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部分(1 / 2)

「你,你胡說!」冷不防被他說中心事,我心一慌,驀地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方萌,你可以躲。但是,躲得過我的眼睛,躲得過你自己的心嗎?」他負著雙手,悠閑地望著藍天綠樹,笑得放肆而張揚。

是,他該死的全說對了!

我對懷彥還有怨恨,我沒有完全原諒他!

我對臨風的吻有感覺,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確實曾經為他心動!

我啞然,怔怔地看著他,腦子里亂哄哄的,思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

「你現在,心里是不是很混亂?」他忽然靠近我,溫柔地望著我微笑,眸光中充滿了愛憐。

我想否認他,卻發現他的目光似乎有魔力,可以輕易穿透我的靈魂,讓我無所遁形,我渾身發軟,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可憐的方萌,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好放松一下。」他微笑著牽起我的手,聲音低柔:「我保證,你一定會不虛此行。」

他是可怕的一個男人,冷竣,邪魅,殘忍,溫柔,帥氣人,還有著迷一般的難解的身世,接近我的目的更是不明。

他渾身上下寫滿著「危險勿近」,卻又充滿了奇異的魅力,吸引著我一探究竟,想要揭開迷團。

方萌,拒絕他,他太危險了!

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那種人。腦子里有一個聲音不斷地提醒著我。

可是,該死的!

他擁有懷彥完全沒有的瘋狂因子,那對我構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我躍躍欲試,全身的血y似乎都在叫囂著,想要跟著他去嘗試著做一些懷彥永遠也不會做的瘋狂的事情……

「去哪?」我舔了舔嘴唇,聽見自己喉嚨里逸出干澀的聲音。

「說了你也不知道,相信我,就跟我來。」他眸光一黝,驀地掉過頭,似乎生誰的氣般大踏步離開。

正文你永遠也別想

「你,你得保證不再做任何冒犯我的事情。」我站在原地不動,神情緊張地望著他的背影,弱弱地給他加上但書。

「我保證,沒得到你的同意,絕不冒犯你。」他忽然掉頭,沖我邪邪一笑:「但是,既然你同意去,是不是意味著我有機會?」

「呸,你永遠也別想!」

「哈哈哈,快來吧,再不去,天都快黑了!」他哈哈大笑,那爽朗而愉悅的笑聲,把那一吻所帶來的尷尬沖得無影無蹤。

「要出城嗎?」面對著那匹半人高的棗紅馬,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恩,去不去?」

「要是太遠了,回來城門關了怎么辦?」

「你覺得那對我來說,是問題嗎?」他拽拽地看著我,輕托我的腰,把我送上了棗紅馬的馬背,再翻身上了一匹烏錐,輕夾馬腹,馬兒疾馳而去。

「等等我。」我抓住馬鞍,只得無奈地跟了上去。

他沒有走官道,帶著我馳入一條狹窄的泥路。二十分鍾後,冰雪城已被我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一路上,滿是盛開的油菜花,一片片,一畦畦,在微風中吐著芳香,恣意地揮灑著春天的氣息。

微熏的風吹在身上,帶著些甜得膩人的花香,中人欲醉。入目的蒼翠,層疊的遠山,田間偶爾散布的勞作的農人,無不顯露出勃勃生機。

花香和綠色果然是舒緩心情的最佳良葯。這一路馳來,我的心情漸漸放松,最後已是毫無芥蒂,盡情地享受這美好的春光了。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慕臨風並沒有與我交談,他甚至頭也沒回,我一度以為他已把我遺忘——只有那配合我的騎術慢慢放緩下來的騎速,證明他眼里有我的存在。

「還有多遠?」雖然一路的美景的確是賞心悅目,可這一味地飛馳,看著那離我越來越遠的京城,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絲慌亂——我會不會走得太遠,遠得無法再靠近懷彥?

「到了。」他轉過一道小山梁,輕松地跳下馬背,把馬韁隨意地扔在地上,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外。

我狐疑地跳下馬背,學他的放掉馬匹,讓它隨意地啃著滿坡的青草。

這里?除了遍地瘋長的野草,這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慕臨風,你開什么玩笑?把我帶到這荒山野嶺來?一點也不好玩,我要回……」我氣呼呼地抱怨,跟著他的足跡,拐了一道彎,驀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剩余的話全卡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

在山的這一邊,生長著無數的禾本科,蓼科植物、苔草和其它牧草,用它們的細j嫩葉編織成綠色的地毯,龍膽,紫菀、金蓮、銀蓮,紫櫻,蒼蘭,矢車菊,綿亘十數里,似乎一眼望不到邊,以它們鮮艷的色彩,將綠氈點綴成奼紫嫣紅的美麗畫卷。

微風吹過,似浪花翻涌,滾過一陣陣五彩繽紛的波濤,真是美不勝收!

奇怪的是,誰會花費那么大的心血,在這里種上這么大一片無人欣賞的野花?

「怎樣?我沒騙你吧?」慕臨風站在花海里,向我伸出手,望著我溫柔地微笑:「快來,還有更好玩的等著你。」

「是,什么?」我傻傻地站在花海中,怔怔地望著那瀟灑如玉的身影,感覺心里的某一處正在動搖。

我不敢再往前走,害怕這一走過去,會是萬劫不復地地獄。

「傻在那里做什么?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亂動你一根頭發,行了吧?」他嘲弄地撇了撇唇,唇間帶著絲魅惑地笑:「當然,如果你害怕會被我迷上,為我動心,最終拋夫棄子,萬劫不復的話,那就掉頭回去好了,我不攔你。」

哇咧咧,他好卑鄙!居然用激將法!

「誰怕了?」我明知他激我,卻不肯服氣,挺胸抬頭,走了過去。

哼!我就不信,我跟懷彥那么多年的感情,對他那么深的愛,會輕易被他破壞了!

我偏要讓他看一看,他不管他多有魅力,不管他耍些什么花招,我都不會放棄懷彥,更不可能拋棄我的家庭與婚姻。

「哧,」他失笑,過來牽住我的手:「那么嚴肅做什么?別人看了,還以為你是要奔赴刑場受法呢!」

「廢話少說,有什么花招,快點拿出來瞧瞧。」我紅了臉,甩開他徑直順著花田往前直沖。

約摸走了五分鍾,順著山梁又拐了一道彎,透過蒼茫的暮色,在一片花的海洋里矗立著幾間低矮的茅草房。陣陣濃郁的酒香,夾在花香里撲鼻而來,我訝然地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疑惑地看向他。

「去瞧瞧吧。」慕臨風負著雙手,輕松地跟在我的身後。

「恩公,你來了?」一位老者正翹首以待,發現我們的身影,喜出望外地迎了上來,目光在我身上只停留了三秒鍾,就移回到了慕臨風的身上。

慕臨風淡淡地笑了笑,率先走了過去:「東西都准備妥當了?」

「一切依恩公的吩咐全准備妥了。小老兒就不打擾了,告退了。」老者躬身向他行了一禮,竟不再停留,就此揚長而去?

「等一下,老丈。」我急急叫住他,誰知他充耳不聞,卻是越走越遠了。

「他聽不見,你別叫了。」慕臨風已走到了房子里,朝我招了招手:「快來啊,還愣在這里做什么?」

聽不見?他搞什么鬼?

我滿心疑惑,只得慢慢地移了過去。

地坪里擺了一張巨大的長方形的木桌,桌上擺滿了各種精美的袋子。

我仔細一瞧,每個小袋子里竟然裝的都是花——曬干的各種野花,分門別類,整整齊齊地分袋裝好了。

正文我知道答案了

另外還有數十個碗碟,里面放著我熟悉的各種中葯材。有的我認識,有的卻從來也沒有見過。

地上擺著一只巨大的酒缸,幾條條凳上擺放了數張竹盤,攤放著雪白的米粒,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澤,散發出淡淡的酒香。

也不知那聾老頭是怎么把這么多東西同時運到這個荒涼的地方來的?

「來幫忙。」慕臨風袖子高挽,低頭忙碌著,在各個袋子里抓著各色花干和葯材。

「你干嘛?」我狐疑地看著他。

我倒了,看他的樣子,好象他嘴里說的那個很好玩的東西,竟然是釀酒?

「釀百花酒啊,你不是看到了嗎?」他頭也不抬:「來吧,試試看,很好玩的。」

「你到底會不會啊?」我一臉怕怕地看著他:「確定這些東西放進去,不會喝死人?」

「反正都是些吃的,應該喝不死人吧?」他漫不在乎地答,望著我,笑咧了一口白牙:「再說,真要是跟你死在一起,那也值啊!」

「又胡說!」我嘴里低咒著,卻抑不住好奇,亦步亦趨地靠過去。

「去,抓些酒米來。」他嘴巴呶了呶。

「哪里?」我探頭搜尋,發現每個袋子上都標好了名稱的,很快找到他要的酒米。

「別小瞧它們,這可是經過了九蒸九曬的最上等的水晶米,只有它們才能釀出最美的酒。」慕臨風的臉上掛著驕傲。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嗟!再好的原料,落在不懂行的人手里,也只會糟蹋了!」我存心跟他抬杠。

「再加點龍膽草。」他隨口吩咐。

「你自己沒有手嗎?干么支使我?」

「把金蓮給我一把……」他不理,繼續頤指氣使。

「你有完沒完?」我望著他認真的側臉,微微失神。

「怎么,對我動心了?」他頭也不抬嘲弄地笑了。

「呸!你少臭美了!」我冷哧一聲,轉身走入花田:「你慢慢玩吧,我不侍候了!」

「那邊有釀好的百花酒,你要不要嘗嘗?」他也不勉強我。

「不好喝的話,死定了!」我嘴硬地走過去,倒了一杯出來。

但見那酒色澤金黃,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熏人欲醉。喝到口里,更是齒頰留香,甘甜滑爽,竟是越喝越好喝。

「少喝點,那酒後勁足,會傷頭的。」他淡淡的瞟了我一眼。

「小氣!」我嘀咕一聲,乖乖地放下了酒杯,跑去辣手摧花——大不了,我回去要懷彥替我弄幾壇來,呆在家里喝,總安全了吧?

「好了,可以封壇了!」慕臨風站在檐下,向我招手。

「你封就好了嘛,干嘛叫我?」我不情願地移了過去。

「快來。」他不由分說,拋給我一塊雪白的棉布,兩人合力封上缸口,再蓋上缸蓋,小心地把它移到事先挖好的地窖里。

「好了,大功告成!」我拍拍手便想離開。

「等一下,還沒完。」他忽然傾身過來,握住我的手,強行按到他的手背上:「捉住我的手,別放!」

「干嘛?」我瞪他,掙扎著抽回自己的手:「想占我便宜?」

他不理我,肅著容,索性強行按住我,伸出修長的手指,凝氣寧神,在酒缸上刻下一行小字「方萌,慕臨風釀於天啟七年四月。」

我一呆,象被火燙了一樣,撲過去奮力擦那一排字:「你瘋了!讓懷彥看到了,非殺了你不可!」

「擦不掉了,」他嘴角噙著勝利的微笑,抱著胸退後一步欣賞著他的傑作。

「我,我打碎這口缸!」我慌亂地四處張望,想要找東西來砸壞它。

「不過是一缸酒而已,你到底怕什么?」他懶懶地望著我,笑得狡猾而自信:「還是說,你心里終究是有我的,所以,你先心虛了?」

「我心虛個p啊!」我一氣,忍不住口出粗言,提起腳照著那排字用力踹了下去,結果痛得抱著腳嗷嗷直叫喚。

「哈哈!」他先是一怔,隨即昂著頭放聲大笑了起來。

那放肆而張揚的笑聲,順著晚風在空曠的原野上遠遠的傳了出去,悠揚如樂,動聽如歌,那強大的感染力,使我終於也忍不住笑了……

慕臨風那似笑非笑的一直在腦中盤旋,那熱辣中帶著溫柔的吻似乎仍在持續,唇齒間似乎依舊充塞著他的氣味。心里悶悶的,象是拼積木,卻缺了很重要的一環,怎么也連不起來。

「無名大叔。」我怔忡不安,一頭撞進無名的懷里。

他手忙腳亂地接住我,漲得老臉通紅:「小雪丫頭,你走路都不帶眼睛的?」

「嘿嘿,有什么關系?橫豎你只幾根排骨,也沒啥好看的。」看到他,我心中驀地一動,有一個念頭被撞了出來,我按捺住心跳,才不管他難不難堪,跳過去抓住他的手:「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問你,你可不許有半點隱瞞。」

「王妃的疑惑,我有幾個腦袋,敢不解答?」無名尷尬地笑了笑:「你可不可以先放開老夫再說?」

「不可以!」我蠻橫地揪住他的臂,把他往避靜處推,附在他的耳邊低低地問了他兩個問題。

他呆了一下,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一臉詫異地看著我:「這……」

「行了,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答案了!」我松開他,驀地松了一口氣,心情愉快地往回走。

「哎,小雪,我什么都沒說呢,你到底知道什么了啊?」無名一頭霧水地追著我大喊。

我聳了聳肩,頭也不回,吹著口哨朝他隨意地揮了揮手,踏著月色回了蒹葭院。

正文誰讓她來的

「最近你經常往外跑不說,好象還常常晚歸。」懷彥在院子里等著我,遠遠地迎了上來,話里是淡淡地輕責。

「有點事回來晚了,剛才又碰到無名,跟他聊了兩句,」我微笑著回答:「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下次不會再這么晚了。」

「聊什么了,心情這么好?」他有點好奇。

「沒什么,隨便聊了聊。」

「是嗎?什么事這么神秘?不能跟我說嗎?」他有些焦躁。

「嘿嘿,關於女人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問題,不方便向你透露太多。」

「萌萌!」懷彥不高興了,拉長了臉悶悶地看著我:「你又跑去纏無名?我不是早跟你說了,關於那些事,你還是找我就好了,我是你相公。無名年紀再大也是個男人!」

「得了吧,你這個蒙古大夫,連喜脈都摸不到,還能指望你什么?」我笑眯眯地戳他的死x。

「萌萌,你又提!」懷彥氣急敗壞地紅了俊顏。

想起他得知我懷孕時的傻乎乎的樣子,我抿著唇,溫柔地看著他,笑了——是,這就是懷彥,一個霸道冷硬的大男人,但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孩子氣,卻獨具魅力,讓我情不自禁心旌搖曳。

那自然流露的赤子之心,是任何邪魅與瘋狂都無法比擬的珍貴氣質。

「對不起。」我主動抱住他強健的身體,真心地道歉。靚靚…更多精彩小說

「居然給我道歉,真是稀奇。」懷彥笑了笑,反手環住我的腰,擁著我往回走,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很早就從國子監出來了,去哪里了,這么晚才回來?」

「懷彥,要是我說實話,你會不會生氣?」我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不會吧?這會子功夫,你又闖禍了?」他勾起我的下巴,眯起眼睛打量我。

是,而且很大。

「懷彥,要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原諒我?」我不答,垂著眼睛問他。

「那得看是什么事?」他的語調聽起來很輕松,滿不當一回事。

「如果,很嚴重呢?」我不答,繼續盯著腳尖發問。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用折磨我,還是直接講算了。我保證不找你的麻煩,也不生你的氣。」懷彥手底下的力度倏地大了幾倍,握得我手腕生疼。

「我,瞞著你拜了一個師傅學武功。」我望著他焦灼的眼神,心中一悸,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就這樣?」他皺眉,疑惑地看著我:「沒有別的了?」

「恩,」我垂下頭,把臉藏在他的胸口,緊緊地抱住他:「因為你一直反對,所以我反而更加想學。今天才知道,我果然是不適合練武的。」

「師傅罵你啦?」他露出了然的笑,柔聲安慰我:「不要緊,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學,要不要我教你幾招?」

他不但罵了我,他還吻我了,而我,似乎動心了——我望著他,很想這么直接告訴他。

「怎么了?」他低聲誘哄我向他傾吐心事:「是不是他罵得很凶?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去。」

「不用了,我再也不想學了。」我低下頭,悶悶地回答。

「你,那么在乎他?」懷彥呆了一下,抱住我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我是很在乎,差一點就丟了心。我怔怔地看著他俊帥的臉寵。

「不是,被罵了誰也不會很高興吧?」吐出來的話卻變了。

「他是誰?多大了?你在哪里認識的?」懷彥摒息問我。

「一個糟老頭罷了,在哪里認識的已經不重要了,我反正不打算再見他了。」我淡淡地笑了笑,轉了話題:「今天好累,不陪你到書房百~萬\小!說,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