎的腳步聲消失,隔開內外室的珠簾也靜止不動後,她才從腳踏上起身,跨上台階,重重的向後倒在軟綿舒適的床榻上。

她就這么愣愣的看著房頂美麗的圖騰,放空了思緒,什么都不去想,只因她已身陷金殿牢籠,任她多么想要自由,也是惘然……

最重要的是,他今早離去前說的那番話--

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的姨娘仉考慮一下吧?婷兒,接受我是個親王的事實,改變你的想法,你才會好過些……

問題就在於,她無法說服自己接受呀!可是為了姨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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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他的寢宮里,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夠清楚的知道他有沒有召幸其他的女人。至於其他部分,說實在的,就跟她待在梧桐城的家里時一樣,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每天除了百~萬\小!說綉花、被侍婢們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外,她沒什么其他的事情好做,也還沒想清楚往後到底要怎么與趙祥玥生活下去。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每天夜里都是睡在她身邊,所以在冷戰了幾天後,她也暫時休兵,沒繼續跟他鬧別扭了。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他們之間的問題,總有一天還是要面對、解決。

她不怕離開趙祥玥,畢竟她從小就獨立堅強,不像尋常姑娘家那般視愛情為性命;但是……就怕她禁不住長期的溫柔攻勢,再與他相處下去,感情愈見深厚,屆時就算能離開,心也已經完全賠給了他,這才是她最深的恐懼!

現在,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姨娘們,所以她在等,等被他徹底傷了心的那一天來臨。到那時,他既然舍得傷害她,必然也不在乎有沒有她了,不是嗎?這種方式雖然消極,卻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

住進宮里才沒幾日,雖然她沒有主動探聽,但是雲心和燕脂這幾名貼身侍婢早已將宮里的現況對她大致解說一遍。

所以她知道趙祥玥的身份是高貴到不能再高貴了,再高貴下去,當今天子就不是景陽小皇帝而會是他;她也知道皇宮里沒有叔侄爭權暗斗,小皇帝與他的感情就如同父子般深厚。

由於小皇帝還不到冊立皇後的時候,目前後宮里只有先帝的後妃--一個是沒有所出的皇太後,一個是生出小皇帝的皇太妃,其他的嬪妃都在先帝賓天時就依照個人意願,分別遺回娘家或是進寺廟清修去了。

所以大致上來說,皇宮里並沒有白婷兒原先以為的復雜險惡、勾心斗角,算得上是單純和諧。當然,再過個兩、三年情況也許有變,畢竟小皇帝那時也該冊立皇後了,能不引起一番爭權奪利的好戲嗎?

而最重要的,也是她最在乎的,關於趙祥玥身邊有多少女人這個問題,雲心與燕脂也給了解答,稍稍舒坦她內心的糾結。

就如同他曾經說過的,到目前為止,除了她以外,倒是真的沒有任何女人能待在他的床上超過一日,雖然這不該值得她高興,但不可否認的,她是真的放下了心。

而趙祥玥待她也是一如以往,不但溫柔體貼,每夜更是熱情如火,在纏綿之時,她試圖問過他到底打算如何安置她,也要求與姨娘們取得聯系,可是不管她如何問、如何鬧,他都是用激情的歡愛打斷她的追問、擾亂她的思緒……

於是,當她一個人獨處,理智重新回到腦袋中後,就會覺得他們之間的甜蜜根本不可靠。

現實就是--他是個親王,而她既不是貴族之後,也不是官家女兒,所以根本沒有資格當他的王妃,別說王妃了,就連側室都不行。

這么一來,就算兩人感情再好,趙祥玥再寵愛她,不也全是白搭?

趙祥玥再愛她,終究還是得順應朝臣的要求和長公主的催促,選擇另一個出身良好、夠格為他生下世子的女人為妃。

他的王妃可以是貴族、官家的任何一個女人,但絕對不會是她白婷兒。

所以不管怎樣,到最後她還是得眼睜睜看著他擁抱別的女人。這是他生在帝王之家的責任,她清楚也明白,卻無法強迫自己接受……

第六章

這么晚了,他怎么還沒回來了?

話里的他,指的正是趙祥玥。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白婷兒敢這么沒規矩、這么有膽量的稱呼升龍親王為他,或是直呼其名。

剛開始雲心和燕脂還會不時糾正她,但時日一久,她們也見怪不怪了。

反正親王縱容白主兒,甘願任她隨意呼喚,有時白主兒氣起來了,更難聽的話也敢出口,橫豎被罵的正主兒都沒意見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沒必要枉作小人吧?

雖然已聽習慣這樣的話了,可是今天雲心卻沒有馬上回答,反倒顧左右而言他,白主兒,您不多泡一會兒嗎?這夜瑩花的香味是您最喜歡的……

再泡下去,皮膚都要泡皺了。我要起來了……

白婷兒伸出浸得潤澤水亮、微帶粉紅的藕臂,在雲心的扶持下緩緩的從撒滿了瑩白、粉紅花瓣,散發著芳香水氣的浴池中起身。

她拾級而上,蒸騰的熱水不斷從細滑的嬌軀上滑落,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他怎么還沒回來?去哪兒了?沒差千影交代一聲嗎?

奇怪了,如果是因為朝政耽擱,他總會差君千影回來告訴她一聲,今天都這個時候了,不但沒見到他,就連君千影也沒見到。

踏出浴池後,雲心取來軟綿的布巾替白婷兒拭干水珠,一面低著頭囁嚅回道:有,君護衛來過,他來的時候您正在後面摘花,所以沒見著他……

哦?白婷兒順著她的動作轉身,好讓她順手些,千影怎么說?

他說……說親王在金殿上有點事情要處理……請白主兒不用等親王用膳了,晚了就先睡下……輕聲回完話後,她蹲下來擦拭白婷兒的腿。

如果雲心沒有結結巴巴,態度也能維持一貫的大方,白婷兒或許不會心生懷疑。她垂眸看著不敢將視線對上她的雲心,輕聲細語的問道:如今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能有什么大事讓他入夜了還要處理?雲心,你要是知道,最好告訴我實話,他到底在哪兒?

雲心不敢不回答,整串話全含在嘴里,嘰哩咕嚕說得飛快,說是長公主在祥鳳殿設宴,邀了皇上為主客,要親王一定得出席,所以親王一時之間還不能回來。一說完,她立即轉頭朝著燕脂喚道:燕脂,把衣服遞過來,我伺候白主兒穿衣,你去前面看看晚膳准備好了沒,還有被子鋪好了沒?

待燕脂依言將薄軟的長袍交給她,並轉身離去後,雲心才站起身來,不過仍不敢正視白婷兒。

她將衣物兜在手臂上,牽扶著白婷兒走到一旁的錦綉地毯上,好讓主子的腳不會踩到潮濕的石地。

白主兒,袍子里要穿上兜兒嗎?她在心里向老天爺祈求,希望白主兒別將注意力繼續放在親王身上。

雲心,長公主設宴的名義是什么?嘴里這么問著,白婷兒心底雪亮。

還能為什么?既然是長公主安排的,肯定是變相的選美宴。哼!趙祥玥要是敢碰別的女人,一根寒毛,她就跟他沒完沒了!

嗚……看來老天爺沒聽到她的祈求……雲心心里在滴淚,就算她知道也沒膽子照實說呀!雲心沒問君護衛,所以不太清楚……

是嗎?不清楚就算了。穿好肚兜及褻褲後,白婷兒沒讓雲心將外袍套上身,吩咐道:去拿一套你們穿的衣服給我,我要溜去見識見識長公主的宴會有多精采好玩。

見到雲心的臉色霎時蒼白,白婷兒更加肯定心里的猜測。

白主兒,沒有受到邀請,您進不了長公主的殿閣呀!雲心焦急的想勸退主子。

白婷兒唇角一勾,笑得y森卻又甜美,嚇得她冒了一身冷汗。

進不進得去,總要試試看才知道。她看著雲心,一字一句的道:你自己選,是要拿衣服來讓我掩飾身份,還是要讓我就這個模樣闖出去?不管怎樣,我是一定會踏出寢宮的,就算你不帶路,我也照樣問得到怎么去!

雲心還能怎么選?

她們的責任就是要好好的保護白婷兒,怎么可能讓她孤身在宮里亂跑?無奈之下,她只得回道:是,雲心這就拿衣服給白主兒。

不管怎么樣,先盡好伺候自主兒的職責吧!如果真的因此被親王責罰,她也只能認了。誰教她是個下人呢?

嗚……主子們真難伺候……雲心哀怨的想著,臉上的表情也將心里的想法反映出來,她故意放慢速度,希望借此引發白婷兒的不忍之情,看看能否讓她打消去祥鳳殿一探究竟的念頭……

結果,白婷兒是有了反應,不過--

你的動作愈慢愈好,最好讓我到的時候剛好能逮著人在床上。抓j嘛,當然是要在床上抓才對。雲淡風輕的嗓音,卻說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內容,差點讓雲心一個踉蹌跌在地上。

抓……抓j?這個字眼竟然有用在親王身上的一天!給她這么一說,就算雲心本來有意拖延時間,現下也不敢了。真要等親王擁著嬌娃上了床榻,白主兒再去,到時候還能沒事嗎?

嗚……快快快……

雲心急得像火燒p股似的,跌跌撞撞的沖出去拿衣服,將嘴角泛起詭異笑容的白婷兒單獨丟在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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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主兒,您跟燕脂先在這里等,我進去看看情形。

冒著被趙祥玥砍頭的危險,雲心和燕脂領著換裝後的白婷兒來到祥鳳殿外,三人離殿門有段距離,躲在茂密的樹叢中,遠遠看著守衛來回巡邏。

照理說,咱們是翱龍殿的人,進去應該不會被刁難才對。雲心想先試試看能否打著翱龍殿侍婢的名號進去。

白婷兒伸手拉住雲心,直宜看進她的眼底。雲心,我警告你,別去跟他通風報信。就算他躲得了今天,明天呢?總有被我逮到的時候吧!如果他千怒於你們,我會護著你們的,你聽到了沒?

雲心只能點頭,同時在心里祈禱親王別真的做出胡塗事來,否則……就有好戲看了!

白主兒,我過去了。燕脂,你小心看照著白主兒……

就這樣,白婷兒與燕脂躲在樹後,看著雲心走到殿門前與守衛交談幾句,不一會兒就順利的進到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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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婷擰兒沒有等太久,不到一會兒工夫,雲心就又出來了。

一離開守衛的視線,雲心就跑了起來,俐落的閃進兩人藏身的樹叢里,壓低聲音道:自主兒,快跟我來……

說話同時,她拉起白婷兒,又朝燕脂努了努嘴,示意她朝另一頭移動,三人邁開步子,彎身隱進更濃密的樹叢間。

雲心在前方撥開樹枝及花叢替白婷兒開路,小心的不讓彈回來的枝葉傷到她,自主兒,小心點……

還好宮里的植物都是經過篩選的,絕不會有尖刺或是毒性,現在又正值初春,蟲蛇等毒物也還沒出來走動,要不,她們在夜里的樹叢間亂竄,沒遇上危險就真真太好運了!

東轉西拐的,因為周身光線微弱,又得留心不被枝葉打到,所以白婷兒沒能分散注意力,專心的跟著雲心的腳步往前走。

也不知究竟到了什么地方,當她們面前出現一株高大槐樹時,雲心這才稍稍放緩腳步,三人繞過粗大的樹干,腳下踩著軟軟的落葉及細草,眼前出現一條小徑。

出了樹叢,月光再次照亮眼前的景物,雖然無法看到蜿蜒的小徑通往何方,但抬眼望去,層層疊疊的林木後隱約有樓閣的影子。

白婷兒拉了拉還在前方領路的雲心問道: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在祥鳳殿的後面……雲心小小聲的回話,腳下沒停,拉著白婷兒定在小徑邊緣,借由樹影遮住她們的身影。

他不在前殿?白婷兒暗暗咬牙,腦海中浮現趙祥玥在後殿恣意享受艷福的畫面。想像著他在床上。與人翻滾纏綿,她的心就一陣陣絞痛,手上的力氣也忘了控制,抓疼了雲心。

雲心不敢叫疼,回握了白婷兒一下,試圖將她的心神從妒火中喚回。

白主兒,您先別急著生氣,我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親王被侍婢扶出前殿朝後面去,我帶您直接從林間穿越,沒比他們慢多少,親王來不及做什么的……她柔聲勸解著,不期望性子剛烈的白婷兒真能聽進耳里,只想先穩住她浮動的心情。

後殿僻靜無人,雖然有守衛,但雲心仗著膽,推測他們應該沒有機會見過白婷兒,於是交代道:白主兒,您待會兒低著頭別說話,我來應付就好。

走近後殿入口,守衛們見著雲心等人的衣飾,認出她們是翱龍殿的侍婢,態度自然客氣恭謹,幾位到後殿來有什么事?

雲心走在白婷兒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