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可愛大賤男 未知 5893 字 2021-02-13

做完愛後,她總是很快就睡著,但這一次,她卻遲遲無法入睡。

身旁的男人,已經睡著。

他照例睡在外側,強壯的手臂環著她。

這里只是一處稍微往外凸出的山岩,雖然不能擋風,但十分干燥且寬敞,附近也沒有什么大型野獸出沒,他用干枯有針刺的樹叢,在通往這邊的地方,做了簡單的圍籬,防止響尾蛇爬過來。

所以她應該可以安心的入睡。

但她卻睡不著。

一個熱鬧溫暖的家。

她不斷的想到他今晚所說的話。

一個熱鬧溫暖的家。

那是她心底深處,最私密的渴望。

她從來沒和人說過,他卻知道。

這個男人總是能一針見血的看見問題所在,他聰明、強壯、幽默,還有堅強的意志力,而且腦袋非常清楚。糟糕的是,在這幾天中,他一點一滴的穿透了她的防衛,占據了她的心。

身前的男人,不斷散發著熱氣。

他身上的淤青已經開始消退,她看著這個勇敢的男人,心口不由自主的緊縮著。

她害怕自己已經開始愛上他。

從來沒有人讓她如此著迷,她才認識他五天,她卻覺得自己已經認識他一輩子了。

這或許只是暫時的迷戀,她曾這么想過,危機下產生的激情,總是不長久的。

我會保護你。

或許等到兩人回到文明地,對他來說,這一切就會隨風逝去。

但,她知道,她不會忘的……

輕輕的,她將小手印在他的心口,感受他胸中心臟有力的跳動,緩緩的閉上了眼,即使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激情,她知道以後不管發生什么事,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曾經在荒野里,保護著她的男人。

「你看。」

天才亮,她就醒了。

他永遠醒得比她更早。

他弄來昨晚剩下的食物當早餐,她則將塑膠袋中泥沙已經沉淀的水,倒進空的寶特瓶里,他昨天找到的水源,是從岩縫中滲出來的,他挖了一個d後,把塑膠袋放在那邊蓄水,但水里含沙量比前幾天找到的清水要高。

聽見他的聲音,她停下手邊的工作,回過頭,然後看見那美麗的日出。

雖然睡在荒野沙漠,她不是每天都能看見黎明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和她也不是都睡在這么空曠的地方。

所以,她沒想過那景象,竟是如此震撼人心。

遠方的天際,雲彩飛揚著,遼闊無垠的大地上,朝陽緩緩從地平線的那一邊冉冉升起,先是紅色的邊緣,然後是金色的輪盤,她眯起眼,不自覺屏住氣息。

太陽出來的那一瞬間,風乍起,拂面、揚發。

陽光照耀著眼前的每一個角落,岩山、峽谷、礫漠荒原,世界在剎那間全亮了起來,從灰蒙蒙的一片,變成繽紛的七彩。

迎著早晨的輕風,她仰望著那萬丈光芒,胸臆間有種莫名的感動,淚水幾乎奪眶。

她看著金色朝陽普照萬物,不禁深深吸了口氣。

直到這時,她才了解,為什么古人會崇拜太陽。

「很美,對吧?讓人想崇拜太陽。」

可惡,她要哭了,這男人為什么總是擁有和她同樣的想法,仿佛他是她從一開始就遺落在這世上的另一半靈魂。

他從後環抱住她,和她一起看著前方那動人的黎明朝陽。

恬恬哽咽著,不敢回頭。

風很快就會將她臉上的淚水吹干,但在那瞬間,她知道,就算淚干了,也無法掩飾她早已愛上這個男人的事實。

前方的景色,因淚水而模糊,但她仍看見了那條在朝陽下閃閃發亮的銀帶,和銀帶兩旁如寶石般翠綠的草地。

她感覺到他的身軀一緊,知道他幾乎和她同時看見它。

那是一條河,很大的河。

雖然因為遙遠的距離,使它細小的有如銀絲,但她知道它一定非常大,才能在這荒野中,喂養滋潤出兩旁翠綠的草地和樹叢,才能讓她在這么遠的距離看見它。

昨天他帶著她找到這里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所以才沒發現那條河,但他一定知道,到高處能找到行進的方向,才會帶著她往上爬。

他一直都是對的。

她應該要感到興奮,有河水的地方必有人家,他們終於走出了這荒漠,但她卻只是緊緊的握住他環在她腰上的大手,竟有一種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在這一刻的妄想。

她沒有開口,他也沒有。

他只是和她一起站在那突出的山岩上,看著那在陽光下,波光粼粼、閃閃發亮的河。

第八章

那是科羅拉多河。

回到文明世界的路,和在沙漠中的那幾天相比,快得就像一眨眼。

他們爬下了山,繞過岩山,穿越土丘、開滿小花的山谷,走過從枯黃的灌木叢到逐漸變得翠綠的矮樹叢。他和她順著河流往下游走,還沒到黃昏,就看見了房舍。

住在屋子里的夫妻,頭發已經花白,肥胖的丈夫看起來就像穿著吊帶褲的肯德基爺爺,他老婆則瘦得像竹竿,從頭到尾板著臉。

和藹可親的肯德基爺爺拿著獵槍對著他們這兩個陌生人,但那女人在看見他們狼狽的模樣,聽到他們迷路的遭遇時,卻立刻送上了奶油面包和熱湯。

她想她一定很像難民,長發披散的阿南看起來就很像。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桌上的食物,阿南和對方借了電話,她則幫忙收拾餐盤。

這幾天老是在吃蛇r和鳥蛋,她真的覺得那一餐美味得不得了。

老婦人問了她一些這幾天如何生存下來的問題,她強提起精神回答,但很快就開始昏昏欲睡。

她不是很記得後來的事情,只隱約記得她睡著了,阿南抱著她上了車,有人在和他說話,她實在太累,甚至睜不開眼,卻感覺到城市的喧囂和燈火。

「這里是哪里?」

他抱著她下車時,她曾醒過來一下下,低喃著問他,卻因為太過刺眼的燈光而再次閉上眼。

「飯店。」他說。

她沒再多問,她太累了,而他還在,那比什么都讓她安心。

恬恬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只知道半夢半醒間,看到他在講電話。

「麥德羅博士……綁架……猶他州……在鹽湖城附近……」

「逃走……沙漠……拉斯維加斯……飯店……1506號房……」

她想開口問他在和誰說話,卻沒力氣,只是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恍惚中,她只知道自己曾在半夜爬起來上廁所,然後又爬回床上,他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占據了一半的床位,這男人和她一樣又臟又臭,但她還是鑽進他懷中,重新入睡。

柔軟干凈的床鋪,該死的舒服,她完全不想再醒過來,但食物的香味讓她睜開雙眼,他叫了房間服務,還放了洗澡水。

「你必須吃點東西。」他把早餐送到她嘴邊。

他揚著嘴角,眼里卻有著她不曾錯認的火熱欲望。

她和他一起吃飯、洗澡、做a、睡覺,然後再次做a。

他和她之間,有太多的事應該說清楚,但她暫時還不想思考,她只想享受這一切,吃不完的食物、溫暖的洗澡水、干凈的床鋪和衣服,還有美好的性a。

他和她做a,緩慢而溫柔,粗暴而激烈,在床上,在浴室里,甚至在餐桌和沙發上。

她和他都不想說話,只是沉溺在其中,感覺對方的體溫,聽著彼此的心跳和喘息。

他沒有用保險套,她也沒有要他用。

她想感覺他,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記得他。

當他抱著她再次回到浴室,在打開的蓮蓬頭下,將她壓在牆上,深深的埋入她身體里時,她領悟到一件事。

她想要他的孩子。

溫熱的水淋了兩人滿身,他抱著她,讓她的長腿環著他的腰,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體里沖刺,她承受著他的激昂,淚水迸出眼眶,在達到高c時,忍不住緊緊的攀著他,脫口告白。

「我愛你……」

他渾身一震,眼神炙熱而專注的看著她。

「你說什么?」

她可以看見他眼里的驚訝,她不應該說的,但她卻還是捧著他的臉,吻著他的唇,「我愛你。」

他震懾不已,然後再一次深深的沖刺進她柔軟火熱的嬌軀,幾乎在同時,她可以感覺到他肌r的收縮,感覺到他將生命注入她的身體里。

他還在喘氣,她也是。

他將臉埋在她肩頭,舔吻著她肩上的水珠,他仍擁著她,她也依然攀著這個男人,他喜歡肌膚相親貼在一起廝磨的感覺,做a後他總是會抱著她,感覺歡愛的余韻,她也喜歡那種無聲卻親匿的感覺,直到現在。

沉默,在浴室蒸騰的空氣里蔓延。

熱水依然不停的從蓮蓬頭里灑出,滑過他披散在肩上的發、黝黑的皮膚,和強壯的背。

她可以感覺到心臟在胸腔里跳動著,他的則如以往一般應和著,但一切卻不一樣了。

她不應該說的,她應該讓事情順其自然,讓他送她回洛杉磯,他則假裝會和她聯絡,然後禮貌的告別,他和她或許會互通一、兩次電話,然後自然而然的分手。

事情似乎應該要這樣進行,那對他們兩個都會比較好。

他說過,他的公司在台灣,她的事業則在洛杉磯,他和她的生活天差地遠,他們只是彼此生命中意外交錯的過客。

沉默,和白茫茫的熱氣一樣,繼續充塞在空氣中。

一股絕望感涌上心頭。

她喜歡他在她身體里的感覺,充實而火熱。

但他離開她了,慢慢讓她滑下了他強壯的身體,腳踏實地的站在地面上。

他伸手將水關了起來,她盯著他赤l的胸膛,只覺得想大聲的痛哭一場,但久違的自尊再次浮現,她深吸口氣,將在眼眶里打轉的淚回去。

「我——」

他開口,卻被她打斷。

「拜托,什么都不要說。」她張嘴,唇瓣卻在顫抖,她迅速的說完這句話,匆匆轉身離開浴室,卻被他抓住上臂。

「恬恬——」

老天,他嫌現在的狀況不夠尷尬嗎?

她不敢抬頭,怕淚會奪眶,她真怕他會追問,或說出任何同情她的話。

幸好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們必須談談。」他說。

她不想談,她現在只想盡快離開他,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

「放開我。」她顫聲開口。

敲門聲又急又快,他咒罵一聲,卻還是如她所願的松開了她的手,抓了條大毛巾圍在腰上,穿過小客廳,走去開門。

恬恬抓了件浴袍,包住自己,卻聽到他打開門,凶狠的問。

「什么事?」

「尼克·曾?」

「我是。」

「我是山姆·尼爾警宮,你被逮捕了。」

「逮捕?嘿——」

恬恬聞言一楞,匆匆奔到卧房門口,卻看見他被兩名員警抵壓在門邊,銬上了手銬,其中一名刑警還背誦著那千遍一律的米蘭達規則。

「你涉嫌殺害艾瑪·湯森,以及約翰·華克,我們現在以法律賦予我們的權力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話將成為呈堂證供,你有權請律師,如果你請不起律師,政府會為你找個律師。」

「這是怎么回事?」她臉色蒼白的瞪著門邊的三個男人,他們同時抬頭看她。

「你是?」那位警官瞪著她。

她看見他眼中的狐疑,也看見他瞪著她身上穿的浴袍。

「郝恬恬。」

這句話不是她回答的,門外走進另一名警官,是偵辦艾瑪案子的刑警,克拉克警官。

「她是艾瑪·湯森謀殺案中的目擊證人。」克拉克一臉疲倦的看著她說:「郝小姐,很抱歉,恐怕我們必須請你再到警局一趟。」

「這是怎么回事?你在開玩笑嗎?」她抓緊了浴袍,震驚的瞪著他。「艾瑪·湯森我知道,那個約翰·華克是誰?」

「約翰·華克是艾瑪大樓的日間管理員。」

「日間管理員?」她血色盡失的看著那個像是幾日沒睡的警官,完全無法思考。

「沒錯。」

「有什么證據?」

「我們在曾先生在洛杉磯入住的飯店房間里,找到了他犯案的凶槍。」

「凶槍?」

看著那被銬上手銬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間,她腦袋里是一片空白。

他沒有開口,甚至沒有爭辯,只是看著她,然後諷刺的揚起了嘴角。

下一秒,他被那員警強行押了出去。

她瞪著那扇門,只覺得全身發冷,然後開始生氣。

她是坐警車回洛杉磯的。

但幾個小時之後,她就再次以自由身離開了警察局。

雖然一度懷疑她可能涉案,根據警方的說法,她有可能協助曾劍南共謀殺人,但就像第一次一樣,她始終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艾瑪被殺的那一整天,她一直都在另一邊的豪宅現場,協助建商售屋,有太多人證明她一直在那里,除非她會分身,否則不可能協助他謀殺艾瑪。

所以他們放了她。

克拉克警官陪著她走出警局,「你那天深夜打電話給我之後不久,我們就在約翰·華克家附近,找到了他的屍體。我聯絡不上你,找到你家才發現你失蹤了。我發現事情不對,申請了他飯店房間的搜索票,才在里面找到凶槍。」

「如果他是凶手,為什么沒有殺了我?」

「因為你打了電話,記得嗎?我知道他去找你。他去找你,是為了探你口風,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他恐怕會當場殺你滅口。他大概也沒料到後來會被人綁架。」

「那些綁架我的人是誰?」

「你只是被他牽連,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繼續追查下去。」他客氣禮貌的說,語氣一轉道:「但也許我們該感激他們,不然他恐怕會及時銷毀那些證物。」

「他救了我很多次。」她說。

克拉克警官遲疑了一下,才道:「你是個漂亮的女人。」

她聽得出他含蓄的暗示,她長得不錯,那男人只是把她當成逃命時,方便好上免錢又自願的妓女。

「他為什么要殺艾瑪?」她知道自己這么問,看起來就像不肯相信自己會那么蠢,不斷為殺人犯男友找理由的女人,但她就是沒有辦法不去問清楚一切。

「為了錢。尼克·曾父母過世後,有段時間曾住在艾瑪家,我想他們之前交往過,艾瑪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了他。」

站在警局門口,克拉克嘆了口氣,真誠的道:「我很抱歉。」

她臉色蒼白的深吸了口氣。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克拉克同情的拿出一支鋼筆和小本子,在紙上寫下一串地址和電話,然後撕下那一頁給她,「這是一位我認識的心理醫生,去找她談談,我相信你會好過一點。」

她看著眼前這位警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白痴。

恬恬手腳冰冷的接過那張紙條,冷靜的抬起頭,看著高大的警官說:「很抱歉給你添了這么多麻煩。」

克拉克將鋼筆和小本子放回西裝的內側口袋里,揚了揚嘴角。

「你還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開口安慰她,但眼前這男人的同情,一點也沒有辦法讓她覺得好過一點。

「我送你回去?」他問。

她身上沒有錢坐車,老實說,她連現在穿的衣服,都是某位好心的女警借她的,但她仍是強扯出微笑拒絕了這個男人。

「不用了,謝謝你。」

朝他一頷首後,她轉身下樓離去。

警方的偵訊仿佛永無止境。

他們說得沒錯,他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

那天中午和艾瑪吃過飯後,他的確也和艾瑪回到了家,警方後來找到證人看到他進門,卻沒人看到他走出來,唯一能證明他清白的日班管理員已經死了。

那個人死得真是他媽的方便。

他為艾瑪的死感到傷心,但現在更讓他覺得無力而心痛的,卻是他被逮捕時,恬恬臉上震驚的表情。

我愛你。

她這么說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是那么好,就好像她就是正確的那個屬於他的女人。

他應該要早點和她談的,但他無法開口要她和他一起走,她的事業和人生都在這個國家,她曾經高高在上,然後被推落谷底,卻又再次靠著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巔峰。

他為她的成就感到驕傲。

所以他無法開口要求她放棄一切,離開這里和他走。

雖然才短短幾天,她卻變得像是不可或缺,只要閉上眼,他就能看見她的淚、她的笑,她一邊開車、一邊對他尖叫咆哮的樣子,她又累又倦,卻還是拚命的跟著他往前走的倔強,還有當他和她合而為一時,她緊緊擁抱他,仿佛他是她唯一依靠的柔弱模樣。

我愛你。

他應該慶幸他沒有開口,當他被宣布犯下謀殺案時,她震驚而空白的表情,就像一把刀,狠狠的c進他的胸膛,戳得他心口痛得鮮血直流。

他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對她來說,把他當成壞人,可能是最好的方式。

警方會放她走,如此一來,那些綁架他們的王八蛋,就不會認為她和他是一伙的,她可以安全的留在洛杉磯。

他知道她唾棄他,他保持沉默時,就知道了。

她為什么應該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