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部分(2 / 2)

「別叫!你不但是麻煩,而且是所有的麻煩中最大的那一個。」他看也不看,大手一撈,准確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可是,誰讓我愛這個麻煩呢?明知是個火坑,也只得跳了。」

正文心動的理由47

「懷彥。」她低低地叫,滿心的感動。

「噓,別說話,陪我睡一會。」

「干嘛不去宮里睡?隨便哪里都比牢里舒服。」她看著他眼底的y影,心疼著他的疲倦,輕推他的身體,想讓他得到更好的休息。

「不去,宮里沒有你。」他摟緊她的纖腰,放松身體跟周公下棋。

「宮里沒有你」簡單的五個字,就讓她停止了掙扎,心中盈滿了感動。她伸手環住他,微笑爬上了眉梢——是,只要有愛,地獄也會變成天堂。

小睡了幾個時辰,他驚醒了過來,腦子里記掛著暈迷的乃乃,抱了抱沉睡的她,匆匆地離開了。

一整天,他收到無數的報告,沒有,沒有!哪里都找不到惜瑤的下落——她,好象憑空消失了。

他和懷玉好象是第一次傾力合作,聯手搜查一個人。雖然目前為止仍然沒有任何進展。但是那種有人與你並肩作戰的感覺;你不必防著他,你知道他和你是一樣的心思,你明白,他和你愛的是同一個人……那種感覺,竟是那么的讓人安心與溫暖。

無形中,好象就能獲得一種力量。懷玉和他,從沒有哪一回,象這此這樣貼得很近,近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這,就是兄弟。他們的身體里流著同樣的血。那種割不斷,剔不開的千絲萬絡的血脈親情,把他們緊緊地系在了一起。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二哥,」懷玉靠在椅子上,望著他微笑:「有你在,真好。」

他皺眉,握著杯子冷哧:「惡心,別象個女人似的扭扭捏捏。」可是,他轉過頭,臉上卻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二哥,你說乃乃能挺過這一關嗎?」懷玉不以為忤,漆黑如玉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憂心。

「放心,她老人家福大命大,怎么會被這么點小事打倒?」他冷哧,神情略略不耐:「你還是加緊找惜瑤吧。」

這小丫頭片子,平常嬌縱刁蠻,沒有半點心機,誰知道這次居然這么會躲?難道真的上天入地了不成?

「這不都怪你?沒事縱容她逃婚,還是跟人私奔!」懷玉不滿地瞅了他一眼,嘴角噙了一抹嘲弄地笑:「二哥,你完了,被小雪那丫頭吃定了!」

萌萌,她現在應該還在睡吧?想起她,他冷硬的面部線條漸漸變得柔軟。是,她是他命里的魔星,她吃定了他。他心甘情願被她套牢,為她拋棄所有的榮華富貴。

「四弟,你要一直做個好皇帝,別讓二哥失望。」他望著懷玉,語氣和緩,眼中流露出幾不可察的惜別之情。

是,等乃乃病情穩定,他也見過惜瑤,確定他們都過得平安幸福,他就會跟著萌萌遠走高飛。也許今生今世都沒有機會再回來。

「嗟,說得好象要生離死別一樣……」懷玉哈哈大笑,眼睛卻看到窗外那沖天而起的火光:「二哥,我眼花了嗎?好象失火了?還是真的天亮了?」

他驚訝地低嚷,回過頭,發現早已不見了君懷彥的身影。

他跳起來——不對,那是宗人府的方向,失火的地方是天牢。那里,關著他的二嫂。

君懷彥從萬壽宮沖出來,迎面撞上了聞訊趕來的無香與無名。大家心意相同,對視一眼,並不打話,翻身上了馬背,朝天牢疾馳而去。

「嗚嗚嗚嗚……」靜夜里,晚風傳來女子凄慘的哭聲,而那聲音聽起來是那么的熟悉。

君懷彥停住馬,抬眼看到屋檐上極為詭異的一幕。

方萌一p股坐在屋頂上,號啕大哭,她哭得痛快淋漓,哭得放肆張揚,哭得肝腸寸斷,哭得無塵手足無措,又是搓手,又是揪頭發,象只無頭蒼蠅似的圍著方萌亂轉。

他飄然躍上了屋頂,訝然地望著她:「萌萌,為什么哭?」

「王爺,你可來了!」無塵如蒙大赦,急急迎了上去,慌得語無倫次:「不知道她怎么了?從牢里出來後就一直哭,問她又不說話,哎呀!真急人!」

「恩,」他輕輕點頭,上前拉她的手,柔聲安撫:「萌萌,怎么了?」

他松一口氣,她中氣十足,顯然不是受了內傷。

「懷彥!」方萌見到他,投入他的懷里,更是悲從中來,哭得越發凄慘。

她再也回不去了,從今往後,在這陌生的國度里,就只有他一個親人了!如果他拋棄她,她豈不是一無所有?嗚嗚,她現在把所有的銀子都捐出去了。這下子就算是想離家出走,都變得很麻煩了啦!

「無塵,你怎么惹她了?我沒看她這么哭過呢!」無香皺眉,被她的哭聲搞得心煩意亂。

「沒有,我哪里敢?」無塵慌亂地搖著手,一張俊顏尷尬得要冒出煙來:「我打退那幫賊人,看天牢失火了,沒敢耽擱,背了她就跑出來了,忘了,忘了她的那只鳥……」

「還說不是你?」無香火大,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不知道她多寶貝那只鳥啊?拜堂都帶著呢,你就算把自己的命丟下,也不能丟下它啊!」

「我,我……」無塵無詞以對,跺了跺腳,掉頭就跑:「好,我殺回牢里找它去。」

「慢著。」君懷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看著那幾個大男人被她的眼淚搞得兵荒馬亂,低聲喝叱了他們,再回過頭來安撫她:「不就是一只鳥?丟了就丟了,改明兒個我再幫你買一只去。天牢那邊現在亂成一鍋粥,你好意思真讓他們殺回去?」

「殺回去有什么用?翠羽已經走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啦!」她輕依在他的懷中,抽抽答答地哭著,用力地捶著他的肩:「誰讓你不早點來?誤了時辰,這下好了,我回不去了,你開心了吧?」

正文心動的理由48

他心中一動,驀地明白過來,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摒住了呼吸瞧著她的臉:「萌萌,你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吧?」

「什么不是?本來就是啦!」

「真的?太好了!」他興奮地抱住她,仰頭哈哈大笑。

她再也不走了,這個世上,再也不可能有誰,能把她從他的身邊帶走了!她將會永遠屬於他,今生今世乃至生生世世!

她的世界太陌生,太精彩,變數太多。對於那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不僅僅只有她在害怕。自信如他,同樣害怕到了那光怪陸離的世界,會平凡如草芥。既使他相信自己最終會獲得成功,但那漫長的過程里,充滿了無數的變化,誰又能保證,她不會被亂花迷了眼?

現在,確知她再也無法遠離。她將永遠處於他的羽翼之下,安全,快樂,自由。幸福已完全可以預見,幾乎可說是唾手可得。這怎么不教他心花怒放而意氣風發?

「討厭!」她用力擰他的臉,還在哀悼著她的抽水馬桶。

「哈哈哈。」他俯首受罰,甘之如飴。

其他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這兩個人在打什么啞迷?

可是,有一點他們卻是知道的——小雪雖然哭了,他們的王爺,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望著那對在月光下緊緊相擁的璧人,誰又敢說他們不是天生的一對?!

她睡著了。

那嬌小的身子蜷縮在他的懷里,纖細的小手摟著他的腰。秀氣的眉毛輕蹙著,長長睫毛輕顫著,眼角還掛著一顆晶瑩的淚,臉色蒼白得象個鬼。

他悠然低嘆:跟著他,她好象一直不停地在接受著各種驚嚇,恐慌,震憾……的考驗;過著顛沛流離,四處奔波的生活。可是,她從來也不曾抱怨,一次也沒有猶豫,一直那么開心,那么雲淡風輕地微笑著,伴著他,守著他。

為了他,她現在拋棄了父母,拋棄了所有的親人,拋棄了舒適而優越的環境,義無反顧地留了下來。留在了這個充滿了斗爭,充滿了y謀,充滿了未知的危險的世界。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為要跟他在一起,她絕對有機會一個人回去。可是,她卻放棄了,就只為了他一個人,拋棄了全世界。還有什么比這個行動更能證明她的那份愛,那份執著,那份真摯而強烈的情感?

現在,她的世界就只有他。

他忽然感覺到了肩上那份沉沉的責任。他忽然有些不確定,害怕自己不夠好,害怕自己沒有能力給她最好最幸福的生活。他更害怕她會對他失望,害怕她後悔今天的選擇。

所以,既使只是為了她,他都更要振作,完美地解決這次的危機,還給她清靜平和的環境,讓她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天亮了,從萬壽宮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太皇太後醒了。

他松了一口氣,現在剩下的事情,只要找到惜瑤就簡單了。乃乃的心結,也只不過是掛心孫女的安危與幸福。

匆匆與懷玉碰了個頭,各自交流了一下手上和情報,分析了惜瑤可能落腳的地方,兩兄弟又分頭各自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奔忙。

他牽掛著仍在夢中的萌萌,擔心她醒來找不到人,會被濃濃的鄉愁所淹沒,匆匆又回了永安宮。

她睡眼迷蒙地走出了卧房,打著呵欠,揉著眼睛,直直地向他走了過來,象個孩子般爬上了他的膝頭,一口氣喝干了他的茶,嬌嗔地向他抱怨:「好苦!」

他緊緊地擁住她的身子,深深地凝望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進她的靈魂:「對不起,萌萌。你一定很委屈,很傷心吧?」

他知道,他說的是廢話——他深深地體會過,那種流落異鄉,無家可歸的悲哀究竟有多么刻骨銘心。這種輕描淡寫的安慰,等於是隔靴s癢,毫無用處。

可是,他依然要說。他有多憐惜她,有多愛她,有多感激她。他要告訴她,在今後的人生里,他會多珍惜她,多寶貝她,多寵愛她。他想陪她一起,渡過這段痛苦,走出這份悲傷。

他最想跟她說的一句話是:「萌萌,不要怕,你還有我!」

不論這個世界怎么變化,不論事情有多糟糕,他承諾他與她不離不棄,相惜相攜,共同走過。

她埋首於他的胸前,淚意忽然就涌進了眼眶,啞著嗓子悶悶地威脅著他:「別以為我只有一個人,就好欺侮!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就……」

「就一刀殺了我好了。」他親熱地抵住她的發,溫柔地笑了——這就是他的萌萌,好象什么事情都打不倒她,她永遠是那么活潑,那么精力旺盛。就連生氣罵起人來都是中氣十足。

「才不!」她撅著唇,惡狠狠地擰著他胸肌,心酸的淚卻滑出了眼眶。壓低了頭,她的聲音顯得凄惶而飄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走,走得遠遠的,保證今生今世都不再見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腦海,就把她嚇了一跳——什么時候,她方萌也會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給了一段感情?

她對他的情已是如此這般的深了嗎?沒有他,就去死?

多么強烈!強烈得讓她害怕。

「萌萌!」他心中倏地一緊,厲聲低叱,聲音里的嚴厲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他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黝黑的眸子里閃爍著執拗的光芒:「不許說走!你答應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離開我!我不許,不許,不許!」

正文心動的理由49

「懷彥?」他嚴厲的態度嚇了她一跳,她驚詫地低叫了一聲。

「對不起,」君懷彥輕吐一口氣,調整一下心情,放緩了語速:「我不該凶你。但是,你不准走。隨便你怎么處罰我,就是不准走,連說說都不許,明白嗎?」

「哦,」方萌輕聲應,撇開頭躲過他灼熱的視線,從他身上跳下來:「有沒有東西吃?我餓壞了。」

「萌萌,我不是讓無塵他們每天給你另送吃的嗎?」他既心疼又詫異地瞧著她狼吞虎咽:「天,餓成這樣,居然連香菇和筍絲都吃下去了!」

「有什么奇怪?這兩樣東西不能吃嗎?」方萌莫明其妙地望了他一眼,鼓著腮幫子轉了話題:「乃乃怎么樣,還沒醒嗎?」

「今天早晨已經醒了。」君懷彥歉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現在還不方便見她老人家。不過,我答應你,等她睡著了,帶你偷偷去看她。乖,你再忍幾天,等找到惜瑤就好說了。」

「恩,」方萌輕應了一聲,微笑著靠到他身上,淡淡地調侃:「找到惜瑤那是遲早的事。我現在只擔心道蕭佑禮那家伙萬一死了,蕭若水找上門來哭鬧,你夾在我們兩個中間會吃不消?」

「小丫頭,胡說什么呢?」他失笑,輕捏她的鼻尖:「亂吃飛醋了吧?你放心吧,她經過這一次,再也不會來找我了。」

方萌臉一紅,輕啐了他一口:「呸,誰擔心了?」她伸了個懶腰,蜷伏到他的身上,低聲地咕噥:「奇怪,又想睡了。」

「丫頭,又會吃又會睡,早晚變豬。」他嘴里輕聲嘲笑,手底下卻寵愛地摟緊了她的纖腰,替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短短幾天,她被綁架,關入天牢,過堂,遭劫,永離故土……一連串的變故發生下來,就是大男人也吃不消,真難為她了。

時間靜靜地流逝。

「王爺,蕭佑禮死了。」無香匆匆來報。

「恩,傳令下去,嚴密注視蕭昆的動靜。」君懷彥微微皺眉,低聲地吩咐。

「什么時辰了?」懷中的方萌被驚醒。

「子時了。」

「這么晚了?難怪我好餓,有沒有什么吃的?」她伸手按住肚子,驚訝地從他懷里坐了起來。

「你不是吧?真的是豬投胎啊?」他忍俊不禁。

「小雪想吃,就讓她吃吧,反正沒事,我去拿。」無香噙著笑,自告奮勇地走了出去,剛到門口便折了回來,肅著容:「王爺,蕭昆領著人馬殺過來了。」

「哼!正要領教領教!」無塵說著,拔出長劍,一馬當先地沖了上去。

「殺!」隨著蕭昆的一聲怒吼,幾十個禁軍涌了進來,場面頓時失控,剎那間刀光霍霍,劍氣森森,大家叮叮當當地斗在了一起。

等到君懷玉得到消息帶人趕到永安宮,他們一行人已殺出了重圍。

「住手!」君懷玉厲聲喝停。

「哼,你費盡心機是為了那封信吧?」君懷彥心潮難平,憤恨難當——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已經決定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為什么過去的夢靨不願放過他?

「你說什么信?」君懷玉一臉茫然:「二哥,皇乃乃讓我帶你過去問話呢,你別擔心,我已找到了惜瑤。」

「是嗎?」他慘然一笑,攜了方萌的手,看也不看君懷玉一眼,昂然往萬壽宮而去。

萬壽宮里一番唇槍舌劍,斗智斗勇,他憑著一封空白信件勾出二十年前的往事,成功的堵住了太後和蕭老賊的嘴,卻也堵住了他的一片赤誠,堵住了他對這冰冷的皇城的最後一點熱情。

他終於看破了這一切,抱著虛弱之極的方萌大踏步地離開了這充塞著丑陋與罪惡的華麗的牢籠,掙脫了束縛,奔向那片自由的廣闊天地。

「等一下。」虛弱到了極點的方萌終於再也無法忍耐下去,揪著他的衣衫叫停:「懷彥,我,我受不了了。」

「怎么了?」他單手控韁,低頭心疼地望著懷中的面青唇白,冷汗涔涔的她。

她掙扎著想推開他,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吐了他一身。

「萌萌!」他飛身躍進下馬背,焦灼地拍著她的臉頰,望著幾近虛脫的她,心慌意亂——該死的!他早就應該發現她的不對勁!為什么只顧著沉浸在自己憤怒的情緒里,忽略了她?

「王爺,請讓老夫替她把把脈。」無名趨身上前,伸指輕掐她的人中,使她的神色稍稍緩和,這才輕按她的脈門,細細沉吟。

「無名,小雪不要緊吧?」無塵不顧傷痛,擠上來關切地問。

「我只是太累了,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方萌蒼白著臉,低聲安慰著大家——話雖是這么說,小手卻下意識地握緊了君懷彥的大掌,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獲得力量。

「無名!」見他久久不表態,君懷彥沉不住氣,大聲喝叱了起來。

「啟稟王爺,」無名搖頭晃腦,視線從逆天十八騎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才停在了君懷彥與方萌交握的雙手上,悠悠一嘆,:「唉,王妃這病,沒有大半年怕是好不了了。」

「胡說!」眾人怒吼。

「到底什么病?」君懷彥眸光一黯,下意識地擁緊了懷中的人——老天不會這么殘忍吧?他剛剛才看到一點希望,馬上就要把她帶走?

「咳,」無名過足了癮,這才突然展顏一笑,慢條斯理,一個字一個字極為驕傲地宣布:「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有喜了!」

「有喜?」他怔怔地望著無名,愣愣地問:「喜從何來?」

「傻瓜!」方萌輕輕推了他一把,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朵紅暈,大大的眼睛里漾著羞澀的笑容:「無名大叔,我,真的有寶寶了?」

「千真萬確。」無名捋著胡須,笑得老淚縱橫——老天保佑,主公有後了!

「萬歲!」逆天十八騎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

「萌萌!你,真的有了?」君懷彥不敢置信地緊緊盯著她的小腹——那么嬌小瘦弱的身體里,居然孕育著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