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六宮 未知 6005 字 2021-02-13

子讓路。

顧家琪笑眯眯地搖手道別,與王雪娥下樓,身後傳來程家胖兒子不依的大哭聲。

王雪娥與顧家琪回營地自不提,倒是程昭,一路嚎啕大哭,回程府後還生悶氣不吃飯,埋怨程母放走小娃娃。程父問夫人何故,程母自把兒子遇見小美人的趣事當成笑話說給一家子聽。

「眉眼盈盈,別說昭兒舍不得,就是我也喜歡。」程夫人如此形容總督府千金的容貌。單是小小年紀舉止從容,形態淑雅,就讓人心生好感。

程父嗯一聲,沒多說。飯桌上兩個大兒子取笑程昭,就他這樣又胖又丑,連話都不會說,還想總督府的千金,做夢。

「將軍,將軍,吃光你!你,卒子,馬過河,吃卒子!」程昭r掌一拍,站起來隆隆地向兩兄長開炮吼。

兩兄長一驚,反道會說話了呀。

程夫人大喜過望,抱著寶貝兒子叫他再說,程昭咕嚕咕嚕「馬後炮、吃象、直車」之類的詞說得清清楚楚。

程夫人對小兒子又摟又抱,哪個再敢說她兒子是傻子她撕誰的嘴。另兩庶子相視一眼,埋首用餐不言語。程昭見自己得誇獎,又咿咿唔唔,約莫是要那個漂亮娃娃陪玩的意思,程夫人馬上說,要他先學會自己說話。

程昭無不應從,只是學習成效不佳,看來對著小美人才有效果。

到晚間歇息時,程夫人跟丈夫商量,總督府的千金是高攀不上,但套套近乎成不成?總不能耽擱兒子的學業。

「老爺,就當多個玩伴,礙不著什么。老爺,這也是多條路子。。。」

程夫人磨動了自己丈夫,畢竟兒子開智比較重要。次日,程父著人一番打探,心里有數,跟兒子說,阿南小姐過幾天會來,要是連名字都不會叫,誰也不會喜歡的。程昭有了動力,用心跟母親學說話,又跟夫子學下棋,凈日地將軍,將軍。

且說五日後,顧家琪得來小弓弩,從學王雪娥,一番教學下來,平素穿的襦裙多有不便,兩人決議換服。王雪娥心有計較,沒選城中最有名的程記坊,改作樂記。

「阿南,阿南。。。」程昭在自家店前揮手叫人,顧家琪展眉一笑,程昭迅速跑到她旁邊,胖手指著自家衣庄,邀她玩耍,「象棋。我們象棋。」

「你叫什么名兒?」

「程昭,我叫程昭。」

「姑姑,阿南去玩兒了。」顧家琪放開王雪娥的手,和程昭走向程記綢緞庄。程夫人迎向王雪娥,有心和她打好關系。王雪娥有點冷情,道她們還有事。

顧家琪停下步子,轉身道:「程伯母,阿南和姑姑要做新衣裳,玩弩弓時穿的。」

程夫人笑容滿面,道:「哎呀,這做胡服騎裝選我們程記准沒錯兒,昨日店里還來了批革緞,江南織造出的御品,城里可就我們程記有賣。」

王雪娥眉眼動了動,神情放得緩了緩,說句有勞夫人。程昭纏著問她玩什么,顧家琪答下回帶給他看。

這日回營地,王雪娥動了心思,問謝天放這程記綢緞庄內里有何名堂,能賣御織物。

謝天放先問她是如何與程家有來往,後答程家是皇商虞家的支脈,經營生意遍布十八州府,綢緞當鋪米行賭場青樓什么都做,當家掌櫃財大氣粗,手段毒辣,在道上也赫赫有名,人稱程當家為「財老虎」。

「這里頭的生意,程家也占一份。」謝天放點明道,這里指的是買賣軍糧。

王雪娥道那阿南與程家交好倒也可:「怎么就是個胖子。」這是她最不滿意的地方,就算是跟班仆人也得挑個相貌好的。

謝天放啞然失笑,宣同地界人多了去,又不單一戶程家有兒女。

王雪娥想通自己也笑起來,往常府里來來去去那些個官員夫人,哪個不是趕著要把自家女兒推到顧家齊少爺懷里,阿南若一亮相,必然也是同樣受歡迎的。

第九回等閑哪識東風面倒霉催的上

前回說到顧家琪通過巨額銀票的存在,讓宣同諸人意識到私賬外流、內j存在的情況,顧照光決意散盡總督府萬貫家產,並把池太師府一同綁在邊城魏軍上下舞弊腐敗案中,換得喘息時機。

偶然中,顧家琪與城中最大商戶程家搭上線。

由程夫人「穿針引線」,顧家琪成為城中富商太太團的新寵,借著彼此的良好關系,顧家琪以王雪娥的名義,遞出的木材、石料、草料、豬種等大額定單,商戶報價低得不可思議。

程夫人笑得開心,顧家琪滿意,太太外交,一向很好用。

王雪娥采購容易,物美又價廉,那養豬場的攤子很快成型;宣府先落實到實處,其他州府也不敢慢,北地十八府轟轟隆隆趕活忙,消耗了一大部分游閑氓流,各地官府見好處多,又是頂頭上司為兒子開善事,處處都打點過的,沒人設釁子生事,什么申請都是一路綠燈過。

宣同營地,忙得熱火朝天,可謂是蒸蒸日上,人人忙得不可開交。

程家與顧家兩孩子常在一處玩耍,程昭說話越來越伶俐,完全看不出半個月前,這七歲的孩子還是個人人皆知的憨仔。

這等奇事,再加上顧家琪假托神佛保佑之說掩飾火場逃生奧秘,兩樁子事讓眾人相信總督家千金是個很有福氣的女娃。信佛的太太們更喜歡顧家女了,連去上香都要和王雪娥「不期而遇」,據說這樣能沾點仙氣佛緣。

這日,眾人結伴,又到昭慶寺捐香油還願。

女人們在寺廟廂房歇腳兼嘮嗑,孩子們嫌悶,程昭便道:「阿南,我們到山下,那兒有很多好東西。」

顧家琪也正要個獨自游走機會透透氣,道好。報備後,兩孩子往山下沖。

寺前大道香市,無數小販大賣香燭香料天竺佛像等物,濃郁香料四飄,充滿番外異域風情。

程昭指著金蓮座小佛像問:「阿南,這個喜歡嗎?」

「看別的。」顧家琪自在走到前方香料鋪,聞香起意,琢磨著怎么弄迷香。

「怎么不喜歡,二哥明明說阿南會喜歡。」程昭嘀嘀咕咕,加快步子追上。

街那頭傳來嬉鬧砸東西聲,幾個紈絝少年穿著宣州軍營服,大剌剌地走在街上踢攤子,踹路人,摸胡人少女的下巴聞香,一路嘻嘻哈哈橫行霸道;領首的少年,十二三歲,明珠金冠,銀領藍袍,刺綉馬靴,手牽一頭半人高的獒犬,趾高氣揚,惡犬凶相畢露,涎水嘀嗒,眾人避之唯恐不及。

「哈哈,那不是程豬仔么,有r吃了。」這人拍拍獒犬的頭,喝了聲,「黑豹,上!」獒犬猛然竄出,勢如困獸出籠。

程昭邊哭邊跑,獒犬兩個縱撲追到人,一下子咬住他的左後腿r,緊緊不放。紈絝子弟們哈哈大笑,程昭的哭叫聲更響,無人敢出頭。

顧家琪解下腰間小弓,放箭,中惡犬腰腹;獒犬獸性狂發,高飛撲向新的獵物,他的主人在後頭大叫:「回來,黑豹!」顧家琪連放數箭,箭入犬喉,獒犬落地,哀鳴,幾番掙扎,不再有動靜。

金冠少年痛失愛犬,啊啊狂呼喝,沖著程昭又踢又踹,一腳踩住他的胸膛,惡狠狠地用力:「我要你償命!」

「放開他。」顧家琪拿弓弩對准這紈絝,金冠少年露凶狠色,面容猙獰,手解腰袋飛擲,速度快於顧家琪,腰袋擊落弩弓,這少年大步沖向小女娃,一手掐住她脖子:「找死。」

顧家琪左手抽匕首,飛劃。此匕首有削金斷玉之利,些許氣力就能傷人。金冠少年手腕瞬間見血,他捂住手腕,狠狠地瞪著小娃,道:「來人,給我往死里打,打成r醬,喂狗!」

程昭躺在原地狂吹金哨,程家家仆從遠處趕過來,對金冠少年點頭哈腰,要打打他們,這小姑娘卻是動不得的。眾仆嘿嘿地賠笑臉:「雍少,這是總督家的,」

「王八羔子的,總督府算老幾!給我打!」

顧家琪跑去撿箭弩,夏侯雍追上來抬腿就踢,被程家家仆抵死攔住,幾個人抱腿抱腰滿地拖爬,叫著雍少不能打啊,一邊叫顧小姐快跑。夏侯雍一邊掙扎猛踢程家家仆,一邊沖跟班們叫罵:上,拿下這找死的。

夏侯雍的跟班們動作有些猶豫,顧家琪見取弩已無法,向後退幾步,助跑,猛沖,踩著家仆們的肩起跳,撲向夏侯雍的肩背,勾住他的脖子,左手匕首抵住他的喉嚨:「叫他們離開,半里地。」

程家家仆張大了嘴,跟班們愣在原地,夏侯雍磨牙,道:「她不敢,你們快把她拽下去。」

顧家琪手上用力,匕首鋒刃劃破夏侯雍的頸皮,夏侯雍的身上滲出汗,他不得不害怕,不得不緊張。顧家琪很滿意他的反應,她低聲道:「不要太大聲,夏侯少爺,小孩子拿不穩刀。」

夏侯雍全身緊綳,揮手叫跟班們退開。等人影消失在街頭,顧家琪叫程家家仆們立即給程昭的後腿清洗傷口,程昭猶掛著兩行面條淚,很堅定地喊道:「我不走,阿南,你們快去救阿南。」

顧家琪不耐煩,道:「你在這里有什么用,我自己能離開。快走。」

有個仆人機靈地跑遠,其他家仆強行拖走程少爺。程昭對家仆又咬又打,顧家琪皺起眉頭,考慮是不是該換個對象。

「喂,小丫頭,我們打個商量。」夏侯雍喉嚨緊張地吞咽。

顧家琪輕聲道:「高舉雙手,過頭頂。很好,跪下。」

夏侯雍捏緊拳頭,全身肌r崩漲,他咬著牙說道:「你有種就捅死老子!」

「這是防止你轉身就能追上我,快點。」

「我發誓,只要你放下匕首,我保證不追。」

顧家琪輕笑,發誓有用?卻覺眼前一花,自己的手腕被人強力箍緊,緊接著,她身體受力向前猛摔,夏侯雍抓住了最關鍵的時刻。

「阿南!」程昭哭叫,疼痛卻沒有降臨,顧家琪被甩落時,有人跳出來,接住了她,程昭轉悲為喜,快活地叫道,「表哥。」

夏侯雍瞪眼怒喝:「又是你,卞衡安。把人交出來。」

卞衡安微微一笑,搖著一把古色紙扇,吊玉貅扇墜,道:「雍少,何必與小姑娘為難。」

他的身後陸續走出來幾個貴公子,個個年紀不大,卻故作老成地搖著誇張的紙扇。夏侯雍臉色愈發難看,他被一個小丫頭拿匕首威脅的丟人樣竟被這些人看在眼底。卞衡安招呼大家相勸,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夏侯雍親自出手料理個不足三尺的小孩。

程昭抹抹淚痕,道:「他叫狗咬我,阿南救我。」

「閉嘴。」夏侯雍和顧家琪同時出聲,眾人驚疑,夏侯雍看向別處,顧家琪離開卞衡安的手臂圈,對程昭道,「快去治腿。」

「可是。。。」

「嗯?」

「阿南,那我去了。」程昭像小媳婦似地賠小心,「表哥,我改天請你吃酒。」

顧家琪轉身對卞衡安道謝,撿起匕首和小弩告辭。卞衡安叫了聲,道:「小妹妹,你住哪兒,要不要送你?」

「不用。」

卻說這時,昭慶寺廂房里眾女聊興濃,冷不防聽到知客僧來報:程家小公子給狗咬傷了。

程夫人手里的熱茶碗哐當掉落,王雪娥性急,問道:「人現在何處?」

「正在半山腰。」

眾人眼前一花,廂房里已不見王雪娥,程夫人還急得要去找兒子,知客僧道聲佛號,無須憂心,謝施主功夫高,片刻即回。

半柱香功夫,王雪娥帶回程昭,腿上已做過簡單處理。知客僧又宣聲佛號,他去請師傅。程夫人撲到兒子那處,神容驚慟。經過昭慶寺大師推拿,程昭很快醒轉,嘴里叫道:「阿南,阿南。」

王雪娥急切,追問:「何人綁走阿南,哪個方向,快說。」

可憐程昭還有些迷糊,愣愣地回道:「表哥,阿南和表哥在山下。」

眾人恍然,虛驚一場。王雪娥再次掠飛,程夫人有機會問昭慶寺高僧:「大師,我兒如何?」

「無礙。」大師邊施以金針,邊詢問傷後經過,聽他說道已先用大量白水清酒沖洗傷口,贊許不已。說話間,卞衡安等少年來到山上廂房,看望程家小公子。

程母忙問事情經過,聽罷,眾人大呼好險,虧得那位顧小姐學過武藝。

眾人議論紛紛,程昭這時道:「娘,我要學武。我要做有用的人。」

程母怔忡,兒子這又是說的哪一出。卞衡安道習武苦,不能堅持不如不學。程昭道他不怕苦,他要保護阿南。眾人方知緣故,不由笑。程母連聲應好,只要兒子上進,什么都好。

但說王雪娥到山腳尋到阿南,顧家琪早坐進馬車,王雪娥提起的心重重落回原處,抱著小孩,驚慌得眼眶直紅,檢查過小孩周身,沒有傷痕,還是不放心,問她怎么會碰到惡狗。

顧家琪道,回去還要說與爹爹聽,一起說。

王雪娥原要再回寺廟,聽這話,遣人要程家車把式傳個口信,兩人坐馬車回營地,顧照光早已得信等在營房處。

顧家琪說得輕描淡寫,兩個大人神色數番變化,阿南四歲未滿,夏侯雍那頭獒犬塊頭都有幼女小身體兩倍大,一個不慎,還不缺胳膊斷腿尤自送掉小命!顧家琪道:「爹爹,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阿南有功夫,當然要保護自己的朋友。」

王雪娥抱著小孩,眼淚直汪汪,道那三腳貓擺式也叫功夫,早知當初就不讓阿南學。

顧家琪求救,顧照光固然擔憂女兒,還是歡喜愛女臨危不懼沒有拋棄友人獨自逃生。當然,告誡一番少不得,不該逞英雄。

第九回等閑哪識東風面倒霉催的下

再說夏侯雍本人回府後,抓起那群無用的跟班抱揍,他父親夏侯遜從城里聽到消息,趕回府叫兒子前來問話,夏侯雍不耐又火大,他既失愛犬又丟臉面,那小丫頭片子p事都沒有,還要他上門道歉,這是什么道理,想都不要想。

他母親也憤憤不平:「老爺,你也不看看雍兒脖子上的傷,只差半分,雍兒的命就沒了。」

夏侯遜喝罵一句,道:「就是叫顧小姐捅死了,也是他的福分!」按住兒子的腦袋,直接拎著人到顧照光前頭賠罪去了。

「老四,雍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沒事兒。」顧照光失笑,不過小孩家玩玩鬧鬧,用不著擺酒賠禮這么慎重。

夏侯遜踢了幾腳自家兒子,罵了句臭小子,還不快謝過你顧大伯。兩家正說著話,傳令官來報,程老爺來了。

「哦,這熱鬧了,」顧照光起身招呼,「財老虎,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程大勝指著躺在擔架上的小兒子,道:「還不是為這小子,個不頂事的,虧阿南小姐相救,保了條賤命,我這是道謝來了。」

他拍拍手掌,外頭仆人抬進十六擔厚重謝禮。

顧照光打哈哈推禮:「財老虎,這可太過了哈,不過小孩子玩玩么。」

程大勝笑回道:「遠山老弟,你是不知道你這女兒的能耐,真正虎父無犬女,這禮當得!」

顧照光微笑,夏侯遜臉色多少有點不好看,程大勝又指著旁邊的鐵籠說道:「正好夏侯將爺也在,都是我這小子不懂事,傷了雍少愛物。這只藏地獒犬當是我兒賠給雍少。」

「財老虎,這臭小子隨你打殺,」夏侯遜把兒子踢到前頭,叫他給程家父子道歉,程大勝淡淡地推卻,顧照光打圓場,叫夏侯雍給程大勝敬酒賠罪。

「我做東,清都樓,大家好好聚一聚。」

顧照光拍拍兩個父親的肩,笑道,別傷了和氣。

「爹,阿南,問阿南。」程昭在坦架上忍不住小聲提醒,程大勝失笑,對顧照光抱拳,道:「讓總督爺見笑,我這傻兒子掂記令媛安危,催不下十回,叫他老子定要來看看。」

顧照光哈哈笑道:「阿南回來就睡下了,要不,改天?」

「阿南沒傷著吧?」程昭急巴巴地c口問道。

「呃,手腕腫了,沒大礙。」顧照光似笑非笑,看向夏侯雍誇道,「雍兒准頭不錯。」

夏侯遜面露難堪色,再次壓著兒子給眾位長輩道歉。

最後,還是由程大勝在清都樓擺下酒席,延請相關人,夏侯雍當眾敬酒致歉後,這件事成為宣州城街頭一樁談資。

且不說顧家琪救程昭小兒出惡犬毒口一事如何讓人津津樂道,顧夫人池越溪卻是非常不高興的,好好一個總督府的千金小姐,當朝太師的親外孫女,身份如何尊貴,竟給個鄉野小民教成這般粗俗不堪,當街和男人打架?還要不要名聲,還要不要找婆家?!

還把事情傳到街頭巷尾鬧得婦孺皆知,生怕大家不知道總督府有個沒教養沒門風沒規矩的小姐是不是?簡直就是在斷送女兒終身!

顧夫人的憤怒多么地在理,她的考量是多么地周到,她是如此全心全意地為親女將來考慮,以至於這樣的真情表達說得些許難聽也是可以理解的。想這位顧夫人乃出身大家,賢良淑德,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這愛女的確應該是教給正統名門閨秀教養才是正理。

因顧夫人訓辭字字點到要害,顧照光有心有意,王雪娥無言以對,顧家琪的教養權就此轉移給親母。

顧夫人成功要回r娘韋婆子,主仆倆抱頭痛哭。韋婆子怕她哭久傷身,問道:「小姐,太師如何未接你回京?」

池越溪草草說了兩句賬冊不翼而飛功虧一簣的事,韋婆子不覺撫住耳朵被切的左側,氣恨道:「定是那s蹄子從中作祟。」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把這孽種要過來。」她頓了頓,眼瞟牆角的幼女,詭笑道,「給奶母出氣。」

「只怕那賤貨會找總督爺告狀。」

池越溪笑得很痛快,道:「奶母,這孽種愚頑不服教化,玉不琢不成器,我們才不得不打她。」

韋婆子笑應道:「瞧我糊塗的,老婆子竟給忘了這茬,小姐,不如等總督爺出兵後?」

北夷常年進犯邊境,宣同魏軍在秋末時阻擋,這是北地慣例。

池越溪細思量後,道好,屆時王雪娥告狀也無用。韋婆子叫小姐放心,太師府里如何懲治下人,她就怎么招呼那孽種,定叫人瞧不出痕跡,等顧照光回城,沒有證據誰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

主仆倆笑得快意,一口惡氣終將出。

次日,池越溪取來琴,自彈一曲再傳教,小孩用心學,掌心挨幾下戒尺倒也顯得理所當然。母女教學融融,顧照光先放下心來。

不日,北夷兵犯,顧照光急刻率兵離城。

韋婆子將小孩衣物飾品除去,只余一件單衣,讓她睡牆角。隔日,小孩受風寒,頭暈腦花的根本聽不清教語,韋婆子手持戒尺,噼哩叭啦地抽打孩子的背臀。池越溪捂唇輕笑,別提多開心。

顧家琪勾唇輕蔑地冷笑,微微昂下巴,眯眼嘲弄。

池越溪瞧得心頭怒火起,喝道:「打,給我狠狠地打!」

韋婆子在張德先、王雪娥那兒飽受折磨,只要想到自己沒了左耳,這怒意就如油井般噴涌,手下越抽越急,抽得小背直見血。

顧家琪身姿坐得筆挺,蔑笑依然,眼神直視,不退不縮,像只高傲的鷹,桀然不馴。