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2)

發現我的欺騙,他會怎么做?是把我殺了,埋在後花園?還是扔到後山里,任其腐爛?或者干脆丟到天雪河里喂魚……?

正胡思亂想呢,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耳邊已傳來了「咚咚咚」平穩的心跳——完了,連審問都省了,直接就把我丟出去毀屍滅跡了?

我不敢說話,只覺得好象浸在冰窖里,從頭涼到了腳,全身的血y在瞬間凝固成冰。

然後,我僵硬的身體被他輕輕地放了下來,觸體竟是一片柔軟。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薄薄的蠶絲被已蓋住了我的身軀——老天!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竟被他帶到了床、上?!

更教我震驚的是,他竟然伸手輕輕抽出了我鬢間的發釵,任一頭烏黑的長發滑落,披散到枕間。

我頭腦昏沉,身體發燙。

事情詭異到不行——我居然枕著他的枕頭,蓋著他的被子,睡到了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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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蜷縮著身子,我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閉上眼睛,身體的器官突然變得分外的敏感。

耳邊傳來他輕輕拉動椅子的響聲,然後便是紙張翻動的輕微的聲音。

一股屬於男性特有的淡淡體香雜在滿室的書香之中,固執地縈繞充盈於我的鼻尖,心上。

慢慢的,我腦中忽然升起一個荒謬的想法——奇怪!我竟然覺得這種氣息有些熟悉?

我本來一直緊張防備著他,閉著眼睛在裝睡。

可是,他一直毫無動靜,視我不存在般怡然自得地看著他的書。本應該是相當奇詭的情況,竟生生被他營造出靜謐的氛圍。

伴著淡淡的墨香,聽著偶爾發出的輕微書籍的聲音,屬於他的那種清爽的氣息,竟奇異地帶給我舒適和安心的感覺,我終於抵不住倦意,竟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喜兒。」懶懶地喚了一聲,閉著眼睛,等待印象中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

周圍安靜得仿佛沒有一絲人跡——奇怪,這丫頭今天跑哪里去了?

我慵懶地張開眼睛,入目卻是一片陌生——身下是寬大得不象話的雕花大床,黑得象墨的床單,深青色綉著雪松的蠶絲被。

前方是一張厚重沉穩的紅木書桌,窗子下是鋪著熊皮的軟榻……處處散發著濃郁的男性氣息。

我猛然清醒,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清晰地涌了上來——慘,居然真的睡著了,還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君懷彥呢,他到哪里去了?

慌亂地掀開被褥,彎腰到床底去找自己的鞋子,心底驀然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忍不住怔在了當場——在我那雙小巧的淺紫的綉花鞋旁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雙黑底白邊深青色的緞面男式布鞋。

搖了搖頭,晃掉心里的那絲怪異。我穿上鞋子,跳下床,匆匆拉開門往外便跑——我一夜未歸,喜兒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樣?

原來這間卧室處在書房的後面,門隱藏在成排的書櫃旁,漆成與櫃子同色——難怪我這幾天天天窩在這里,也沒發現這一處所在。

看得出來,君懷彥是個極講究的人,這樣一個臨時的休憩所,都整理得干凈整齊,一塵不染。

昨天被我弄得一團亂的書桌,已收拾,整理得恢復了原狀。我的鋼筆c在筆筒里,亮亮地閃著金光。那個采訪本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邊沿與桌角重疊,偏斜絕不會超過五度。

我習慣性的隨手挽起長發,撈過筆筒里的金筆,將頭發固定好。

小本本下面壓著兩張宣紙。我好奇地抽出來一看——入眼是一手挺拔雋永的顏體,內容卻是我昨天寫的那兩篇專訪。還很細心地把我草稿中忘記改掉的幾個簡筆字給改正了過來——顯然,他把它當成了錯別字處理……

我呆呆地立在桌前,握住這兩張紙,發現腦中一片空白——胸中漲滿了莫名的情愫,似感動,又似迷惘……他真的是個怪人,行事說話每每出人意表,教人無從捉摸。

雖然這幾天我天天來纏他,他也沒有拒絕。但我心里明白,君懷彥對我的態度是禮貌中有著疏離,連朋友都算不上,更加談不上親密。

為什么昨天他會一反常態,突然對我示好?還擺出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是真的試圖打動我,還是別有居心?

算了,對於想不透的事,我從來都不會自尋煩惱,而是習慣把它放在一邊——就當是又免費找了個槍手替我謄寫不就得了?

收好我的東西,拉開書房的大門,對上的是冷無香那百年不變的冷臉。可是,今日他見到我從里面走出來,卻是微微的愕然——雖然一閃既逝。

「無香,王爺呢?」輕咳一聲,努力維持正常的聲音。

「回王妃,王爺上朝去了。」

「那,我回去了。」我假裝鎮定地轉身——廢話,不回去,難道還等在這里?

天啊!為什么我從不覺得從浩然居回蒹葭院的路那么長?

那些丫環仆役看我的眼神為什么那么怪異?有的明明在竊竊私語,遠遠見我過來,馬上一臉正經,畢恭畢敬的;等我走過,又掩唇輕笑?

我納悶地上下打量自己——呃……雖然我剛起來沒有梳洗,的確是有些衣衫不整,頭發也是隨手挽上,顯得有些凌亂。但整體的效果應該還不至於嚇壞人啊?

一路疑神疑鬼,匆匆回到蒹葭院,迎面撞到喜兒,居然也是一臉神秘的笑,還帶著點喜氣地瞅著我:「小姐,這么早回來了?」

早?我抬頭看天——日正當中,艷陽高照,她吃錯葯了?平常老抱怨我貪睡沒個王妃的形象,今天居然嫌我早?

還有,我上次不過走失半夜,她嚇得魂都沒有,今次一夜未歸,她竟然笑意盈盈,毫不擔心?這是什么道理——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了!

我扶住頭,叉著腰,無奈地指著她笑罵:「死丫頭,敢拐著彎取笑我呢?不怕告訴你,昨夜就只是倦了,在他書房里睡了一覺,什么事也沒有,別想歪了。」

「是,什么事也沒有。」喜兒抿著唇,笑嘻嘻地順著我來——倒,哪是相信的樣子?分明敷衍我!

「真的沒有!」我急了,幾乎要指天發誓了。

「我知道,誰說什么了?」喜兒安撫地頻頻點頭,微笑著轉了話題:「餓了吧?我給你准備了翡翠白玉羹,先給你盛一碗墊墊肚子?」

「好。」還想再說點什么,卻發現好象說什么都是錯的,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保持沉默。

「小姐,你放心。你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王妃,王爺讓你侍寢,那是應該的。別人要敢說什么,我撕爛她的嘴。」青環忽然接了一句。

正文夫唱婦隨

「撲!」聽到「侍寢」兩個字,我一口粥含在嘴里,瞬間狂噴出去——哇哩哩!居然說不通!抓狂了!這下子,我終於知道什么叫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算了,昭王府看樣子是呆不下去了,閃!

憋著一肚子的悶氣,氣呼呼地來到學堂,見到在小院里揮汗如雨忙碌的雲書桐,這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大哥,你在干啥呢?」我微笑著好奇地走了過去。

「聽子楓說,你不是後天才來?怎么又跑來了?」雲書桐聽到我的聲音,掉轉頭沖我露齒一笑。揮了揮手里那把沉甸甸的大鐵錘:「你上次跟我提的那個什么杠?我正在琢磨呢。」

「你真的打算在院子里裝單杠和雙杠?」我一臉驚訝地走了過去。

他的身前散亂地擺放著一地的木條和鐵釘。

「我覺得你說得那個很有意思,反正閑著沒事,想試著做做看。不知道做了出來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雲書桐儒雅的面容上露出一個謙和溫暖的笑容。

「我瞧瞧。」大為感動,當時只不過隨口一說,連自己都忘記了,想不到他竟然一直記在心上,並且還將它付諸於行動!

「嘿嘿,我瞎擺弄呢,你別笑話我才好。」雲書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白皙的俊顏上飛上一抹紅暈。

「大哥,不是這樣子的。」我輕輕抿唇,隨手從地上拾起一根鐵釘,就開始畫了起來。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看,很簡單的吧?其實最好都用鐵,鑄成長條形的,打磨得很圓潤光滑,就最好了。木頭的,不太穩呢。」我扔掉鐵釘,拍拍手上的灰塵,慢慢站了起來。

「我去找鐵匠試試看。」雲書桐仔細看著我畫在地上的圖,撫著下巴沉吟了半晌做了決定。

「嘿嘿,院里都是孩子,尺寸可以訂得短小一點。」我微笑著抽出筆,在紙上畫了圖樣,標好尺寸遞給他:「哪,拿去吧。我也是憑印象大概擬的一個數據,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先估摸著試試看吧。」

「王妃你來了?」張幄見我們商量妥當,這才慢慢地趨了過來,中規中矩的跟我打招呼。

「叫我小雪,要不書雁也行。」我半真半假地橫了他一眼,撅著唇道:「王妃我不愛聽。」

尤其在今天,王妃這兩個字聽著覺得格外的刺耳。

「雲姑娘。」張幄漲紅了臉,終於選了一個他認為穩妥的稱呼。

「對了,交給你一個任務。」笑眯眯地瞧著他,向他招了招手。待他走過來,掏出君懷彥謄寫好的稿子往他手里一放:「接下來的人物專訪就歸你和子楓寫了。我只負責收集資料。」

「雲姑娘果然不愧是大周國的第一才女!這一手顏體寫得俊逸挺拔,瀟灑不羈,力透紙背。頗有男兒之風,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張幄這書呆子,接過稿子,不看內容,先就這一手毛筆字大發感慨。言辭之間竟是佩服不已。

「是嗎?我瞧瞧。」雲書桐大為訝異,急急伸頭過去觀看。

「呃……其實,那個字不是我寫的。」我鬧了個大紅臉,訥訥地申明。

要死,干么要偷懶不自己另抄一份?居然把他的拿出來現,這下子讓人逮住,沒臉了吧?

「恩,這是昭王的字。」雲書桐面無表情,瞄了兩眼,淡淡地下了結論:「我看過他寫的奏折。的確是筆走龍蛇,大氣張揚。」

「咦,不是說他是馬……」張幄一臉的好奇,下意識地張嘴就說。忽然發覺不對,急急住口,一臉尷尬地偷偷瞟我。

「你不用忌諱我,他本來就是馬賊出身,這是事實。」我不以為然地輕笑:「可是,誰規定了馬賊的字就不能寫得好?」

發現君懷彥遭到輕視,心里忽然覺得不順,胸口好似堵著了什么,悶悶的。然後又覺得自己可笑——姓君的又不是我什么人,別人怎么看他,關我什么事?

「子楓呢?那家伙是不是看我不在,又偷懶?」氣氛陷入尷尬中,我左右張望了一會,叉開話題。

「他去打聽舉子們的住所去了。」張幄老老實實地替他分辨,奇怪地斜睨著我:「他不是說跟你商量好了的?究竟是你忘了,還是他騙人啊?」

「誰說我騙人?張幄,別不承認。我聽到了,就是你說的!」江子楓風塵仆仆,滿臉笑意地從門外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憐的張幄,大概生平從沒說過人的壞話,第一次說,就被人抓了包。急得青筋暴起,連脖子都紅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子楓偏偏不肯放過他,壞心腸地捉弄這個寒窗苦讀的傻小子。

「子楓,別逗他了。」雲書桐看不過眼,終於擺出恩師的架子,跳出來替張幄解圍。

「子楓,我的專訪可寫好了,拿來給你們做范本,下次就照這個寫。」揚了揚手里的稿子。

「是嗎?我瞧瞧到底寫些什么?」江子楓伸手接過稿紙,只瞄了一眼,神色就不對,笑容僵在臉上,一臉古怪地睇著我。

看得我心虛地低下頭去——明明沒有做錯事,為什么要氣弱?我招誰惹誰了啊?

「你什么意思?想向我們炫耀昭王夫婦夫唱婦隨,舉案齊眉?」江子楓年輕氣盛,言辭激烈,沖口而出。

「我們夫婦舉案齊眉,有何不對嗎?」君懷彥俊臉微沉,唇邊含著嘲弄的微笑,緩緩地走了進來。

我一陣臉熱心跳,心虛地轉過頭,避開他的眼睛——他來干什么?

「你好象忘了東西在我房里。」君懷彥偏偏不肯放過我,神情自若地朝我淡淡一笑。

正文現成的肥羊

「什么?」一時不察,傻傻地掉進了他的圈套——我的東西明明都已經帶走了的說。

他不語,漆黑的星眸流轉著淡淡的柔情。微笑著伸出修長的手掌,上面靜靜地躺著一枝白玉蝴蝶簪,在陽光的折s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澤。

狂暈,這不是我昨天戴的那枝?怪不得早上遍尋不獲,原來是他拿走了。

我敢發誓!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天哪!還嫌不夠亂啊?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葯,跑來湊什么熱鬧……?!

從學校回昭王府的路明明只有十分鍾,走在君懷彥的身邊,卻覺得它好象有幾十里那么遠。

我心中郁著一團無名火,不知道該向誰發泄?只能低著頭一個勁地往前沖,巴不得蒹葭院快快到,只覺得所有的事情都亂了套了。

寫了那么多性格各異的男主,按說對於男人應該也不陌生了。再古怪的都大概能摸到一點線索。偏偏這君懷彥,卻總是不按牌理出牌。勾起我的無名火,卻又讓我無法發作。

他好象除了好心提供給了我一個臨時住所,再好心幫我抄了稿子,最後好心替我送去發釵……什么壞事也沒做。我不但不能罵他,反而應該感謝……

「這條路跟你有仇?」君懷彥忽然漫不經心地開了口——看得出來,他想引我說話,卻用了一個最笨的法子,講了一個最不好笑的笑話。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有話就說。」我翻了個白眼,不耐地搶白他一句。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平日都是我扮小丑,極力引他開口,曾幾何時,居然君大帥哥也要學我的委曲求全了?

「……」君懷彥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臉上的神情略略有些狼狽——奇怪,什么事情居然讓他如此為難?

「再不說我可回去了啊?」立在十字路口,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去書房談。」他抬眸掃視了一眼周圍或路過,或忙碌,都豎著耳朵偷聽我們談話的仆役,低低吐出一句。

嗬!還挺神秘的。好,去就去,我倒要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葯?

「姨娘問你有沒有喜訊。」君懷彥沉默地盯著我看了半天,忽然沒頭沒腦地迸出一句。

「喜訊,我的書院不是開張了?」莫名地望著他,想了想補上一句:「她問報社?那你告訴她,後天逸林報的創刊號正式發行。」

太後真是消息靈通啊,我想辦報紙一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她居然了若指掌。

「咳,不是這個意思。」君懷彥輕咳一聲,有些啼笑皆非地睨著我。俊逸的面容微微閃過一絲窘迫的暈紅。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么……」順嘴反問一句才後知後覺地猛然醒悟,愕然地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瞪著君懷彥,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吧?結婚還不到一個月,就追問喜訊,這老人家是不是心急得有些可怕了?

「呃……姨娘也沒有別的意思,可能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才會過問一聲。」君懷彥微微有些不自在,苦笑著沖我點了點頭,加快了語速:「所以,要委屈你到我書房里小住幾天。」

我說呢,昨天怎么突然那么好心?趕情他大少爺之前的架子擺得太高,讓太後這么旁敲側擊的一,正愁沒有台階下。

我裝睡正合了他的心意,等於送了他一架現成的梯子呢!他不過順水推舟,讓事情變得合情合理而已。

他打得倒是如意算盤,好處全讓他給占了,倒霉的那個怎么算都是我——場面上他該做的都已做了,到時候生不出孩子來,可就不關他的事了。他大可名正言順娶妾納小,教雲家無話可說。

不過,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好,要比算計是吧?來啊,誰怕誰?這樣更好,把話攤開了說,即使吃虧也在明處。

「好處是什么?」偏著頭拽拽地斜睨著他。

「好處?」他一怔,隨即輕舒了一口氣,劍眉輕挑,掛了個嘲諷的微笑,淡淡地道:「你想要什么好處,不妨說來聽聽?」

嗬!口氣倒不小,言下之意,竟大有任君選擇的意思在里面。既然他愛擺闊,我也不跟他客氣,現成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不慌不忙地理了理頰邊的亂發,好整以暇地豎起一個巴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狀似悠閑地跟他獅子大開口:「不多,紋銀五萬兩。」

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人家當個知府都能撈十萬,他一個堂堂的王爺,天子的二哥,怎么也不只這個數吧?

要擔一個王妃的虛名,日後還得落個無法生育,慘遭離棄的下場,收這么點精神損失費,應該不算貴吧?再說,我要是收少了不是看不起他?

「你胃口倒不小。」君懷彥面無表情,冷冷地睇著我。

「好說,人說養兒防老。我既然注定了沒有兒子,那么撈點銀子傍身也是不錯的。」冷冷地給他頂回去。

他愛干不干,本小姐才不管呢!又沒人我,我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