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2)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以筷擊杯,縱聲高吟,得意地一笑:「嘻嘻,我今天雖然沒有散盡千金,總算也當了一回闊少!」

「是,昭王妃果然有大家風范。」雲書桐失笑,輕睨了我一眼,淡淡地調侃。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我舉杯痛飲,搖頭晃腦,斜睇著他,淺笑盈盈:「咦,大哥,我現在是獨在異鄉為異客呢,這酒,本來該由你做東才對啊。」

「雁兒,別喝了,這酒喝著香,後勁可不小。」雲書桐剛開始還微笑著,饒有興致地瞧著我喝酒吟詩。後來見我左一杯右一杯,竟是剎不住車了。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微側身子,開始想搶我的杯子了。

「嘿嘿,沒事。」閃身躲過,沖他咧唇一笑:「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嗎?我賣酒的,紅毛鬼子的伏爾加我都不怕,還能讓幾杯女兒紅給放倒了?」

我喝得正來勁,哪里肯放手?

「別喝了,你醉了。」恍惚中,雲書桐輕拍我的背,低聲勸導著:「回家去睡吧。」

「笑話,這點酒我哪會醉?」我霍然而醒,猛地抬起頭來,一把扯過他的衣襟,咬著牙死命瞪他:「你瞧不起人?」

「醉成這樣還沒醉?知道我是誰嗎?」他斜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瞧著我,語氣里滿是漠然。

「嘿嘿,你當我傻子呢吧?」笑眯眯地指著他的鼻子:「你是雲書桐,我的好大哥呀。瞧,我清醒得很,一點也沒醉?」

他苦笑一聲,搖搖頭,無奈地說:「好,你沒醉,喝吧,看能不能喝死你?」

正文幫我趕走他

「告訴你一個秘密啊,我啊,根本不是大周國的人。」我沖他呲牙一笑,又灌了一口酒:「我騙你這傻小子的。」

「那你是哪國人?」雲書桐身子微微一震——哈哈,讓我嚇到了吧?

「其實我也不是大秦人,嘻嘻,事實上我哪國人都不是。」我笑呵呵地指著他——怪了,雲書桐啥時變成君懷彥了?

「咦,君懷彥,你什么時候來的?」一臉驚奇地望著他:「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晃了晃腦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蹭了過去,努力抬起頭——眼前這個男人,面目模糊,頭大如斗,長得真是奇丑無比。呃,好象不是頭大如斗,他根本就長了兩顆頭好不好?真是個怪物!

「奇怪,姓君的小子雖然脾氣不怎么樣,平時長得還蠻帥的。今天怎么變丑了?不行,我得仔細瞅瞅。」用力捧著他的臉,眯起眼睛湊到他跟前,仔細地打量,嘴里嘰哩咕嚕開始念起來:「你別亂晃啊,晃得我頭暈。」

燈光下,他的面目一團模糊,可是那雙漆黑如玉的眼睛卻顯得隔外的明亮,帶著點動人心魂的溫柔,害我差點深陷其中——他不是君懷彥,這是個陌生人。

姓君的那小子眼光永遠冰冷,絕不會象他這樣溫暖。

陌生人又怎么樣?在這異度空間,對我而言,有誰不陌生?大家萍水相逢,一起喝酒,醒了各散東西,也是一種緣份!

在他那溫柔的目光下,我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苦澀地笑了:「你知道嗎?我本來只打算在昭王府呆十天就走的。可是不巧得很,臨時出了點狀況,只怕暫時是回不去了。你說,我去找姓君的給我一封休書,大家好和好散,以後再見面還是朋友,他會不會同意?」

他不說話,突然站起身來,隨手把我扛在了肩上,縱身就從窗戶躍了出去,耳邊只聽到忽忽的風響——呃,原來他也會輕功,古代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會飛檐走壁的俠士多了。

我腦子本就昏沉沉,被風一吹,酒意上了頭,更是暈得厲害,想到還要在這蠻荒之地呆十個月,甚至十年,忍不住悲從中來。心里覺得委屈得不行,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嗚嗚,我要回家,我想爸媽和老姐了。」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不顧形象埋頭來回蹭著他的頸間,放聲大哭,把眼淚鼻涕用力地擦在他衣服上:「怎么辦?我回不去了。」

他默不吭聲,低頭飛奔,漆黑的天幕上有零碎的星光在閃爍。

「我不要跟一個冰塊男生活一輩子,你幫我趕走他。」任性地扳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對著那雙漆黑的星眸哭得慘兮兮。

「好,幫你趕走他。」他終於開了口,聲音低啞而溫柔,似有一股魔力,能帶給人安撫的力量。

「說話要算數。」終於放下心來,趴回到他背上,安心地進入了夢鄉。

正文又是一尾活龍

醒來時,迎接我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頭痛欲裂,好象有一百個小人拿著錘子在我腦袋里狠勁地敲。全身沒有一點力氣,隨便動一動都想吐。入眼的是雪白的帳頂,熟悉的白玉鉤。

昨夜,是誰送我回來的?睜大了眼睛努力回想——記憶定格在那雙溫柔的黑眸和低啞的嗓子。

想起我醉後的種種失態,忍不住抿唇而笑——雲書桐,被我嚇倒了吧?

既然陪我去喝酒,又豈有半途將我丟給一個陌生人的道理?所以,用腳趾頭想,昨夜被我當成陌生人的,除了雲書桐不會是別人。也只有他這么儒雅的人,才會有那么溫柔的眼神了。

誒!現在不想醉也醉了,不想哭也哭了。什么丑態都讓姓林的瞧了去了,再後悔也沒用了。還是想一想余下的時間里我該如何度過才更實際一點吧?

暫時不能回去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永遠不能回去了,就當是放了十個月的假咯!了不起是十年,比王寶釧苦守寒窯還少八年呢!咬咬牙也就撐過去了。

時間既然很充裕,那我不妨仔細的規劃規劃今後的人生——我可不想象翠羽一樣關在一只美麗的金絲籠里過完整個假期。那多乏味啊?

好,現在讓我仔細地來想一想,好好地總結一下,那些穿越女們都是如何賺到她們穿越生涯中的第一桶金的?也好給咱做個借鑒。

摸了摸懷里揣著的那兩本美男圖,想著不久後的文武科舉考試,靈機一動,一抹笑容從心底漾了起來——孔老夫子說了:食色性也。

嘿嘿,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同理,他人之色,可以賣錢。咱雖然沒有女色可賣,但是能賣男色。

是誰說的?機會永遠只青睞有准備的人。哈哈!帥哥們,打起精神來,給本小姐賺銀子去吧!

「喜兒,喜兒!」打定了主意,我又從一只病貓變成一尾活龍。

不顧頭暈,掀開被子跳下床,一迭連聲地高喊——離兩場科考不足兩個月,該做的准備一樣也沒有,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小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喜兒應聲直沖而入,見到我,頂著兩只黑眼圈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想必是昨晚我醉得太厲害,雲書桐怕讓人見到,替我惹來一堆不必要的閑話,所以才從窗戶里把我偷渡進來的?

他的體貼,真讓我既窩心又感動。不過,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哪間房的?他跟君懷彥又不熟——下次找機會問問他去。

「咳,是你自己貪睡,才沒注意到我回來。」我輕咳一聲,把責任往她身上推。

喜兒一臉茫然的張了張嘴:「奴婢明明整晚都守在小姐的房門呀,怎么就沒瞧見你回來呢?就算我一時眼花沒瞧見,還有青……」

正文銀子花沒了

「好了,看看我們還有多少現銀,全拿出來給我。」

從林府帶過來的一群小金豬,只逛了一回街,再建了個學校,呃,還喝了一回酒,應該花不了多少吧?誒,早知道要在這里創業,就應該省著點花的。

「回小姐的話:現銀,沒了。」喜兒皺著眉頭,顯然還沒從我如何回房的困惑中解脫出來。

「沒了?那么大一盒金子,少說也有幾十兩吧?才十天就花沒了?」見鬼,沒了是什么意思?我成窮光蛋了?該死!我的宏圖大業怎么辦?

「總共是一百兩黃金。」喜兒一臉委屈地瞧著我:「小姐,最後一錠金子,昨兒個不是讓你拿出去了嗎?」

我倒,一百兩黃金,真的讓我一星期花光了?這大周國的商人可真黑,物價那叫一個高啊!我就奇怪了——那些平民百姓是咋活滴呢?

「真的一點也沒有了?」我不死心,巴巴地瞅著喜兒:「你再仔細找找,說不定有拉下了的。」

「小姐,真的沒有了。」喜兒急了,彎著手指慌慌地算給我聽:「那天逛街花掉了二十兩,後來交給少爺七十兩辦學校,昨兒個你又拿走了十兩,可不剛剛好一百兩?」

「那,有沒有可以換錢的首飾?」撫著下巴,在房里來回轉了幾圈,停下來,微笑著瞅著喜兒:「有的話,先拿出來換點錢。」

「小姐,你要當首飾?」喜兒錯愕地瞪圓了眼睛,好象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大恐龍:「那怎么成?給人知道,光唾沫星子都該把你淹死了。」

頓了頓,她從懷里掏出她那只精美的荷包,遞過來:「小姐要是實在等著用錢的話,喜兒這里還有二十兩碎銀,不如先拿去應應急?」

我泄氣地瞧了瞧她,搖頭:「不用了,你留著自己用吧。我再想別的辦法。」

一百兩黃金我都能在十天里花光,這二十兩銀子能成什么事?

「花的銀子就到帳上支吧。」歸寧日那天早上,君懷彥說的這句話忽然鬼神使差地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對啊,我怎么忘了他呢?說不定,君懷彥就是那塊可以攻玉的石頭啊!

反正咱也不白花他的銀子,就當跟他借——過後賺了錢再還他就是了,大不了再加點利息。嘿嘿,他占了我名義上老公的位置,害我把不到俊男,總得補償補償我,對吧?

心動不如行動。

匆匆梳洗完,帶上喜兒就往帳房里跑——這丫頭,讓我的「一夜未歸」嚇壞了,這回說啥也不肯讓我單獨行動了。沒辦法,只好帶著她了。唉,做女人難,做一個古代女人更難哪。

「小的劉輝,見過王妃。」一個中年發福身材矮胖的男子,遠遠的見到我們一行人,立刻迎了出來,向我行禮問安。

「恩,不必多禮。」微笑著向他點頭,裝做不經意地與他閑聊,跨進了帳房:「你是帳房里管事的?」

正文哇,發財了!

「是的,小的一直跟在王爺身邊。」劉輝垂著雙手神色恭敬地回話。

帳房里面幾個埋頭在帳本里忙碌的男子見到我進去,全都放下手中的事,齊刷刷地彎腰見禮:「見過王妃。」

「我只是隨便看看,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吧。」

「王妃請到偏廳奉茶。」劉管事將我引到一間環境頗為優雅的客廳讓了座,告了罪,便匆匆下去了——誒,該怎么跟他開口提錢的事?

剛剛來的路上憑著一股子傻勁,到了這里,才明白心里想是一回事。真正事到臨頭,求人的那只手要伸出去,竟是那么的難!正胡思亂想,苦無良策之際,劉管事又匆匆走了進來,堆著一臉的笑,遞過來一只信封。

「這是什么?」狐疑地接了過來,微微訝異。

「咳,王爺吩咐了,若是王妃來了便交給你。」劉輝垂著手,嘴里恭恭敬敬地回答,好奇的目光不斷地偷偷向我身上溜了過來。

「君懷彥?」大家同住一個屋檐下,有什么事不能當面講,還用得著寫信?

慢著,不對啊,就算是寫信,也應該是交給喜兒才對啊,怎么會交到帳房?難道……不會吧,他有那么好心?!

按捺住狂跳的心臟,拆開信封,打開一瞧,果然不出所料——里面躺著一疊簇新的銀票。全是百兩一張,隨便數了數,少說也有一千兩。哇!發財了!

嘿嘿,這姓君的那天說的原來不是玩笑話,更不是客套話——他,是認真的。

持著那一疊銀票,我心情愉悅,唇角慢慢地上揚——原來,君懷彥真的是一塊可以攻玉的石頭!

人胖就喘,財大氣粗。

我口袋里有了銀子,立馬來了精神。當下馬不停蹄,又轉向學校奔去——現在,時間就成了很重要的一環了。能不能成功,就要看我的手腳夠不夠快了。

直接出了王府西側門,殺到學校門口一瞧,正趕上工匠往里送新的桌椅呢。

雲書桐背對著我,正指揮著仆役擺放那些桌椅,著一身淺藍的長衫,系一條青色的腰帶,沐浴在秋日的晨光里。

「大哥。」親熱地走進去,沖他甜甜地一笑。

「來了,」雲書桐掉轉頭,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我一遍,嘴角噙著一抹淺笑:「這么快酒就醒了?」

「嘿嘿,又沒喝多少。」望著他挑起的眉毛,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家知道錯了嘛,大哥就別糗我了。」

「他……沒有為難你吧?」雲書桐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關心地問了出來——這個他,指的該不是君懷彥吧?

換做昨天,我一定會翻著白眼回答——切,我自喝我的酒,關他什么事?可現在我剛拿了他的錢,總不好翻臉不認人吧?

「瞧你一臉的喜氣,倒是我多慮了。」他掉轉頭瞅著牆角的幾盆菊花,牽起嘴角,澀然一笑:「看來,經過昨夜,你們的關系有所改善了,是嗎?」

正文是不是好兄妹(三更哦)

「嘿嘿,昨夜真的謝謝你,我的好大哥。」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向他頑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幸虧他想得周全,偷偷把我從窗戶里送進去。不然,讓君懷彥逮到我醉酒,誰知道會不會一氣之下,讓我的銀票全變成蝴蝶飛走呢?

「可我,好象有點後悔了。」雲書桐臉色微微一變,黝黑的星眸里閃過一絲黯然,忽然低低說了一句教我摸不著頭腦的話。

後悔什么?不該讓我喝那么多酒?還是不應該陪我去喝酒?不管怎樣,最後悔的那個,應該是我才對吧?

輕撇嘴角,向他彎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再扮了個鬼臉:「大哥,拜托你把昨天看到的,聽到的全都忘掉吧。」

「……」雲書桐低聲咕噥了一句,眼睛里恍惚有一抹失意與落寞一閃而過——一夜之間,他好象變得有滿腹的心事。

「你說什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雖與他對面而站,那句話,卻沒有聽清。

「沒什么。」雲書桐掉轉視線,不著痕跡地轉了話題:「一大早就跑過來,是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你的學堂?」

「對了!」光顧著聊天,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拉著他走到後院,急急從袖子里掏出那疊銀票,往他面前一遞:「你看這些錢夠不夠讓我買一間書坊?」

「你哪來的這么多錢?」雲書桐訝異地瞟了我一眼,接觸到我微紅的臉,恍然明白,自嘲地輕輕一笑:「你們的關系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嘿,姓君的是挺大方。」我咧唇,好心情地給予他應得的表揚。

「你買書坊做什么?」雲書桐微皺了眉頭,語氣里含了明顯的嘲弄:「這可不是個賺錢的行當,投入大,回報低。君懷彥不怕你敗光他的家產?」

「切,你少瞧不起人。」我挺起胸脯,橫了他一眼:「我偏偏就要賺給你看!」

「這些可不夠,」雲書桐翻了翻那疊銀票,眼睛里閃著復雜地光芒:「你真的想做?好好地呆在家里做你的王妃,不好嗎?」

「還差多少?」我有點泄氣,悶悶地瞧著他——沒想到買下一間印刷廠要這么貴?

到哪里再去找資金?眼睛轉了轉,忽然福至心靈,樂了——雲書桐不就是現成的人選?找他入股,不就得了?這叫有錢兄妹一起賺!

「你可別打我的主意。」雲書桐輕輕拍了拍衣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臉防備地看著我。

「大哥?我們是不是好兄妹?」哈,他倒挺聰明,猜到我在打他的主意。

「不是!」否認得那叫一個干脆。

「嘿嘿,我的好大哥,你不會這么無情吧?」輕晃著他的衣袖,微噘著唇,軟語相求:「與其每天悶在王府,與昭王相敬如冰,倒不如跟大哥一起做自己喜歡的事。你也不忍心看我不開心,對吧?」

正文送我一間書社

「跟我在一起,你很開心?」雲書桐雙眸一亮,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字輕輕地問。

「是啊。」那還用說,總比對著君懷彥好多了吧?

「懷蔭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